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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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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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非常生气。刘盈这次发飙,如同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了老娘一个耳光,然后告她说自己很过瘾。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盈这一次既然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牵扯到太后,要么砍掉审食其,给老娘一点颜色,别让她太为放肆;要么砍掉那些告密的人,杀之以正视听,还老娘一个清白(纵然作假也得这么搞)。

    然而,刘盈的举措却很不上路。就这丁点本事,和他老爹比起来,差的真是太远了。这种办事方式,若能当好皇帝,才是件怪事。史书里还给这位仁兄冠以“仁慈”的评语,我个人认为是对他的抬高,皇帝当到这个份上,那是实实在在的傻子。

    从三个当事人目前的心理状态来看,这个结局是让人失望的,是让人很不满的,是容易发生后续事件的。

    思想决定行动,这一点也不假。首先行动起来的人是吕雉。

    就老寡妇那种得理不饶人、没理占三分的性格,要是吃了个哑巴亏后而不站出来折腾点事,那就出了怪了。

    当然,吕雉的水平很高,折腾出来的事情都很上档次。她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她这一鸣,就要了儿子的命,这是她不曾料到的。

    当然,要折腾事,需要有个借口,不管这个借口有没有道理、能不能拿上台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

    吕雉就很轻松找到了个借口——“皇后无子”。

    前边介绍过,皇后是张嫣,目前实际年龄只有十三岁。

    如果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她这个年龄应该还是个初中生,如果早恋,回家会被老娘打断腿。可在古代,这已经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不过吕雉更心急,她现在等着抱孙子。

    然而,张嫣很不争气,进宫三年,一点征兆没有。

    一男一女如果结婚几年没动静,通常会往医院送点钱。最起码需要在两个当事人身上做文章,要么是夫妻生活不和谐,要么是生育能力有问题。

    当然,我们很清楚张嫣不孕的原因,因为刘盈和她根本没睡过一张床。如果这种搞法都能怀孕,那这个世界就太疯狂了。

    吕雉就找到了其中的原因——夫妻生活不和谐。

    有了借口,也找到了存在问题的原因,那就得有相应的解决办法。吕雉是有办法的。

    如果夫妻俩关系不好,通常情况下会千方百计为他俩提供些培养感情的机会,最败兴把他俩关到一个屋子里,专门从事造人运动。但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需要在这对夫妻身上做文章。

    吕雉如果把办法停留在这个层面上,那就太小看她了。她有一个更高级的认识——“皇帝美人众多”。也就是说,和刘盈有夫妻生活的女人不少,以至于不能专宠皇后。

    前边提到过,思想决定行动,吕雉既然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自然会干出些出人预料的举措。

    她的举措很简单——“尽斥诸美人”。简单点说,就赶走和刘盈有关系的女人,只把张嫣给他留着。如有生理需求,不好意思,仅此一家,爱来不来。

    当然,“赶走”对付的是大部分人,还有一小部分人可以用另外两个字来代替——赐死。实际上,这一部分人是更得刘盈宠幸的人,也是有幸怀孕的人。

    宫中佳丽三千,能碰到皇帝算是种幸运,如果能让皇帝看上将更为幸运,如果一不小心怀上了个龙种那是幸运中的幸运。

    然而,这些人不幸的日子到来了。

    吕雉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含糊,因此,她大刀阔斧的干开了。

    该赶走的赶走,该除掉的除掉。曾经认为是幸运的事情,现在成了一场噩梦。

    这些女人们,过去热切地期盼能够见上皇帝一面。现在风向改了,晚上陪刘盈睡一觉,早上就得收拾行李滚蛋。如果一不小心怀了孕,恭喜你中奖了,无需再走,把命留下。

    现在的刘盈成了个瘟神,这些女人们见到他,就会紧张,烧香拜佛别让他看上。

    吕雉这一手干的很出彩,你欺负我的男人,我就欺负你的女人。当然,这只是因素之一。

    更关键的因素还是为了自己的位置。在家天下的时代,谁是下一代皇位的继任者,那将影响随后几十年的政治格局。如果想让吕家的势力长盛不衰,能让自己的位置屹立不倒,这个人选至关重要。

    吕雉对张嫣的肚子寄予厚望,出此下策,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第十章吕氏掌国—第三十节审食其的尴尬(五
    朱建和闳孺没什么交情,当然,症结还出在朱建身上。

    审食其虽然勾引太后,说白了还是男欢女爱的事情,还算说得过去。纵然如此,朱建还对他嗤之以鼻。要不是因为老娘的缘故,可能到现在为止,朱建也不会搭理审食其。

    而闳孺就更差劲了。一个男人和皇帝搞基友,说到天边都是一件极其过分的事情。朱建碰到这种人,那绝不单“厌恶”,而是十足的“憎恶”。

    因此,朱建和闳孺两个人,从没打过交道,可以说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

    况且闳孺和审食其关系也不好。原因很简单,一个听命于皇帝,一个听命于太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且俩个人已经互掐了好几次。

    然而,朱建现在需要闳孺帮忙,这明显有点无厘头。现在拉关系,似乎也有些晚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要你敢想,就可能创造一些奇迹出来。朱建这一次,就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决定化腐朽为神奇,邀请闳孺出头,不得不服。

    朱建跑到闳孺家,敲了半天门,守门人支开一道缝,露出半个脑袋,“什么人?何事?”

    “通报一声,就说平原君朱建求见!”朱建扯着嗓子说。

    守门人毫不客气地关上大门,一切又归于平静。

    朱建在门外等了半天,未有动静。急的这位老兄抓狂,跑将上去,又是一通猛砸。按他的这种敲法,这扇大门迟早要坏他的手上。

    大门终于开了,还是刚才那位守门人,“敲什么敲,我家大人有恙在身,不见客。”

    朱建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人,俩眼一瞪,怒声吼道:“即将大难临头,还有雅兴装病?你去传话,就说朱建来帮他避险。”

    朱建的确是个人才,明明来求人家帮忙,现在却反咬一口。假话都能把说的掷地有声,着实佩服。

    守门人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再次通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愿无故挨骂。”说着伸出了一只手。

    这种举动朱建很熟悉,当然也很鄙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和审食其走的比较近,这种场景见得也不是一两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朱建连忙从袖中摸出几两碎银,放在守门人的手中。

    守门人把弄着碎银,笑容满面,“大人太客气了,你稍待片刻,容我通报。”说完,扭头钻了进去。

    一会功夫,大门洞开,守门人笑容满面地站出来说道:“平原君请。”

    朱建昂首而入。

    随着守门人七扭八歪绕了一通,穿过一排长廊,才到闳府客厅。

    闳孺眯着眼看着朱建进门,并没起身行礼,慵懒地坐在案后,冷言道:“平原君稀客,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朱建也毫不客气,大喇喇地坐到客座,“即将大难临头,还好生惬意,大人涵养之深,着实佩服。”

    闳孺不屑地一笑,微闭双眼,幽幽道:“闳某有何大难?平原君高论,不妨直言。”

    朱建摸了一阵面前的空案,冷笑道,“此即为闳大人的待客之道?”

    闳孺睁开双眼,呵呵大笑,“传闻平原君不俗,今日一见,果然!”随扭头对侍者说道:“上茶!”

    一会功夫,侍者将茶置于案前。

    朱建泯了一口,“好茶!”

    闳孺坐直了身子,笑道:“现在该说了吧?”

    朱建两个嘴皮砸吧了几下,看了看周围的侍者,不置一词。

    闳孺会意地笑笑,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都下去!”

    侍者出门后,闳孺板直了脸,“讲吧!”

    朱建是个直性人,说起话来通常不会拐弯抹角,此次依然。朱建清了清嗓,开口了,“大人受皇上宠幸的缘由,天下皆知。今辟阳侯因受宠于太后而被捕,传言是你在其中作为。若辟阳侯被杀,太后定将迁怒于你。难道不是大难临头?”

    朱建说的虽然难听,但句句都是实。吕雉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虽然现在不说话,将来说起话来谁都受不了,秋后算账那种事,做将起来从不含糊,也毫不手软。闳孺不是傻子,既然传言四起,这笔账迟早要算到自己的头上。

    闳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有些害怕。

    史书里没有明确记载是谁把吕雉和审食其之间的事情汇报给刘盈的,但从闳孺的举动来看,这位仁兄的嫌疑最大。他的确有这种机会,也有这种资格。不得不承认枕头风是极其厉害的,无论是女人的枕头风还是男人的枕头风,都是要命的。

    闳孺猛然起身,强作镇定,“我与辟阳侯关系亲近,怎会做出此等事情。”

    朱建心中一阵暗喜,看来这个人已被说动了。但依然故作平静地端起茶,泯了一口,说道:“人言可畏啊!”

    闳孺看着他,“如此,该当如何?”

    好了,任务完成一半。闳孺能问出这句话,他的鼻子算是被朱建牵住了。

    朱建也站起身,“大人不必过急,此事易办耳。”

    闳孺忙问,“计将安出?”

    朱建踱到闳孺的身边,低声道:“大人可在皇上面前替辟阳侯开释几句,言太后和辟阳侯决无此事,皆子乌虚有的传闻而已。皇上若能放了辟阳侯,太后定将高兴。到那时,太后、皇上均宠信于一身,富贵不可限量。”

    听完朱建的话,闳孺不喜反而更加害怕了。他突然觉得,朱建这次造访,似乎是吕雉在背后操纵。想到此,一身冷汗浸透脊背,闳孺茫然地看着朱建,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话,可又咽回了肚子里。最终,只说出一个字:“行!”

    当即,闳孺进宫。

    也在当天,审食其出狱。

    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

    闳孺在刘盈的心中,地位的确很高。大家不方便说的话,他能说;大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能解决。不过这个人的表演也到此为止。事实上,确如朱建所言,闳孺随后的日子过的比较舒心,但他在我这本书里亮相的机会结束了。

    审食其在牢里把朱建全家热情洋溢地问候一遍,本已不再指望这个叫朱建的人。可不成想,最终还是靠朱建想尽办法把他捞了出来。他的那次投资,收益还是颇丰的。

    应该说,这次真正的赢家算是审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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