《我错误的军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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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误的军旅生涯-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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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他们还以为是通过计算机、沙盘的推演呢。可就是这样,人年纪大了总还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守在眼前。这种正常的心理慰藉我是无法做到了,所以愧疚之心始终困扰着我。自从王平条例中解释了安置和推荐的差别以后,我就把这件事给写了进去。当时也是因为对前途没有什么期待,虽然不能肯定特种部队的选拔方式,但是风言风语对此不利的小道消息还是大肆盛行。在这种情况下我的信中也许或多或少的表露出了一些比较悲观的倾向。我说过,我是出自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虽然我在米粥事件以后信中写的事情,用的语言都十分小心,可是撑不住这些熟悉我的家人的反复阅读。知识加熟悉,再加本来就担心的敏感叫他们很快就夸张的猜出了,此事对于军队的重大影响以及我对未来不确定性的一些悲观结果。当然具体情况他们也不得而知,所以一封具有高度隐蔽性的刺探性质的回信就来了。我当时的处境大家都可以想象吧,从心里上讲我对未来带有一定的恐惧心理,可在士兵面前我又不能显露。从身体上讲,我要和他们作同样强度的训练,如果我需要监督而自己不能完成,到了晚上还要上小课。信里洋溢着鼓励的话语明显起到了有效麻痹对手的作用,于是我就把心中的苦闷向其倾诉了。当我看到第三封信的时候,那边好像已经开始准备为我作转业后的打算了。我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包袱的轻松上阵,去闯军区大院,即使越级回报但还能不带任何愧疚的直面团长?因为老子可以随时说,老子不伺候了,老子回家以后会比这里生活的更好!可现在行吗?我已经千金一诺把自己牢牢地拴在这里,不能离开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作没有错。当年孔明在隆中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只为刘备三次登门相邀之情就能为其犬马一生。如今我们团长手下可是兵精良足,比之实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我更是没得说,不论是我演习抗命,还是越级汇报,对于一个军事主官来说都是极削面子的事,可他却始终对我保持着宽容的态度。更重要的是自己又怎么能比得了那个如神仙般的诸葛亮呢?所以我只能对家里人说抱歉了,他们为我安排未来的工作看来是白费了。
  就这样,我心潮澎湃的回到了连里。太晚了,大家都已经睡下了。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屋里,打开台灯,把灯头压低,开始动笔写这封道歉信。不过,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我还仅仅是四年前那个不问世事的大男孩,男孩要求在外面多玩玩又有几个疼爱他的父母会拒绝呢?更何况是在军队这种叫人绝对放心的地方。
  信写好了,天蒙蒙亮。我关上灯,推开窗子嗅着早上清新的略带些土腥气的空气。等待着一天的开始——起床号。早上还真是冷啊,如果是在家乡的话恐怕不会如此。因为这样的气温往往会带来雾气,有了雾天气自然不会太冷,到时候还会看到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像下了小雪一样的薄霜。可这里不会有。这里的空气太干燥了,哪来得了这么多的水气呢?所以这里的早上干冷干冷的,就像这里的人一样直率、豪迈。冷就是冷,不带任何的折扣与拖沓。
  起床号响了,这应该算是一天中第一次快速拉动吧。这对于我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今天我却有了一种想置身事外看个究竟的冲动。所以我没有动,没出声,只是和刚才一样继续看着操场从冷清、空无一人,一直到全连集合完毕;听到营房内从安静,到喧闹,再回归平静;感受到本来是平和的气氛一下子骤然紧张,最后集中到操场上的团团杀气。看了一眼手表,点点头,不错就连那些刚下连的新兵也全在三分钟内完成了。嘴上挂着笑,得意得想着当初为了翠鸟战术连里一晚居然能拉三次紧急集合,这小小的起床号又怎么能难得住他们呢?看着他们开始整队,我有了一种好像自己在阅兵的幻觉。甚至得意的想,阅兵的人很了不起吗?那些兵和他能有什么关系呢?可我现在看到的这些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我难道不能为他们骄傲,为自己自豪吗?幻想着看到他们中间的某些人——我闭上眼都能知道他们会是谁,想象得出他们的脸和身材——那时他们会头戴贝雷帽,身穿迷彩服,脚蹬大军靴,真太洋气了!虽然自己也曾穿戴过这些,可是我没有能认真对待过它们,不曾为此特意照相或是在镜子前面好好打量。所以在我的大脑里自己这一身特种兵的装束始终不能成型,更不要说与他们的形象相比了。虽然对此不再有想法,虽然从心底还是有无尽的感伤,但是能看着他们中的优秀成员成为特种兵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成就。这种成就跟现在我在阅兵时是一样的。也许是天还不曾真正转亮,屋里还黑,所以我站在窗前始终不曾被他们发现。这也使我能够把整个整队的过程完整的看了一遍。
  当部队被拉出去开始每天例行长跑的时候,细心的王平看到了停在角落里的汽车。郑排转向他注视的地方也发现了汽车,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向回跑。王平犹豫了一下,和三个排长打了招呼也跟了过来。我摇了摇桌边的暖水瓶,里面居然还有水,心想一定是勤快的文书例行公事般的打的。于是从容的抄起三个杯子放上从家里带来的好茶叶,沏了起来。茶是今年的新茶,用这不滚开的水正好。霎时间三杯清茶就沏好了,碧绿的茶叶在水中上下游动,像悠闲的小鱼不停地嬉戏。正在我注视着茶水散发出的白色水气,水中不断伸展的碧绿茶叶,水不断变换着颜色的时候,郑排连门都不敲一下子就闯进来了。我不知道他是用脚踹的呢,还是用手推的,声音这么大,明显破坏了眼前和谐美好的气氛。我还没开口提出抗议的时候,他就一连串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见到团长了吗?团长怎么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还有机会吗?”
  他连珠炮般的问题,叫人无从开口:“你先坐下吧,这是我刚沏的茶,咱们一边喝一边聊。”
  王平这时候也赶到了,他可不会像眼前这位似的,到了门口看门开着一边向屋里探头,一边用手在门上随意的弄出点声音来。
  “进来吧,你应该多向家人侦察排长学学,看看人家办事效率多高?”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损我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平可不像他似的,看着我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茶,于是也坐了过来,拿起邻近的那杯在眼前端详了起来。
  “现在就喝吧,早上起来没吃东西先一杯茶,清肠去火。”说着吹了吹浮头儿的茶叶独自抿了起来。
  看到我的悠闲,王平是安心,郑排是闹心。“你们还真有闲工夫,到底事情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说啊!”
  “你没问题了。”这仅一小口入肚,五脏六腑好像都浸泡在了茶香中了。“坐下尝尝,挺不错的。”
  “只有他没问题了吗?那你呢?”细心的王平听出我话里有话。
  “我选择留下。”此话一出郑排刚入口的茶水就都吐出来了,同时传来他的剧烈咳嗽声。显然是被热水呛到了。
  “糟踏了。”我不无遗憾的嘟囔着。
  王平着急了:“你吃错药了?不是要去的吗,干吗留下?”
  觉得没必要再和他们隐瞒了,我需要向太多的人隐瞒太多的事情了,所以我不想无端增加更大的负担。把事情重点部分都说了,最后说:“所以团长让我在我和他之间作一个选择。”我一边吹着一边喝着,就像讲的是别人的事。
  “为什么?就因为他答应满足你的要求?”这时候郑排也不再咳嗽了,不插嘴关注着我们的谈话。
  “不全是,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不能辜负团长对我的器重。”
  听了我的话都愣了,我忙说道:“别愣着赶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虽说水乃茶之母,咱这水差点事儿。不过茶是今年的,还能喝。”我招呼着他俩。
  王平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对此反应平淡的我,郑排的眼里则全是感激。他像和谁赌气一样喝了一大口,去被烫的一脸痛苦的表情,强忍着咽了下去,烫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对此我轻轻的笑出了声,可他们俩都没有丝毫笑意。
  

第八十章 朋友就应该像他们一样
外面传来跑5公里回来的队伍整齐的步伐声,屋里的空气始终非常沉闷,就连一贯外向的郑排如今也能领悟到茶道真味——好像已经达到坐忘的状态了——默不做声的抿着茶,对外面的响动居然也毫不理会。
  “这种茶不禁沏,三轮一过就淡而无味了。我们不要喝了,出去吧。”
  俩人就这样非常被动的跟了出来,站在操场上等待着那些集训队员,估计快跑回来了。不久,远远得就能看他掏他们的身影了。比起我身边的两位,他们的精神面貌真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天壤之别。“今天因为特殊原因你没跟着,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下次你跑完了才能回来吃饭。到时候没饭就甭吃了。”我回头对着郑排说:“别忘了你不仅代表自己,还要加上我那份。”我伸出了手。
  “还有我那份。”王平这时候也跟着伸出了手。
  小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伸出了手。我们的手此时此刻交在了一起。我分明感受到了郑排的手在颤抖。集训队回来了,郑排抢步上去背过了一排长的负重,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样不行,你喝的是清茶。会血糖低的!”我高喊着。可他头也没回的径直跑了出去。
  “叫他去吧。”王平在后面说话了。
  扭回头,我们四目相对,有好一会儿工夫什么话都没说。我长叹一声:“走吧,今天我们吃什么?”
  他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就这样跟着我去食堂,和我一起吃饭。这段时间里,我不停的在说,因为没有别人,于是把我在团长办公室里的事情说的更加了。他始终在听,直到我把整件事情都说完了,他才说:“你后悔吗?”
  “没有。”
  “你迟早会后悔的。”
  “能有这样的领导我还能在要求什么?”
  笑着说:“看来你真不适合留在军队。”
  “难道我还不够称职吗?”
  “你用感情、情义取代了理智,你还觉得这里适合你吗?到时候万一战争真的打响,这些东西无疑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从而引导你走向一条错误的道路。”
  “我的判断力怎么被影响了?”
  “你别忘了,二选一的时候题目是什么!是谁更适合去特种部队,不是排除谁更适合留下来!”
  “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说得我哑口无言,吭哧了半天:“那有这样的团长就不应使我留下来吗?”
  他笑了,“你是个明白人不需要我说太多。”起身就要走。
  被我一把拉住了,“话没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走。”
  “想想那个军区的将军吧,你再想想是一个团重要还是将要组建的特种大队对未来战争重要。”说完甩开我的手臂,径直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思考他的问题。我怎么会不了解王平的意思呢?他无非是要提醒我,对我有赏识之恩的不仅仅是团长还有那个军区的将军。还有别的恐怕王平也未必知道——黄大队长、林峰中队长……我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对于我们的军队,一个团的发展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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