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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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你-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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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被这响声吸引了,受好奇心的驱使,竟不打算马上走。听了克雷格的话,就有些来劲儿,刚想答腔,一抬头,撞见中尉傲慢、厌倦的目光,这才觉察到自己是多余的,于是干咳了两声,蔫蔫地走了。

  克雷格强忍住立刻冲进屋子的冲动,耐心地等待服务员离开。直到他确定服务员已经下了楼,才去开门。

  
  回过头想一想,刚才的那记响声应该是从左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于是,克雷格掏出钥匙,试着去开左面房间的门,不出所料,门被从里面锁死了,现在就只能从右面房间进去。他右手拿着枪,身体贴在靠右的那扇门右边的墙上,用左手开了锁,轻轻推开门。屋子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他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才伸手进去,在门框边摸索到开关。

  这时候周围静得可怕,奇怪,原先的嘈杂――大街上喧嚣的人声、海面上的海浪与风声、底楼酒吧里的钢琴与歌声和隔壁客房里客人洗浴的流水声,一下子都没有了,克雷格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而且很响,响到他觉得鼓膜都被震疼了。

  为了能够分辨出周围的动静,他屏住呼吸,从打开的门缝里观察屋里的情形。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一点阴影。他小心地推开门,目光跟随着房门慢慢地打开,迅速扫视整个屋子。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进去后反手把门锁上,又拿着枪,检查了浴室。正如他所料,浴室里也没有人。

  一阵清凉的海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咸味,轻薄的纱质窗帘被风吹得四处飞舞。他下午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刚进屋时,窗关着,双层窗帘中只拉上了一层纱质窗帘。当时是他自己开的窗,让房间透透气。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大街上灯火闪烁,码头外波光粼粼,远处的大海上,一盏航标灯塔一闪一闪地发着橘红色的光。他关上窗,钻出纱质窗帘,把厚实的遮光窗帘一并拉上。

  “卡尔森!”克雷格站在通向另一间屋子的小门边,轻轻地叫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答,一种不祥的预感更加沉重地压在他心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门虚掩着,稍稍用力推开,一股扇形的光线射进漆黑的屋子,横扫过一把翻到的椅子的靠背。那把椅子正是他走的时候汉斯坐着的。

  小门装有弹簧铰链,会自动关上,并且只能打开到与墙壁垂直的角度。这样,小门打开时,另一边的阴影里就是最好的藏身、伏击之处。克雷格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一下里面黑暗的环境。他注意到这间屋子的纱质窗帘没有被风吹起来,而他走的时候一样是开着窗的。

  他双手握着枪,又一次屏住呼吸,凝神倾听。

  他一步步慢慢向前移动,一边警惕着身边的动静。等到进了房间,小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他突然转身,对准小门的另一边,举起手枪。但是那里空无一人。

  这时屋子又完全恢复了一片黑暗,一时间,他看不清任何东西。正在这时,他感到脖子后面的头发在颤动,他出了一身冷汗,猛然低下身子,一个黑影已带着风声略过头顶。克雷格顺势抓住那个“黑影”,往前一带,再一扭。只听汉斯短促的“啊!”一了声,紧接着的“哐啷”想必是汉斯手中的“卢格”掉落在地。

  接触中,克雷格碰到了绷带,知道那是汉斯受伤的右手。他下意识地松了一下,这样他犯了个错误,给了汉斯一个机会。 

  汉斯摔开了他,紧接着用张开的坚硬的手指去挖他的眼睛。克雷格挡开那只左手,大腿内侧挨了凌空一脚,于是闪身一躲,向汉斯下身踢出另一只脚,然后猛扑上去,可是汉斯动作灵敏,一滚便躲开了。克雷格一肩跌倒在地,转过身刚要站起来,汉斯就扑到他身上,用两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想抓住对方的两只手腕,使对方松开,但是没有成功,汉斯是下了死劲的。一瞬间,他的喉头就要被扼碎了,但是,他利用这一瞬间,使出学过的一招:他用手掌底部直击对方的鼻子。

  这是简单打击中最狠毒的一手。用足全力,对准鼻尖,一下就能打断对方鼻梁上的软骨,把它打进脑袋里。它能立刻破坏运动神经机能,致对方于死地。但是这一击,克雷格并没有使出全力,打击的位置也要靠上一点,即便如此,这一击打也足以让汉斯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了。汉斯没有死,他只是被击昏了,软绵绵地压在克雷格身上。

  克雷格奋力推开他瘫软的身体,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想冲到门边开灯,他太担心卡尔森了,她怎么没有一点声音。由于动作太猛,刚才的搏斗又耗费了许多体力,他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靠着墙,摸摸火辣辣的脖子,闭了一下眼睛,调匀呼吸,随后,他看见了卡尔森。

五十三、治伤
“卡尔森,醒醒,快醒醒。”

  几声呼唤之后,趴在地上的身体动了动。

  克雷格撩起姑娘散落到脸上的黑发,发现她的头撞破了,从额角的发迹里流出一行殷红的鲜血。克雷格拿毛巾替姑娘捂住伤口。“你没事吧?”

  见到了阿里克斯,卡尔森就像一个饱受委屈的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以为……” 

  克雷格连连摇头:“别再想了,都过去了。”他扶住卡尔森的肩膀,想把她翻过来。“来,我扶你起来吧。”

  可没想到刚一拉,就听卡尔森“啊!”的一声惨叫,他吓得赶紧停下手,胃部难受地抽搐了一下。“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卡尔森闭着眼睛,张着嘴喘气,脸扭成一团。

  克雷格不禁皱眉,从头到脚仔细地观查姑娘的身体。突然,他发现卡尔森被压在身子底下,露出一半的右手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摆放姿势,这种姿势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难道是骨折了。克雷格脑袋嗡的一下,感觉头皮发麻。

  “没事儿。”卡尔森冲他笑笑,尽量使声音平和,她不希望阿里克斯为自己担忧。“只是肩膀有点疼,大概是刚才撞到了。”

  克雷格盯着那只奇怪的右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卡尔森用左手撑地,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右肩向四周扩散,直至后背,手臂,甚至后脑勺,加上头上的创伤,她眼前一黑,手一软,身子突然往前倾,就要倒下。克雷格一下伸出有力的双手,抱住她,小心地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卡尔森无力地靠着他,左手托着受伤的右臂,大口喘着气,浑身哆嗦。

  她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汉斯。 “他怎么了?”

  “他没事。”克雷格很想知道:他不在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卡尔森怎么会伤成这样?但是现在他不会问,不是时候,以后也没有问的必要。

  休息了一会儿,卡尔森说:“帮我把外衣脱了,好吗?”

  “好的。”克雷格生怕又弄疼了卡尔森,动作极其小心、轻柔。他先托住姑娘受伤的右臂,让她腾出左手脱去袖子,然后尽量使姑娘的身体和右手保持不动,让衣服顺着手臂滑落下来。再看卡尔森,她的右肩肩胛骨突出,下面塌陷进去。就算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克雷格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卡尔森看看他,“怎么了?让我看看。”

  克雷格扶她走到浴室的镜子跟前。

  克雷格用毛巾沾了水,把卡尔森额头的血迹擦干净。“还好,血已经不流了,但是,你的肩膀?”

  “只是脱臼了,不要紧的,复位了就好了。”卡尔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语气轻松地说,好像这根本就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那我们这就去医院。”克雷格给卡尔森披上外套,往外走。 

  “不,不行。”卡尔森拉住他,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克雷格想反驳,没想到卡尔森竟然打断了他。

  “我们不能去医院,这太冒险了,时间也来不及了,而且,你知道的,不能把汉斯一个人留在这儿,不能再出意外了。”

  也许是看着心上人受苦让他受不了;也许是卡尔森的固执让他生气;也许是自己下午所作的那个错误决定造成了卡尔森的受伤让他懊悔;再加上听到汉斯――这颗身边的定时炸弹,他不能杀了他,不能丢下他,只能带着走,还要时刻提防他,因为他为此发过誓。他感到憋闷、愤怒、痛苦,几乎无法控制。他瞪起眼睛――他还从来没有对卡尔森瞪过眼睛,吼道:“行了!我知道该做什么!”

  这声音让卡尔森听着心惊,她明白:阿里克斯的压力太大了,他快要崩溃了。自己非但帮不了他,还总是给他添麻烦。

  卡尔森把左手放在克雷格的手心里,摩挲着,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道:“亲爱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为了我,你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再冒险了,我们已经到了这儿,到最后的时刻,眼看就要成功了。”

  克雷格知道卡尔森是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危险在一点点增加。天已经黑了,他们应该尽快离开。再晚一点,说不定寻找他们的通缉令就会发到码头、医院、车站、旅馆等各公共场所,那时可就一切都晚了。但是,看着卡尔森受苦,他的心在痛,他已经不在乎这样做的后果了。“必须把关节复位了,不然我们怎么走?”

  “是的,只是我们不需要去医院,在这里就行。”

  “这里?”

  “对,你来帮我。”

  “我?”克雷格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首先,我不会,我连见都没见过,我又不是医生。其次,你知道关节复位是很疼的,你可能会疼昏过去,如果在医院里,可以有吗啡或者乙醚什么的药物缓解疼痛,而在这儿,什么也没有,你怎么经受得住。”

  克雷格很严肃,甚至严厉,卡尔森却微笑地看着他,似乎胸有成竹。“这些你都不用怕,我心里有数的。我小时候脱臼过,我知道有多疼,放心吧,我受得了,我又不是娃娃。就因为曾经脱臼过,这一部分内容,我学得很认真,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不敢自己复位,我太胆小了。”卡尔森调皮地眨眨眼睛。

  其实卡尔森是在骗他,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脱臼过,也没有到骨科实习,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实践经验,只是在书本上学过而已。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增加他的信心,她相信这样做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当然,这样做她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第一次复位不成功,就很可能造成永久性的损伤;要是手术者没有经验,力量掌握不好,也很容易造成骨折。这些她都没有讲,她不能再给阿里克斯增加压力,为了能够尽快离开这儿,冒这点险是值得的。

  卡尔森讲得这样真实、自信,克雷格还是犹豫不决。只是有一点,如果卡尔森不愿意,他是没有办法让她去医院的。于是他只得让步。“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关系,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说着,卡尔森四下里看了看,“我想,我还是坐着比较好,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吧。”

  克雷格把那把翻到在地的椅子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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