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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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烙-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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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沁舞吃得津津有味,“不会啊,很好吃,你知道吗?这里面有爱的味道。”

“爱?”崔彻焯凝望她,研究她的表情。

何沁舞笑靥如花,“嗯,是一种非常温暖的爱的味道,很温情。”她问,“崔彻焯,我们结拜吧,好不好?”

心,冷不防地被扯痛,崔彻焯目光一闪,“不好。”

“哦。”何沁舞应声,不再提。

两人沉默地吃完东西。

何沁舞收拾完碗筷,将它们洗净放好。

整理好包袱,已经是下午的事。

她要走了,马上就要走出他的生命。

崔彻焯内心的不安加剧着。

他从不曾像此刻般觉得自己是如此……怯懦。

他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然,他竭力将这个扔弃在一角。

但,该来的总会来临。

“我会想念这一切的……”何沁舞望着眼前明媚的山景川姿,试着把它们牢牢地记在心底,“我会把它们放在心上,不管过了多久,我都会……”

风儿迎面拂来,沁凉而温暖。

“我们——”她笑着,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崔彻焯脑中空荡荡的,他说,“何沁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何沁舞还是笑着。

笑着道离别是最好的方式。

“为什么……”崔彻焯只觉得心头被硬生生地凿了个口,空了后,就再也无法填满,“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你难道没有想过……我确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何沁舞看着远处的青山,想了一下,她笑容灿烂地回答他,“思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我们思考,统统是为了抉择。思考得太多,不一定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有时候想得越多,顾虑太多,反而会产生许多错误的答案,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会再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更加没有如果,所以,我显少思考,我只是凭自己的感觉,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做我认为该做或不该做的事,我不懂很多道理,我也没读过很多的书,我想这就是我遇到事情总是这样做的原因。这个世界谁能说得清楚对与错?好人与坏人?”

她又给了他一记迷人的笑靥。

那笑意,美丽得让他无法挪开眼。

她说,“崔彻焯,不论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论你是杀了人还是犯了火,所以官府才要把你示为十恶不赦的大坏人,通辑你,抓你,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好人。”

已经好久了,却又好像没过多久。

他说,“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她转身,她往她的家乡江南而去。

何沁舞走了好些距离后,崔彻焯拖着步子,他朝前跨一步,却觉得重若千斤。

他用深邃而布满柔情的眼眸望着她,他朝她大喊,“何沁舞,我去江南,可以去找你吗?”

她停下了。

她回头,崔彻焯还在原地。

一张刚毅如雕像般的脸孔,高挺的鼻和不苟言笑的薄唇,他还是如她初见他时的那般模样。

冷漠……孤单。

她突然泛起涩涩的心酸,她朝他挥挥手,朝他大喊,“可以。我家就在江南西镇旁的一个大宅院里,江南很大,但是,只要你想找我,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她说,“我走了,你还是要多笑,好好照顾自己。”

时间仿佛停顿在这一刻。

他目送着她一步步地走出他的生命。

一如来时,她也是这般悄然无息地走进来。

“宗主!”数名影子现身,唤回他的思绪。

“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少一根毫毛!”崔彻焯试图让自己忽略内心的情绪,他的嗓音冷若北极的冰霜。

“是,宗主!”数名影子得令。

崔彻焯就这样站着不动,许久许久。

数不尽的怅惘笼罩住他,让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很急促。

每一次,他渗进心肺里的,都是离别的味道。

他想试着将那些融入了他骨血中的痛感都逐走。

可他却又舍不得将它割舍——

她是他留不住的岁月里,唯一一段……美好的记忆。

☆☆

第21章 chapter 21

枝柳,远远近近,高高低低。

隐隐约约的是树梢上的那一带远山。

江南。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平坦。

快马加鞭,疾策而行。

赫凡以不确定的心情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时间变了,心境变了,于是什么都变得陌生了。

温府,已告老还乡的前任丞相温洛锋的宅第。

耶律媚容便是被耿诺藏身于此。

当赫凡与耿诺下马时,王府中的管家忙迎上来倒头就拜,“爵爷,您总算到了,小的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耿诺直切主题:“媚容公主怎么样了?”

“还是不好。”清脆如铃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不过离死还差一步就是了。”

耿诺循音而去,俊雅清明的容颜,覆上了邪恶的气息,那双细长的黑眸带着勾人的邪魅,“思璇,是不是我一来便问别的女人,你吃醋了,否则我怎么闻到那么一股强劲的酸味?”

“毒怪,少自作多情,我还真怀疑你特意将麻烦留在我们温府是别有企图。”温思璇的声音如淡樱般温柔轻浅,却没有温度。

耿诺看着眼前袅娜的美人,薄薄的嘴唇微微地往上勾,“我是啊……”

他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向她走来,虽风尘仆仆,却散发着逼人的高贵气息。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夺目而来,让温思璇眼前一片发黑,“我还不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多一点时间赖在你身边。”

瞬间,温思璇有一种繁花竞开的错觉,莫名的震撼如潮水般袭遍了全身。

不过,也只有一瞬,随即都转化成了气闷。

他就是用那张天生带着无限笑容的完美俊颜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最后,其实,他对每个女人都是一个样,都是这样!

多情的花花公子!

温思璇不禁气结,脸蛋倏地通红,不愿再多看耿诺一眼,她把视线转给赫凡,扬起笑容,“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鬼煞?今日能有幸一见,果然如传言中的俊逸非凡,想必医术也一定不逊传言。温洛锋是家父,如不嫌弃,赫公子可以唤我思璇。”

“温洛锋是家父,如不嫌弃,赫公子可以唤我思璇。”赫凡还没接话,耿诺便冷冷地学着温思璇重复,桃花笑脸依然挂在脸上,他看着那抹动人的嫣红,眸光一闪,“思璇,你还真是差别待遇,你第一次见我,怎么没有这么温柔可人?”

她对下人都能轻言细语,相处融洽,甚至连才刚刚见面的陌生男人,她都可以轻松谈笑,却独独对他,总是冰冷嘲讽以对……

瞧,她脸蛋粉红,神情温柔……

这样的她,让他很不爽。

温思璇似乎可以跟所有的人处得很好,除了他。

“你们是要让我救人,还是继续在这里听你们打情骂俏?”赫凡轻轻地说着,可是一个字、一个字,都像冰珠子般直接朝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人砸去。

两人同时尴尬地别过脸。

温思璇先说话,“谁跟那个只会发情的毒怪打情骂俏了,赫公子,请随——”

耿诺随即扬起令人胆寒的笑容,伸出手,朝温思璇撒出怪异的粉沫。

温思璇的声音突然消失。

赫公子叫得那么娇媚?唤他就毒怪,毒怪?!

赫公子可以唤我思璇——

她竟然可以允许别的男人这么亲密的呼唤她,他们很熟吗?

哼!

体内的怒焰熊熊燃烧。

耿诺无辜地看着动弹不得也不能开口说话的温思璇,桃花眼笑弯了,语气和缓,“思璇,怎么不把话说完呢?你是想请凡干嘛?”

温思璇瞪大眼,她的唇瓣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更别说是可以开口说话。

这只大毒怪又对她使这招!

“思璇,今日的阳光很是明媚,我跟凡进屋就好了,你在这儿晒晒太阳,听说阳光是对皮肤最好的滋养物。”耿诺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的青丝,无视她震惊的表情,凑到她耳边,冷冷地勾起嘴角,模样邪恶得不得了,“不过别担心,四个时辰之后,你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

赫凡当然是可以救温思璇脱离苦海的,只可惜他向来没有管闲事的闲情。

赫凡盯着耿诺,平淡无波的脸庞明显地告诉他,他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耿诺冷漠地敛下眼,越过温思璇,来到赫凡的面前,“走吧,我们去见耶律媚容。”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赫凡蹙紧眉心,随着耿诺的步伐而行。

两人行远了,管家才敢走近温思璇,“小姐,爵爷只是玩心重了一些。”管家忽地怔怔地看着温思璇,“小姐,你怎么……”

哭了?

直往里走,赫凡从来没有来过温府,不由得吃惊于耿诺居然会走得如此轻车熟路,好像这里是他自家的。

耿诺在一间房屋门前停下,伸手,推门。

兰花锦帐低垂,房角的八宝炉里袅袅散发着薰人的香气。

粉纱翠幔,重重叠叠,珠帘静垂。

锦制五彩象牙凤须席,玉镶缘边毡角枕。

这间闺房,精致讲究得令人咋舌。

四个侍婢垂手立在玉屏旁。

耿诺挥退所有侍女。

“她便是耶律媚容。”耿诺说。

赫凡走近些,将纱帐轻轻挽起,缓缓地扫过耶律媚容的面貌,心下一惊。

耶律媚容拥被而卧,双目紧闭,面色蜡黄。

第一眼,赫凡便炫目,无法再转移视线。

她真的……

这世上竟真的有长相如此异同的两个人。

“我刚见到她时,也不敢相信,但,这是真的,她真的与小桃子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凡,她并不是小桃子,她是大漠的公主耶律媚容。”耿诺定定地看着赫凡,“她还有救吗?”

“我会尽力。”赫凡轻轻地说,“你帮我准备一盆热水,还有针灸用的银针百余枚。”

耿诺点头,“当然。”

不一会儿,这间闺房开始热闹起来。

在桌上摊开的黑色布包上是整整齐齐插着百余枚大大小小针灸用的银色细针。

赫凡走至床边,一边拔针一边道:“你们全部出去。”

耿诺道,“你这个为人治病不喜欢有旁人在场的习惯仍没变?那为什么你以前会随身携带的那套流星银针怎不见了?究竟,你有几成把握能够救得了耶律媚容?”

赫凡回眸,目光冰冷,“我和你,留一个。你快选。”再罗嗦,给他选择的机会,他都收回。

耿诺一挥袖,走了出去。

随耶律媚容来中原的数十名护卫不敢惹神医不悦,自然也是纷纷退出。

耿诺若有所思地望着紧闭的门。

两个时辰后,赫凡才打开房门,对外边等候着的侍卫,侍女们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侍卫,侍女们连忙进去收拾,耿诺也跟了进去,一见耶律媚容还是昏迷不醒,便急了,“为什么她还没醒?”

赫凡一边慢条斯理地在侍女端上来的水盆中净手,一边淡淡地道:“正常。”

耿诺松一口气,他微微一笑,“她得的是什么病?”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赫凡洗完手,道,“毛巾呢?”

耿诺一窘,“那你也可以告诉我,有什么是你说了,我能够明白的。”

“有。”赫凡道,“我说能救便能救,我说救不了便是救不了,没什么是需要追根究底去浪费时间疑问的。”

“毛巾呢?”赫凡不耐。

被赫凡吸引了目光怔忡不动的婢女连忙递上热毛巾。

“凡,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要去休息一下吗?”耿诺的话不是问,而是肯定,他转向一旁的一个婢女,“你带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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