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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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要休夫-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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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淡定温和地说道:“二弟多礼了,都是一家人,还劳你在门口等着!”

墨白看着墨黑,原来她在古代的身份是大白,墨家的大白,而墨黑,总让她想到小二黑,这个名字,呵呵,他以后要是结婚,就如同很早看过的一部电影《小二黑结婚》,想到这里,她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两个男人回头看着她,她脸色一变,忙收敛情绪,变得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大厅,墨家父母端坐在主位上,她和于淡定跪下请安问好,寒暄了几句,再把带的礼物呈了上来,墨父丢开其他东西,看到明前龙井,果然十分喜爱,没多久,墨母拉着墨白走进后院,她和墨父的卧房,担忧地问道:“你们回门倒是欢欢喜喜的,淡定对你……”话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她故意停在这里,只是不想说不好的话语,眼睛看着墨白,等着她的回答。

墨白一看,心有点酸,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知道,她不是真的墨白,该多伤心呀!却是笑笑说道:“娘,我们很好,娘要放宽心才是!”

“真的?”

“自然是真的,好得不能再好了。”说完,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

“这我就放心了,墨白,你也要忘了以前的事,一心一意待他才是!”墨母拉着她的手,眼泪就流了出来,女儿大了,嫁人了,在父母眼里也还只是个孩子,纵然她犯了再大的错,也是万般希望她好的,既然她的夫婿不介意,能好好对她,也算是个美满的结果。

“知道了。”墨白点点头。

墨母见她,说话条理清楚,终于放下心来,也就没有深思婚礼前她的反常,总想着这样也挺好的。

重新坐在大厅用饭时,于淡定和墨父及墨黑相处融洽,席间气氛热络,墨白不竟感慨,这于淡定不是普通的能装。

用过午饭,再留了片刻,于淡定便起身告辞,墨母欲留墨白在家住一段时间,他竟然说道:“家父身子不适,还要她早晚照看,过段时间再回来住也是一样的。”

墨母一听,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段婚姻,不如她女儿所说的那么好。

临上马车时,于淡定看了眼跟在墨白后面的墨青,淡淡地说道:“把墨青留下吧。”

墨父一听这句,脸色微变,思及墨白婚前与人私奔的事,便点点头,也好,少一个陪嫁的丫头,也许也能少一份事非。

从头至尾,墨白没有说一句话,当说到要留下墨青时,她倒是难得在状态中,笑着说道:“也好,我在那边也早习惯了。”

墨父面色缓和了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你们俩的决定,那就把墨青留下。”

于淡定作了个揖说道:“多谢岳父岳母体谅,小婿和墨白这就告辞了,择日再来拜访。”

墨父点点头后,他们才上了马车。于淡定看着她,她今天的表现,很反常,既不是一个闺阁女子所应有的表现,也不是记忆中墨白的行事风格,从她不顾一切私奔就可以看出,她是个执著的人,对于墨青,不应该这么容易放弃才是!再加上,在于家,她也是随遇而安,镇定自若,虽然行事有些大条,却丝毫不像是个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再加上这两三天的观察,她也完全没有痛失所爱和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的那种痛苦,即使她对孙俊,已经失望,也不会这么快就放下才是。

墨白被他这么盯着,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既不敢再掀开车帘看窗外,不敢问任何人这是什么地方,身处什么年代,似乎,她从一到古代开始,就忙着应付身边的人而没有时间考虑自己以后的出路。就连她现在的身份,她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努力地去适应古人生活,尽可能地少露些马脚。

两个人各怀心事,短短的一段路,竟显得有些漫长,墨白本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在现代,就是个马大哈,粗心大意,很少计较什么,到了古代,却是将小说电视中所看到的,活学活用,活得小心翼翼,尽管心怀宽大,也常忧心忡忡,活得郁闷至极!

到了于家,她看到先她下马车的于淡定,头也不回地往内院走去,觉得在古代,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人,万分地孤单,可是想到卧床的于父,那个真心接纳她做为于家一份子的老人,就诚心地想着,等他好了或是死了,再离开于家,好好地在古代活一次才是!

                  病逝

墨白在于家的生活,单调而又平静,她和小姑子于淡梅,错开时间,照顾着于父,而于淡定和于淡休,则是时常过来陪于父聊聊天。

墨白尽心尽力地陪着老人家,偶尔也会说些小故事和小笑话给老人解解闷,老人很喜欢她,更多的时候是让她去周姨娘处学习管家理财,看家中的出入帐本,铁了心地想让她主理于家的大小事务,做个名副其实的当家大少奶奶。她本来就很不喜欢这些,对于那些规矩什么的都很讨厌,却又勉强自己适应着,只是,大小事情,还是不做主,仍让周姨娘管着。只不过,帐本看多了,便对当时的物价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偷偷算着她的那些金银首饰,当了,只要不挥霍,足够她过小富的生活至终老了。

还没等到她真正地掌管于家,也不管众人怎样努力,也留不住老人离开的脚步,没过一个月,风烛残年的老人便走到了人生的尽头,羽化登仙而去,呃,病逝了~

老人的丧事,府中上下早有准备,等他一死,府中四处都挂满白布,满目都是悲痛的人群,墨白一看,有些许不解,关那些下人什么事?可是自己的心,也是堵堵的,说不出的沉重和伤心,原来,悲伤也是可以传染的,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总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在于家,全仰仗这个老人的信赖和喜欢,不然,不要说别人,于淡定那关就很难过去,根本就不可能有安宁日子可以过。

她一身缟素,跪在孝子孝女中间,于淡定的身旁。客人来,举哀致敬还礼,一整天下来,累得直喘气,出殡的时候,一两里的白绫,前面二三十个吹着哀乐的人,她跟着于淡梅,三步一跪地送老人上路。

来到坟地,由和尚道士做过法,再经过长长的仪式,当黄土掩埋了黑棺,整场丧事,才算告一段落,墨白跟着于氏兄妹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再谢过仍在的至亲们,那些至亲好友,才告辞而去。

当晚,她回到房中,不管那些丫头们的侧目,她从容地拿了床被子,不管那个正在发呆思父的男人,从容地躺在榻上,想着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离开了,心一阵轻松,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没有了公公,她和于淡定,再不用装腔作势,各过各的日子,她终于睡到了床上,而于淡定,则把竹院的书房当成了卧房兼办公的地方。

她每天闲得数着手指头过日子,在炎炎的夏日里,尽情地睡觉和变着法子地糟蹋些小玩意儿。看帐本,她会拿把刀子,尽情地削着红木的书桌,桌面上,刻了个“早”字,后来觉得好笑,又将那个“早”字全部挖了出来,好好的桌椅,直角的桌面,都被削成半圆形的,并磨的光光亮亮;上好的毛笔,她自己不用,就着笔筒上面的花纹,她一笔一划在原来的痕迹上刻,弄得面目全非。

实在无聊时,她就想,于淡定知不知道她所做的?还是知道了,也懒得管?玩腻了这些后,秋天也到了,尽管天气仍然很炎热,早晚总算有了些许凉意,她的衣服首饰,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不大的包裹,可以随时走了,她更想征得于淡定的同意,最好让他主动放她走。

在艳红的带领下,她来到竹院,敞开的书房门,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看到于淡定在勤快地翻着帐本,面前,是高高的两堆,她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米虫一只,别人不是,天天都有事在忙。

她四处看了看,高山流水的书画,挂在墙上,清了清嗓子,埋头做事的男人终于抬起头,看到人,先是招牌的笑容,见是她,觉得略有些奇怪,笑容凝结在脸上。

墨白回身把门关了,再坐到他的对面,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据我所知,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公公,如今公公去了,留着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奇耻大辱,不如休了我,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你觉得怎么样?”

于淡定皱眉看着她,近些日子,得知她所做的,再加上与她相处时的点滴,他竟觉得她不是记忆中那个软弱中处处透着执著的女人,墨白,其实就他的了解,是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子,虽生性善良,却是个有些骄蛮任性的千金小姐,不然,也不会那么冲动地在婚前和人私奔,在破庙,献身给孙俊了。而眼前这个,虽然大而化之,却又处处透着谨慎,说她谨慎,却又大大咧咧,甚少计较什么。有时候,他竟然会觉得,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沉思了半晌,墨白等得有点心焦,其实,他同意与否,都挡不住她离开的脚步,不管她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朝代,都不能动摇她离开的决心。

于淡定看着面容坚定的她,笑着说道:“墨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被夫家休离的女子,该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知道吗?”

墨白听到这句,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下场,重要吗?”

“你会被大家所耻笑,十里八村,都会以你为坏榜样,教育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

“名声坏了?我不介意,我会离的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墨家呢?书香门第,因你,声名狼藉,数百年声誉毁于一旦,你也不在意?”于淡定温和有礼地说着这些,脸上仍挂着他招牌般温和的笑容。

墨白听到这些,如泄气的皮球,气馁地低着头,在重名声好面子的古代,如若因她,墨家颜面无存,她多少也会有些内疚,她霸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还要给他们家带来羞耻,这让她的心很不好受,她只得惶恐不安地用手绞着衣角边,思索着可行的方法,既可以离开,也不会伤害到他人。

可是,想到她以后的日子,在这座大宅子里,数手指头,削桌椅,跟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男人,做名义上的夫妻,渐渐老去,这样的日子,实非她所愿的。她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私下里休离,把我送走不就行了?”

于淡定笑容越来越大,却带着丝冷意问道:“你那么想离开,好与你的孙郎双宿双栖?一女不侍二夫,你真的有信心,那个孙俊会不计较你嫁过我?”

墨白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半天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奸夫,叫孙俊,是个俊美的男人,可是,那种没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不是她的那盘菜,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摇头是她的本能,她并不喜欢孙俊,点头,却是为了说这句话:“君子成人之美!”

“墨白,说这句,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君子成人之美’会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我看你,当真是幼稚得好笑,这些年,学的那些诗书礼仪都到哪去了?”

墨白低下了头,她根本不能了解一个古人的想法,在现代,两个不适合的人,即使结婚了,也会离婚再婚,而在古代,一个被休离的女人,既不能在社会立足,也不能被家族所容。

“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墨于两家世代交好,我定不会做出有损两家清誉的事情来的,你安心地在于家待着,我会和现在一样,善待于你,如果想要求再多,不过是你的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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