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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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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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狗屁,翻过脸来你就跑到都尉那里告黑状,非要将我和管敢置于死地不可……娘的,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能让好过,大家同归于尽算了。”
  李陵指了指霍光,又问莽何罗:“那霍光哪?他和你有仇么?”
  莽何罗怒道:“霍光更他娘的是个小人。有人说他是霍侯的亲戚,我才不信哪!霍侯何等英雄了得,会纵容自家人里通匈奴贩卖兵器?别说他不是霍侯的家人,就算是,我老莽也一样要替霍侯清理门户!”他看着李陵,忽然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说道:“怪不得霍光要将王长久劫持到这里来……原来你们两个早有勾结!李陵,你他娘的还是人么!你爷爷和你三叔跟匈奴人打了一辈子仗,想不到居然生出你这个孽种来……”他挣扎着起身,似乎要上前和李陵拼命。出头按捺不住,冲过去搧了莽何罗一通大嘴巴,将他摁在了地上。
  李陵强自压了压心头的火气,一字一板地说道:“莽何罗,霍光的事你是怎么知道?八成是都尉‘无意’间透露给你的吧?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愚蠢!今日我只和你说两句话:一,我从没向都尉告你的黑状;二,里通匈奴贩卖兵器的另有其人,我和霍光早晚要将那人揪出来。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说罢看了看霍光。霍光却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心中只想着:“霍侯……霍去病!我竟会是霍去病的弟弟?!”
  不知过了多久,霍光才渐渐醒过神来,只见李陵指着车千秋问莽何罗:“车千秋老老实实的一个人,他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连他也想杀!”
  莽何罗理直气壮的答道:“车千秋是你的奸细,没有他,我老莽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这样的人,我岂能留着他!”
  “奸细?”李陵额角青筋一动,向前探了探身子,语气淡淡地问道:“谁说他是奸细?”
  莽何罗得意地翻了翻眼睛,笑道:“你在我身边安插奸细,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也安插一个?谁说的,哼,就是你的亲兵朱安世说的,这人于我有功,要不是管敢非要杀他,我还真想放他一马。”
  出头气得浑身直抖,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狠狠踢了莽何罗一脚,大声道:“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车千秋是奸细了!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莽何罗重又挺直了身子,回头看着出头,冷笑着说道:“你是没说过车千秋是奸细的话。但那天我问你,军候说这疫病是老鼠带来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说,军候在隧外发现了许多死老鼠……后来,车千秋告诉军侯,一个匈奴人在临自杀前割破了布袋……他既然能和李陵说这些,那么当日我和管敢冒领军功的事情他自然也会说。嘿,我就是再笨,也猜得到他是奸细。”
  出头呆呆地望着李陵,又看了看车千秋,惶然不知所措,满腹的话涌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结结巴巴地辩解:“军候,我……我……不是想说……我不是……”
  李陵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冲莽何罗说道:“老莽,既然你认定我要害你,我也不能叫你失望,你将你的虾兵蟹将领回去,想想这世上最惨的死法,油煎水煮、敲骨吸髓、剜眼剥皮、凌迟车裂,所有这些酷刑说不定全用在你们身上,你们等着看吧。车千秋,上官桀,这三个人就交给你们看管,小心着别让他们自尽,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九 斩马(2)
莽何罗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你尽管来,老子不怕,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莽何罗三人被拖下去后,帐中一片寂静,李陵、霍光各怀心事、蹙眉沉思,出头忐忑不安地站在角落里,心中又悔又恨,眼泪像滚珠般滴落下来,却啜泣着不肯放声。
  良久,霍光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声,刚想开口替出头求情,就见李陵缓缓站起身来,徐步走到出头身边,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因你一句话,险些害了一个人的性命,你知错么?”
  出头抽噎着,委委屈屈地说道:“是出头错了,出头没用,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从前我保护不了爹,现今又差点害了车大哥,军候,你罚我吧!”
  李陵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想了想,撕了块衣襟下来,掷给出头,说道:“不管你练什么,用汗将这块布浸透了就是罚了。”
  出头霍光听到处罚如此之轻,都不禁愣住了。出头说道:“这叫什么处罚,至少也得打我几十板子,要不我心里不舒服。”
  李陵笑道:“你又没犯军法,我打你板子做什么。这是李氏的家法……”他仰起脸来,唇边漾起一丝笑意:“小时候我做错了事,爷爷要打我,三叔总是拦着,说错都错了,再打也是于事无补,不如罚他练功,有朝一日也好壮我李家声威。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我李家的一条家法,那时我也就你这般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人自然变得深沉练达了。”
  出头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唉,也不知出头要经历多少事才能变得和军候一样?”
  “和我一样有什么好?”李陵苦笑了一声,眉宇间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经历多少事?我也不知要经历多少事……我还未出生,爹爹就不在人世了,接着二叔也病死了,他们死时都还不到三十岁。爷爷勇冠三军,名标天下,却始终未得尺土之封,最后刭身于绝域之表;三叔跟着霍侯出击匈奴,人不弛弓马不解勒连战十余日,而功劳却被人轻轻易易地抢了去,朝廷只封三叔做了个不入流的关内侯,食邑仅二百户……哼……”他不屑地一笑:“人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世上真有什么‘天道’么? 我李家为朝廷为社稷,披腹心输肝胆,尽家财亲士卒,征伐半世九死一生,到头来却人祸连连天灾不已;那些操行不轨贪佞无耻之徒,全躯保身尸位素餐之辈,反峨冠博带坐于庙朝,前呼后拥安享富贵……世人谓我李家命数不偶,我偏不信邪,我李陵终此一生,也要与这样的‘天道’斗上一斗。”他说到这里,轻轻地缓了口气,口气又变得淡淡的:“这便是我经历的事……这样的事,我想你们还是不经历的好。”
  霍光听了李陵这番愤激之语,心中若有所悟,微微抬头,看到李陵冰雕玉砌冷峻骄傲的面容、温润晶莹神采飞扬的双眸,又不禁有些爽然自失。
  出头用衣袖使劲擦了把脸,说道:“想不到军候这么威风的一个人,身世也如此可怜,自今而后,出头也要学军候一般,做个只流血不流泪的英雄好汉。我这就出去练功了,他日不论出头走到哪、做什么,绝不会给军候丢脸!”
  霍光望着出头的背影,慨叹道:“出头年纪这么小,便已有了豪侠气概,以后必是个奇男子啊!”他出神良久,方转过头,神色恭谨地问李陵:“军候,王长久之事已毕,你看我……”
  李陵定了定神,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今日和我去见见都尉,明日便回肩水金关,回去后你什么都不要管,反正董喜已经回来了,一切凭他做主就是。此外……”他沉吟着,说道:“设法在肩水金关给上官桀谋个职位,有你护着,他方能周全。”
  霍光哑然失笑:“军候,你要抬举他,尽管将他带在身边算了,我是自身难保的人,只怕心有余力不足,再说,莽何罗管敢都关着,又有谁会动他?”
  李陵无声地透了口气,说道:“过几日我便将莽何罗管敢他们放出来,这几个人敢作敢为,倒也有几分男儿气概。他们不过是顽钝颟顸了些,受人愚弄,做了人家手中的杀人之刀。我若是处置了他们,正中别人下怀,替人毁了这件本就多余的凶器,为什么不留着这刀,收为己用?何况,闹到今日这地步,李陵也有不是处,不能全怪了他们……莽何罗一出来,车千秋、上官桀不能再呆在显明障了,车千秋我带走,上官桀便交给你。莽何罗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霍兄弟,你身后有这么大的背景,手中又握着都尉的‘把柄’,还敢说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九 斩马(3)
霍光赧然一笑,只说了声:“好,我尽力而为。”
  李陵舒展了一下筋骨,打开帐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我们被人扰了好梦,也要去扰一扰别人的好梦……”他回头对霍光说道:“走吧!”
  “去哪?”
  “都尉府!”李陵嘴角微微上翘,声音如风拂号角般辽远而空洞。
  二人尚未上马,便听障门处人语嘈杂,似乎有人在大声吵闹,李陵和霍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迎上前去。只见有十多个军士打扮的人堵在了障门口,每人肩上都扛着两只死羊,一个大个子站在中间叉腰而立,正自破口大骂:“莽何罗,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快些滚出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哪,管你要三十只羊,你说给便给了,原来那羊都是他娘的得了病的,我隧里已经倒了四个兵了,这样子害自己的弟兄,你也不怕断子绝孙!你给我出来,咱们到都尉那儿评评理 ……”
  霍光看了那人一眼,吃了一惊:“军侯,那不是长秋障的候长陈步乐么?!”
  李陵早己瞧见了,却眯着眼不做声,待陈步乐骂够了,这才分开众人闪身而出,拉长了声音问道:“陈候长,你如此震怒所为何事啊?”
  陈步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李陵,一时间怔在当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走到李陵跟前以军礼相见。李陵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问道:“这些羊是哪来的?”
  陈步乐似乎余怒未息,梗着脖子,气咻咻地说道:“说起来这事军候也知道一些……前一阵子莽何罗擅开障门私自迎敌,从匈奴人手中抢得不少的羊和马匹,为这还受了军候的责罚,罚是罚了,那些羊仍是留给了显明障。我想着平日障里兄弟也吃不到什么,便向莽何罗要了三十只,准备给他们打打牙祭解解馋,一直没舍得吃,放在障里养着。前日晌午老莽来我们障,说边塞上流行疫病,要我们小心些,还叮嘱我们要全力捉老鼠,说这命令是军候下的。捉老鼠这差事也不轻松,障里几十号人忙到半夜,也只捉了二十多只。我见大家累坏了,昨日一早,便叫人杀了十只羊,让弟兄们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顿。谁知到了晚上,有四个军士突然发起病来,身子滚烫,脸上身上有一些红红的斑块,和疫病的病征一模一样。我疑心是老莽故意整我,那羊在他障里呆了那么多天,有病没病他会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们提也不提,倒传了一个只捉老鼠的怪命令。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他算算这笔帐!他给的那些羊,我也消受不起,原物奉还。”
  李陵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身子猛地向前一倾,问道:“你说什么?那些羊有病?!那几个军士的病真是从羊身上来的么?会不会是捉老鼠时不小心染上的?”
  陈步乐见李陵如此紧张,愣了愣,低头细细思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会的。那几个人被我派出去做别的事了,根本就没捉过老鼠。他们回来正赶上吃羊肉……我还记得,这四个小子饿得发慌,锅里的肉没熟,便猴急地割了几块生肉来吃,结果晚上便发了病……”
  李陵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半天,才将这口气缓缓吐出,他走过去,看了看那些羊,幽幽地说道:“陈候长,你错怪莽何罗了,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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