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飘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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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飘香一-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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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回头,诧异地发现枫熙正握着他的药瓶,于是他故作没事地说:

  “没什么的,就是血压不正常,吃点药就好了。”

  他从他的手里拿过药瓶装进包里问道:

  “你吃饭了吗?要不,跟我回去吧,浅爱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在等着呢!”

  或许是他冷哼的声音太小,抑或是他眼里的波澜退得太快,爸爸只看见他谦逊的眼神,听到他礼貌的话语:

  “不了,我还有通告呢!你快去吃饭吧,身体不好就应该多注意些。”随后,尹枫熙离开了琴行。

  他走后,月光从橱窗洒落在地,窗边的钢琴也闪着淡淡的光亮。

  听到爸爸回家的动静,浅爱开心地向里屋喊:

  “翎,吃饭了!爸爸回来了。叫着哥哥一起来。”

  接着,她就开始盛饭,端菜,准备好一切等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起来吃晚餐。或许这也是一种掩饰吧,想要掩饰住因为欠儿慌乱的心情。

  他们都按照座位坐好了,浅爱不断地给翎夹菜,她也给安夹菜,之前也不停地给爸爸夹菜,可是发现他并没有怎么吃,只是一直在笑。茉浅爱终于开口呼喊似乎魂飞的爸爸:

  “爸爸,快吃啊!”

  爸爸猛然抬起头,撞上了三个孩子天真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回答:

  “吃!吃 !会吃的!你们吃啊!”

  爸爸竟然没有注意到安脸上的伤,他一定有事!茉浅爱小心翼翼地探问:

  “爸,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为什么你一直在笑呢?说出来我们一起开心一下啊!”

  爸爸有些迟疑,他放下了碗筷,满眼期望幸福地看着每一个孩子,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茉浅爱的身上:

  “他今天到琴行来找我了。”

  月光是隔了玻璃窗照进来的,隐隐约约,但还是可以看出他脸上的喜悦。

  “他?”安疑惑地问道;翎也一脸茫然地看着爸爸,他是那么开心。

  “哦,”浅爱嘴角抽搐地笑了笑,然后她又夹菜给翎,欢笑着再次问道,“那么,他一定跟你说了很多话吧?”

  爸爸轻微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他因为还有事,所以没多久就离开了。可是……”

  “你还是很开心?!”她继续给爸爸夹菜,深情淡然的如一张简单的纸,“早该这样了,他以后应该会常常去看你的。”

  爸爸欣慰地点点头。安知道他是谁了,他不再追问而是安静地吃饭,如果这种方式也算是一种报答的话,他愿意保持沉默。只有翎,他穷追不舍,知道姐姐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之后,他霍然大笑,拍手跳跃:

  “太好了!尹枫熙就是我的哥哥了!我可以跟他拍照了!我可以成为著名的摄影家了!好棒啊!”

  那天晚上,翎开心得睡不着觉,一直吵着要浅爱讲故事,直到很晚很晚才安静下来。

  随后的几天,每个人都认为尹枫熙还会去看爸爸,他们都期待着,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发展。安的事情也平息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宁静。

  爸爸的情绪也逐渐地低落下去,像石沉大海一样飘浮在半空中的时间长久而煎熬,越到深处时候越加沉重。

  吃过晚餐后,翎兴致勃勃地在屋外的花园里用小巧精致的摄像机 拍摄各种各样的花草。他欣赏着从屋里传出的优美的钢琴声,笑呵呵地寻找着目标。

  窗口边,一束漂亮的百合花在晚风中摇曳着轻盈的身姿,它的香气和优美的钢琴声一起飘扬飞舞。

  安站在她的身后,专心致志地看她的每一个动作是否足够优美,聆听每一个音符是否足够动人。霎那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看爸爸已经出去了,他走到浅爱身边;夕阳的余辉透过大气撒下层层朦胧的纱,蓝色的眼眸和金色的头发在如此灿烂的辉芒种有些不自然。

  “茉,爸爸这段时间不开心是因为枫熙吧?”

  “你要我去找他吗?”茉浅爱的实现没有离开轻盈的百合花,她还是那么专注地倾听曲声。

  安在她的身边坐下,同样看着窗边的百合,清洁白净幽幽暗香:“也只有你,才能请他帮忙。……因为我找过他,可是被他拒绝了,所以,茉,你去跟他说好吗?上一次他不是答应你音乐会的事了吗?”

  指尖忽然僵硬,茉浅爱的脊梁骨像是被针扎到了,一阵刺痛让她骤然忘记了曲谱。

  ……

  她转过身,只见尹枫熙一袭华丽燕尾服朝她走来——

  怒火似乎就在他的头顶燃烧——

  茉浅爱从衣兜里伸出手,准备将耳塞取下——

  黑色林肯刚离开不远的路途——

  在茉浅爱取下耳塞之前,尹枫熙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没有说话却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右手,右手托住她的后脑,愤怒而深情地吻下去!!!

  茉浅爱瞪大了眼睛,她的右手仿佛被他的左手固定住,难以移动……

  可她还是竭尽全力地挣脱……

  黑色大衣滑落在地……

  左肩挎着的包顺着手臂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他的唇在寒冷的夜晚显得温暖热烈,温柔如同轻柔的月光……而她的唇似乎真的就像她的血一样冰冷,却是茉莉花瓣绸缎一般的柔软,她是那样的美丽,如茉莉花一样的纯净让人不忍亵渎,可是又不愿放手……

  深邃的黑幕下,绚烂的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巨幅海报上俊美而妖艳的脸庞上似乎漾起一丝骄傲的笑容。

  ……

  是在害怕吗?还是在乎?

  茉浅爱勉强地一笑,随口应付道:

  “我知道了。”

  再次遇见他,是两天后在茂密的紫藤萝瀑布下,他专心致志地在写东西;她抱着一叠书在他的旁边坐下,顺手把一本《汉诺威钢琴大赛》挪到了他的手边。

  一朵紫色的小花飘落在书角上,书页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清香。

  少年美丽地一笑,带有些孩子般的快乐:

  “那么逊啊?这种搭讪的方式你不会觉得很土吗?”

  “你——”她说不出半句话,硬生生地移过那本书,“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要告诉你,爸爸很想你,希望你回去看看他!”

  尹枫熙也沉默了。她收好书准备要走却听见他说:

  “这算是在求我吗?那么,你就欠我两个人请了。”

  茉浅爱皱眉,她困惑地看着紫瀑布下的少年,简约的校服,没有明星过多的装饰,可是那种耀眼的光芒还是遮掩不了,那种让一切物体都黯然失色的气质让她都恍惚了。

  “不要忘了,那天是谁闯进会议室救出自己的哥哥,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更重要的是当着警察的面。”

  她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事情会那么平静,平静到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是因为他吗?是他出面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疑惑布满了她黑亮泛蓝的眼珠,紫色的瀑布在瞳孔里闪着淡淡音乐的光亮,手腕处的紫色光亮在丛丛的瀑布下也隐去了些桀骜的亮色。

  “你不需要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说过,我要你欠我,这一辈子都欠我,永远都偿还不完!那样我该多有成就啊!”少年傲慢地站起来,幽黑如玛瑙的眼珠里携带一丝玩味的笑意,碎碎的短发在风中飘扬,那样的恍惚。

  对面的女孩子头发高高地挽起,额前的刘海在风中自由飞舞,隐藏着的金色也显露出来,掺杂在卷曲的鬓角里飞舞。

  他们的身后是一张石桌,头顶的紫藤萝如瀑布一样激情地绽放,肆意地播撒着醉人的香气。

  就像是一幅迷人的油画一般,画面中的男女主角重逢在紫色的天堂里,他们淡静地凝视着对方,久久不语,似乎那些缠绵的话语已经传到对方的心底。

  终于,茉浅爱咬咬嘴巴:

  “随你便,反正想你的人是你的爸爸,不是我;受煎熬的人也是你爸爸,不是我;心里也在承受煎熬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你觉得一定要我欠你什么才会开心的话,那么就当作是你的梦吧,我配合你!可是梦醒了,你也应该清醒了吧!”

  少年的瞳孔瞬间收紧,焦距越来越来小。最终他沉重地走过她的身旁。

  安早早地就把翎带回家了,茉浅爱到家时天已经要黑完全了。轻轻推开门,传来了翎开心爽朗的笑声,茉浅爱的嘴角也惯性地一扬。

  “原来出名的摄影师还有这样的糗事啊!那么,枫熙哥哥,以后我要是做了摄影师,给你摄影的时候你可不要那样对我!”

  “怎么会呢?以后翎成为摄影师,我就只要翎帮我摄影了。”

  “哇!那太好了!哥哥,你听到了吗?枫熙哥哥说只要我帮他摄影啊!真是太棒了!”

  原来是他来了。

  茉浅爱取下书包,水灵的眼睛里闪烁着开心的光芒,她走进客厅微笑着对尹枫熙说:

  “你来啦?要不要在这里吃饭呢?”

  少年微怔,眼神如淡淡的月影迷糊,忽而他轻轻一笑:

  “爸爸已经在做了,我当然要留下来了。”

  爸爸……

  厨房里的男人双手一僵,震惊地笑了笑。翎瞪大了眼睛,和安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茉浅爱眨了眨眼睛,把书包抱在怀里:

  “那好吧,等会儿就一起吃饭吧。我先把书包放回去!”她向房间走去,忽然她又回过头,“翎,作业做完了吗?”

  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似乎还沉醉于刚才的“爸爸”,他骄傲地宣布:

  “早做完了!”

  晚餐期间。

  爸爸给每一个孩子夹菜,可是枫熙那,他的手却忽然静止停留在空中,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茉浅爱把一块鱼肉送进嘴里,看到了这一幕便放下碗筷,伸过手把尹枫熙手中的饭碗接过来,接下了爸爸夹起的菜;她把饭碗换回去时,尹枫熙不解地看着她,而她则又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气氛很沉重。爸爸皱起了眉;茉浅爱抬眼恰好看到爸爸投来的目光,她笑了:

  “枫熙,还吃得惯吗?吃不惯你一定要说啊,你不出声,爸爸的眉头都皱起了三重山那么高了。”

  尹枫熙看看爸爸,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味道还是那么鲜美,没有变,我很喜欢。你也多吃点吧!”说着,他就给男人夹了一块鱼,“你辛苦地做出来,应该多吃一点。”

  “谢谢!谢谢!”爸爸接过鱼,连声道谢。

  “翎也给爸爸夹菜!”翎掂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鱼放到爸爸的碗里,咬着筷子期待地看着爸爸吃下,然后满眼期待地看着爸爸吃下,欢天喜地地拍手叫好。

  空气暖和了,整间屋子满满的全是快乐……

  朦胧的月色中,海枣树笼罩在月色和薄薄的雾气中,晶莹的露珠闪闪发光。

  茉浅爱送尹枫熙离开,他把手插在裤兜里拽拽地对她说:

  “记好了,以后我没来一次,就代表你欠我的就要再加一笔!”

  “什么?”她惊讶地望着他,月色里他似乎也变成了缭绕的影,“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你要来是你自己的主观原因,虽然以后还是希望你能常常来,可是跟我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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