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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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沙龙-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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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妈给你起个名字,却给我们带来了快乐。”
  刘美丽也咧嘴笑了。
  刘美丽是湖北咸宁人,和我住一个寝室,人高马大的,却“娘”的可以,和他的名字真不成一套;性格倒还和名字搭调,细心有余,阳刚不足。同学们暗地叫他“刘公公”。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改个名字。他说说来话长:他外婆外公年纪大的时候老生病,几个舅舅都躲得远远的,舅妈更别提了,都是他妈这个做女儿的跑前跑后的侍候。这对他妈妈刺激太大,所以才那么想要个女儿。生了刘美丽后,他爸爸说给孩子改个名字吧,多不方便;他妈就不让改,说我就当女儿养,长大了说不定就有一颗女儿的心。
  有没有女儿的心不好说,倒是女儿的声音先有了,那么大个男子汉,说起话来女里女气的,第一次听他说话,身上像放了痒痒虫,难受。但人很好,善良热心,尤其对女同学。最爱唱的歌是王靖雯的——就是后来名满天下的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他见林紫萱经常来给我送这送那,就很认真的告诫我:“张三省,人家林妹妹对你多好,你要真心对人家,我妈说呀做女人可不容易了。”
  “你妈没说做男人不容易吗?”
  “我妈还说。”
  “得!得!得!宝贝儿,咱不提咱妈了,去提壶开水吧。”我把暖水瓶递给他。
  “今天可是该轮到你提了。”
  “我给林妹妹提开水去,你不是说要我对她好点吗!”
  “那成,我给你说。”他趴我耳朵上轻声细语:“我知道你们俩的秘密,以后只要你给林妹妹办事,我都可以替你的。”
  我轻轻打他一拳:“别出去胡说,我们就是老乡加朋友。”
  “你别怕,我知道。”他的善良我有点感动。
  我真有点佩服刘美丽他妈妈了,把儿子教育成这样得下多大功夫啊!不仅知道对妈妈好,对全天下的女人都心怀悲悯。他的善意得到了班里大多数女同胞的认可,他成了我们班的妇女之友,后来连看楼的崔阿姨都与他无话不谈,据说女人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他比女生都懂。真是一朵奇葩!他是唯一一个几乎可以随时进女生宿舍的男生,气的另一个想当妇女之友的人骂了刘美丽一个星期,那才真是羡慕嫉妒恨。这个人就是我们寝室另一个名字比较怪的人——河南洛阳人苟建。他是我们班的时尚潮流引领者,开学第一天,腰里就别着索尼Walkman随身听,头上戴着大号耳机,仿佛刚刚走下战斗机的飞行员,一个字:酷!他老是找借口去女生宿舍,都被看楼的崔阿姨坚决的挡住了,理由很狗血:说他的名字起的“不怀好意”。我曾问他谁给起的名字,他说是他爸苦思冥想了三天三夜才起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名字,本来是想跟“勾践”谐音,但却忘了还可能跟“够贱”谐音。倒霉的名字。
  “我快改名字了”。苟建说:“我们家族正向民政局申请改姓,到时候我就不叫这名字了。”
  我们开玩笑说:“那你就不‘够贱’了。”
  熟了之后,尤其同寝室的弟兄们都叫他“贱人”。“贱人”最想成为的人不是雷锋,也不是焦裕禄,而是西门大官人西门庆,她说男人就得那样活才叫男人。他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本事,长的虽不出挑,但很讨巧,再加上一张破嘴能嘚啵,被他忽悠的女孩子很少不上贼船的。他的课余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如何哄女孩子上了,他要实践他的理论。听说最近“贱人”刚钓上了“船舶机电系”的一位大庆姑娘,有人见了,个子挺高,长的一般,暗地叫她“东北大洋马。”
  晚上例行“卧谈会”的时候,我问贱人:“听说哥们儿进军东北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请她吃了一个冰激凌,围着操场谈了一通革命理想,手还没让摸呢。”
  “又一个女人要遭殃了,可怜的‘东北大洋马’。”睡在“贱人”上铺的刘美丽嘴里嘟哝了一句。
  “刘公公,你他妈是不是站着尿尿的?我今儿个非扒了你的裤子看看不可。”“贱人”说着,站起身抬手就去扒刘美丽的短裤。
  “干什么呀!”刘美丽大叫。
  我赶紧过去拉住“贱人”,回头批评刘美丽:“美丽,这可是你的不对啊,人家谈个恋爱怎么了?”
  “他那是谈恋爱吗?那叫祸害妇女,坏男人!大坏蛋!”刘美丽勾着头朝下铺的“贱人”吼叫。
  “我他妈”。“贱人”又站起来,我赶快把他按住,示意他冷静。
  “照你说,我们男人只要谈恋爱就都成坏蛋了?”我问刘美丽。
  “那不一样,你和林妹妹谈我说你了吗?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
  看来刘美丽心里什么都清楚。
  我看战火快烧到我自己身上了赶快打住:“得!得!得!就到这儿吧!就算‘贱人’是个坏蛋,让女同胞们在出校门之前,知道什么是坏蛋也不是坏事嘛!睡觉。”
  我拉灭了灯,抻开了毛巾被。
  “别呀,张先生,说完了我这个‘坏蛋’,是不是该说说你这个‘好蛋’了。”
  我和“贱人”都是下铺,并排,他用脚一个劲蹬我的床。
  “美丽逗你玩儿呢,林紫萱我们是表兄妹。我得照顾她。”我和紫萱说好的,别人若问为什么两人走的近。就说是表兄妹。
  “什么表兄妹,你骗鬼去吧!听说她爸都把她托付给你了,还装什么蒜。”“贱人”一副不屑的样子。
  “别胡说,谁告诉你的?”
  “那你就别管了。哥们儿,需不需要教你几招?”
  “不需要!”
  “趁热打铁,抓住时机促成质的飞跃,这招儿免费的。”
  九月三十号下午,一下课,我就急急忙忙赶回寝室收拾东西。“十一”放假三天,我和紫萱、谢楠还有刘美丽半个月前已经商量好,假期去苏州看园林。我把吃的用的都准备好了,坐晚上的火车去苏州,这样不那么赶时间,可以多玩一天。
  “三省,谢楠叫你下去一下。”刘美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好像气氛不对。”
  “什么对不对的?你把这些东西装好,我下去看一下。”
  我跑下楼,谢楠站在那儿,两只手不停地搓着,一脸的忧虑。
  “紫萱呢?”我四处看了看问谢楠。
  “你怎么得罪人家紫萱了,她说她不跟我们去苏州了。”
  我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我正问你呀!”
  “她人呢?”我急得直跺脚。
  “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坪等你。”
  我飞一般跑向图书馆,远远地就看见那个熟悉的倩影。
  “怎么回事?好好地咋说变就变。”我大口的喘着气,跑太急了。
  紫萱绷着个小脸低着头,冷若冰霜:“你说怎么回事,是你到处说咱俩谈恋爱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我吃饱了撑的我。”
  “肯定是你,虚荣心,故意炫耀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跟‘贱人’学坏了。”她抬起头盯着我,眼里竟然含着泪花。
  “天地良心,我比窦娥都冤。你听谁说的?”
  “还听谁说的,大家都在说,都传到外系去了。还说我爸把我托付给你了,你不说谁知道?”我一惊,这事有鼻子有眼的,不可能是胡传的,看来紫萱不是没事找事。
  “大一就谈恋爱,羞死了。以后咱们两个保持距离吧。假期我去我大舅家玩,苏州你们去吧。”说完,转身就走。我想拉住她,还是没敢,她正在气头上,还是缓缓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女孩子长的好看也是个麻烦。大学理科本来女生就少,少吧就算了,好看点也行,但长得不是抽象派就是写意派,甚至大反派…直接向男性外表靠拢。找个好看的比在鸡蛋里找双黄蛋都难,凤毛麟角啊。任何事都有例外,我们班开理科之先河,美女不敢说如云,却有那么好几个;尤其林紫萱,开学不到一个月,全校就知道了建筑系有个超漂亮的小学妹林紫萱,被公认为名副其实的校花。都亲切的叫她“林妹妹”。尤其是刘美丽,他说活了小二十年,就没见过美的如此触目惊心的标准美人儿,惊为天人,呼吁大家都要细心呵护她。他只叫她“林妹妹”,后来竟然不知道林紫萱是谁,莫名其妙的家伙。
  成了公众人物,自然被关注的就多,一举一动都成了新闻。我是在和她谈恋爱吗?似乎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我们俩谁也没说过爱对方,仅仅是喜欢,对,是倾慕!当然还有她爸林老师托付的责任。上高中时,她是我家柿树最远枝头的红柿子,只能看得到;现在她是法华寺里香案前的红苹果,可以摸得到,但不能下口。但我确实觉得离不了她了,一天见不到她的身影就心里发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这玩意不太好玩儿。
作者有话要说:  

  ☆、假日情殇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寝室,寝室里就剩刘美丽在焦急地等我。大家都已出发去玩了。
  “你们俩咋回事啊,还走不走啊?”刘美丽一脸茫然。
  “紫萱不去了。”我悻悻地说。
  “你怎么着她了?”
  “我没怎么着她,走吧,去叫谢楠,我们快去火车站吧,她不去咱们仨去。”我背上背包下楼,有点赌气的说。刘美丽跟在我身后嘴里嘟哝着:“你要把林妹妹气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行了,你别添乱了,你是她妈呀,还是她爸呀,还跟我没完!”
  他吭哧了半天:“我,我,我是她的闺蜜。”
  我忍不住乐了,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憋得像猪肝一样,我笑着说:“你是她的蜜龟,蜜泡的小王八,挺好吃的。”
  “反正你敢对她不好,我就要打抱不平”。
  我不再搭理他,大步走到楼下,正巧谢楠拿着东西走过来。
  “你对她干了什么坏事,紫萱那么生气。”谢楠也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我的谢大小姐,我能干什么坏事啊,走,上了火车给你们说。”
  “紫萱不去,我也不去了。”谢楠嘟囔着。
  “不行,票不能都浪费了,必须去。”
  我硬把谢楠塞进出租车,谢楠笑着说你这不是绑架吗!
  我说就算是吧。
  我们三个打的来到火车站,可能是好多人已经提前出行,车站人不太多,再说到苏州又是短途,车上也比较宽松。我们把行李放好,对号入座,我和刘美丽并排,谢楠坐我们对面,刚好挨着。
  “如果林妹妹来了,四个人正好打升级,都是你!坏男人。”刘美丽冲我嘟囔着。
  谢楠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
  我就把情况说了一遍。我问谢楠:“紫萱她爸托我照顾紫萱这件事,我没给别人说过,怎么能传出去呢,如果是紫萱她自己说出去的,她干吗还对我发那么大火儿?不合常理。你说呢谢楠?”
  谢楠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她看了一眼刘美丽,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美丽,你去给我打点水吧。”
  刘美丽接过杯子,哼着杨钰莹的“我不想说”高兴的去了。
  谢楠坐到我旁边刘美丽的座位上,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三省,那天我们仨去外滩玩,你们聊到过这事儿,后来,我无意中告诉了‘大排’。我以为这没什么可瞒的,光明正大的事,多感人的父爱呀。”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倒来劲了:“你瞪什么眼睛,我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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