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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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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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达开放走张敬修之后,又据探子报称,说是赛尚阿自被江氏兄弟两个救去,率了残兵,逃回桂林。因见藩司劳崇光很知兵机,已命劳崇光统率大军,会同江氏兄弟两个,直扑灌阳兴安一带,想与向荣联成一片,似有窥取全州之意。
  石达开听了一吓,忙与秀成计议道:“我知劳崇光晓畅兵机,颇有声望,又和向荣十分投机。现既会同二江,去与向荣会合,秀清大哥那儿,岂不危矣。”
  秀成点头道:“大哥之言甚是,现在只有一面用了全力去助秀清,一面兄弟另有别计。”
  达开正待有话,忽又见萧朝贵单身而入,大家相见之后,达开忙问朝贵道:“秀清那儿,方在吃紧,贤弟何故单身来此。”
  朝贵因见日纲不在身边,其余都是首义的弟兄,当下便忿忿的答着石达开道:“杨秀清这厮,本非我们嫡系,为人又极奸诈,云山大哥临终时候,本与兄弟说过,谁知果被云山大哥料到。秀清自与向荣厮杀以来,从未用过死力;平日之间,只对我们夫妇两个絮聒,说是秀全大哥,曾经替他看过风水,许过他有九五之尊的。现在又借着劳崇光一支生力军的由头,已将胡以晃、黄文金的两支人马,要求秀全大哥编入他的部下。兄弟替他算算,他的手下,新收旧有的队伍,已经不下十万,比较秀全大哥手下,反而多上一倍。倘有异心,那就不妙。”
  萧三娘接口问道:“他有信来,说是向荣坚守不出,此言究竟是真是假。”
  朝贵听说,气得跳得百丈高的说道:“你瞧你瞧,当面说假,是何居心!”
  石达开也皱着眉毛说道:“这件事情,倒是一桩心腹之患,我又不好怎么干涉。只有请朝贵大哥,快将此事报知秀全大哥和东平大哥要紧。”
  石达开尚没说完,又见韦昌辉匆匆走入道:“秀全大哥已和东平大哥,亲自在此,立即可到。”
  石达开听了大喜,正拟同着秀成以及大众出城迎接;又见秀成和他咬上几句耳朵,自引百人而去。石达开即引大众出城,刚刚出城,已见秀全、钱江二人并辔而至。
  钱江一见石达开,首先含笑的用手抚着他的背脊道:“达开大哥,正真文武全材也。”
  石达开连连谦虚道:“此番战事,若没东平大哥命人去袭阳朔,兄弟怎能入此平乐府的城门。”
  秀全忙对钱石两个大笑道:“你们二位,都有本领,都有功劳,大家不必推让,快快入城再说。”
  洪秀全一面和大众见过,一面即到平乐府衙。萧朝贵即将秀清将有异心,以及一切举动,详详细细的告知秀全、钱江二人听了。钱江不待朝贵说完,已在连称此事不妙,此事不妙。一等说毕,便请萧三娘暂时回避。三娘不知何故,只好怔怔的退了出去。
  钱江一等三娘出去,急对秀全、朝贵二人说道:“秀清为人,我已早知。不过现在大局未定,万万不可先起内讧。我知秀清新丧妻子,不如就将我们这位三娘与之续弦。三娘本有美名,秀清又是色鬼,只要三娘在内善为防范,暂时之间,便没甚么问题了。”
  秀全听说,连称妙计。朝贵虽不情愿,因为国家大事,不好反对,又去亲自问过三娘。三娘答称为公起见,只好如此。朝贵回报钱江,钱江即请石达开、秦日纲二人为媒,立即办理。秀清竟被钱江料定。本在思慕三娘,今见秀全如此相待,居然感激得罚上一个血誓,说他将来果有异心,一定死于乱刀之下。三娘的嫁秀清,既为公事,自然克尽妇道。洞房之夕,秀清装束一新的,也去敷衍三娘。
  合卺时候,秀清忽向三娘道:“你和宣娇两个本是姑嫂,听她口气你知秀全为人,倒底怎样。”
  三娘正色的答道:“贱妾常常听见家嫂说起秀全大哥,因有天父降福,没有一桩事情,不是逢凶化吉的。如此看来,秀全大哥完全是位好人。你既和他共图大事,此时万万不可就生异心。贱妾又常常听见秀全大哥背后在说,将来果能逐走胡奴,他一定谢绝帝位,必拣军中功劳最大之人,扶之为帝,方始公允。”
  秀清一直听到这里,不觉失惊道:“这般讲来,我姓杨的不是在此地错怪了人家了么?我只当秀全大哥,必在想做皇帝,方举这个义旗。此刻听你说来,将来必拣有大功劳的人,扶之为帝,这么我就从今天为始,不去立功,非为人也。”
  秀清此时说得高兴起来,要求三娘讲出秀全几件逢凶化吉的事情听听。
  三娘因曾听宣娇说过,本是真的。当下就把一桩极奇怪的讲给秀清听道:“贱妾曾听我那嫂嫂说起,秀全大哥,那时还只二十多岁。他因为信天父之教,所以常常地去做救苦救难之事。忽有一年,不知怎么一来,无意之中,得罪了一位绅士。那位绅士,便亲自去拜新任桂抚郑祖琛,硬要请他把秀全大哥,当作叛徒问罪,办个立地正法,方才消他之气。哪知那位郑抚台,当面虽然满口答应,一等事后,便将秀全大哥安然放了。”
  秀清听到此地,自然大为不解,忙问其中底细。正是:
  洞房花烛谈闲事
  蓦地军书报喜音
  不知三娘答出何言,且阅下文。
第十四回 张国梁投效初授职 江忠济贪功致亡身
  萧三娘正和杨秀清谈洪秀全的事情,忽见秀清奇怪地盯着问她,不觉笑了起来道:“这桩怪事,虽怪你不相信,像这样一位堂堂的巡抚部院,①怎好转眼之间,出尔反尔。你且听我说完,自会明白。
  “原来这位郑祖琛中丞,他是浙江湖州府的人氏。他的祖上,非但是世代书香,而且还是一份种善人家。他在二十三岁的那一年上,联捷成了进士,不到十年工夫,一连内转外升的做到陕西藩司。
  “有一年进京陛见,住在天津的一家客店之中。有一晚上,忽见他的管家对他去说,有位名叫宋远香的刑部郎中,前去拜他,因他是位多年不会的故人,当然请见。及至那位宋部郎见了他的面,并没甚么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而已……等得送走未久,忽又自己进去,坐了半天,仍然没有言语。这位郑中丞,当时虽觉有些诧异,到底不好怎样,只好随意寒暄几句,让他自去。不料没有多久,那个宋部郎,重又到来,坐在他的对面,并无半句说话。这位郑中丞,到了那时,委实有些熬不住了,方去问他道:‘我们多年不见,承你不忘故旧,枉驾惠顾,自然可感。不过来而复去,去而复来,一连三次之多,究竟何事?’当时这位郑中丞,把话说完之后,便把他的一双眼睛,去看壁上的字画,似有示以冷淡之态。
  “岂知直到那时,方才听得那个宋部郎答着他道:‘郑方伯,①这末请你仔仔细细的认认我看,倒底是谁?’这位郑中丞一听此言,赶忙回头一看四种,他称之为“假相”(亦译“偶相”或“幻相”),即“种,却见坐在他那对面的那人,并非他的甚么故人,乃是一个白发老者。不觉一愣道:‘兄弟和你这位老先生,素昧平生,究竟为了何事,冒了我那故人的名字,几次三番的来此见我?’那位老者,一直至此,方才郑重其事的答话道:“我非别个,乃是修炼千年,业已授了职的天狐是也。因有一桩关乎数百万生灵的大事,要来对你说声。又防深夜至此,不冒你的故人,你不接见,其实你的那位故人,早已过世多年的了。’“这位郑中丞,那时竟被那个老者说得毫毛凛凛起来。忙又问道:‘这末上仙所说关乎数百万生灵的一件事情,究是何事?于郑某有何关系?’那个老者见问,复又说道:‘此事若对你说了出来,似乎泄漏天机;若不说出,又关乎数百万的生灵,未免可悯。’这位郑中丞又接口道:‘既是关系不小,请你就说出来。’那个老者听说,方始望着这位郑中丞说道:‘方伯此次进京,不久即要开府桂省。我因方伯是位种善人家的子弟,将来如果遇见这件事情,须要十分注意。’那位老者说到意字的当口,顺手就向壁上一指。
  “这位郑中丞忙向壁上一望,说也奇怪,倒说那道壁上,竟似西洋镜一般的,只见活龙活现,一片极大极大的洪水,正在那儿兴风作浪,不觉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想问一问清楚。不防霎时之间,他的眼睛前面,陡现一道白光,那个老者,早已失其所在。疾忙再去看那壁上,仅有一幅单条上所画的,那个渔翁垂钓图。依然是一川明月,照着几丛芦花,在那里静默地而已。
  “这位郑中丞,当时还疑是梦,急将他的手指一咬,知道疼痛,方把管家唤入,问在外边,可曾瞧着甚么没有。他的管家答称,说是方才仅见一个白须老者,在和老爷谈话,余无所见。这位郑中丞料定此事,将来必有征验,暗藏腹内,以窥究竟。
  “后来进京之后,果然召对称旨,放了此地的巡抚。接印之日,就遇着那位绅士前去拜他,说秀全大哥实用主义现代西方资产阶级哲学学说和流派之一。19世,面子上以传教为名,暗底下谋为不轨,定要他把秀全大哥立地正法。这位郑中丞,当时倒也一口应允。及至亲审秀全大哥的时候,忽见一个洪字,正和那位天狐所指给他看的洪水相合;又见秀全大哥,口口声声的只以救民苦厄为言,方知那位绅士定和秀全大哥有仇,要想断送这个好人,当场即将秀全大哥释放。”
  萧三娘说到那里,秀清急把舌头一伸,肩胛一缩的说道:“好险呀,我说秀全大哥那时倘没有这位天狐前去显灵,那还了得。”
  萧三娘连点其头的答道:“所以秀全大哥从此以后,更加相信他的教了。他既信教,他的教民自多,他的声名便大。这位郑中丞,有一天,忽然被一个幕友提醒说是秀全大哥,近来的反迹已彰。将来倘若成为事实,杀人何止数十百万。当时天狐的注意二字,是要惩治秀全大哥的,不是保全秀全大哥的。那个幕友既把郑中丞误解天狐之意说出,郑中丞倒也害怕起来,想上一个脱身法子,连连告病而去。现在的周天爵,说是接这位郑中丞手的。”
  杨秀清听到这句,忽然若有所思,转上一阵念头,方又对着萧三娘笑着道:“这样讲来,秀全大哥这人甚至不是人脑的生理机能或一般状态。列宁曾对上述观点进,必是天上的一位慈善星君下凡,他既不愿去做皇帝,将来事成这日,只有我去代劳。我做皇帝,你就是一位国母了呢。”
  萧三娘听说,也微笑了一笑道:“国母不国母的说话,此时快快休提。秀全大哥手下的英雄豪杰,就以现在的计算,也有一二百个,倘若见你蓄有异心,妒嫉起来,那就不好。以我之见,你还是先去立功,帮助逐走胡人。次则立德,也好传个声望。一个人有了好名,那时或有希望。古人不是曾经有过天下乃天下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的那句说话么?”
  秀清听了喜得抓耳摸腮,连称贤妻之言是也,贤妻之言是也。
  其实萧三娘的嫁给杨秀清完全为公,不是为私。此刻在劝秀清的立功,明是要他与秀全团结一起,以敌向荣等人。劝他立德,明是防他有了功劳直接地臆测到真理的认识能力。,便要跋扈。既去立德,便不至于觊觎大位的了。
  当时杨秀清乃是当局者迷,也和那位郑祖琛中丞一样,一时误解语意,还当他的这位新夫人,要想做这国母,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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