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旧上海谍战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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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队:旧上海谍战风云-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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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在此杂居。且不说是“青帮”、“洪帮”、“斧头帮”那些鱼肉整个上海滩的大帮派,这里就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也是数也数不过来的。什么“大八股党”、“小八股党”、“路飞社”、“薄刀党”……这些大大小小的帮派齐聚于此,这里便是他们进行走私、贩运、拐卖、偷抢、械斗等不法活动的天堂。

  “十六铺一霸”顾泉庚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天王老子要敢进(十六铺)来搅浑水,老子让他竖着进来,躺着出去!”

  可见这里是何其的凶险?

  李隐峰就是地地道道的“上海宁”,从小就对这些“黑帮”的手段知无不晓,他却怎么也想不通鲁特在这里做什么?这些天从没见过他的踪影,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但见面的结果却完全出乎李隐峰的想象。

  他是奉党的指派来这里渗透的吗?还是另有隐情?李隐峰的心里霎那间出现了许多问号……

  “怎么了?上车啊!你小子……”罗诚祥发现李隐峰的目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那里只是几个抽烟吹牛皮的码头工,疑惑道。

  “哦,没什么。”李隐峰赶忙将目光收了回来答道:“那几个人好像上次偷过我的钱。”

  “嗨!侬也是地地道道的上海宁,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上车上车!”罗诚祥催促道,李隐峰将罗叔的行李放上车,对车夫说了句:“按我说的走,先去慕尔鸣路甲秀里……”

  1月1日,午,11:40分,上海十六铺码头。

  “哎?吾给作摊(你们)讲哦!上海哪个龙头(黑帮老大)最辣手(厉害)?晓得不?”鲁特煞有介事地蹲在地上问道,旁边围了一圈码头工。

  “哎呦!这有什么不晓得?”一个一条腿翘在箱子上的码头工不屑地说道:“新话(流行话)讲哦!‘青帮杜,洪帮路,过了江北都姓顾’,无非就是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路绍堂、顾竹轩这几个‘老开’嘛!不过侬要是想在十六铺讨生活,那得去我们顾老板那里拜码头喽!其它的都是小把戏,小把戏!” 。 想看书来

小把戏
码头工说道“小把戏”的时候,非常不屑地将手在空中撇了撇,这声情并茂地一番话将旁边围坐在一起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哦?顾老板是顾竹轩吗?”鲁特故作不解地问道。

  “哪个说是顾竹轩啊?我说的顾老板是这里的顾泉庚!他跟杜月笙、黄金荣关系不要太好哦!”那个码头工说罢亮了亮自己胳膊上系的蓝带子,鲁特环视了一圈,这些码头工身上都有。

  1月1日,午,15:20分,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69号楼内。

  “罗叔,这几个月你没有秋萍的消息吗?”李隐峰刚下了黄包车就问道。

  “唉!秋萍这孩子从小与你一起长大,你是知道的。她脾气犟,性格要强,我送她去苏联留学几年。上次你离开南京前我给你说过的,她回来后与我见了一面,只住了几天就不知去向了,我也正担心她呢!这孩子……”罗诚祥忧心忡忡地答道。

  “哦……”李隐峰还有不甚疑惑,但却无可奈何。

  “唉……先上去再说吧!”罗诚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王庸早就在屋子里等着了,见罗诚祥已是天命之年,在党需要他的时候仍旧风尘仆仆地赶来,甚是感动。

  “老罗同志,你好啊!”王庸笑着握住了罗诚祥的双手关切地问道:“南京那边怎么样?党组织想听听你的汇报啊!”

  “唉!说来话长了……”罗诚祥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缓缓地说道。

  “小李,你带老罗同志先下楼吃点饭,吃完饭咱们再说。”王庸嘱咐道。

  1月2日,凌晨,2:30分,上海半淞园路211号三山会馆旁一别墅。

  吃完了饭,罗诚祥给王庸汇报了南京那边的情况,李隐峰站在窗前抽着烟望风。待罗诚祥汇报完毕后,李隐峰就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已是凌晨两点半了,罗诚祥与李隐峰说了许多话,当他得知李隐峰的父母被杀害的消息后,禁不住老泪纵横,李隐峰望着罗诚祥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又如一桶苦水打翻在地。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监听
罗诚祥背对着李隐峰一夜未睡,但李隐峰以为罗叔已经睡着了,自己却是翻来覆去地怎样也睡不着,昨天一天之内发生的事自己的脑子里装满了各种问号和担忧。

  鲁特为什么一副码头工的样子在十六铺与那些“小八股党”的成员在一起?秋萍从苏联回来后到底去了哪里?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李隐峰一闭上眼睛这些问题就反复在他脑子里出现,这些东西就像束缚在他心上的荆条,他的心动一下,这些东西就随着狠狠地扎它一下。

  1月2日,凌晨,5:30分,上海半淞园路211号三山会馆旁一别墅。

  “咦?你小子起的这么早?”罗诚祥刚从门外进来就见李隐峰洗漱完毕已经在练拳了,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说道:“好!拳怕少壮,算我没白教你。来来来,我一大早就去买了豆浆油条,先吃饭,吃完了咱爷俩切磋一下。”

  “罗叔,你怎么不留在南京那边了?”李隐峰边吃边问。

  “唉!那边保卫工作没有做好,而且很有可能出了内奸,好些领导同志都被抓了。组织叫我回上海来,一是汇报一下南京那边的情况,二是留在上海,负责一些工作。”罗诚祥叹了口气说道。

  1月3日,凌晨,1:06分,上海某住宅地下室。

  这个幽暗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气息,烟雾笼罩着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台灯上扣着一张报纸,光线变得更暗淡了。那名叫“北风”的男子依旧在这里对着监听器侧耳倾听,他的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紧锁地双眉似乎从未舒展过,桌上烟灰缸里已经盛满了烟头,桌子旁边的地上也扔满了烟头。

  在这里偶尔可以听见墙角老鼠悉悉索索的声音,但桌子上的那台监听器里突然冒出了清脆而细小的电报声!

  滴滴……哒……哒……滴……

  敌人的电台开始活动了!男子心里一阵狂喜,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了。要知道,面对一个一直保持静默的敌人,谁也不会猜出他在玩什么把戏。就如两个顶尖高手过招一样,如果谁都不肯先出招,那么谁都无法知道敌人的计划有多周密,手段有多毒辣。但是只要一出招,在进行攻击的同时就向对方亮出了自己的弱点。

鼠群
而真正的高手,会看准那万分之一秒的时机和破绽,一招使敌人毙命!

  他一边听,一边用笔在纸上飞快地记着。当他将最后一个字元记完的时候,眉头却又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是一组杂乱无章的符号,按照手头上现有的敌人原本设定的密码,翻译过来成了一句毫无关联地词组:水、狐狸、33、肌肉、搜索、火柴、固定、苹果、脸。

  这是什么意思呢?胡北风用笔在纸上一次次地翻译着,可无论他怎么翻译,却还是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头发,难道敌人的联络密码变了?不行,由此看来敌人一定有大动作,要赶紧向上峰汇报!

  他想到这里,赶紧披上风衣,戴上礼帽,推开门,独自向阴冷而幽暗的街道走去……

  1月3日,早,6:15分,上海集贤路豆浆摊。

  那名男子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喝着豆浆,身后的桌子旁也坐着一名正在看报纸等豆浆的男子。两人背对着背,离得很近,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早起来喝豆浆了。

  “你的‘耳朵’还好吗?”那看报纸的男子问这话的时候,身体向后靠,目无表情,在旁人看来嘴几乎没有动。

  “耳朵好了,昨晚听见‘老鼠叫’,但不知说些什么。回去告诉‘舅舅’,他们的语言已经改变,让‘舅舅’快点给我买本新‘字典’来。还有,据我判断鼠群可能要有大动作,务必请大家提高警惕!”北风端着豆浆往后靠了靠,低低地说道。

  1月3日,早,8:45分,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2号蓝岸咖啡馆。

  “‘语言’改变了?”王庸疑惑地低声问道,边问边望了望桌子上的金属茶壶,那上面反射出侧后方有两个人刚刚进来正在等咖啡。王庸观察了一会儿,判定不是敌人的‘耳目’,这才示意让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继续说下去。

歌女与妓女
“是的,北风想要新‘字典’,他还判断老鼠们可能有大动作,请大家把‘粮食’收好,务必小心。”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情报员张浩。

  “我知道了,你告诉北风,让他继续听,新‘字典’我会去买的。”王庸想了想说道。

  敌人一般是不会轻易改变联络密码的,如果一旦改变,则表明正有一个新的计划或行动就要展开。这恰恰说明了敌人对新计划的保密程度和重视程度。

  1月3日,早,9:00分,上海北成都路23号向公馆。

  黄宛莺一觉醒来,感觉头疼的厉害。

  昨晚唱完歌又被几个大亨强行拉去陪酒了,因为这次向南天不在,所以那几个大亨在喝酒时肆无忌惮地在黄宛莺身上“揩油”。黄宛莺其实从内心深处讨厌这样,因为她明白,自己是歌女而不是妓女。但是在上海这个地方,歌女与妓女的区别有时却只是几根金条而已。她庆幸幸好自己意识勉强还算清醒的时候就趁上洗手间的机会及早脱身了,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穿好睡袍,拉开窗帘看看窗外,白花花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黄宛莺环抱两手站在窗前想,自己从苏州到上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通宵达旦的花天酒地的生活吗?还是为了儿时想当一个名伶的梦想?想到昨晚幸好南天没有看见自己夺路而逃的狼狈样子,否则他非得与那几个大亨发生摩擦不可。

  南天是不是真的爱着自己?自己又是真的爱着南天的吗?每当黄宛莺脑海中掠过向南天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的时候,她总是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她发现,向南天自加入什么和平促进会后变化很大,看任何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怀疑。

  其实不说自己也知道,那个什么所谓的“和平促进会”只是一张堂而皇之的“羊皮”罢了,每次见有助手跑来在南天耳边低语两句,或是南天与他的徐“老板”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就会莫名地跑出一种恐惧感,一种说不清地不安全感。 。。

陪酒
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上海的人,谁不曾在大街上见到国民党秘密组织的特务们突然逮捕和枪杀那些共产党和进步人士?恐怕这样的场景就是最能体现旧上海“白色恐怖”的场景之一。

  黄宛莺站在窗前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并不曾听见楼下大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不一会儿,一双男人的手就从后面轻轻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尽管这个动作很轻,但还是把正在沉思的黄宛莺吓了一跳。

  “啊!”黄宛莺弱弱地叫了一声回头看去,见是向南天,便娇嗔地说道:“吓死我了!你昨晚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昨晚有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向南天最反感别人打听自己的行踪,哪怕是出于无心的。

  “对了,你昨晚又去哪里了?”向南天忽然矛头一转,阴阴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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