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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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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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还是需要争取的”,他心里诅咒着申屠嘉,上了车,打马向自己的府邸赶去。

    袁盎到家后,洗了把脸,没顾得上进宫,先行写了份拜谒名帖,给丞相府送了过去,要求拜见申屠嘉。

    可名帖送了过去后,泥沉大海。袁盎等了几天后,沉不住气了。一整衣衫,一口气跑到丞相府,板着老脸在门口闹了一阵,申屠嘉终于有动静了。

    一名小吏近前,很不屑地看了他两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唱道:“你进来吧。”

    袁盎那个气啊,按他以往的性格,早揍他去了。没办法,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家呢?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袁盎老脸一横,“带路!”

    小吏带着他七扭八歪地在丞相府转了两圈,把他领进客厅,然后退了出去。

    袁盎在门口时候很生气,到了客厅依然很生气。因为客厅里空无一人,不但没见到申屠嘉,连口水都没给他倒。这的确够让他上火的。

    袁盎迈着大步,怒匆匆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在心里暗自把申屠嘉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问候过申屠嘉全家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也不招人待见。

    事实上,申屠嘉也的确不待见这位老兄。因为袁盎和晁错比起来,简直天生一对,半斤八两,说话难听,得罪过的人成堆成堆。敬请相信,申屠嘉讨厌之人的名单中,若晁错位居第一,那他袁盎肯定会荣居第二,绝不会排在第三。如果今天站在客厅的是晁错的话,相信也会享受这番待遇。司马迁老爷子挺有意思,硬生生地把这对活宝放在一起列了个合传,活的时候斗的不可开交,死了也让他俩纠缠不清。

    想明白这一层后,袁盎慢慢地坐了下来,开始饶有兴致地拨弄案台上的小物件。

    申屠嘉终于来了。他不得不来,袁盎四平八稳地坐下来,摆开架势准备在他家吃午饭。再不出来见他,难不成真给他加套餐具?

    申屠嘉带着几个家人迈进门后,态度傲慢地问了一句,“袁丞相进京,不先面见圣上,来我府何事?”说完后,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袁盎。

    袁盎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蹦起来捶他两拳头。他咬着牙把申屠嘉暗骂了几句。看了看周围几个下人,然后撩袍跪下,说了一句:“丞相可否屏退左右?”

    申屠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谈公事,可到官署言于吏掾,我可奏陈上去;若是私事,我不受私言。”然后大手一挥就准备送客。

    袁盎这辈子哪受过这等窝囊气?早些年前,在皇帝面前张嘴闭嘴就是砍掉丞相、御史大夫的脑袋。现在可好,给人磕了头,还不领情,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不在自己家啊。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四节 不满
    官场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按资排辈。虽然会有一些个例,年纪轻轻就能一步登天,但这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都还得规规矩矩地排队,一步一步来。但请相信,每逢遇到随便插队家伙,会让很多人对他嗤之以鼻,当然也有“艳羡”的成份在里面。

    晁错无疑是随便插队的那个人群里边的数,也自然不会招人待见。

    要说“内史”这个职务也算不上多么牛气,三公九卿的级别要比它高得多。可纵然如此,还是有很多人表现出了不满。其中最为不满的人非丞相申屠嘉莫属。

    这让人有些莫名其妙,一个丞相去和内史较真,似乎有**份。然而,申屠嘉的不满是有理由的。

    理由一:晁错的人际关系很差。

    晁错极其孤傲,说话很难听,蛮不讲理,甚至得寸进尺,不给对方任何喘气的机会。

    早在太子府时,朝廷里就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过往,晁错的主要精力用在太子府,和群臣搞的摩擦的机会很少,因此也没闹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可现在不同了,他摇身一变成了当今炙手可热的人物。接触的机会多了,得罪的人也相应多了,对他不满的人也就多了。

    理由二:晁错很早就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反对的建议——削藩,并且现在常在刘启耳边吹风。

    实际上,“削藩”这个建议,晁错早在刘恒时期就提了出来。夸张的是,这位仁兄很执着,一连上了几十次书,把削藩的好处分析的头头是道。可刘恒只是微微一笑,把他辛辛苦苦写的文言文放在了一边,做为消磨时光的日常读物,闲来无事时翻看翻看。

    在当时,他的这个建议就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有朝廷大员,也有地方诸侯。虽然大家的出发点不尽相同,但结果都一样——反对。

    事实上,这个建议刘恒在内心深处是支持的,但他很清楚此举背后隐藏着什么风险。对刘恒来说,他想去干这件事,但还没精力也没胆量去捅这个马蜂窝。

    但晁错发了疯似的一封接一封的写信,让刘恒对其欣赏之余也颇为无奈。群臣可不这样想了。你晁错算个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喊“削藩”,唯恐天下不乱。因此,大家对这个人很不感冒。

    而晁错旁若无人地喊口号,从文帝朝喊到现在,丝毫没收敛的意思,因此大家对他很不满。

    理由三:皇帝太过信任。

    晁错一直以来都是刘启最为信任的人,所以他这个“内史”非同寻常。

    刘启称帝后,无论是大政方针,还是廷狱量刑,所有事情都会征询晁错的建议。并且只要晁错拿出了方案,刘启通常会采纳。甚至三公九卿们拿提出的建议,还得经过晁错审定后皇帝才会认可,否则根本办不了。况且皇帝做出的决策,也只下给晁错,经晁错手才能转发到各部委。

    久而久之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了。

    过往,三公九卿直属皇帝,其中丞相为最。而现在风向改了,三公九卿和皇帝之间多了一个层级——晁错。他一个人,几乎架空了整个政府部门。更在很多时候,丞相申屠嘉做出来的决议,内史晁错大笔一挥就能给他改的体无完肤,这口恶气,任谁都受不了。

    刚继位的刘启用这种掉了个的机构设置,一举掌控朝廷大权。当然,我们不得不承认,晁错很有能力;同样,他也很危险。不过他此时是顾不上考虑这些的。

    然而,大家虽然很不满,却无可奈何,连丞相申屠嘉也无计可施,因为刘启对晁错的信任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就在此时,晁错的老对手进京了。这个人是袁盎。

    袁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话难听程度不比晁错逊色,得罪过的人也一点不比晁错少。可有意思的是,性格相似的两个人,恰恰尿不到一壶。这二人的关系甚至可以用“水火不容”四个字来形容。

    两个人在很早以前就接下来梁子,至于接梁子的缘由不得而知,但表现的非常出格。

    按照常理,在朝廷混了几十年的人,纵然之间心存芥蒂,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明显,通常会背地里发暗箭、使阴招,明争暗斗,置对方于死地。

    而这二人的表现却很直白——从不搭腔,晁错居坐,袁盎去;袁盎居坐,晁错去。并且一有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整,不拼的你死我活不算完。

    这么一个人,按理说在此时是不适合进京的。因为晁错的势头正足,做为“世仇”,脑子只要稍微正常点,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露头。

    而袁盎还是在这个时候进京了。说实话,他这次进京,要么是找茬来了,要么是送死来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奔着晁错来了。如果晁错是个“闯祸精”,那袁盎绝对算是根“搅屎棍”。互不对眼的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不过袁盎进京的理由很充分——省亲。

    前边介绍过,早在刘恒在世时,他一连说了几次话,甚至把当时丞相张苍、御史大夫冯敬恶心的要死,当然也得罪了一大波人。最终,刘恒也受不了他,安排了个都尉的岗位,把他赶去了陇西。由于这个人能力超强,刘恒很快把他调去齐国当丞相;恶心了几年齐王刘则后,又把他调任吴国丞相,接着恶心刘濞。在吴国一直干到现在。

    要说他在吴国这几年,也不是白待的。最大的成绩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吴王刘濞不老实。

    这实际上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早在他刚准备去吴国时,他的“智囊”侄子袁种就给他讲:吴王骄横,且吴国多作奸犯科之人,你要揭发其罪行,定没好果子吃,不如天天喝酒,屁事不干,捎带劝刘濞不要造反,方可全安。

    袁盎的确也是这样搞的,他在吴国喝了几年酒,和刘濞的关系也处的挺不赖。可处着处着,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刘濞越来越不老实了,尤其是每听到“削藩”两个字时,老脸就会很不自觉地抽搐几下。

    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袁盎决定进京。一则逼逼风头,二则捎带办件事情,好让朝廷别一天到晚拿“削藩”两个字刺激濒临崩溃边缘的老刘濞。

    就这样,袁盎回京了。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三节 晁错其人
    刘启登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死邓通、赶走张释之,报了私仇。然而,这对刘启来说还远不够,因为对他来说,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要办成这件事,必须做一些人员调整。

    很快他提拔了一个人——晁错。

    这个人的能力很强,对西汉王朝来说,其的影响力不弱于以往历代名臣,但他的名声却不是太好。当然,我也并不是说他是个坏人,对这些搞政治的人来说,是很难用“好”和“坏”来做评定的。

    晁错兢兢业业,说了不少话,出了不少主意,干了不少事,劳心费力、掏心掏肺地混了一辈子,却没能落个好名声,着实有些窝囊。

    但纵观其一生后,就会惊奇的发现,他之所以会捞得这么个结果是与其性格分不开的,因为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急功近利。

    关于这个人,是有必要做个介绍的。

    公元前200年,刘邦和冒顿正热火朝天搞“白登之围”时,河南颍川晁家诞生一婴儿。他老爹晁太公对政治事件颇为关心,觉得皇帝打的这一仗有点不太像话,被人按住脑袋敲打有点不太好看,但嘴上不敢胡说,因此拿自己儿子寻开心,起了个名字——“错”。

    实际上,这个“错”字还有另外几重含义,有兴趣的话可以查查字典。

    其中这个字可当名词用。有这么一句古诗:它山之石;可以为错。“错”字在此的含义是:琢玉用的粗磨石。

    它还可以当动词用。解释起来是:动手(磨擦、涂饰)使金属器皿恢复本色。

    晁太公给儿子起的这个名字真可谓动了一番心思。不得不承认,他真有先见之明,用一个字先行概括了儿子的一生。

    高,真是太高了。

    待晁错年纪少长,老爹就给他请了个家教老师,主攻法家“刑名之学”。这一学就是很多年,待其成年已对法家学说颇有研究。

    然而这个法律专业的毕业生,却很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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