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代宫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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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代宫闱史-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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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画法,岂不甚好。”隋主照了铜镜道:“爱卿妙笔一挥,朕躬竟添了三分妩媚。”容华和宣华听了,不禁同声失笑,一阵打趣,宣华夫人已是装束舒齐,容华夫人便泥着她道:“愚妹的双眉,还得请夫人画过。”宣华故意笑道:“这样一长一短,一浅一深,也别有风流。依愚妹看来,竟不必改了。”  容华却将巾儿沾湿,将眉上的画痕,揩抹干净,拿画笔塞入了宣华手中道:“快给愚妹画得好好的,一同游玩去了,不要耽误了大好春光。”宣华才笑了笑,给容华画成了柳叶双眉,掷笔道:“好了好了。”隋主便命宫女传谕,准备宫车。

    不多时,宫女复命,请隋主登车,隋主便左手携了宣华,右手携容华,一手一个,缓步出宫。容华笑道:“圣上的画眉,还是揩去了好,免得被人见了笑话。”

    宣华却道:“风流天子,小作游戏,原是不妨事的,何况画眉也不是俗事。依贱妾看来,任他眉儿弯弯好了,谁敢来笑话圣上。”隋主笑道:“宣华的话儿不错,容华不必多虑。”他们三人一边说笑,一边缓行,已是走出了宫门,坐上宫车,径向仁寿宫前去。

    马儿答答轮儿转,顷刻之间,已是到了仁寿宫前,他们三人车停走下,仁寿宫中的彩女内侍,闻知驾到,纷纷齐来出接。

    隋主到了里面坐定,恰已午刻相近,隋主即命排设午宴,不多时,筵席端整,山珍海味,堆满了筵上。隋主即命宣华、容华两夫人陪饮,金尊空处,红袖争添。

    隋主左顾右盼,满怀欣快,早已把一天的愁闷,消化净尽。

    在这隋主心欢意得的时间,也是太子广开怀寻乐的当子。

    原来太子广推翻了蜀王秀,除去了一个后患,这时便在东宫里面设了盛筵,宴请杨素,作为庆贺。杨素酒至半醺,掀髯笑道:“此次成功,全仗了一个小女子邢英玉,也算蜀王的命该如此。”太子广点头道:“此女现在哪里,我愿一见其人。”

    杨素道:“殿下若要见她,甚是容易。如今她留居在老臣家中,尚未回到原籍,只要命人到老臣家中,将她宣来好了。”太子广趁着酒兴,即命内侍到杨素家中,将邢英玉带入了东宫,来见太子。

    杨素便对英玉道:“上座的即是太子,你的得报大仇,殿下替你出力不少。”

    英玉急拜称谢。太子广见英玉生得倒也不恶,颇有七八分姿色,即温语呼她起立。

    一旁陪饮,英玉只得顺从。太子广便和她有意无意的谈笑,英玉好生含羞,怯生生的坐着,拈弄衣带,粉颊上面,早已是红侵鬓角。杨素见太子广的一副神情,已知就里。他竟对广道:“此女贤孝,殿下若能见怜,不妨收入了后宫,免的被俗人沾污,倒也可惜。”广听了杨素的凑趣话儿,不禁头儿一点,目视英玉而笑。英玉起先听了杨素的话儿,已是着急万分,还想太子不听杨素之言,如今见太子点头而笑,明明是允许的神情,急忙离座跪倒道:“贱妾仗殿下大力,报了冤仇,就是粉身碎骨,图报殿下,也是死而无怨,莫说以蒲柳之质,侍奉殿下了。只是贱妾幼时,早已许婚于江姓,不能为了贪图一身安乐,便尔悔盟。且一家的惨遭屠杀,也因芮大年的悔婚而起,终致造成了种种不幸。

    贱妾万分寒心,更不愿再蹈覆辙,连累了殿下,愈加罪重。“英玉婉转陈词,太子广听了,虽觉不悦,只是英玉的言辞甚正,不便强逼,只好冷了此念,反点头称叹道:“卿真贤女,我怎敢相强,明日我当谴人护卿回去,早日归了江姓,以遂卿的心愿,如何?”英玉听了,怎不欣喜,又叩头道谢。太子广又命内侍取了明珠十大粒,彩缎二十端,赐与英玉,教她回转越国公府第,收拾收拾,好待明日起程。英玉又欢欢喜喜的谢了赏,才回到杨素家中。  这时她的义父陈客人,也还留在杨相府,英玉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他不禁咋舌道:“好险好险,不是我儿会说话,那就难了。一入深宫,你我便不会相见了。”

    英玉悄悄的道:“女儿的心意,还不在此,倒是看那太子,实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义父你想,蜀王秀原是他的亲兄弟,他会助了女儿,将蜀王推翻,他的心肠,已是可见的了。女儿若是顺从了他,日后未必得到好结果,还是归了江姓的好了。

    “陈客人听了英玉的话儿,直喜的眉飞色舞。竖起了大拇指道:”好儿子,真有眼力,本来皇帝家的后妃,原比不上平民的妇女自由。女儿既是明天要回去了,我还留在此地作甚?“英玉道:”义父明天随了女儿,一同回益州住上几天可好?“陈客人道:”这回好久不做买卖,还得好好做番生意,不能再闲逛了。“英玉笑道:“女儿的事,都亏了义父一人,伸了冤仇不算,还得着了甚多的赏赐。义父原是做药材生意的,益州又是产药的所在,不妨伴了女儿,回到家乡地面,女儿拿出赏赐得着的金珠,给义父开设一家贩货店儿,岂不甚好。”陈客人道:“好是很好,我原也不甚放心让你一个儿回去。虽说太子好意,遣人送你,我终觉不大安心。也好,就伴你走一遭。开设贩货店一层,到了那里再说。”英玉见陈客人允了,自是欢喜,正要回进内房,收拾一切。陈客人却又呼住了她道:“我却想起来了,你许婚的江家,是在哪里的,你丈夫的名字,你可知道?  今年有多大年纪了?英玉忽见陈客人问起这个,不禁面上一红道:“也是益州人氏,就在相离女人的住处,十多里路途,有座牛嘴山,山脚下面便是。他的名儿,叫做上青,今年十九岁,也是一个猎户。”陈客人点头道:“我的意思,待你到了益州,我便前去找他,替你们拣了个吉日,成好了家,我便放下心肠了。”英玉红着脸道:“这倒不须义父担心,女儿还有母舅在着,他能替女儿作主的。”陈客人手拍脑袋道:“我真昏了,不错,你也替我说过的,还有个舅父屈申,舅母吕氏,甚是喜爱你的,还用不到我替你瞎操心。”陈客人说着,不禁失笑起来,英玉却也笑了笑,转入了里边。过了一宵,太子广果真派了两个侍卫,来到杨素府中,护送英玉回去。英玉便拜辞了杨素,杨素也赏了她不少的金珠绢匹,英玉道谢出外,便同了陈客人,由两个侍卫护送登程。一路不必细表。到了益州家乡,便到舅父屈申家中,和舅母吕氏相见,不禁抱头大哭。屈申却款待陈客人,自有一番谈话,两个侍卫回去销差。后来英玉便和江上青成了婚姻,按下不提江上青在往后书中,尚有一番事实,作者不得不将英玉的一番情形表出,暂行收束,阅者不要认作闲文。却说隋宫之中,此刻却起了绝大的风波,正是:莫道空中多楼阁,从来平地起风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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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第三十四回离奇午梦梦醒又寻欢温存子夜夜凉偏种病话说发生了什么风波?且待小子慢慢说来。上回书中,不是隋主和宣华、容华二夫人,在仁寿宫同进午膳,却转写到太子广的一面,将英玉交待清楚,小子又要倒转笔儿,写到仁寿宫中来了。原来隋主进过了午膳,便和宣华、容华二夫人在仁寿宫里面,各处闲游。到了千红万紫,角目芳菲的御园中,花气袭人,中人欲醉。

    一双双的蛱蝶,穿舞花丛,一声声的鸟语,婉转枝头。绿芊芊芳草,碧丝丝柳条,都能令人发生愉快的感念。隋主如醉如痴,由二夫人左右扶持了他,信步地走将前去,不觉地到了梅花别苑跟前。隋主猛抬头瞧见了一片梅林,不禁前情旧事,兜上了心头。想着了**一夕,便成了永隔的尉迟贞,不禁站定了脚步,痴痴地发怔。

    宣华和容华两人,见了这般光景,好生疑惑,正待动问,隋主已微喟一声道:“尉迟贞死了,独孤皇后也死了。朕躬风烛残年,恐也不久的了。”宣华夫人见隋主说出不吉的语儿,急道:“圣上自有千秋,快快收拾了闲愁,不要伤怀,我们前面玩去,这里没甚可观。”宣华夫人一边说,一边向容华夫人使了个眼色,便不待隋主开言,竟挟持隋主,离开了梅花别苑,免得隋主触景生愁。隋主究竟上了些年纪,不能多走。饭后这样的走了一回,已觉十分力乏。此刻又因感念前情,更觉无心游览,索然乏兴,便对宣华夫人道:“朕躬很是疲倦了。”容华夫人指了前面的芙蓉轩道:“圣上既是觉得疲倦,那边也有榻儿,就到里面安息一回可好?”隋主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芙蓉轩中。容华、宣华二夫人侍奉隋主登榻。隋主在午膳时候,本多饮几杯酒。再加上乏了力,一倒头便睡着了。  宣华和容华便命宫女取来棋局,两个人悄悄地对着,作为消遣。哪知隋主却已入了梦境。梦中独个儿走出了东华门,只向冷僻的去处走着。迎面见一所破寺庙,红墙剥落,门户尘封,他便走到里面,蓦见正殿上有一个女尼,正低垂了头儿,端坐蒲团,他也不在其意。那儿女尼忽的抬起头儿道:“阿摩你来了,可还认识老身?”

    他吃了一惊,怎的破寺老尼,念呼自己的小名?阿摩为杨广小名,此处及下文多处作者误为杨坚小名。——编者注定睛仔细看时,原来就是师父蕃莲布,急忙双膝跪倒道:“想不到师父就在此间。弟子在十六岁那年,和师父分离了,何时不在怀念,及至统一了南北,也尝遣人寻访师父,满想图报昔年抚养的深思,哪知终未如愿。

    此刻却好也,竟会亲身相逢,就请师父一同回去了。”只见蕃莲布摇头道:“阿摩阿摩,老尼昔日嘱咐你的言语,怎的全行忘怀了。”他听了此语,不禁模糊起来:师父可没有嘱咐什么话儿?蕃莲布见他迟疑的神色,便道:“莫近女色的一句话儿,难道记不起来?”他方始陡的忆着。不禁羞得满面通红,慌道:“弟子该死,竟背了师父的训语,从今当力图改悔了,还望师父见恕。”蕃莲布摇头叹息道:“太迟了,太迟了。”他听了师父的话儿,急道:“师父不准弟子悔罪不成?”蕃莲布道:“老尼也不是无能为力,只是尚有一个法儿,还能解救,你可能依得?”他慌忙道:“只要师父嘱咐,弟子无有不依。”蕃莲布点头道:“只要看破红尘,剃发为僧。”他听说竟要叫他出家,顿时现出了为难面色。蕃莲布哈哈一笑道:“阿摩阿摩,彼岸难登的了。”说毕身子一晃,已是无影无踪。  他正惊疑的时间,忽闻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身后道:“圣上来此,贱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回头瞧去,却是尉迟贞。竟忘了她已是死去,便含笑道:“好几天没与爱卿相见了。”即上前去携了尉迟贞的纤手,想要走出。尉迟贞道:“圣上哪里去?”他道“荒僻破寺,无甚好玩,我们回宫去了。”尉迟贞笑道:“圣上说些什么话,好好的梅花苑,怎说是荒僻破寺,无甚好玩?”他留神一瞧,真的已在梅花苑里面,不禁笑道:“朕躬敢是做梦不成?”尉迟贞道:“朗朗白日,哪里是做梦。”正在这当子,忽见独孤皇后满面怒容,走入了苑中,指着尉迟贞道:“你这银荡的贱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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