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也是他接的第一个客户。
那个人叫宛静，是个女人。
客户叫王勃，是宛静的丈夫，操办着一家很大的经融公司。
那计划单子上只有五个字：“杀了贱女人。”
于是，他猜想到这个宛静大概是因为出轨或者觊觎王勃的钱财使王□了杀心。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世间没有感情。
因为这种事情就可以杀掉一个人，还是自己最亲密的妻子，还谈何感情？
于是，他开始看淡一切。他的骨子里只剩下冷血。
那天晚上，他潜伏在一座白色别墅旁，等待宛静现身。过了不久，宛静出来了，还拥着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啤酒肚男人，两人拥吻了好久，宛静才扭着腰肢走出来。
他的目光一凛，如风疾一般躲到大树干后。那时候宛静正来到她的车旁，做出开车门的动作。他的手上拿起了一把手枪，还在外套了一个塑料膜，对准宛静的脖子。
“砰”一声闷响，宛静倒在了血泊中。
他看着女人惨死的样子，突然扯起了嘴角。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之后接的好几张单子他都顺利完成了。
在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无意间路过大广场，却听到了一个令他久久难忘的歌声。那是在广场上的大显示屏里，一个女人正唱着歌。
那个声音十分空灵却又美妙，久久回荡在他心里。
“如果你说再来一次，那么我不会愿意接受。
曾经的你我是多幸福，却不晓今后烟火染指。
我永远是那么的孤独，你永远是那么的无助。
我在你看不到的世界，你在我念不到的宇宙。
我行走在黑暗的角落，你眺望在黎明的尽头。”
……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住，然后深深看了眼大屏幕之中的女人，长相很平凡，却莫名地将那首曲子传递到他的心间。
似乎觉得有些温暖，像是那种，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她孤独吗？
也许她也是看淡了一切，但却和他处于不同的角度。
甚至，听完那首歌后，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手速稍微慢了一点，但也只是慢了几秒。
之后，他了解到那个唱歌的女人叫任晴，新一代灵魂歌手。
她的确称得上是灵魂歌手，就连如此冷血冰凉的他，都能被那空灵的歌声吸引住，哪怕只有几秒。
慢慢地，每次一有空闲时间，他都不自觉地翻来她的歌。
这养成了一种习惯，似乎歌声懂他，他懂歌声。
他甚至还会将自己打扮地清清爽爽，除去那一身黑衣，换上干净的白色休闲服，摘掉墨镜，参加那名女歌手的专访。
当属下看到他的时候，还险些认为有人私闯集团。
墨世黎却不知道，有一天，这样的生活会被打断。
那天他无意间看到了一则新闻，那个叫任晴的女明星，死于一场车祸。
他生平第一次脑子短路，愣了好几分钟，随后重重捏紧拳头。
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丝的光明啊。
墨世黎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还是不配得到这么奢侈的东西。连这样一个女孩，远远地让他关注着，上天也不肯。
他开始心灰意冷，甚至没有去查明那个女明星死亡的真相。也许，这场车祸就是上天注定的，因为他早已双手染满鲜血，他不能够得到一点希望，不能够得到一点安慰，即使是用这种方式。
又是一次无意，他点进了网络上的一个视频。
一开始的他不甚在意，却在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刹那，僵住了身体。
那么像的声音。
那么空灵的嗓子。
那么动人的曲子。
他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目光紧紧锁着视频中的女孩。她那么淡然地在歌唱，就像那个女明星一样。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干净地如同天使一般，是他不能玷污的。
她的气质却与那位女明星神似，无论是一颦一笑，还是一个眼神，那个高清视频都给了他一份完美的答案。
于是，慢慢地，就像关注那位女明星那样关注着这个叫络汐晴的女孩。
甚至，亲自来到了那家她任职的酒吧。
那天晚上，他本来是想好好听一场她的现场唱歌，没想到却碰上了闹事的人。那些闹事的人是个混混头，他觉得模样陌生，猜测对方些许也没有混出多大名头。他本想早些离去，毕竟这种时候，他这个杀手是没有义务参与的。可是他却看到那个叫络汐晴的女孩站出了身。
她将了那个尧哥一军，让对方尴尬至极，然后又大胆地加入反抗队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孩子打架，却不得不说她的身手很好。但是她毕竟是女孩子，并不比男孩。看到她那副样子，他不忍，于是动手了。
他想要扶她起来，她却昏迷了。
意识到还有旁人，他匆匆离去，顺便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尧哥。
很好，他记着了。
之后，他派人找来了那一帮人。他的属下也十分疑惑，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他一个集团老大怎么会想到亲自召见呢。
那是第一次，墨世黎见到心生厌烦的人，没有动手去杀。
只因想起那个干净地一尘不染的女孩，他突然下不了手。但是眼前这个尧哥毕竟是欺负过她的。第一次，他没有动手，而是暗话威胁。
最后那个尧哥落荒而逃，并且连声承诺以后不敢再去黄金酒吧讨事。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他就在电视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个叫《歌颂一生》的电影，是他去电影院看的。
那是他第一次去电影院，那也是他看的第一部电影。
故事范围很小，只是一个歌女的孤独一生，却生生刺痛了他。
片尾的时候，他的眼角甚至还有些湿润。
……
如果墨世黎知道那个尧哥会多嘴的话，他就该把他杀了。那个晚上，他无意间碰到了小混混要挟女孩的场景，看那个架势是要轮着上，本来他可以直接离开的，却发现那个女孩是她。
络汐晴。
她挣扎着，在那么多人的压制下，她的样子很无助。
墨世黎愤怒了。
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如同波涛一般汹涌泛滥着。
于是不费吹灰之力解救了她。看似狗血的英雄救美的经历，却深深烙在他的心里。
也许他救的只是相同的灵魂罢了，那种内心情愫涌上来，告诉他，这是宿命，她就是他的宿命。
可他毕竟是一个杀手，他还有什么资格可以染指她呢？
只是仅仅依赖于那空灵的歌声，那唯美的嗓音。
后来一查，才知道那些小混混是一个叫林璇卿的女人派出来的，私底下，他解决了那一帮人，并且在暗处顶着那个叫林璇卿的女艺人的动态。他不允许别人猥亵他的光明，即使那光明他不配拥有。
可是他做这一切，她从不曾知晓。
在她的心里，他只是一个黑衣人，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他愿意她一生一世都不要知道自己是一个杀手，是一个肮脏的人，甚至，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个冰凉的躯体。
墨世黎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这种诡异的守护，他还能做多久？他不知道。
也许当某一天，他真正可以解脱的时候，他真正成为世界的黎明的时候，他就不再需要这种寄托。
可他毕竟是一个孤独的人啊，不管寄托着再大的希望，他依旧是孤独的。他在黎明的前一刻就会沉迷，无法苏醒，他总是在最微妙的一刻，埋藏自己。
这么一个孤独的潜行者，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第五十五章：投票风波
左左最近很喜欢逛微博，今天她习惯性地登陆上自己的微博，无意间看到了好友西西转载的一个投票。
两首非常好听的歌！你更喜欢哪一首！
投票下方有一个试听文件，分别是两首曲子，分别截取了一分钟的时间以便试听。左左点开了第一个音频文件，缓冲了一会儿，悦耳清新的旋律入耳。歌者有很甜美的嗓音，歌曲冥冥之中带着一抹小清新，听着这曲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与它产生了共鸣。
“想回充满稻香的梦境，重新将破碎的心缝起。
曾经年少轻狂的童趣，都随着时间消失不见。
听着蝉声鸣鸣入了耳，寻找穿着粉衬衫的你。
丁香花栀子花都开了，老去的春又迎合而来。
多少时节落雨不再回，再回首已是支离破碎。”
……
听着这首歌，左左忽然觉得童年的场景就在眼前，转眼间眼角有些湿润，似乎心里深处有一根弦被这段旋律拨动。
这首歌很快就播完了，她有些不舍地滑动鼠标点击另一首歌。
和上一首歌截然不同，这一首歌的开头就有些轻松与诙谐，“兹——”一声地带动了她的情绪。而且歌者的声音还让她有些莫名的熟悉。
“天空别着大大艳阳，游乐园里我在闲晃瞎逛。
天气真好轻风微凉，什么样的情绪在心底疯长。
好久没有这样紧张，心里慌张还表面上逞强。
淡定神情只是表象，期待刺激惊险的快快出场。
生活总是让人抓狂，一个人也习惯坚强伪装。
还有人说我太倔强，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选择性遗忘。”
……
“身边场景突然急速变换，心脏也跟着翻转了几圈。
紧紧握着前方把手，尖叫起来也肆无忌惮。
什么烦恼都通通释放，时不时会让人失望，时不时会被遗忘。
是什么力量让我现在如此张扬，是什么印象让我至今如此难忘。”
刺激……听完这首歌后，左左的心里想法只剩下了这两个字。这首歌一开始的曲调十分轻松诙谐，随着歌曲高；潮的来临，演唱者的情绪似乎也在高涨，连着带动她也觉得身处云霄飞车之上。
有种隐隐地震撼。
接下来便是选择投票的时候。
左左回想了一下第一首歌的调子与情绪，很美，却不如第二首的震撼。两首歌都是如此优秀，令她难以抉择。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再听一遍这两首歌。
再听一遍第一首歌，她却觉得这首歌太过清新与平淡。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一只狗对你进行攻击，你会觉得害怕。一只狮子对你攻击，你觉得更害怕。反过来，再有狗攻击你，你只觉得不过尔尔。
虽然还是觉得它的旋律很美，不过在听过那样刺激的歌后，也只会觉得这首曲子平淡无奇。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投票给后者。
投票后就能显示结果，看到结果的时候左左并没有太大的吃惊。
第一首歌领先500多票。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很多人都把听歌当做消遣，觉得哪个调子好，听得舒服了，就选择哪一个。
而她的状态不一样，一首歌的成功也许并不在于调子是否讨喜，而是整首歌曲给人的感觉。前者属于那种少女情怀，清新自抒。后者则是给人放开心结，纳天地于心胸之感，回想起来，依旧是热血沸腾，渴望也坐上云霄飞车，高唱一番。
再细细斟酌，前者的歌词比较富有青春气息，与曲调只是若有若无地附和。而后者则是完全代入曲调之中，一字一句都是一个故事，一个场景，一个心情。在后面唱到高。潮的时候，歌词也附和上来，只觉得刺激无限。
左左拖着鼠标拉下来，竟然发现第二首歌是络汐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