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代的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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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代的历史人物-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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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赠送了团扇一柄、衣料八件。总之,过年过节过生日,两人之间都有馈赠,有关历史档案的准确记载,完全证明了他们的亲密关系。
  1921年春夏之际,“小朝廷”开始筹备溥仪大婚事宜,徐世昌又跃跃欲试。1917年的那次提婚竟被阻挡在张勋的军帐之中,这一回可要把木瓜投到紫禁城里去。于是,示意宫中首席总管内务府大臣世续为之说项。世续先奏请敬懿、端康两位皇贵妃,从政治着眼,晓以利害。他强调说,欲求皇室优待条件永存,非与民国政府之重要人物发密切关系不可。不料,两位女主竟不买账,她们说:“册立汉人为皇后,先朝无此成例,祖宗之法不宜自我败坏。”世续碰了一鼻子灰,转向溥仪说项,亦遭拒绝。
  清王朝曾给予徐世昌这位汉人以破格的政治待遇,但即使是退了位的清皇室,也绝不肯在血统方面使满汉稍混,徐世昌的女儿也无权为爱新觉罗氏传宗接代。据说徐大总统闻而气愤至极,环顾左右而发雷霆说:“今日之事我为政,彼亡国皇帝亦敢大摆臭架子耶?”宫里的孤儿寡母们闻之并不理会,这事也传到社会上,报纸上登出一条颇有讽刺意味的新闻:“襄岁本有人提议,以今大总统徐东海之女公子许配宣统,以东海名门与全国唯一无二之老世家,结秦晋之欢,本属门户相对,乃荏苒数年,尚未定局。”
  历史证明,徐世昌之女公子幸未入宫,溥仪的“皇后”与“皇妃”哪一个有好的结果?据说徐的独生女儿曾留学美国,颇有见识。老父当上总统后,其女屡以家书劝父“悬崖勒马”“颐养自适”,而且预言“民国无在任五年之总统”,其父也难得届满卸任。如斯才女,嫁给溥仪岂不可惜。
  让徐女不幸而言中的是,1922年5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早已得罪直系军阀的徐世昌不得不在直系控制北京后,于6月2日匆匆离京下堂而去。直系首领曹锟、吴佩孚等乃以恢复民国第一届国会为名,拥戴黎元洪复职,徐世昌则就此离开政坛隐居天津。
  有限的宽容与极力的同情
  1924年10月,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直系将领第三军指挥冯玉祥倒戈,发动北京政变,导致直系军阀大溃败。
  冯玉祥是在10月24日率部回到北京的,当即囚禁了贿选上台的总统曹锟,解散了国会,支持黄郛组成摄政内阁。冯玉祥于11月3日提请摄政内阁议决的“各项应办之事”中,第一件便是“将宣统逐出,每年400万两优待费取消,以200万分于旗人以资生活,以200万办学校、兴工厂,以图自强”。11月4日,冯玉祥的部将、北京警备总司令鹿钟麟获悉清室已预知摄政内阁议决之事,且将有所举动,即据以报告黄郛,认为事不宜迟,迟恐生变,当即将紫禁城内守城卫队(即清室护军)缴械,并调往北苑改编,从而进驻神武门外护城河的营房,紫禁城各门也都换了国民军的岗哨。是日夜,摄政内阁紧急议决,通过了《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参加阁议的仅有国务总理兼教育总长、交通总长黄郛,陆军总长李书城,司法总长张耀曾,财政总长兼外交总长王正廷等四人。11月5日,北京警备总司令鹿钟麟、警察总监张璧会同社会知名人士李煜瀛前往清宫,迫令溥仪在《修正清室优待条件》上签字,随即驱逐其出宫。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溥仪:在帝制崩溃后一再消长(8)
溥仪被逐出宫的当天下午7时,段祺瑞即通过无线电和有线电同时发出致冯玉祥的电稿,此即所谓“歌电”:“北京冯总司令、孙副司令鉴之:(密)顷闻皇宫锁闭,迫移万寿山等语。要知清室逊政,非征服可比,优待条件,全球共闻。虽有移住万寿山之条,缓商未为不可。迫之,于优待不无刺缪,何以昭大信于天下乎?望即从长计议之可也。瑞。歌。”当晚11时,段又把内容相同的电报发给了陈宝琛、郑孝胥、朱益藩、宝熙等溥仪身边的人,还在电文后附加了“声请不可驻使馆”一句话,从而表明了段祺瑞关注此事的目的所在。
  冯玉祥旋复电段祺瑞,态度坚决,认为“清室为帝制余孽”,“此次移入私邸,废去无用之帝号,除却共和之障碍,人人视为当然”,“莫不欢欣鼓舞,均谓尊重国家,正所以保全清室”。
  11月6日下午,段祺瑞获悉溥仪等已经出宫并移居醇亲王府后,在天津发表“讨逆檄文”,即《反对复辟宣言书》,其最可注意之处即在措辞之间,对张勋和溥仪就是有区分的,说到清室总是笔下留情。如谈及辛亥逊位,则说“前清明察世界大势,推诚逊让,民怀旧德,优待条件,勒为成宪,使永避政治上之怨府,而长保名义上之尊荣,宗庙享之,子孙保之。历观有史以来二十余姓帝王之结局,其安善未有能逮前清者也”。又谈及张勋复辟,则说“今兹之举,出于逼胁,天下共闻。历考史乘,自古安有不亡之朝代?前清得以优待终古,既为旷古所无,岂可更置诸岩墙,使其为再度之倾覆,以至于尽”。谈及起兵讨逆,则说自己“亦曾受恩于前朝,更不忍听前朝为匪人所利用,以陷于自灭,情义所在,守死不渝”。这篇檄文用段的名义,却出自梁启超的手笔,他在运笔之际,恐也不能把光绪皇帝的恩谊忘得一干二净。
  11月7日下午7时,冯玉祥给段祺瑞回电,声称逼宫之举“原非本意,系本国民之意而行”,既承蒙段祺瑞连日电嘱,“当力为保护”。段祺瑞接到此电,即于当日夜又给冯玉祥发了一份有线电稿,大意谓,“既非阁下主动,请严饬属下,所有宫中一草一木,不准擅动,静待从长妥商”,云云。
  段祺瑞对冯玉祥“逼宫”的这一态度很快就被清室内务府所知,他们遂把希望寄托在了段的身上,有人建议召开溥仪身边的人和亲贵们开会,这一建议已成文,迄今存于档案。文云:“众望段、张不日来京,如何派员与之商,应速筹议。拟请召集左右及亲贵,先开会议。究派何人往商?如何措辞?究承认修正条件否?如果承认,所谓自由者如何恢复?所谓岁费者如何保证?所谓公私财产者如何分别?如不承认,是否仍照旧订条件?抑即自请废除优待?推而至于果欲创办慈善、教育、文化等事业,如何请之协助?果欲设立私产保管会,如何请之赞成?至此后之居处出入及将来之预备游学,均应逐事详议办法。俟段、张到,即可提出,以候公决。万不可各主一说,各不相谋,使无所适从,盖必上下一心,凡事预定,庶对内对外皆有把握,不致一误再误,俯仰由人也。”
  11月22日,段祺瑞离津入京,两天后在铁狮子胡同陆军部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总执政。据庄士敦说,段祺瑞曾劝说郑孝胥进入新内阁,担任内务总长,甚至连清室方面的人也希望郑孝胥入阁,以便保护“皇帝”的利益,但郑孝胥坚守“一臣不事二主”的原则,婉拒了段祺瑞的美意。段祺瑞就任执政后,立即撤销了设置在醇亲王府内外的对溥仪的种种限制措施,并允许庄士敦看望溥仪。
  尽管如此,段祺瑞对溥仪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宽容”,比如,清室内务府于1924年11月给段祺瑞的执政府写信,要求恢复“岁费”和“尊号”,他未予理睬。1925年1月又有“东三省公民世荣等五十三人”,致电段祺瑞“吁恳执政迅发明令,恢复原有优待皇室条件,以昭大信而服中外之人心”,他仍是不予理睬,由此可见他的宽容实在是有限的。
  对冯玉祥将军派部将鹿钟麟持《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入宫,迫令溥仪签字,并当即驱逐溥仪出宫去这件事上,当时知识界的学者名流大多持肯定态度。然而也有一位大名人例外,就是胡博士。或许,是因为他被溥仪召见的缘故。可是,按历史的角度看,这其中并非是感情问题。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溥仪:在帝制崩溃后一再消长(9)
据有资料说,11月5日那天胡适住在北京西山,当天听说溥仪给轰出紫禁城去了,颇为扫兴,晚上就给曾任民国政府参议院副议长并多次出任外交总长的王正廷(字儒堂)写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儒堂先生:
  先生知道我是一个爱说公道话的人,今天我要向先生们组织的政府提出几句抗议的话。今日下午外界纷纷传说冯军包围清宫,逐去清帝;我初不信,后来打听,才知道是真事。我是不赞成清室保存帝号的,但清室的优待乃是一种国际的信义、条约的关系。条约可以修正,可以废止,但堂堂的民国,欺人之弱,乘人之危,以强暴行之,这真是民国史上的一件最不名誉的事。今清帝既已出宫,清室既已归冯军把守,我很盼望先生们组织的政府,对于下列几项事能有较满人意的办法:
  (一)清帝及其眷属的安全。
  (二)清宫故物应由民国正式接收,仿日本保存古物的办法,由国家宣告为“国宝”,永远保存,切不可任军人政客趁火打劫。
  (三)民国对于此项宝物及其他清室财产,应公平估价,给予代价,指定的款,分年付与,以为清室养赡之资。
  我对于此次政变还不曾说过话;今天感于一时的冲动,不敢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倘见着膺白先生,我盼望先生把此信给他看看。
  胡适敬上
  信中提到的膺白先生即黄郛,在冯玉祥北京政变期间代理内阁总理,摄行总统职权。胡适写这封替溥仪打抱不平的信,不仅要表明自己反对驱逐溥仪出宫的态度,而且要上达政府最高首脑,希望在善后工作中尊重清室和溥仪。该信11月9日公诸报端当天,庄士敦即写信给胡适,支持他的观点,称赞他的做法。庄士敦在信中写道:
  亲爱的胡博士:
  今天《晨报》登载的那封信如果真是你的手笔,我要为此向你祝贺。你正是说出了这样一件正确的事情,并且用正确的方式说了出来。我相信逊帝看到这封信时一定会高兴的。至今我仍然被禁止去看他,不过我当然能够通过别人得到关于他的和他给我的消息。
  你无疑已经注意到《京报》对我的卑鄙的攻击了。目前那一类中国报纸的攻击,正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
  我不认为冯玉祥已经进入了他用阴谋手段所企图建立的完全和平的统治。我为你不是一个“基督徒”而感到高兴。
  你的真诚的R·F·庄士敦
  前民国政府总理唐绍仪,他在接受外国记者采访时说:“如果中国需要改变民国同清帝的关系,我们就应该公正合理和彬彬有礼地去促进它”,“我们之所以同意优待条件是因为满洲人的退位缩短了革命的时间、拯救了人类的生命,并给予了我们一个专心致力于建设的机会……不管我们个人发表过什么意见,在新的协议未缔结之前我们一定遵守这个协议……但是冯将军也许不再意识到中华民族的伦理原则……这不是政治问题,而是道德问题……”
  潜赴日公使馆再移居天津张园
  溥仪在醇王府住着,这对他来说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日子。醇王府的大门和院墙,都在鹿钟麟的荷枪实弹的士兵看管之下,无论王公或是大臣,都在“被阻”之列。只有庄士敦是例外。
  1924年11月28日,郑孝胥、陈宝琛、庄士敦等以时局危险为由,请“皇上”立即到使馆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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