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沈飒然停了下来,此时,厅中活着的人,就只有四个了。
“为什么……”叶夕湫麻木的看着一地的碎肉,愣愣的问。这些碎肉,再前一刻,还曾是看着她长大的亲人,陪她玩闹得伙伴。
“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惨笑着,叶夕湫绝望的叫到。
“夕湫,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沈飒然轻笑着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如此痛快地死呢?”他轻抚着叶夕湫的脸颊,用最温柔的表情,吐出最恶毒的字眼。
沈飒然看着叶夕湫眼里的绝望,微微一笑,从封尹手中接过了孩子。
“夕湫,你看,我们的孩子可不可爱?”他看着手中咯咯笑着的小宝宝,带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叶夕湫麻木的看着沈飒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沈飒然将手放在了孩子的脖子上,“很可惜……”微笑着,沈飒然渐渐收紧了修长的手指。
“哇——哇——”或许是感觉到生命的威胁,这个从开始就一个笑着的孩子开始哭了起来。
“不……”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叶夕湫在霎那间知道了沈飒然的打算,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痛苦的叫了起来,“她是你的孩子!”
但沈飒然丝毫没有理会叶夕湫的意思。他带着冷笑,缓缓的收紧着手指,满意地看着手中孩子的脸色渐渐有白转红,再由红变青,最后变成青紫色。
“呜……”随着最后的一声痛苦的呻吟,孩子永远的放下了自己挥舞的小手。
沈飒然漠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孩子,冷笑的放了手。任凭孩子小小的身躯掉落到地上。
“我们走。”沈飒然不再看叶夕湫一眼,他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封尹淡淡的说,率先走了出去。
“对了,”走到一半,沈飒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转过了头,对着木然的呆在原地的叶夕湫说,“飒然祝两位……伉俪情深。”他笑着,随意的挥了挥剑,在瞬间割断了新郎四肢的经脉和声带。
带着深深的嘲讽,沈飒然离开了这个血红的大厅。远远的,还传来了他冰冷的声音。
“……我要这里,寸草不留……”
第六十八章
“不知皇女考虑的如何?”带着一如既往的媚笑,楚流泠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不经意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做在主位上的纳兰袂也注意到了这个动作。表面上,她对于楚流泠流露出来的媚惑没有任何反应,但心里却不由胜起一抹厌恶。
想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经意的,纳兰袂又想到了那个对她笑得一脸温柔的人。那个唯一走进自己内心的人。
“月国和我国是盟国。”纳兰袂微微垂下眼睑,淡淡的说。
“盟国?”楚流泠露出了一个诡异,却更显媚惑的笑,“三皇女就不想为纳兰耀报仇了?她可是在月国被活活……”楚流泠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啪咔——”在听到纳兰耀这三个字时,纳兰袂的手一用力,就把刚才拿在手里的杯子捏碎了。
红色的血混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从纳兰袂紧握着的指缝中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来消息的。”纳兰袂盯着楚流泠,眼里藏着冷冽的杀意。“但你应该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闻言,楚流泠勾起一抹讥嘲的笑,不过仅仅一会儿,那抹讥嘲的笑就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千娇百媚的微笑。
“皇女确实不再考虑一下?我拥有的东西可以让皇女少花很多力气。”挂着那想面具一样的媚笑,楚流泠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道。“难道你不想报复么?你唯一的深爱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月国,死骨无存……”
“……收起你那见不得人的迷心术!”沉默了一阵,纳兰袂突然抬起头,运气于声,冷冷的说。
“呜……”楚流泠闷哼一声,嘴角滑下了一丝血痕。很明显,在刚才的交锋中,他落了下风。
“既然如此,那流泠就不打捞了。”楚流泠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转身就走。而谁也没有看见,在转身的那一霎那,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地,诡异地微笑。
纳兰袂,我就不信这次,你还忍得下去。楚流泠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但更多的,还是那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眼里的刻骨的恨意。
“主子,这样做有用吗?”流风看着明显受了内伤的楚流泠,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马车上,楚流泠斜靠在软塌上,慵懒的抚着自己柔顺的黑发,举手头足间带着一丝媚惑。
“主子,纳兰袂不是那么容易就对付的人。”微微皱着眉,流风淡淡的说。
“纳兰袂确实是我见过心性最坚定的人……”楚流泠心不在焉的玩弄着指甲,淡淡的说。“若是平时,我的这点小伎俩当然入不得她的眼,不过……”他勾起了姣好的红唇,笑得冰冷而柔媚。“现在是纳兰袂最脆弱的时候,虽然要攻破她的心不容易,但若只是在其中种一棵毒草……那就易如反掌了。”噙着一抹妖异的笑,幽深的黑眸里翻涌的是深不见底的怨毒。
看到了这样的楚流泠,流风沉默了下来。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样的怨恨,要如何才能消除?沉默着,他的心里不觉升起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只怕,如何也消除不了吧?
微微的苦涩在流风心底蔓延,却不知,这苦涩到底是为了谁。
“皇女,不知那个月国皇子来找你做什么?”在楚流泠走后,洛子言和涯一起出现在纳兰袂面前。早在她进来时看见纳兰袂流血的手时,她就已经将事情猜个七七八八了。但她却依然装傻充愣的问道。
听到了洛子言的话,纳兰袂还没有反应,她旁边的涯就在暗地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对于这个过于正直的同僚,洛子言一向有些头痛。
不过,还在她没有直接拆我的台。心里面,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子言……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纳兰袂盯着自己的手掌,淡紫色的眼里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茫然。
“也有十多年了。”微微一愣,洛子言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纳兰袂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她从怀中抽出一份密报,狠狠的摔到了洛子言脚下。
洛子言脸色微微一变,她弯下腰,拣起了脚下的那份密报,认真地读了起来。而越是读到后面,洛子言的脸色就越糟糕,到了后来,甚至变成了青色。就连那一向沉稳的手,也开始轻轻的颤动起来。
“有什么要说的?”纳兰袂用冷冽的眼神看着洛子言。没有受伤的手已经开始有节奏的敲击桌子了。
洛子言看着纳兰袂,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一直跟在纳兰袂身边的她自然知道,此刻纳兰袂已经动了杀机了,如果自己的解释不能让她满意的话,那很有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咳……”洛子言轻了轻喉咙,也顺便压了压正在狂跳的心脏,“皇女,子言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为了皇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洛子言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她抬起头,直视着纳兰袂,神色间满是凛然。
“哦?”纳兰袂勾起一抹讽笑,嘲弄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洛子言。
“皇女,如今,风女皇倒行逆施,已经激起了满朝文武的不满,而……”
“闭嘴!”不待洛子言说完,纳兰袂就冷冷的喝止了她。“凭你也配议论母皇?”她用冰冷的语气说。但那双紫色的瞳仁里,流转的,却似乎并不止是愤怒。
“皇女,看在子言这么多年为皇女鞠躬尽瘁的份上,就是皇女觉得子言有罪,也请等子言把话说完。届时,不论皇女决定怎样处置子言,子言都无怨言。”洛子言直视纳兰袂,从容的说。
纳兰袂抿了抿唇,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看到纳兰袂的举动,洛子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女皇倒行逆施,而储君仁德能力皆不足,难堪大任。我风国此刻,内有忧,君臣离心,上下不和。外有患,夜国虎视眈眈,就等着过来分一杯羹。而要想在此刻守住风国的偌大基业,非才德兼备的人不能胜任。”洛子言简洁直接的指出了风国前潜在的危机。“皇女,如今风国,舍你其谁?”高高的仰着头,洛子言的目光里满是灼灼的火焰。
“说完了?”不同于洛子言的激动,纳兰袂的语气同刚才一样冰冷。
“没有!”狠狠地咬了咬牙,洛子言孤注一掷的说,“如果您不尽快当上女皇,那七世子的仇,何时才能报?!”
“放肆!”纳兰袂一声怒喝,身子一闪,手已经扼住了洛子言的脖子。“有、胆、子、你、就、在、说、一、遍!”她用充血的眼睛盯着颜色发紫的洛子言,狂怒的吼道。
“咳……咳……呜……七世子她,死得好惨……咳咳……尸骨不……咳……不全……”断断续续的,洛子言艰难的吐出更令纳兰袂愤怒的字眼。
“滚!”纳兰袂用力一甩,把洛子言甩到了墙上,“马上给我滚!”愤怒的咆哮声中,却掩不了其中深深地悲哀和绝望。
“咳咳……”洛子言抚着脖子,强撑起身子和涯一起走了出去。
“为什么要怎么做?!”涯看着痛苦的皱着眉的洛子言,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若不下猛药,皇女怎么会下决心?!”洛子言深吸了几口气,淡淡的说。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皇女还是为了自己的抱负?”不自觉地,涯的语气里有了淡淡的质问。
“有差别吗?”微微顿了一下,洛子言冷漠的说。
“你……好,随你!”涯看着洛子言,有些气闷的说。
“……你又要去哪里?!”但当她看见洛子言往外走时,却又不由开始关心她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哪里?!”她上前几步,拉住了洛子言。
“去找那个君家唯一的后人,手中间接掌握着近乎所有兵力的君樾倾!”握了握拳,洛子言眼里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
第六十九章
“子言见过世子妃。”洛子言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君樾倾拱了拱手。
“洛姑娘客气了。”君樾倾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洛子言坐下。“不知洛姑娘今天来有什么事?”他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问。
“这……”没有料到君樾倾一上来就是这句话,一时间,洛子言有些失措。她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有什么事,洛姑娘但说无妨。”君樾倾看着洛子言,淡淡的说。
“既然世子妃这么干脆,那子言就直说了。”洛子言有些懊恼,要知道,这次来,她是算好了时间了。——这个时间,是能让她争取到最大利益的时间。早了,君樾倾还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肯定无心于其他事。若自己来了,只怕面都没见到就被赶走了。迟了,君樾倾已经摆脱了悲伤,心中报仇的欲望淡了,她就是来了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不知世子妃是否知道七世子在月国的……”洛子言小心的试探着。
听到了关于沈耀的事,君樾倾握着茶杯的手不由顿了一顿。他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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