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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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引-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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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泽锦不屑地笑了笑,“他若是胆敢同朕抢人,那么朕就砍了他的头,也正好断了离慕染想他的念头!”
  
  明烬的嘴边始终噙着一丝笑意,这会儿这笑越发的深刻了,“皇上倒是对离慕染一片痴心。”
  
  宫泽锦这才打趣地看向明烬,“明烬啊明烬,说起来咱俩的关系也不一般啊,自那回以后我都没能碰你一下。”说着就伸手要去抚摸明烬的脸庞。
  
  明烬一愣,下意识地躲开宫泽锦的触碰,然后苦笑道:“臣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皇上不必这么作弄我吧?”
  
  宫泽锦依然笑得邪佞,他凑近明烬,坏坏地问道:“明烬,说实话,你喜不喜欢我?还有,这些年你在外边,可有想我?”
  
  明烬一听这话,脸竟是红了起来,年近而立的一个人,突然露出害羞的表情,却是极有意思的,“臣不敢僭越。”
  
  宫泽锦瞧明烬这般模样,又不禁调笑了两句,“那你整天粘着泽榆就不是僭越了?”
  
  这下明烬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惊恐地抬头,忽而对上宫泽锦一张笑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皇上给作弄了,便别过头去,有些高傲地道:“我就爱粘着小王爷,和他在一块儿我高兴。”
  
  至此宫泽锦终是大笑出声,“哈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趣儿,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明烬啊,你要是敢欺负了泽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宫泽锦此话的意思等同于默许了明烬与泽榆在一起,只要他能追到小王爷,这事儿也就成了,明烬听了自然高兴,赶紧谢恩,“谢皇上,明烬定不负皇上所望。”
  
  宫泽锦挠挠头,故意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而后无可无不可地开口,“啊呀,我希望你什么了?”说着语调一转,口吻突然变得很是委屈,“其实朕还是很中意你的,可惜你心有所属。”
  
  明烬这会儿的脸真是一阵青一阵红了,对上宫泽锦的眼,他说:“皇上再戏弄微臣,臣就……臣就告诉离慕染去。”
  
  宫泽锦突然懵了,过了好久才大笑起来,“明烬,你竟然威胁朕?不过你实在太好玩了,行了,朕怕你,不敢戏弄你了!”
  
  那日明烬离开以后,宫泽锦独自一人坐在御案前,他心想:如果慕染同明烬一般,那么如今他们是否会很幸福?
  
  (卷拾叁完)
  '2009…10…1 14:01:06 染°'




卷拾肆  爱与不爱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一章又是全新的内容,昨儿我狠心删了4300+字,心疼ing~
  冷弦一身灰色长衫,穿着极为朴素,背上挂了一把长剑,剑也只是最普通的那种,毫无特别可言。这样的一个人,照理说是往人群里一站,便再也找不到踪影的那种容易被忽略的人群,偏偏他一迈入离府,就已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下人们窃窃私语,道这冷公子脸色冷峻,又带了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不过此人相貌堂堂,倒不像是个无赖之人。他们哪里晓得,这冷弦之于慕染意义重大,而慕染之于冷弦更是可以用一生去呵护的人。
  
  当冷弦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到慕染的房里时,那个少年正一袭雪白衣袍坐在琴台前轻抚琴弦。忽见冷弦到来,便停下了手中拨弦的动作,微笑地望向他,指了指一边的椅子淡淡道:“请坐。”
  
  待冷弦坐下后,那名家丁也很知趣地带上门去了,至此屋内只剩下那二人。慕染伸出两指复又拨弄了两下琴弦,发出几个清澈的音调,他垂下眼未看冷弦,嘴上却说着,“冷弦,你不该留在京都。”
  
  “那你要我去哪里?”冷弦表面装得很是冷静,只是口吻间多少显得有些不悦。
  
  慕染这才抬起眼,对上他的双眸,轻声说道:“只要离开京都,去哪儿都好,或者你可以回杭州去,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家。”
  
  有那么一瞬间,冷弦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与慕染两两对望,而后道:“可那里没有你。”
  
  慕染先是一愣,而后突然笑起来,那笑声清脆中却隐隐透着些许悲伤,笑了好久,他方才停下来,然后望向冷弦,“是啊,那里没有离慕染,这里有,但你若留在这儿,随时都可能丧命,到那时连我也保不了你。”言下他又开始拨弦试音,弹了须臾才继续开口,“离慕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有没有我在都无所谓。”
  
  “谁说你无关紧要了?”冷弦不禁皱了皱眉头,扬声问:“慕染,对你而言,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什么人?”慕染好笑地反问了一句,而后抿唇浅笑,“朋友吧,一个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朋友,三年前你因我入狱,这份情我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
  
  冷弦闻之猛然站起身,继而三两步冲到慕染面前,双手撑在琴台上,他俯身凑近琴前之人,厉声而道:“我根本没想过要你还我这份情!”他突然又放柔了语气,极度凄楚地问:“慕染,其实你不需要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希望,只希望……”
  
  “希望我爱你。”慕染突然冷冷地接过他的话端说道。冷弦对上他的眼,忽见这少年眼中尽是薄情,他说:“因为你对我有情,所以你希望我也能爱你,但是冷弦,今日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
  
  是的,冷弦对慕染有情,可是他一直没有说出来过,但慕染却是知道的,只是他始终在装傻,两人心照不宣罢了,可暧昧却一直延续着。而今日,当一切被挑明,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即将慢慢流逝掉。
  
  强烈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冷弦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你骗我,如果明知不可能,为何要冒险来劫狱救我?”
  
  “因为我对你心存愧疚,离慕染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就是舍命我也要救你出来,可是,纵然如此,也抵不了我欠你的恩情。”他忽然起身,宽大的袍子伴随着动作衣袂飘扬,脖子处的几个吻印清晰可见,附和着慕染的话语分显无情,“冷弦,我们不可能的,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冷弦瞧了一眼慕染颈上的吻痕,脸上的悲伤逐渐化作苦笑,最终变成了冷漠,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诡异的气氛正在慢慢流淌,意图弥漫至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那么你究竟爱谁?”许久的沉默以后,他突然如是问道,而后又扬起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接着启口,“是凤剪湖还是皇上?”
  
  慕染一愣,旋即笑起来,可笑声中却好似藏着一丝的怒意,待他笑过之后,他突然漠然地对上冷弦的眼,“剪湖哪里招惹你了,你要把他都扯进来?”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冷弦寒着声调说道:“剪湖对你有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离慕染何等聪明,这会儿却在我面前装起傻来了,有意义吗?”
  
  “我与剪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冷弦,别以为三年前你帮过我,我就一定要给你好脸色瞧,你少把自己当个人物!”慕染尖利的嗓音扬起,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那字字句句中都透着一丝寒意,一丝杀气,还有一丝的愤怒。
  
  “好,你狠!”忿然甩下如此一句,冷弦终是无话可说,一拂袖扬长而去。
  
  是时剪湖刚巧前来,却见冷弦从慕染屋里出来,那人也当真敏锐,一出门就察觉到了他,于是纵身一跃往府前的那棵树逼去,至树下,他冷冷说了一句,“凤剪湖恭喜你了,这回赢得真漂亮,不过终有一天我会赢回来的,你等着瞧。”留下这么句话,他又飞身而去。
  
  剪湖听得一头雾水,本想追去问个究竟,忽见远处慕染走出房间,一身白衣站在夕阳下,那侧影落寞孤寂,叫人不禁为之心疼。他立马折身来到慕染身旁,那时庭院之中空无一人,慕染就那样站在回廊上,很安静地望着这娇艳的黄昏天,静默不语。
  
  站了些许时候,他突然轻声启口,“你陪我站在这儿,就不怕被人瞧见吗?”语毕回过头来,淡然地凝望着剪湖。
  
  后者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依然是如阳光般和煦温暖的笑容,他轻摇着头,“我只是想陪你一会儿,我怕你一个人会孤单。”说着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感慨道:“不过你这院子里还真是冷清啊,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被我全打发了,这会儿该是都躲在外头偷懒吧!”慕染靠着墙,很平静地说着,剪湖闻之转过头来,好奇地偏了偏脑袋,“为什么把他们打发走?你一个人站在这儿,难道不会觉得孤单吗?”
  
  “不会啊!”慕染几乎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而后微微扬起唇角,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
  
  那一刻剪湖有些发怔,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慕染问他,“对了,我昏迷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你似乎陪了我一夜,那夜你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啊?”
  
  剪湖一惊,立刻想起那一晚,他曾经对慕染表露了自己的心意,那番话藏在心里太久,也憋得他难受,可是他却是真的不敢说,恰好那日慕染昏迷,便借机把心里话统统讲了出来。可如今突然又被慕染问及,倒叫他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那个……”他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笑笑,“也没什么,就让你快点醒来之类的话,可你压根没理我,睡得像头死猪似的。”
  
  慕染含笑瞥了剪湖一眼,“我那时昏迷了,怎么理你呀?不过难得我昏迷不醒,那么好一机会,你怎么就说了些这话啊?”
  
  剪湖挑了挑眉,打趣道:“那你说我该说些什么?”
  
  “嗯……照你的个性,应该会趁我昏迷听不见的时候说一通明着不敢和我说的心里话。”剪湖一听慕染这话脸色一变,此刻忽闻对方又道:“比如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这混小子从小只会给你惹麻烦,如今长大了还不让你省心。”
  
  剪湖听到这里,突然笑开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异常难受呢?他说:“对啊对啊,我那天把你骂惨了,难得你那么太平地任我骂不还嘴。”
  
  慕染瞧着剪湖一副小孩子嘴脸,不禁也笑出声来,“那你倒是说说,你都骂了我些什么?”
  
  剪湖说:“可多了,我说你小子没心没肺,如今翅膀长硬了,成天对着你爹我呼来唤去,还自以为是,喜欢擅作主张,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慕染听着剪湖一口气数落了他诸多罪状,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剪湖指责上了劲头,也就不管不顾,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我还骂你整天摆一张妖精脸出来,也不知是要魅惑谁勾引谁,我瞧了没关系,万一被像宫泽锦那样的人渣瞧见了动了凡心,谁来救……”他本想再说下去的,可却见慕染脸色顿时僵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话,赶紧道歉,“不是不是,这段话我没骂过,呐,慕染,你把我刚才说的那句给忘了吧!”
  
  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反叫慕染觉得好笑,“行了,我没放心上。”他拍了拍剪湖的肩膀,而后二人一同进了屋里,在雕花红木太师椅上坐下,慕染再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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