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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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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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敢偷奸耍滑,被二姨娘严命死守厨房和库房的管事却不敢。她们的人手昨日被四姨娘拉了好几个得力的去,现在还在柴房里关着,弄得她们原本两班轮换的,此刻也只能硬顶硬的守着。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两天两夜连轴转,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可想到二姨娘说过东西从谁的手里坏了就要谁赔的那个话,她们也只得拼命熬着。
  二月春风似剪刀,其实不止是说剪开了杨柳,它在夜里果真是像剪刀的,吹得只穿着夹衣的人瑟瑟发抖。有个年龄稍大些的孙婆子熬不住,便 和身边的另几个年轻些的媳妇子商量道:“这样连着两日两夜的熬,老婆子又冷又饿的,又困得紧,不如去弄点好酒好肉来,吃着身上也暖了,吹点牛皮天也就亮了,你们看如何?”她是深受二姨娘信任的人,平时很有几分体面,所以她这话表面上是商量,实际上是没人敢驳的。
  一个黑胖媳妇道:“正是这个理儿呢。依我说,这库房有甚可守的?深院大宅的,要偷也是偷金银,谁会偷你这几个碗碟和几块肉?没得其他人去歇了,咱们几人却在这里白白的苦熬。”
  另一个精瘦媳妇笑道:“大正家的,你说这话当心让上面听见了,仔细你那身黑皮子。”
  大正家的啐了一口,笑骂:“林二家的,就你皮肉细,可我看你男人也没多粘你,那眼睛一天到晚就往那些水嫩的小站着身上招呼。我黑是黑,可我男人喜欢。”
  林二家的冷笑:“你怎么知道我男人眼睛净往小丫头们身上招呼?你不看他你怎么知道?难道他看你了?”
  另一个又白又胖的妇人名唤菜花的,半躺在墙角的长凳上眯着眼睛笑道:“是呀,是呀,大正家的怎会知道林二的眼睛往哪里瞟?”
  大正家的发起怒来,林二家的寸步不让。孙婆子拿出威风骂道:“别吵了,有得吃不吃,偏要在这里吵,是都想被关到柴房里去么?”
  二人方噤了声,那菜花站起身来:“不吵了?我去热菜,谁来帮忙端菜?”又说没好酒,让孙婆子开了库房门去提坛子金华酒出来尝尝。
  孙婆子随手将系在汗巾子上的钥匙取下来递给林二家的,让她去拿酒。待酒菜备齐,几个人趴在桌边,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又讲些妇人间的荤话,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烂醉,待到要天亮时方被人推醒。
  几个人扶着头一看周围的情形,不由吓得冷汗涔涔。
  只见内管事赵娘子带着一群人提着棍子横眉怒目的立在那里,脸都气得煞白了。孙婆子直觉有些儿不录,腆着老脸笑道:“赵娘子,这是怎么了?”又装晕看了看天色:“咿呀,天都大光了。这连着熬了两日的夜,这身子骨熬不住了,竟然就睡着了,还没到摆席的时候罢?”
  一个媳妇子冷笑道:“孙妈妈好笑了,还摆席?今日大伙儿都被你们给连累惨了!”
  大正家的见众人脸色不对,呐呐的道:“这是怎么说?连累你们了?别无事找事儿啊!”
  赵娘子气得胸脯急速起伏,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把她们绑起来送到夫人面前,听夫人处置!”
  林二家的尖叫道:“我们做错什么了?不过就是太累了睡了一觉而已。大家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没点错处?这么一点子事儿就要绑了我们去见夫人?不要太过分了。”
  赵娘子冷笑:“我和你们过不去?你们看你们做的好事,究竟是谁和谁过不去?”
  厨房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跌碎了的杯盘碗盏,做好的熟食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东一块,西一块,地上,灶台上,到处都是。
  就连平时关得严严实实的库房门也是敞着的,里面收整好放在箩筐里的各色瓷器基本都遭了殃。彻底碎了的不多,被磕碰伤了不少,那梁上挂着的腌鱼干鱼香肠风肝等更是被抓扯得到处都是。
  孙婆子一大声叫起来:“我的天,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还人家东西的,现下成了这个样子,拿什么去还?这些人家可不比普通人家,碗碟有个缺有条缝什么的,还可以继续用,那都是非富即贵,看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家。最主要的是,她怎么才能脱得了二姨娘的张牙舞爪?二姨娘昨日可是将这里都交与她的。叫她们赔,就算是卖了她们全家也不够。
  第56章  热闹(六)
  当下有人去请二、四两位姨娘,陈氏又在那里叹气:“我说孙妈妈你们几个也算是老人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先不说你们失职,就说这造成的损失吧,那些食物姑且不算,单那许多的瓷器,卖了你们几个也不够赔的,更何况,你们本来也是蔡家的人!罢了,先拖下去每人打三十板子,两位姨娘也就该到了,然后再问话。”
  孙婆子一听要挨打还有可能要被卖掉,杀猪似的叫起来:“是那个酒菜有问题!奴婢们吃了就人事不省,是有人趁机陷害奴婢们的。不然为何这么巧?”
  陈氏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谁给你们吃的酒菜?”
  酒菜都是她们几个自己弄的,地下几人对视一眼,死贫道不如死道友,都想把这事儿推到某人头上去。林二家的想起那菜花儿先前指证过自已,而且这菜花儿在这府里无根无底的,索性指着菜花:“就是她!她弄的酒菜!”
  菜花“嗷”的叫了一声,恨不得扑上去撕扯林二家的,只苦于被绑着,手脚不得力,一大口浓痰就落到了林二家的脸上,扬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我弄菜大家都看到的,只有你去拿酒大家都没看见,贼喊拿贼,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那淡绿色的浓痰挂在林二家瘦削惨白的脸上,分外醒目,林二家的恶心得要死,却苦于双手都被绑着的,不能腾出手去擦,只能把头低下去,使劲儿的甩。
  赵娘子见不像话,一声喝骂起来,林二家的只好侧着脸让那痰慢慢儿的住地下滴淌。
  陈氏又是恶心,又是好笑,拿帕子掩着口鼻,憎恶的说:“狗咬狗!先拖下去打了就老实了!”
  余婆子带着几个婆子如狼似虎的,先就将孙婆子等人拖下去噼里啪啦一阵好打,折腾得差不多了,才又血淋淋的拖上去扔到陈氏面前。这时明菲姐妹二人正好来和陈氏请安,明玉被地上血淋淋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小脸变得煞白,明菲忙捂住她的眼晴,道:“母亲有家事要处理,女儿先告退了。”
  陈氏面不改色,笑嘻嘻的道:“你二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明玉那里收拾一下东西如何?我等会就让人去倚绣院收拾一下屋子,该粉的粉了,该修整的修整一下,添添东西,过些日子就可以搬过去了。”
  明菲知道这是要将自己姐妹二人支开,哪里有不答应道理?立刻回房让娇桃等人迅速收拾了一些书籍针线糕点之类的东西快步住明玉原来住的琼华园去。路上先遇到了一脸惊慌,脸上的粉都没施匀,还兀自硕着形象边走边用手拍脸的四姨娘,随后又遇到了脸色苍白,满脸是泪,几乎站都站不稳,靠丫头扶着踉踉跄跄,气喘吁吁往上房赶的二姨娘。
  明玉奇怪的道:“二姨娘这是怎么了?”
  事到临头,知道逃不过去了,装柔弱博可怜呗!明菲随口敷衍她:“谁知道呢?也许是不舒服吧。”
  明玉道:“家里是怎么了?为什么打了那好几个人睡在那里?今日周妈妈怎么还没来?”
  明菲笑道:“周妈妈昨日不是被热汤泼了么?她旧伤也没好,我让她多休息一下,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来了。”
  明玉不疑有他,只问:“那你给她药了没有啊?”
  明菲道:“给了药钱的。”
  琼华院是个比倚绣院略大的院子,装饰得很精致,最美的要数院子里种的那好几种玉兰,有紫丢兰、红晕玉兰、白玉兰、黄玉兰,此时正是开得最灿烂的时候,一树锦绣,馨香满院。不过此时,院子里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倒没什么人有心思去关注这美丽的景色。
  明菲乍一看到这一片玉兰,不由有些恍神。
  花婆子随手拉了一个小丫头问:“这是怎么了?乱七八糟,乱哄哄的。”
  那小丫头看了明姿姐妹二人一眼,应道:“是四小姐今天早上晕倒在祠堂外了。”
  这事儿还没报到陈氏那里。
  花婆子“哦”了一声,立刻塞了几个铜钱给那小丫头细细问起来。
  原来今天早上二公子因为不放心明姿,就去看了明姿,结果看到明姿晕倒在祠堂外,还发起了热。他便自作主张将明姿抱了回来,让蔡三公子去请大夫,又去通知二姨娘,可是二姨娘因为劳累、忧思过度,也病了,硬撑着身子赶来这里,还没坐下,上房的人便将二姨娘叫去问罪。
  花婆子皱眉暗想,这什么事儿都这么凑巧的凑到一处了?这母女俩病得可真及时,这二公子也去得真凑巧。若是由着他们折腾一番,只怕老爷心中的那几分怒火都要全部消弥没了,陈氏岂不白白忙乱了一回?
  赵娘子沉着脸道:“我问你,库房的门是谁打开了没锁上的?”
  孙婆子摸了摸,腰间角匙还在,便解下递给赵娘子看:“你看,这不好好的?”
  赵娘子翻了个白眼:“我没问你钥匙在不在,我问的是昨夜里是谁打开库房又没锁上的?”
  几人对视一眼,那菜花凉凉的道:“我记得是林二家的。”
  眼看众人要上来绑人,林二家的一声叫起来“不是我,我明明就是关好门的,当时孙妈妈也检查过的。”
  孙婆子忙使劲点头:“肯定是有人趁我们醉了偷了钥匙去开的。我们最多就是贪杯误了事,得查查到底是谁使的坏!这明摆着就是和我们过不去!不偷金不偷银,偏偏就来找厨房和库房的事儿!”
  是谁使的坏?众人面色古怪的看着这几个倒霉虫。孙婆子年纪大了,有点数,顺着那蛛丝马迹寻了过去,看到墙根脚扔着几条吃了几口的鱼干,还有咬得乱七八糟的鸡腿猪肝等物,又在地上看到了几朵油兮兮的梅花印。
  顺着梅花印住外一看,一只浑身脏兮兮的肥猫蹲在库房外的围墙上沐浴着晨光迎着朝阳若无其事的眯着眼舔着爪子洗着脸,见众人看来,老神在在,无所畏惧。远处还请一群灰不溜秋的瘦猫心虚的看着众人,一副预备随时逃跑的样子。这些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只猫的肚子都特别大。
  这肥猫虽脏,可谁都认识的,就是四小姐明姿那只叫翠菊的,养尊处优,霸道惯了的猫。孙婆子等人瞬时将那些猫剥皮抽筋的心都有了,可一想到责任问题,又吵嚷起来。
  “这猫儿还能偷钥匙去挂锁?分明是你们忘记关库门才会被钻了空子。”赵娘子叹了口气,“别吵了,谁也跑不了!谁让你们当值的时候要吃醉酒的呢?”
  事情传到上房时,陈氏刚起身梳铣好,正柔情万千的服侍蔡国栋穿衣洗脸。听了这事,大惊失色,告了声罪,吩咐玉盘等人好生伺候蔡国栋,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赵娘子子将孙婆子等几人捆作一团扔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弓着腰,赔着笑脸,打量着陈氏的脸色说:“外面的人听见东西砸坏了的声音,我们还当是有贼,提了辊子去,才着见出了事,可她们几个仍然醉得烂死,什么都不知道。”
  赵娘子是内院管事娘子,出了这种事情她无论如何都是脱不了干系的,为了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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