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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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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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远和道:“你要和一个人做生意,而且是一笔大生意,怎能不先打听清楚行情再去谈价格?你且等着,她总要开口的。”
  明菲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问:“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龚远和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方七想悄悄开个酒坊,防着分家时什么都捞不到,仓促之间又不能立业,但苦于没有本金。我打算帮他个忙,借他点钱。咱们今秋的稻来你叫他们谁也不卖,专留着卖给他。”
  明菲顿时明白了,方七不过是龚远和专用来激化朱姨娘和龚二夫人之间矛盾的一枚棋子:“他是不是许了你高价?”
  龚远和舔了她的耳垂一下:“一猜就被你猜中。他想要办酒坊,稻米来源是关键,他那么多哥哥,现下又没分家,只怕容不得他独立。假设他从其他地方购买稻谷,必然引起他们的警觉,所以我这还是帮他。作为回报,他也该帮我做点事情。”
  明菲按住他不规矩的手:“别乱来,我还没好。”
  “这都好几日了呢,怎么还没好?”龚远和不甘心。狠狠地咬了她的颈窝一口:“后日不是周同知夫人的生日么?婶娘病着,必然要你带了二妹和三妹一同去的。你走早一些,从醉玲珑酒坊外经过时,你且看着。”
  第二日龚二夫人果然说自己病着不使去周家赴宴,要请明菲带着龚婧琪一道去赴宴,还重点提了一下龚妍碧,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姨娘: “应该让妍碧多出去走走才是。”
  朱姨娘谦恭地说:“让夫人操心了。”
  龚二夫人又特意嘱咐:“叫她打扮得漂亮一点。”
  周同知夫人生日这一日,明菲穿了绯色绮罗袄裙,梳了百合髻,再戴上龚远和给她的那对铸五彩宝石金簪,配上一串同样镶嵌五彩宝石的细金手镯,得到花婆子和金簪等人的交口称赞后,就到隔壁去辞行,顺便接了龚婧琪姐妹俩一道出行。龚婧琪、龚妍碧二人皆是盛装,一人着绿罗裙,一人着胭脂袄,打扮得如同一对娇艳的姐妹花。
  三人上了马车,往周同知家驶去。
  行至天星街醉玲珑酒坊外时,果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将醉玲珑酒坊围看个水泄不通。车夫行车艰难,来禀明菲:“大奶奶。这车难得过去,只怕要花些时候。”
  明菲轻轻揭起纱帘:“这是怎么了?”
  薛明贵跟着来的,早就打听清楚:“奶奶,有人来这里桃事儿,说方家不懂酒。拿了二十余种酒来,装在小瓷瓶里,要方家人尝酒辨名。还夸下海口,若是输了,宁愿将手中一个古酒秘方拿出来赔方家。”
  明菲讶异道:“二十余种酒?这人也太刁钻,只怕尝多了混淆不清,岂不是砸了醉玲珑的招牌?”
  薛明贵笑道:“方家不怕,方家七公子刚好在这里,他可是个厉害的,从娘胎里就喝酒,他刚才不用尝,只用闻,就已经辨出六七种来啦。”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叫好声。
  明菲瞟了龚妍碧一眼,见她和龚婧琪二人都侧着耳朵听,便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光靠鼻子就能辨出酒来的。也不知他最后能不能全数认出来?”
  龚婧琪这些日子被关疯了,忙笑道:“嫂嫂,左右时辰还早,路上又堵,不如我们就坐在车上看看热闹?”说着爬过去趴在明菲身边往外看,“我倒想看看这方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
  看了几眼,她捂嘴笑起来:“原来还搭了台子的,这不是打擂台么?”转身朝龚妍碧招手:“二姐,你过来瞧。”
  第174章 方七(二)
  绯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点漆,巧笑嫣然地坐在高台之上,面前一张条桌,上面摆满了二十多个写了序号的白瓷小瓶并纸笔,其中七八个瓶子上已经贴上了写着酒名的红纸。
  少年拿起一只瓶子,台下发出一阵嗡嗡声,无数双眼睛好奇而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少年气定神闲,动作优雅地将瓶盖揭开,凑到鼻子前闭目细闻,久久不语,众人鸦雀无声,有人炸雷似地喊了一声:“方家小儿!装腔作势的干什么!猜不出来就猜不出来,早日认了,以免耽搁爷爷的时辰!”
  明菲循声望去,只见台角立着一个穿酱色袍子,中等身材,青白脸皮的汉子,正抱着手,满脸狂妄地斜瞟着方七。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鼻孔朝天,嘴唇嚅动个不停,仿佛是在诅咒方七。
  “这位爷,说好了以一个时辰为限的,这才一刻,您不该急。” 一位胡于花白,着儒服的老人坐在一把太师格上,不急不慢地刮着茶沫子,微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那汉子。
  这里方七终于睁开了眼,微微一笑,抓起笔来运笔如飞,写毕,一个酒保样貌的人快步上前提起纸来沿着台子走一圈,高声喊道:“第九号,十年梨花白!”
  龚婧琪见了那张字,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字啊!”
  那着儒服的老人闻声摸出一叠纸来,寻着了第九号,大声念道: “第九号,十年梨花白。”回头望向青白面皮的汉子:“这位爷,你可认?”
  那汉子脸皮越发青白,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围观的众人兴奋之极,方七却是微笑着淡定地摆摆手,探手去取第十号瓶子。
  然而这一只瓶子,他却不曾辨别出来,含笑道:“这个恐怕得尝尝才行。”将那瓶子随手放在一旁,转而去取第十一号瓶子。
  随着他的动作,邢汉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来,龚婧琪咬着帕子道:“我看着似乎有些不妙。”果然方七又将手里的瓶子放下了,接连如此几番,一直到第十六号瓶子,那小厮高声喊道:“方七,你是辩别不出来的啦,莫要浪费大伙儿的功夫!趁早认输吧!”那汉子哈哈大笑几声,说不出的轻视。
  龚妍碧低声道:“这主仆忒可恨!他们这是故意扰乱人家的心神呢。”
  龚婧琪道:“明明就是来捣乱的,你指望他徘怎么好?”
  方七却充耳不闻,脸上仍然带着那种恬淡的微笑,闭目轻嗅第十六号瓶子,再睁开眼,运笔如飞。剩下的对干他来说,似乎都不是难事,不过是一嗅就解决了的事。
  眼看着他就要开始尝酒,薛明贵不好意思地来道:“奶奶,时辰不早了,趁着现在路不甚挤,得赶紧赶路。”
  明菲看了看天色,道:“是不早了,走罢!”也不管龚妍碧和龚婧琪有多么好奇,轻轻放下帘子。
  龚婧琪歪着头道:“这方七,从都我就听邵五说起过他,说他不但人长得好,为人也很温和大度,还挺聪明,今日看来,的确淡定从容,风采出众。我猜呢,那蠢汉必然要输!”
  明菲笑道:“他要赢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松。人家来踢馆,准备若是不充分,又怎敢拿着古方来做赌注?”
  龚婧琪平时经常听邵家和龚二夫人说生意的,当下又开始感叹: “古方呢,若是方七赢了,方家只怕又要发达了。”
  龚妍碧一言不发,低着头摆弄手里的象牙柄羊人团扇。
  周同知如今乃是水城府的第二号人物,周夫人向来与众人交好,她的生日虽说明面上只是邀请了几个要好的人家来用便饭,实则,许多如同明菲这样的,小官的女眷都是闻风出动,不管怎地,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周家门口的路窄,府邢也不大,因而龚家马车到达时,外面的巷口早停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马车,龚家的马车根本别想挤过去。
  此时日头高照,外面渐渐热起来,薛明贵人胖,早热得满头的汗,目测了一下距离,急道:“奶奶,这可怎么好?马车过不去呢。”
  明菲探头看了看,只见旁边一张驴车上娉娉婷婷地下来一对主仆,主母当前走着,小丫鬟手里捧着一只黑漆拜盒,直接就往周家的大门过去了,便道:“也没多远,我们走过去吧。使人拿着礼跟着来就是。”
  龚婧琪才一探头,就皱起了眉头,用扇子掩着口鼻嫌恶地道:“怎么搞的,满地的马粪马尿!周家也是,怎么就选这么个地方。
  明菲笑道:“周家不是本地人,任期满了就要走,这宅子临时准备,自然不可能像我们家那么宽绰,就是我娘家,房子也大不到哪里去,将就点吧。”
  忽见路边一个小厮叫道“这是龚家家的马车吗?”
  薛仁贵忙应道:“正是!”
  那小厮笑嘻嘻地跑过来,行了礼,道:“奶奶可来啦,我家小姐命小人一平就候在这里,就是怕奶奶的马车过不丢。奶奶稍等,小人这就去替您开路。”说罢就朝前面邢张车跑去。
  明菲连忙叫住他,笑道:“谢你们家小姐好意。来去都是客,得罪了谁都不好。我们走进去就行。”她如今并不是蔡知府的三小姐,而是七品小推官的妻子,别人能走路进去,她白然也能走路进去。何必为享受这一点点特权而引得众人眼酸心酸?
  薛仁贵闻言,道紧塞了个银角子在那小厮手里,眉花眼笑地道: “小哥辛苦了。”
  那小厮也是个知机的,不露痕迹地袖了银子,点头哈腰,“奶奶好性儿,若是每位客人都如奶奶这般,小人们这个差事就好当了。小人在前面引路,几位请慢行。”
  明菲听他话里有话,便看了金簪一眼。
  金簪会意,忙笑道:“小哥,来的客人都是为了给夫人庆生,想必个个儿都是好性儿的。”
  那小厮得了丰厚的赏钱,少不得八几句,摇头叹息道,“这位姐姐有所不知,刚才一位夫人并一位小姐来了,见着马车过不去,使人去门房上说,让把这些驴车什么的赶开,门房上来晚了此,那小姐骂了几句,命车夫塞了一堆礼品去门房,掉头就走了。”
  明菲吃了一惊,这是谁呢?
  那小厮笑道:“那夫人倒是好性儿,只是小姐脾气不好。”
  进了垂花门,有认识明菲的女眷围上来和明菲打招呼,那小厮一阵风似地跑进去请人通传周清。少顷,周清与陈莹两个联袂而来,迎着明菲姑嫂几人,笑吟吟地一道往后堂而去。
  周清嗔怪明菲:“外面又脏又乱的,我特意使人去接你们,你倒不领情。”
  明菲笑道:“我这不是心疼你么?你接这个不接那个的,你们家的客人都要被你给得罪光了。”
  陈莹也是被接进来的,闻言故意撅嘴道:“你的煮思是,我就不心疼她啦?”
  龚妍碧笑着插了句嘴:“莹姐儿还是这么逗趣的脾性。”
  陈莹扫了她和龚婧琪一眼,微微一笑,“很久很久不曾见到你们了,我算算,你大们约有一年多没出来做客了吧?”
  龚妍碧自从那次在袁家讽刺明菲之后,就很不受待见,基本没能出门做客,再到出了邵五的事后,就是龚婧琪也受到了牵连。二人闻言,齐齐红了脸。周清是主人,忙道:“难得你们来了,大家都是旧识,就莫要客气了。自便啊。”
  明菲趁机别过话题:“我听引路的小厮说,有人因为门口堵了车,马车进不来生气了?”
  周清淡淡一笑:“就是原来的翰林孙小姐,未来的从三品左参政崔语命,崔夫人呗,觉得我们怠慢了她,所以生气了。”
  陈莹道:“本来么,大家从前都是旧识,若是她早说她要来,周清作为主人也不会厚此薄彼。偏生去请的时候,她要拿架子,说不一定来得了,这话大家都知道是来不了了。结果突然又来了,也不是不去接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生了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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