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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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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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公答道:“帝,人主,奈何以我乱天下法?”

    这句话实际是家令教给他的,但这句话也引发了君臣关系与伦理关系的一段探讨。

    也许你会产生疑问,因为从夏商周一直过来已经几千年,怎么到此时还没闹明白这一关系?

    应该说,也并不是没规矩,而是刘邦太特殊。以往历代,基本上都是爹死儿继位,遇到这种难题的机会并不多。当然,不多也不是没有,比如赵武灵王就给自己起了个“主父”的称号,还让已经当“大王”的儿子给自己磕头。

    不过人家姓赵的先当“大王”再当“主父”,有让儿子磕头的资本。而太公则不然,以往的日子是个农民,现在的日子里是个无业游民,曾经一直是自己给别人磕头,而现在竟然让皇帝给他行礼,这种行为方式的突然转变,让很多人接受不了。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可刘邦最终的处理结果却影响深远,因为在随后的历代王朝中,每次新皇帝登基,首先要排排家谱。自己老爹的职业如果是皇帝那就罢了,如果不是,那就得想方设法地封个皇帝的庙号,显摆显摆。

    为什么说是封个“庙号”呢?实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在随后几千年的皇帝列表中,只有刘邦当皇帝时,没干过这个职业的老爹还活着,其余那些人要么是老爹干过这个职业,要么是老爹嗝屁太早,都没有刘邦幸运。

    死后被儿子或孙子封为皇帝的人有很多,比如后世的曹操、司马懿等等,无论他们活着的时候有多大的成就,但总归死了之后才获得了让人梦寐以求的荣誉,他们都没有太公幸运。

    我们上边这几段话扯得有点远,还是回到刘邦父子身上说事吧。

    刘邦听了老爹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但深思起来却又悖人伦,这让他陷入了并不长久的思考,在开了几次辩论会后,他有了主意。

    几天后,刘邦下诏天下:“亲莫过于父子,父有天下传于子,子有天下归于父……”在很长的诏书结尾,送给了老爹一个称号——“太上皇”。

    他把嬴政赏给死鬼老爹的称呼用到了自己亲爹身上,不失是一次创举,并且他还把这次创举规范了下来,形成一种长效机制。自此以后,历代帝王如果遇到类似情况,纷纷效仿,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制。

    这算是刘邦的一次创新。

    刘邦的这次创新,让老爹有了自己的身份,也有了名正言顺享受儿子行礼的资格。

    争取个名份还不算过分,据野史记载,太公后来随着刘邦移居长安后,无所事事,空虚无聊,闷闷不乐,很有点怀念当老百姓时的日子。

    要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个农民跑到皇宫大院,一日三餐大鱼大肉,虽然吃的过瘾,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感动腻味;更重要的是住这里既没人谈心,又不能种地,不空虚寂寞才出怪呢。

    刘邦知道老爹的想法后,立马办了件很是到位的事——把封邑县搬到长安。

    刘邦这次城市搬迁搞的很彻底,因为在长安重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封邑城。

    城建了总的有人住吧?刘邦一声令下又把过去的老邻居一股脑全搬了过来,甚至把各家各户的鸡鸭牛羊一个不少全部给整进来,更过分的是还照原有模式开了一片农田,整的这些老邻居该种地种地,该放牛放牛,所有这一切完全是为了给老爹取乐。

    此时的太公想不惬意都难。

    太公过的虽然很惬意,但还有一些人过的并不怎么舒心。
第八章 红霞万里—(四)补充一些小事(上
    按理说,帝王无小事,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将牵动着全国的神经。

    古代的史官们在帝王的身上算是下透了功夫,尽到了本分。帝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要记录个一二三。当然,很多大事不见的能记明白,但一些琐碎小事却写的很清楚。睡了哪个女人,什么时间睡,什么地点睡;吃了多少饭,什么时间吃,什么地点吃;去了几趟厕所,什么时间去,蹲的是哪个坑……拉根木头板一天到晚跟在老大屁股后边记,杂七杂八的东西写了一大堆,实际上很多东西都是废材,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记录了下来。

    当然,史官们这么流水账的记录方式也是迫于无奈,因为这些人并没有多少发言权,也不能随便去问个为什么,更有甚者有些东西明明知道但不能写,因此很多事情出来后,自己也闹不明白前因后果,只好平铺直叙地写下自己所看到的经过和结果。

    然而,经过我们长期的实践证明,看到的不见的就是真实的,自己的眼睛在有些时候也会欺骗我们。因此很多史料在大事上可能记录的单调乏味,甚至前后矛盾;可在一些吃喝拉撒的生活琐事上,还比较有看头,并且真实度还很高。

    我这部书是以主要人物为主线,着重描述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不闹的天翻地覆不愿着笔。而这一节所写的,却实实在在算是小事。

    我之所以要加上这一节,一是为进一步理清很多事情的先后顺序,因为有些事情,为了展现故事全貌,在前边的章节中已经加以介绍,而真正发生的时间却是现在。如果先后顺序不理清,会在读者观念中出现假象,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二是为一些不太出名人物创造一些亮相的机会,不然一些人会在这部书中出现真空。还有一个原因是想通过这些小事中,探索刘邦这个主人翁的心里,了解这位老大的全貌。

    好了,不再啰嗦了,让我们开始吧。

    在前边《定朝仪》、《迁都》两节中都提到过,汉七年十月刘邦正式迁都长安。这汉七年十月,也就是“白登之围”后的没多长时间,当然也就是刘邦跑到赵国骂过张敖全家之后的没多久。

    在那两节中,为了展现故事全貌,根据事件的前因,而直接介绍了最终迁都的结果,当然按时间先后排序的话,正式迁都应该是现在发生的事情。

    汉七年二月,白登之围结束后,刘邦在赵国作闹了几天,带着几十万小弟返回了洛阳。那一仗让他很沮丧,也让他很丢人,而当他长途跋涉跑到洛阳之时,丞相萧何派来的使者也不失时机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使者给刘邦带来了个好消息——长乐宫成,可正式迁都。

    这个消息让刘邦有些兴奋。但兴奋归兴奋,迁都毕竟不是单身汉挪窝,卷起铺盖走人就能了事,最起码前期准备工作需要做足,因此刘邦下令丞相以下官员全部搬家,先行迁往长安,到那里分房分地,安家落户。

    官员们纷纷走了,留下刘邦在洛阳无所事事,空虚无聊。

    就在他百无聊赖之时,匈奴人南下,赶走刘仲、樊哙,甚至韩王信还准备扎根长垣,这让无所事事的刘邦终于找到了活干。刘邦随即亲率大军跑去了长垣,赶走韩王信,然后又一次途径赵地,给贯高创造了一次造反的机会后,返回洛阳,住了几天,又向西跑到栎阳(今西安市东北)住了几天。

    也许大家会奇怪,刘邦跑去栎阳干什么。事实上,栎阳实际上是西汉早期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这个地方应该说是汉朝第一个都城。更关键的是,刘邦他爹以及吕雉、太子等等一班亲戚都还住在这里。

    当初刘邦还定三秦之后,正式建都栎阳,拉开楚汉战争的序幕。与此同时,刘邦任命萧何为丞相辅佐太子,坐镇栎阳,负责后勤保障,征集粮草兵卒,开往前线。当时的栎阳是刘邦与项羽争夺天下的大本营,这里为四年的楚汉战争立下了不世奇功。

    刘邦灭掉项羽后,群臣建议建都洛阳。由于洛阳地处于全国的中央,也相对比较繁华,还离自己老家很近,因此刘邦第一次搬家洛阳,史称“东都”。

    在洛阳定都没多长时间,娄敬(也就是刘敬)建议定都关中。刘邦随即令萧何在秦朝兴乐宫的基础上重修宫殿,并命名为长乐宫,取“长久快乐”之意,汉时称其为“东宫”。刘邦搬来后就住在这里,但刘邦驾崩之后,长乐宫则成为太后们的指定居所。

    长乐宫建成后,刘邦又令萧何在长安宫之西营建了未央宫,汉时称“西宫”。未央宫直到汉惠帝继位后才基本建成,刘邦无缘消受,不过他的后继者们把这里当成了专有办公场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未央宫极为气派,其周回二十八里,前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宫内三十多个殿阁,殿台基础是用龙首山的土作成,殿基甚至高于长安城。未央宫总面积约5平方公里,相当于7个北京故宫的大小。

    然而,这个集聚几十万人心血的建筑瑰宝并没能保留下来,在西汉末年的几轮摧残下,只留存下了几处断壁残垣。

    上边我写了很多犹如学术研究的东西,也许大家并不愿意看这些,实际上我也不愿意写。但思来想去后,觉得如果不写,则很难展现这段历史的全貌,因此我只好耐着性子,挑了些主要内容讲讲,如果展开写的话,还得好几千字,但我真的不愿意再搞这些研究了,如果再这样弄下去,读者们该不愿意了。

    史书就是这样,有些并不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写则是漏项,展现不了历史的全貌;但如果写了,则枯燥乏味,让人苦不堪言。

    好了,关于都城的学术研究就到这此结束吧,赶快翻过这枯燥的一章,进入有点故事情节的部分吧。
第八章 红霞万里—(三)无奈的张敖(下)
    刘邦的命令是缉捕张敖,还别出心裁地为这道命令加了一句附注:赵宾客敢随张敖者,诛三族。

    应该说,这道命令涉及的人并不多,主要追究张敖的领导责任。而就在此时,一些人却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虽然现在还没被追究,但是害怕的要死。

    在缉捕队员刚到赵国之时,十几个参与刺杀行动的人凑在一起,准备自杀。就他们这点水平,文不能立言,武不能将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叽呱叽呱地哭着喊着要造反,真有些弄不明白这些人。

    当十几个人准备解决掉自己之时,贯高及时发现了这一情况,这些人的行为让他极为恼怒。贯高愤恨地问道:“谁让你们这样干的?”

    这十几个人傻了,按常规分析,“自杀”应该是件很痛苦、很无奈的办法,可贯老头的口气听起来似乎这还是件比较轻松、比较愉悦的事情呢。

    十几双双迷惑的眼睛投向贯高之时,贯老头又发言了:“赵王未参与此事,现在却要被捕,你们自杀,谁来替赵王辩白?”

    一人做事一人当,贯高准备把这种民间豪杰的行为方式,用到造反事业中去,来补救自己扒开的窟窿,这不失是一次创举。纵然如此,贯高仍不失是一位神经质,不过他是一位有胆量、有骨气、还别有一番风韵的神经质。这个人很值得在史书中记上一笔。

    观念统一了,但还存在一个问题。刘邦这次请的是张敖,并且还三令五申不让闲杂人等跟从。刘邦没请,总不至于死皮赖脸地自己跑去吧?并且刘邦还对擅自旅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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