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每次做梦都在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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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每次做梦都在穿越-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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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已经是黄昏临近夜晚的时刻了。

    太阳渐渐低沉,落入遥远的地平线中,最后一缕光辉收敛,黑暗慢慢笼罩了大地。

    耳边孩童的哭声还在回响,下一刻却戛然而止,连一点余音都没留下。

    村中人惊慌望去,只见散落一地的包裹,与陡然熄灭只有袅袅轻烟的灯盏。

    木下一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

    收起回忆,银古将目光投向屋内睡满的人。

    这些都是他从光脉彼岸带回尘世的迷途者,被暗睑所惑,恐怕得等待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但这都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了。

    银古的视线落到沉沉睡去的木下三郎身上,他身旁睡着妻子,面容疲惫,仿佛走了极为漫长的道路,此时此刻才得以休憩。

    两人挨得极近,亲近而安宁,他们中间却空出一个小小的位置,两双手虚虚环抱着空气,像是在抱着一个看不见的孩子。

    ——然而木下夫妇的儿子,却没能从黑暗中回来。

    “银古,银古。”

    银古抬头望去,见小纲吉抱着一个小木盆不太稳当的走进来。

    小木盆里盛满了水,边缘搭着块粗布,色泽黯淡,一半浸了水,颜色更深一些。

    老伯和这家的男女主人也走进来,端着稍大些的木盆,同样装着水与布。

    几人分别跪下,拿了粗布浸湿,挨着挨着给昏睡的男女老少擦脸。

    小纲吉也学着他们,老老实实扭干粗布,胡乱的抹了把木下三郎沾了泥土的脸与手。

    木下三郎失踪前因为劳作过,身上满是尘土泥沙,小纲吉在光脉边听到的沙沙声,就是他身上砂砾掉落的声音。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巧合。

    银古有些感慨,他看了眼昏睡中的男女老少,经过村人辨认,熟识的只有木下三郎与他的妻子。

    余下还有数人,皆是外乡者。

    “唔……”

    一声短促的呻/吟响起,仿佛被拉开序幕般,其他的低吟声也起起落落,房间中霎时喧闹了几分。

    只见昏睡诸人半撑着身体,一手捂着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量四周,神智即将回笼。

    “醒了醒了!”老伯十分惊喜,他跪坐在木下三郎旁边,关切的凝望他。

    “……伯伯?”身材高大的男人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呼唤。

    老伯欣慰的眼角泛红:“是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怎么了……”木下三郎还有点搞不清状况,他偏过头去,与同样半撑着坐起的妻子四目相对,良久,也眼角泛红,情不自禁的拥了上去。

    周遭有些乱,刚醒来的迷途者或低泣或警惕的看他们,村人上去好生安抚一番,才终于平静下来。

    最后通过问询得知,迷途者的家乡有的远有的近,路途还有所分歧。所以大家商量片刻,决定待他们休息一阵,统一将人带出大山到附近镇上,雇人送他们返家。

    “大家都很开心呢。”小纲吉被银古牵着,看他们泪中带笑的模样,有点羡慕,又有些失落。

    我还能回去吗……?

    偶尔脑海中浮起这些泄气的思绪,小纲吉都会很快将它甩开,但今天,小纲吉却觉得胸口闷闷的,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不再想这些。

    这就是妈妈说的‘思念’吗?

    小纲吉捂住心口,觉得这果然是件令人难过的事。

    银古没有察觉到小纲吉的异样,他正在和木下夫妇说话。

    “虫师先生,我的孩子……”

    面对两双期望与绝望交织的眼睛,银古没有撇过头。

    沉静的右眼看着木下夫妇,然后,他缓缓摇头。

    两双明亮的眸子霎时黯淡,低低的泣音断断续续,木下三郎拥紧掩面哭泣的妻子,沉默的垂下头。

    小纲吉走到银古身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揪紧了银古的袖角,良久都没说话。

    银古也沉默了一下,还是道:“关于暗睑的记载很少,它们偶尔会出现在没有光亮的黑夜,如果碰上活物,会寄宿在其体内。”

    木下三郎手微微颤抖,他更低的垂下头,声音哽咽:“我不该出去的……那个晚上,我不该……”

    银古压低了声音,近乎自言自语:“被寄宿者会出现失明征兆,猜测可能是暗睑在寻觅「光脉」的空间,传播方式未知,极可能是亲密接触后的分裂繁殖……”

    木下三郎失明五天,妻子失明五天,随后是他们的孩子。

    两次定位「光脉」,最后一次,便直接进入。

    ——迫不及待的,甚至来不及脱离宿主的,回归到本源的家乡。

    黑暗,无比的黑暗,方向与距离的概念也被模糊,对人类来说畏惧害怕的永暗,对暗睑之虫来说,却是要倾尽所有也要回归的家园。

    那是安心之所,是本源之地,是它们诞生与衰亡的故居。

    ——与被带入黑暗,失却神智,也执着渴求着光明,最终抵至光脉边缘的人类,何其相似。
第8章 「虫」引发的血案
    银古带着小纲吉,与大部队一起,离开了村落。

    车队有些繁杂,离家甚远的迷途者与送他们外出的村民一起,慢慢绕离了远居深山的村子。

    幽静的深林旁,泥泞碾作小道,车轱辘沉重的划过,留下道道深沉的印痕。

    村子越来越远,小纲吉趴在车沿边,看着村口处送行人中打头站着的木下夫妇二人相扶相依,身子佝偻,仿佛失去了另一半的支撑,就会马上倒下一般。

    “银古。”

    听见孩童闷闷的声音,正在整理木箱的男人抬起了头。

    “怎么了?”他问道。

    小纲吉回头看他,圆滚滚的脸蛋上眉头微皱,心情略显低沉,

    “那个小哥哥真的能回来吗?”

    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点,银古沉默了一会儿,见幼小孩童仍然执着的望过来,还是道:“也许……吧。”

    “也许?”

    “几率很小的意思。”

    银古的声线很低,他脸上是司空见惯的平淡,又有些悲悯与沉静。

    “被暗睑带入黑暗的生物,绝大部分都迷失在那里边,只有稀少到罕见的幸运儿,才能浑浑噩噩的走到光脉旁,被恰巧发现的虫师带出黑暗。”

    “那里面,很大吗?”小纲吉瑟缩了一下,有点害怕。

    “没有人知道。”银古淡淡道,“光脉存在的空间,从古至今,对人类而言都是个谜。”

    “这样啊……”小纲吉蔫蔫的转回头,趴在车沿上,眼巴巴的瞅着外面,直到车道拐弯,村子被郁郁苍苍的林木遮掩,小纲吉才垂下眼,近乎自言自语道,“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们也还是会抱有这个希望吗?”

    银古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仿佛望见了山林之后的村落,两个互相扶持的年轻夫妇,正步履蹒跚的向家方向走去。

    他们心中满溢着痛苦与绝望,却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仍然抱有渺茫的希冀,即使这个希望,实在太过渺小,几乎虚幻。

    ‘虫师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木下三郎卑微的恳求,‘如果哪天您在光脉边上发现孩子,请告诉我们一声好吗?不用您送回来,只要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会立刻赶过去的。’

    ‘……我会的。’即使明知道这个概率有多渺小,银古还是答应了。

    因为那两人匍匐的身子,在悲哀的颤抖着。

    ——他们自己也知道吧,或许终其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银古垂下眼,点燃了虫烟。

    灰白的烟气袅绕,一个淡淡的烟圈飘过去,卷住了挨挨蹭蹭向小纲吉靠近的虫。

    那是一只蛇状类的虫,通体洁白,鳞片规整,散发着月似的荧光。

    “你应该是好好带着的吧?”银古死鱼眼看去过,见幼小孩童的手腕上缠绕的藤蔓依旧鲜绿,眼神更奇怪了。

    被烟缠绕住的虫不满的嘶鸣一声,一甩尾巴打烂烟圈,细小的鳞片微张,颇有敌意的冲银古龇了龇牙。

    “还挺凶?”银古轻嘶一声,倒也没再吐出烟圈。

    他将虫烟搁在木箱上,空出一只手半撑着面颊,视线在虫和小纲吉之间晃来晃去。

    “认识?”

    “……嘿嘿。”小纲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种被家长逮住和坏孩子交朋友的心虚感。他一边冲银古干巴巴的笑,一边悄悄招手,示意白蛇到自己身后来。

    虫甩了甩尾巴尖,黑豆豆眼瞅了下银古,见这个大块头没表示,就缓慢的往后挪了挪。

    细长的身躯滑动地面,粗糙的木质车厢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长蛇再动了动,转瞬就闪到小纲吉身边,蜿蜒着攀上幼小孩童的手臂,在上面绕了几匝,蛇头搁在肩膀上,舒舒服服的眯起眼。

    “……”银古咂了咂嘴,原先的怅惘气氛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他再度看了看小纲吉手腕上的藤蔓,转身开始翻木箱。

    “奇怪了,记载上不是说虫最讨厌「漪藤」的气味,从不靠近的吗?”银古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摊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百思不得其解。

    小纲吉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只见上面画有奇怪的图案,文字也挺奇怪,有种古老悠远的意味。

    ……看不懂。

    小纲吉小小的泄气了一下,倒也没特别失望。

    幼小孩童本就是天真烂漫被家人宠爱的年龄,虽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也看得懂几个常见的汉字,但总体来说,还是不认识的大过认识的。

    所以即便书籍上的字体是普通的现代日文,小纲吉恐怕也只能满头雾水的将这本书颠三倒四,有看没有懂。

    小纲吉坐回原处,动作间小心万分。

    大山深处——或者说这个古旧世界——的道路异常磕绊。

    坑坑洼洼是常态,石子砂砾遍地也只是寻常。

    如果人走在上面可能只会累一些,换成车队,坐在里面的人就有些受罪了。

    “呜哇!”

    车轱辘擦到一块大石头,木板顿时重重抖了一下,小纲吉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到实心处,疼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没事吧?”

    银古的声音靠近了些,小纲吉呜咽一声,眼泪花在大大的眼睛里打转,就在银古以为他会哇的一声哭出来时,小纲吉却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说了句“没事”。

    长蛇自孩童的肩上扬起头,似是担忧的“嘶”了一声,蛇颈贴上小纲吉热乎乎的脸颊,丝丝冰凉霎时浸了进去。

    痛得有些发懵的神智一个激灵清醒不少,幼小孩童缓慢的动了动,觉得自己好多了。

    “谢谢蛇蛇。”小纲吉侧过头,小小声的道谢。

    暖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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