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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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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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刘启依然很犹豫。

    刘濞的那篇檄文中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叛军总计一百多万,其中仅吴军就有五十万。而朝廷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十来万人,只要懂得加减法,就不会太乐观。

    周亚夫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把各地人口和兵力分析一遍,然后汇总探马送来的消息,最终得了个结论:叛军没那么多。

    刘启一听,心中暗喜,连忙问道:“有多少?”

    “也就五十来万吧。”

    刘启绝望了。他妈“五十万”也不是个小数字。

    可周亚夫还顾不上考虑皇帝的感受,因为他有一个难题还没结局呢。周亚夫毫无表情地接着说道:“其中吴楚叛军最盛,约有三十万。诚不可正面交锋。唯有梁王能固守城池,阻其去路。如此,我军可断其粮道,一举破之。”

    周勃说了这么多话,无外乎是要让梁王刘武去堵抢眼。只不过梁王身份特殊,他若不把形势分析的严峻一些,恐皇帝动摇。

    刘启的确被唬得不轻。连忙问道:“梁王有多少兵?”

    “梁国原有三万多人。加之前段时间朝廷给予他的补给。也就四五万人。”

    刘启傻脸了,“他能守得住?”

    周亚夫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梁国城池坚固,若梁王以死力阻,可挡吴楚联军月余。”

    刘启沉默了。吴楚联军三十万,梁国只有四五万人,凭这丁点人马去和刘濞干一个月架。有点离谱了吧?刘武若在当场,肯定抓狂。

    刘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是置梁王于死地嘛。”

    诸臣相视而无言。最终还是周亚夫给出了解释:“叛军虽众,但多老弱,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只有十来万人而已;且多为步兵,长于隘口守险,短于平川攻城,梁王若依城固守,当可无虞。”

    刘启沉思了半天。俗话说“打虎亲兄弟”,可真要把刘武往火坑里推,他还是觉得不妥。因此。顺口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周亚夫摇了摇头,“事起仓促。叛军正盛,只有行此举,方为上策。”

    刘启看了看群臣,然后把目光落在窦婴身上,“大将军何意?”

    窦婴连忙答道:“太尉所言甚是。”

    刘启叹了口气,“看来只好如此了。不过置梁王于险地,我得先向太后解释了。”

    周亚夫暗自松了一口气。

    刘启终于有了平叛方略,虽然他心中也暗自嘀咕,但有总比没有的强,关键是他自己不懂军事。

    窦婴清楚,皇帝依然在犹豫。因此连忙接话道:“叛军虽众,但梁王骁勇。梁国全力固守,刘濞也讨不到多少便宜。”他顿了一下,上去指着地图讲道:“正如太尉所言,可速派一军北上,阻赵军南下;另派一勇将挥师东进,解齐王之围,并防胶西诸王西进与吴楚联军会合;再有一将军镇守荥阳,协调诸将,取敖仓之粮以供军需。如此,可孤悬吴楚叛军于梁地,若其粮路一断,破之必矣。”

    刘启抬头看了看诸将,见大家没有不同意见,就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丞相陶青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恐我军兵力不足。”

    刘启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征询的目光又在周亚夫和窦婴脸上来回扫视。

    周亚夫也点了点头,“丞相所言甚是。攻赵之军易办,赵军暗弱,只需一军北上骚扰,赵王定不敢南下;而攻齐之军则需长途奔袭,若无强将,此路堪忧,且朝廷也无多余兵力可派。”

    窦婴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太尉只需分派一将北上,余下朝廷兵力全有太尉调度,迎击吴楚;至于攻齐之军,由我安排,可好?”

    还没等周亚夫回答,刘启就疑惑地问道:“军从何来?”

    窦婴连忙拜道:“臣保举一人,若用此人,此路无忧。”

    刘启连忙问道:“何人?”

    “栾布!”

    “栾布?”

    “对,栾布!”

    关于这个人,刘启是听说过的,只不过这位仁兄目前的年龄比较大——年逾七十。也许有人会认为,窦婴找一个老头来充数,是在闲扯?

    事实并非如此。

    在汉朝历史上,栾布这个人是有一些名气的,并且他亮相的时间比较早。但由于他一直没能唱主角,所以我从没提起。趁此机会,还是让他亮亮相吧。

    栾布,祖居梁地,属于侠客那一类人物。从小勇武过人,好抱打不平。就因他的性格,为他赚来了不少名气,也使他一生坎坷。

    少年时的栾布结交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叫彭越。至于彭越,大家都晓得,兴汉三大将之一,排在韩信、黥布之后。

    后来适逢秦末乱世,彭越上山当了土匪,而栾布却被劫掠,卖到燕国成了奴隶。

    随后栾布替主人报仇而杀人,被投进大牢等死。而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臧荼(我在前边介绍过这个人)。臧荼不单救了他,还给他封了官——都尉,再后来是将军。

    其后是刘邦称帝,再其后是臧荼造反。臧荼为自己的不老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刘邦亲率大军,一举灭之,捎带俘虏了栾布。

    当时的梁王彭越闻得这个消息后,专程进京,在皇帝面前为栾布求情。就这样,栾布又捡回了一条命,并且成了彭越的属下。

    没多久,彭越派栾布出使齐国。栾布前脚刚走,彭越自己犯事了,被刘邦逮住,斩尽三族。并且刘邦还不解气,割掉彭越脑袋悬挂于洛阳城楼下示众,并放出话来:收敛或看望彭越头颅者,死!

    而就在此时,栾布回来了。

    他跑到城楼下,对着彭越的脑袋述了半天职,然后烧纸祭拜,还大哭了一场。

    当然,他也很快被绑了起来。

    按理说,刘邦派几个人过来就地砍掉就可了事。然而,刘邦也许觉得这样不解气,因此亲自跑过来把栾布大骂了一阵,临了还催促道:“赶紧煮死他”(速烹之)。

    随从们当即冲上去,拽着栾布就走。就在临锅那一跳时,他突然扭头冲刘邦吼:“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刘邦很有意思,一见有人和他对骂,立马来了劲,冲随从们吼:“把他拉回来。”

    一干人只好架着栾布又跑了回来。栾布很硬气,劈头盖脸地骂了很长一段话,其中有这么一句——楚汉争锋,若无彭王,项氏不灭,你也当不了皇帝。

    骂的过瘾后,他俩眼一瞪:现在可以烹了。

    而刘邦却是那种拉住不走打着倒退的角色,挥了挥手,“放了他吧!”

    就这样,栾布平白捡回了一条命。至此,他的倒霉蛋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不过令刘邦没有想到的是,他抽这么一次筋,却给他的孙子留下了一笔财富,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三节 明争暗斗(三)
    窦婴接到诏令后,当即进宫。

    刘启看着跪在地上的窦婴,心中还颇有一些疑虑,暗自揣摩这个人能否担此重任。

    然而爬在地上的窦婴却说了一句大出刘启所料的话:“臣才薄德浅,且重病在身,不堪此任,望陛下收回成命。”

    刘启一愣:这家伙还在和太后怄气呢。

    刘启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窦婴,没有开口。

    窦婴纳闷了,既不说话,又不让起来,这算是哪个意思啊?因此,他偷偷地抬起头……

    当他和刘启的目光相接时,身子微微一震,连忙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僵持好大一会后,刘启终于说话了,“是太后推荐的你,去见见太后吧!”

    窦婴如释重负,连忙告退。

    他磨磨蹭蹭到长乐宫时,窦漪房已在正殿等他。当然,窦漪房并没有先见之明,只不过刘启已派人将窦婴的原话转述给了老太太。

    窦婴规规矩矩地磕了磕头,然后把刚才说给皇帝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窦漪房开门见山地问道:“还在和我怄气?”

    窦婴连忙磕头,“侄儿不敢。”

    窦漪房叹了口气,“天下危难,怎可推辞?”

    窦婴爬在地上答道,“侄儿才薄,恐不堪此任。”

    窦漪房呵呵笑道:“才薄?你是我们窦家最有才华的人了。”窦漪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嘴上虽然不吭声,但心里在想什么我还能不清楚?我知道。整个窦家都在埋怨我这个瞎眼老太太。怪我没给大家机会。可这人心。到什么时候才能满足?按下葫芦浮起瓢,哪一个不是瞪着眼在钻营?”

    窦婴没想到老太太会和他拉家常,心头一热,忙爬在地上答道:“是侄儿狭隘了。”

    窦漪房微微一笑,接着自己的话茬往下说,“过去我一直不让窦家人进入朝廷。说实话,我是怕啊,怕所用非人。既害了他又害了窦家。今天,我让你出来,一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二是我放心。”

    窦婴一头磕在地上,“谢姑母信任。”

    窦漪房长叹一声说道:“跟着你们的皇帝好好干吧,说不定将来,整个窦家还的靠你去管呢。”

    出得长乐宫后,窦婴的腰板挺的很直。

    自己这个“大将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和朝廷,还担负着窦家的将来。绝不可辜负太后的拳拳之意。

    他没回家,而重返未央宫拜见了刘启。跪领了大将军印。

    至此,西汉王朝这次平叛工作。终于拉开了序幕。

    当夜,窦婴正勾着脑袋在家里研究平叛方略之时,一个人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这个人是袁盎。

    前边介绍过,窦婴和袁盎关系极好,袁盎被削职为民这段时间,几乎成了窦婴府上的门客,一天到晚混吃混喝。由于关系好,所以出入也方便,但深更半夜串门的次数并不多。

    袁盎没头没脑地进来后,窦婴一愣,“有急事?”

    袁盎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紧张之中带着一丝兴奋,“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袁盎咬了咬嘴皮,瞪着眼睛说道,“那个人要在吴王造反这件事上做文章,言我曾为吴国丞相,将治我罪。”

    窦婴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可是个恩仇必报的家伙,现在要治了我,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你了。别忘了,你也做过吴国丞相。”

    “他敢!”窦婴拍案而起。

    袁盎嘿嘿一笑,“当然,你有太后护着,且刚当上大将军,现在他是不敢惹你的,可将来……”

    窦婴阴着脸问道:“将来怎样?”

    袁盎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周围,舔了舔嘴皮,然后摸了摸身前的桌案,坏笑道:“还没上茶呢。”

    窦婴会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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