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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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狙击手-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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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的,带头人,就要带头。”
  “难怪我们副师长跟你谈得来,那人曾是我父亲的手下,绝对是个猛将。”
  “这么说,你老爸是个大官?”
  “不提这个,你说,像我们这种人,打仗上前线,是不是只为了镀金而已?有人说,我是个机会主义者,来第一线,无非是想要镀金,好回去升官发财。”
  “你绝对不是这种人!”
  “何以见得?”
  “不从别的,你刚才的牢骚,就已经证明的一切。”
  “牢骚不是个好东西,有些人听不得牢骚话。”
  向前进停了停,说道:“忠言逆耳吧!我们连长说,上面的人喜欢听话的下属。我们连长就是吃了人太耿直的亏,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升不上去。很多老兵说,以他的才干,做个团长,是绰绰有余的。你跟他一样,都不够圆滑,你要是只为了镀金的那种人,看问题绝对不会有自己的独立想法,跟上面那一定是亦步亦趋。”
  炮观员哈哈大笑:“想不到!想不到!知我者,向同志也!说你有一种跟你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你没说的吧?你是个直爽人,在部队中,要防着小人。一些家伙打敌人的本事没有,整自己人那是专家。有时候一句不小心的话,你会一辈子吃亏也不知道。我喜欢到前线来,前线的兵都很纯,生死与共,没有别的利益冲突。是骡子是马,到前线来就分明了,纵然曾经有过什么恩怨,在生死面前,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也泯灭了,人想到的只是怎么样才能活下去,而不是其他的见不得人的心里阴暗的东西。”
  这话说得向前进深有感触,反倒不说话了。
  “作为军人,我很喜欢跟越南人这样对决生死,他们是一个真正的好对手。有时候,我很佩服越南的士兵,他们当官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士兵,跟我们一样,都有一颗最质朴而忠诚之心。而他们很苦,过的是什么日子哟!他们不应该过苦日子,应该也改革,富裕一点。”
  “是啊,作为军人,我也是很佩服越南士兵的。真的也蛮同情他们,他们确实是很苦,打死的士兵身上常常可见芭蕉叶包的冷饭团,有一点咸味;抽的烟呢是最劣等的;绝大部分都没有鞋穿,有的,作战时也总是把鞋子插在腰间,大概是怕冲锋时鞋子不耐剌磨,损坏了可惜。他们一个个瘦精精的,很顽强,能打,跑得快,
  个人技术也不错。”
  炮观员说:“是啊,你说得太对了。加上越南当局的欺骗宣传,使他们很自信是为‘保卫祖国,反对侵略,不当亡国奴’而战,所以在战场上还真有点玩命的劲头。
  我敢说,和这样的兵打常规战,尤其是在像老山这样的云遮雾盖,草深林密的高山峡谷地带与之交手,除了我们中国士兵,别人怕是很难制服他们的!美国人吃亏在哪里?他们自己是知道的。这是什么呢?狭路相逢,我们这是两个同样强悍而又有同样强大思想武装的民族,
  我们虽然只在老山这么极小范围内搏杀,却应当是当今世界空前惨烈的一次较量! ”
  向前进说:“嗯,绝对没错!我们还没有抓过俘虏,我听说,要抓他们的俘虏太艰难了。他们宁愿战死,也绝不投降!这一点,也得了我们的真传。”
  “可你们还要经常渗透到他们那边去,可不是个事,太危险了。敬佩你们侦察兵!”
  3。
  太阳升起来,照在身上特暖乎。那光亮黄黄的,跟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颜色。莽莽群山间白雾还没有散尽,四处飘浮升腾着。山下河谷的流水闪耀着金光,山村里鸡鸣狗叫······前线这一刻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昨夜在附近山头的死亡大战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向前进跟炮观员在竹枝叶掩映的战壕里趴着,一边聊着,一边享受着阳光,观察着前方的越境内动静。
  宁静不适于前线,这里应该是枪声不断的才对。尽管座山雕说他们这里已经打出了和平,然而所谓的和平只是幻象,这种幻象的和平里隐藏着杀机。周围的山上敌人也许早已注意到他们,也许正在用狙击枪或者AK…47或者别的什么步兵射击武器向他们瞄准。如果是AK…47,只要一梭子扫射过来,两人在几秒钟内报销是个很容易的事。
  然而他们已经在这里享受了长久的安全,可以说,在几乎没怎么隐藏的条件下,这样不顾危险的进行观察是一种巨大的冒险。
  谁愿意这样拿自己的生命进行冒险?
  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战士!勇敢无畏的战士。在前线的每一个战士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冒险。
  也许是见惯了生死的缘故,两人倒是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战争有战争的规则。
  在近在咫尺、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如果你不想遭致致命的报复,在没有上头命令的前提下,那你就别随意的进行攻击。
  谁能够明白这种长久对峙下的规则。四五个月了,不要说那么长的时间,就是四五天,这种生死的对峙,不是意志坚强的人,谁能够坚持。所以双方的人都得要放松,不能盯得过死。盯得过死,谁都不能露头,只能全窝在猫耳洞里,那是自己受罪!适度的放松,双方尽管是生死仇敌,但却又有这样的一种默契。
  两人都明白,在这种默契下,危险暂时应该没有什么。
  这是怎样难得的一个早上,朝阳、蓝天、白云、村庄、青山、绿水、过山风······这应该是个美好得令人不想有任何破怪的早上,谁要是率先破坏了这种人间宁静的至美,谁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啪!啪!啪······”
  短促的枪声瞬间打破了这种前线本不该有的宁静,敌人打来机枪点射,子弹打得两人眼前的岩石乱跳起来,石块爆裂。
  石块碎裂的屑末,崩到两人的脸上,进了一人的眼里。
  两人飞快地往下蹲,缩回身子,靠在战壕边上。
  “你怎么样?”向前进看见炮观员捂着眼睛,吓了一跳。
  “不好,我眼睛里进了石子。”炮观员揉着左眼,眨巴着掉下泪来。
  “啪!啪!啪!”敌人又打了三个点射,战壕边上的石块掉下来一块砸在向前进的头盔上。那块尖刀石翻转身,掉到了脚下,一边上有明显的被子弹打破的白印。
  “他妈的!”向前进低着头骂道。
  听到枪声,座山雕跟吉麻子提着冲锋枪率先跑出来,看到向前进跟炮观员都已经趴在战壕里,连忙问:“什么事?”
  “左边的山上敌人打枪!”向前进半蹲起来,正了正头盔。“你不是说你这里已经打出了和平了吗?怎么左边的敌人还会开枪?”
  座山雕还没有回答,只听到五十米外高地上的几个敌人哈哈大笑,怪声怪气地高喊着:“喂!对面的解放军,你们来人接防了是不是啊?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表示欢迎。”
  座山雕蹲在战壕里,抬头高声骂道:“他妈的,你们小鬼子不老实!”又低头道:“他们一定看你们是新来的,就吓唬吓唬你们,给你们个下马威!他妈的,不给老子面子,吉麻子!你把耗子喊出来,叫他别接电话了,开炮打他们!耗子打耗子最厉害。”
  “是!”吉麻子提着枪,往回跑。
  看到侦察兵们全抄起武器跑出来,座山雕挥手阻止道:“怎么你们侦察兵全出来了,回去吧,没事。向班长,叫你的人全回去!老子们开炮教训他们就行了。”
  正说着,耗子分开众人,“让一让,让一让!”跑出来,大喊:“座山雕,刚才胡老板线上说,昨天小鬼子们吃饱了大萝卜,很多人放长假,猴子拐要上来。”
  “还说什么了?”座山雕依旧蹲着,问。
  “没什么了,本来是还要说点什么的,吉麻子跑来喊,我就挂了机。”耗子弓着腰跑出洞后,往前面一点蹲下来,听指示。
  “别咋呼了。你过去,送几个小萝卜上左边山头,给你儿孙们尝尝。”座山雕一指左边山头,吩咐耗子。耗子说:“是!”猫着腰过去不远,揭开一块石板,一个洞里面露出来一门步兵小炮。
  那边山头的越军急忙喊:“解放军别开炮,我晓得你们要开炮,别那么认真,我们又没打中你们的人,只是问候一下。”
  前线上居然还有这种事。
  听了这话,耗子停了手,问:“座山雕,还打不打?”
  座山雕不耐烦道:“我说过不打了么?”
  耗子说:“是!没说过!”
  座山雕说:“你个狗日的!老子刚才说的话难道是开玩笑的?打!等等,刚才他们打了几枪?”
  炮观员说:“一共好像七八枪。”
  座山雕骂骂咧咧地道:“他妈的,这不是存心打死人么?两枪还一炮!客气他们了。”
  耗子来劲了,高声喊道:“是!坚决执行命令!”
  那边山头又喊:“解放军,不要打炮嘛!大家是朋友,天天见面的!”
  “朋友?你他妈的!我朋友一来你们就放枪,什么意思啊?”
  “我们向新来接防的朋友问候一下。”
  “问候?好啊,有来无往非礼也,老子们多谢了,现在回敬你们!耗子!怎么还不打啊?”
  “是!开炮啰。”
  话音未落,第一发炮弹呼啸着往前面飞去。
  打完炮,那边山头上升腾起的硝烟还没散尽,所有人就都回洞里去了。
  “向班长,帮帮忙,把我眼里的砂子吹出来。”炮观员向向前进求救。
  “没问题!”向前进将他眼皮用手指分开,猛吹了几口,看到一颗碎米粒大小的石子滚出来。此时耗子在外面打完炮,返回来,报告说:“哎呀,不好!座山雕,我们打死人了!有一发炮没落准,打到了他们的阵地前沿,不小心将他门的前哨人员打死了一个,我刚才看到他们出来抬人。”
  “是吗?好啊!又有一耗子大休息······记你的帐上,成全他了。哎呀不好,耗子,你残杀你同类哦,简直没人性。”座山雕笑道。
  “要我说,他们那是活该!”吉麻子继续摆弄着那挺重机枪,骂道。
  座山雕说:“他们一个耗子大休息,看来今天晚上得加强戒备,通知各哨位,敌人可能要来报复。那门炮呢?转移了没?”
  耗子说:“转移了。”而后又嘻嘻哈哈地笑:“你们着急什么?哪个晓得他们有没有死人,我刚才欺骗你们的。”
  “啊?”没等他说完,吉麻子就放下手中的通条布,扑了上去。耗子措手不及,被他放翻,倒在地上。“我叫你小子骗人!”吉麻子骑在他身上,两手在他腋下不住地挠痒。他们班长也骂着道:“你个臭耗子不是东西,连最高长官也敢欺骗!”扑了上去,单腿跪在地上,要脱他衣服。
  眼看耗子挣扎得很凶,两人按不住,座山雕忙喊:“侦察兵们快来帮忙啊,脱了这小子的衣服裤子。这小子###最小,蛮好看的。”几个侦察兵听了,好奇心起,喊一声:“要得!”就赶忙动手,帮忙按捺住了耗子的四肢。
  耗子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大喊“救命”,旁边没动手的人都哈哈大笑。眼看耗子的皮带被他们班长抽走,那个炮观员眼泪都笑出来了,喘着说:“别,别了。”说好说歹,才把众人拉开。
  耗子讨了饶,系好皮带,咳嗽着说:“你们太不给面子了,不好玩。哎呀,我的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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