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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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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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平安税的老妪,便将人家卖的梨子全搬了去,照管敢的性子,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了,偏那老妪不知他的厉害,当街哭个不停,招了很多人围观。其中就有安刺史的随从。那随从也是个有血性的,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说了几句公道话。管敢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这个,便让徒弟们围住那随从一顿臭揍,竟将人活活地打死。事情就此叼噔大了。安邑县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只好处置。几个打人的全部枭首示众。管敢倾家荡产走了门路,免去了死罪,罚作城旦。说起来有趣,那管敢做了城旦也一样自在,县里的官都是养熟了喂饱了的,谁能让他干活。他整日里吃得好睡得香,依旧做他的大爷,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等熬完了刑期出来,他仍是安邑县第一泼皮,照样能翻云覆雨。谁想管敢做泼皮做得腻了,觉得再大的泼皮也不如做官的威风,自己这泼皮势力也不小了,到头来还不是被当官的给收拾了。于是又托了门路来戊边。打算在沙场之上博个封妻荫子的大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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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戍边(10)
说到此处,陈步乐意味深长地看了霍光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动篝火上,说道:“戊边是减死一等的重刑。管敢居然有城旦不做,还要花钱给自己加刑,也算是桩奇闻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天下死囚太多,要减死一等,寻常人家是断断办不到的。”
  霍光听他的口气,知道是想探自己的底,因乘机问道:“按理说,我和出头杀了平阳县吏,那是非死不可了。我爹只是经营药材的小生意人,并没本事救我们两个。能来这里戊边,我心里也是纳闷得紧,候长,你知道是何人给我们说的情么?”
  陈步乐盯着霍光,眼中波光一闪,又即黯然,他思谋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关在平阳的时候,没人和你们说过么?”
  霍光心想:“这陈步乐显然以为我在装傻,索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他,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实话来。”因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我们被关进了死囚牢。和十几个犯人挤在一起。不怕各位笑话,我和出头杀人的时候无比英雄,对斧钺棰楚、刑辟诛戮毫不在乎,一进去就后悔了。住在那牢房之中远不如立时死了的好。数九寒天,地上连茅草都没一根,睡觉只能席地而卧。拉屎撒尿全在一个大罐子里,那罐子早己满了,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也没人管,只能便溺在地上。幸亏是在冬天,若是盛夏,我和出头只怕已得疫病死了。那几日,总有些官差模样的人来打我们,说是要替李县佐和乔游徼报仇。有时一天要打上好几遍。我和出头任由他们打骂,只觉反正要死,死在谁手里又有什么关系,被他们打死了也好,免得再受这份活罪。就这么一直捱到了第三天头上,那天牢里突然来了几个衣饰华贵的军士,个个身材魁伟、相貌英武。狱监对这些人极为敬畏,不住的点头哈腰,娓娓媚笑,对他们的话半分也不敢违拗。这些军士在牢房里转了两圈,待踅到我们跟前时,我听那狱监小声说了句,这两个就是。那几个军士探头往里瞧了瞧,似在看我和出头,旋即点了点头,没说话就走了。
  “当天夜间,我和出头就被送进了一处精雅的院落,住进了正房。房中靠南有一铺大坑,坑上的被褥全是新换的,地中间放着炭火盆,里面炭火烧得正旺。冷丁从粪尿横溢、寒如冰窖的牢房移到这融融春暖的斗室之中,我和出头都如置身梦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久,两个军士抬了个注满温水的大木盆进来,请我们沐浴更衣。我问他们到底想怎样,是不是洗巴干净后就把我们拖出去杀了。那两个军士像是要笑,强忍住了,给我单腿打了个千,说,一切都是他家主人吩咐的,绝无恶意,请我不要担心。我越发奇怪了,这两人显然位份不底,对我一个死囚却这般恭谨,这又是为了什么?晚饭极为丰盛,除了鱼肉,还有时鲜菜蔬,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我和出头谁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索性不想了,大不了一死,干脆痛痛快快地享几天福再说。一连十多天都是如此。看守我们的军士竟把我们当做了老太爷来伺候,要什么给什么,吃的是鱼肉,睡的是热坑,哈哈,那情形,大约和管敢在安邑县坐牢时也差不多。”
  “再后来,我们就来戊边了。走的那天,县里大大小小数十个官员都来给我们送行,连县令也来了,仿佛我们不是去戊边而是去上任一般。那县令握着我的手说了许多肉麻言语,趁没人,还悄悄给我塞了块金子,叮嘱我一定要记着他,他说他叫卫延寿。唉……真是想不通……如若说有人帮我,那人到底是谁哪?莫非他们认错人了?”
  陈步乐听霍光将县令赠金这等隐秘之事都说与自己听,显是语出至诚,绝无丝毫隐瞒,心中喜他直率,说道:“霍兄弟,你爹到京城一定是找到了一个大贵人,不然……”他停了停,似在凝神思索,许久,方缓了口气:“我来接你们之前,都尉大人特意将我叫了去,要我一定照看好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霍兄弟你,另一个就是管敢。都尉大人在提起你的时候,神情很是奇怪,简直有点……诚惶诚恐,他说:‘这个人你务必给我照看好,他少了一根汗毛,别说你,就连我也吃罪不起。’而说到管敢,就差得远了,只说他是路侯的一个什么亲戚,一个无赖泼皮,平日里称王称霸惯了,只要他闹得不太出格,就不要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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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戍边(11)
说到此处,陈步乐抬头看了看霍光,见他兀自一脸的迷惘,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霍老弟,从这番话里可以听得出,你的后台要比那符离侯路博德大多了,这样的人掰着指头也数得过来。你小看你爹爹了,他看上去是个小商人,其实通着天哪!”
  霍光默然良久,回道:“通到哪都无所谓,我既来到这边塞之上,就安心做个士卒,我霍光不会别的本事,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隧长和各位但有什么驱使处, 我一定尽力做到。运气好的话,我便能活着回乡和爹爹相见,不好的话,把这一腔热血洒到边塞之上也就是了。”
  陈步乐拍了拍他的肩头:“霍老弟,你勿需为安危之事忧心,这些都尉大人自会替你安排。边塞虽苦,却是你建功立业的好地方,你注定要扶摇直上的。只盼你飞黄腾达之后,还能记起我们这些人。当初还以为你是个浪荡公子,你和管敢打架,我心里高兴,想着你们最好两败俱伤,各自吃些苦头,幸亏老胡劝住了我……”他边说边望向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军士。
  那姓胡的军士四十余岁的年纪,长得枯干瘦小,因长年驻守塞外,脸色灰灰的,像蒙了一层尘土,只一双眸子晶莹透亮,显出干练和精明来。他嘿嘿一笑,说道:“霍兄弟,这事你可千万别怪候长,我们不知你的底细么。从前有不少浮浪子弟,仗着家里有财有势,把军令当儿戏,不肯听长官约束,最终送了性命。是以再有纨裤子弟从军的,未进关前,候长都要叫进来折辱、教训一顿,这样做,完全是一片好心,灭灭他们的威风,日后也好架驭。我们这次都走了眼,你和出头兄弟是真英雄。想我未当兵时,也不过是一普通百姓,没少受恶吏的欺负,听了你们的事,我心中也是解气得很啊!来,借候长的酒,我敬你一碗!”
  他酒喝到中途,蓦地一个念头涌上心来,入口的酒竟咽不下去,“卟”地一声全喷到了衣襟上,众人不晓得他怎么了,都惊讶地望着他。只见那老胡大睁着双眼,直直地盯着霍光,神情呆呆的,像是受了惊吓,好半天,才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话来:“你……姓霍?”霍光惶惑地点了点头,不知他所问何意。老胡也察觉自己失了态,因讪讪地笑了笑,口中喃喃说道:“姓霍……难道是……不可能啊……”
  陈步乐见老胡问得这般奇怪,先是不解,忽地心念一动,已隐隐猜到了老胡心中所想,一个名字险些脱口而出,他大喘了几口气,好容易才按捺住了。
  此时帐中篝火即将燃尽,寒气袭人,出头和几个军士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堆上,口角流涎、鼾声如雷,睡得如同死人一般。陈步乐使劲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打了个哈欠,冲霍光说:“霍兄弟,天就快亮了,咱们也睡会儿,明天还要赶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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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李陵(1)
陈步乐一行人又走了十多天,方才赶到肩水金关。肩水金关一带原是匈奴浑邪王、休屠王故地,自元狩二年浑邪王杀休屠王降汉后,河西之地便统归大汉所有。汉皇刘彻在此更设立了武威、酒泉郡,屯兵驻守,以防匈奴入侵。那肩水金关便建在弱水西岸,隶属于武威郡,乃北路要冲。
  陈步乐等到达肩水金关时,已是天色向晚,一轮红日依着肩水金关高大的角楼缓缓西落,万道金光从角楼拱洞的缝隙中迸射而出,照得四下里一片灿烂。
  出头、霍光第一次来到这边塞之上,事事都感新奇,何况随众人走了四十多天路,吃尽了苦头,今日终于到了,心中喜悦自不待言。就连广褒无垠的沙漠在二人看来,也是只见其辽阔,不觉其荒凉。
  那守关的关啬夫是个胖子,走起路来浑身肥肉乱颤,他与陈步乐极是熟络,远远的见了,便大笑着踅过来,骂道:“###老陈,如何才回来,有没有想你老子我啊?”陈步乐也是故做惊讶地喊了声:“哎呀,原来是董大人,我每日里茶饭不思,光想你了,想你怎么还不死!你死了,我就可以霸占嫂嫂了!”众人听他二人斗口,都忍不住掩口偷笑。那姓董的关啬夫也不生气,仍是笑吟吟地说道:“这个老陈,一天到晚没句好话。不说了,先办正事。”他冲两边的军士挥了挥手,说了句:“你们将入关人数清点一下。”
  陈步乐向那关啬夫缴了关传,得意洋洋地吹嘘道:“共是三十三个,一个也不少,都他娘的命大,挺过来了。兄弟我这趟差事办得漂亮,赏钱下来,我请你饮酒。”
  那关啬夫觑了陈步乐一眼,回道:“老陈,你先别美,你的逍遥日子快过到头了。你们那几个障散了快半年了吧。平日里也没人管你们,每日睡到日上三杆,有时连巡逻都不去,把你们可能耐坏了。如今不行了,听说管着你们的军候即将上任,他可是个厉害角色,你小心着点。日后挨板子、打得你哭爹喊娘的时候,可别怪做哥哥的没提醒你!”
  陈步乐“噢”了一声,脸上露出关切之色,忙问道:“新上任的军候,那是谁啊?”
  那关啬夫将头凑了过去,低声说道:“是个少年亲贵,今年还不满二十哩!李广的大孙子,叫李陵。”
  陈步乐沉吟了半晌,脸上略带悲伤之色,自言自语道:“李广将军没的说,在将军里头是这份的!曾做过他老人家的下属,我这辈子都感到荣耀。可惜……”他竖了竖大姆指,叹了口气,又道:“不知他的后人可有他的遗风?若是能及得上李将军一半,我们也算摊个好上司啊。”那姓董的关啬夫神神秘秘的说道:“这些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几天都尉来巡关,无意中和我说起这事,说公孙敖将军曾对李陵有个评价,有趣得很哪!”
  陈步乐一听,来了兴致,问道:“什么评价?”
  那关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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