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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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你-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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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至少推延了一个月。此外,德军通过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规模空降行动占领了克里特岛,击溃了在希腊的英国远征军,使战争向更广阔的地中海和近东延伸,东方目标因此被搁置一边。

  “巴巴罗萨”计划在德军的高层已经不是秘密,来自各个渠道的信息都汇集到了莫斯科,提醒斯大林这一天即将到来。但是斯大林一点也不相信,他1939年的条约伙伴最终会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下对他大动干戈。

  这时的丘吉尔真的想帮助苏联人,他希望苏俄能够最大限度的拖住并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从而减轻德军对英国的压力。但是要说服斯大林却并不容易,只有向斯大林提供更详细、更可信的情报,希望这些情报能够引起斯大林的足够重视,并且能够对苏联红军的防御部署有所帮助,于是获取“巴巴罗萨”作战计划成了英国谍报人员在这一时期的头等大事。

  克雷格和卡尔森也从伊尔莎那里得到了伦敦的指示:尽最大努力得到“巴巴罗萨”作战计划。“巴巴罗萨”作战计划的制定与完善都是冯·伯克勒将军亲自负责的。要是在从前,卡尔森得到它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从去年五月,卡尔森那次事故以后,将军在办公室里新装了保险柜,所有重要的文件都由他亲自保管,再也没有带回家。

  在部里,克雷格的办公室和将军的办公室不在同一楼面,相距很远,但将军有空就会邀克雷格一同午餐。在军官餐厅,人们经常看见这对“翁胥”倾心交谈,关系融洽。时间一久,当克雷格借故去将军办公室时,不论将军在不在,参谋、秘书们都会给克雷格完全的自由,他可以随意进出、逗留将军的办公室。在接受这项新的重要任务之后,克雷格就留意将军的日程安排,掌握将军何时开会,讨论作战计划;他知道保险柜在哪儿,看见过将军把“作战计划”从保险柜里拿出来,放进去。但是他始终没有采取行动,一方面,他没有开启保险柜的密码,无法从保险柜中拿到作战计划;另一方面,他一直在考虑行动的时机。因为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整个东线的兵力部署一再被改变,进攻的时间也一再延迟,过早行动不仅得不到最后确定的“作战计划”,而且还有可能打草惊蛇。克雷格知道当进攻开始时,希特勒将在他位于东普鲁士拉斯腾堡附近的格利茨森林,半地下的元首大本营――“狼穴”里亲自指挥作战。由总参谋长哈尔德将军领导的总参谋部也将进入自己的大本营,它距元首大本营一个小时车程,代号为“墙林”。一旦作战处、组织处、训练处和谍报处准备前往东普鲁士,那就是最后的时刻到来了,而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迹象。

  
  克雷格没有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了车道上,一会儿,他还要用。今儿是星期天,他去部里加班。其实他不是作战处的,并不一定要加班,但为了那份“巴巴罗萨”计划,近一段时期,他几乎天天都在部里。他现在赶回来是要送卡尔森去参加晚上在大学礼堂举办的春季舞会。

  这个季节,大学里有很多舞会。卡尔森不喜欢社交,加上身份特殊,她有意跟同学们保持距离,所以她在同学中几乎没有知心朋友,也极少参加舞会。但是,同窗四年总还是会有感情的。卡尔森比她的同学们更清楚: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绝大多数人会应征入伍,奔赴前线,有些同学恐怕是再也见不着了。一旦“巴巴罗萨”行动开始,战争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规模更大,战斗更激烈,伤亡人数更多,无法想象它何时能停下来,也许只有等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再没有人可以用的时候才会结束。所以近来只要医院里不值班,卡尔森就会去学校参加舞会,尽量找机会和同学们再聚聚。本来吗,学校的春季舞会就是为毕业生们准备的。

  克雷格跳下车,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没有完全黑,但仅仅是天际,还有树梢上有些光。剩下的一切,大地,房屋,草坪,一切都沉浸在清凉的黑暗之中。有些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来到卡尔森的房间。

  卡尔森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那是一条细棉布做的舞裙。白色的裙子上,绣着猩红色的玫瑰花,盛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裙子是订做的,非常合身。上身为马甲式,露出雪白的肩颈和*。腰上系一根红色缎带,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裙摆很大,旋转时 ,好像被风吹起的玫瑰花在飞舞。

  “裙子真漂亮。”克雷格走到姑娘身后,搂住那纤细的腰,在幼嫩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卡尔森一震,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身上这么凉。”

  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没事儿,我刚才有点分心了。”见阿里克斯一直在端详自己,就笑着说,“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可笑,有些过时了?”

  克雷格给卡尔森披上开司米外套,说: “一点也不,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裙子。穿着它去参加学生的春季舞会,再合适不过了。”克雷格很认真,只是把“学生”一词念成了重音。

  卡尔森知道克雷格是在取笑自己,也不生气。她轻轻抚摸着裙子上鼓起的玫瑰花,自言自语,眼神悠远而迷茫。“这个式样是奶奶定的,她坚持说:不管外面流行什么款式,每个女孩的第一条舞裙,都应该是这样的,这才像个公主。你知道吗?这条裙子是第二条了。原先的那条,去年的今天,给毁了。后来奶奶又一模一样地重新做了一条。她没有跟我说,悄悄地把裙子挂在了衣橱里,那时候,我还没有康复。她希望我能够再穿上它,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健康快活。”

  克雷格微笑地听着,他越看越觉得卡尔森穿着这条裙子真是美极了,那么年轻、那么娇嫩,还有那眉宇间隐含的一丝忧伤,挥之不去的,永恒的忧伤。

  “现在该穿上汉斯送的*了。”克雷格拿起床上的*,斜眼含笑地看着她。。

  卡尔森接过*,却没有动,站在那儿,平静地说:“汉斯回来了。”

  克雷格“嗯”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刚才卡尔森一脸恍惚。

  “他是出公差吗?”

  “不知道,他没说。只是突然回来了。他好像一下火车就直接来找爷爷,他以为星期天,爷爷会在家的。”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他问起你两次。问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就关心你的。”

  “你觉得?”

  “我觉得出事了。但我不能肯定,只是有种感觉。”卡尔森的语气依然平静,但脸色渐渐苍白,声音微微发颤。

  其实不仅仅是感觉,卡尔森对汉斯太熟悉了。有一段时间,他们天天在一块儿,卡尔森的生活起居都依赖于他。照顾卡尔森,汉斯可谓周到、细致,但卡尔森却始终没有产生亲近之感,从来没有过希望向他敞开心扉的冲动。卡尔森总是在心里揣测:在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睛后面,在那副矜持、傲慢的外表下,他是一个怎样的青年?他有一副怎样的心肠?他也善良、勇敢?还是冷酷、自私?不论怎样,卡尔森知道,汉斯是忠诚的,他不会撒谎。

  “这样的话,我想是该行动的时候了。”克雷格若有所思。

  “你打算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简简单单的二个词使卡尔森心头一沉,眼中的忧伤加重了。“非要这么急吗?”

  她说得很轻,克雷格都没有注意到。他说了声“你等一下”,就匆匆走了。稍后,克雷格回到屋子,关上门。

  “卡尔森,今晚八点,将军会带着‘巴巴罗萨’作战计划去最高统帅部开会,最后确定‘计划’的细节。大概在午夜左右,会议结束后,将军会回到办公室。通常,他会再工作一会儿,才去休息。而在休息之前,他会把‘计划’放进保险柜。”

  卡尔森坐在床沿上,专心地听着。她觉得裙子有点紧,喘不上气,但没吱声。

  “我计划这样:在将军回来前,我先潜入将军的办公室,躲起来。而你,在楼梯拐角处的配电房等着。将军回来以后,当你看到将军的随行参谋下楼走了,你就拉下将军套间的闸刀。我会指给你看是哪一个的。然后,你拔下相关的那个陶瓷保险丝座。注意,一定要先拉闸刀,后拔保险丝座。”克雷格看着卡尔森叮嘱道。

  卡尔森点点头。

  “你把这个插上去,再合上闸刀,然后躲起来。”克雷格拿出一个陶瓷的保险丝座,放到卡尔森手上。“这个跟你拔下来的那个保险丝座是一样的,只是这上面的保险丝已经熔断了,所以你合上闸刀后,将军房间的灯也不会亮。”

  通常,卡尔森早就插话了,可今天,她依然沉默不语。

  克雷格继续说:“这时,将军办公室不会有其它人,他只能自己去配电房查看。他会认为是保险丝熔断了,他会叫楼下的值班参谋上来更换保险丝。我算过了,将军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到配电房至少要45秒,来回是一分半钟,加上查看,叫参谋,就算他不等参谋换好保险丝就回办公室,也会有三分钟的时间。这期间,‘计划’还不会放进保险柜,我有足够的时间把它拍下来。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将军回办公室之前,就出来,同你会合。”

  卡尔森默不做声,克雷格还真有点不习惯,急切地看着她。终于姑娘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如果到时候……有人在……被发现了,怎么办?”

  “意外很可能发生,只能见机行事了,不行就……”

  “要是爷爷发现了……”

  这也是克雷格一直没有行动的原因之一。要是被将军当场发现了,怎么办?他毕竟是卡尔森的亲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下的了手。更何况克雷格渐渐了解了将军对希特勒和纳粹的看法,他认为很有可能把将军争取过来。

  4月份,将军曾经对克雷格说:“不论怎样,我始终深信,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希特勒所发动的战争)能够改变军人的本质内涵。但是这一信念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从现在起,我们同*国家间的最后冲突开始了。国防军被击败了,国家瓦解了。”

  后来,克雷格知道,在3月30日上午11时,希特勒在总理府就他计划中的对苏俄作战的规划和目标,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小时。希特勒还宣布,实施世界观的总体战争,消灭被他视为“祸害社会的罪犯”布尔什维克主义。他要求射杀苏军中执行政治任务的政治委员,他要求无情地、乃至残酷地予以实施这一行动,摒弃任何错误的侠义心肠。被占领的后方地域交由党卫队和希姆莱的秘密警察管理。“特殊任务”由党卫队保安局的“特别行动队”负责,而“特殊任务”的真实性质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从此,在普鲁士传统和*国家之间的桥梁再也不复存在了。这一天不是伟大的一天,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天。

  后来,将军又对他说:“我实在不明白:他(指希特勒)是什么时候下定这个可以称其为巨大恶作剧的进攻决心的,并且决心对苏联进行灭绝性的战争。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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