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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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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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可告诉你,不要为了娶我女儿就来骗我,这烟他妈就是希尔的味道,打死我也不信能有200港币!恩,挂了!”
  我笑的不行了,从椅子上弹起来,摸了一下老头子的头:“哈,这当兵的脾气就是火爆,明天我又有得抽了,这次你干脆直接让他拿个中华玉溪的过来,咱都认识,也糊弄不了,您说是不,兵哥哥?”
  老兵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吼叫起来:
  “他妈的,你干脆直接拿个中华玉溪的过来,咱都认识,也糊弄不了。对,哦,对,对……对了,你别告诉家里人,不然老子跟你绝交!”
  挂完电话,老头子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起来。
  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我抽着价值200元港币的香烟正在陶醉的时候,几个大盖帽走进来了,我知道,事情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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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党老兵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大老远的大盖帽,唏嘘一声,敲着我的头说:
  “小样儿,没见过世面了吧?这肯定是冲着赵建国来的,连法院公安都不分,我看看你是不是吓的撒尿了?”说着话,他那双布满皱纹嵌满老年斑的手就往我下身摸索。
  我很无奈地笑了一声:“他妈的,我把日子过成抹布了,兵哥哥你说这事情咋就那么复杂呢?”
  “蹉跎吧,丫像狗娃一样,还没睁开眼睛,瞎感叹什么呢?我在你这个岁数……”
  “得,您老还是给你小女婿讲吧,我是没工夫听了。”老兵瞪了我一眼,把价值200港币的香烟扔在我怀里,说了声“你先抽着吧,我去望望”,然后咯噔咯噔地走远了。
  长长出了口气。
  感觉事情真的太多了。
  从屁股兜里抽出一张纸,开始给燕子写第70页情书,写什么呢?写我的懦弱?写我的狂放还是无奈?
  望着远处的病房,心里一阵急躁,那些个成天美元道琼斯的人们进来后哪一个不是长吁短叹呢?我还好,专业是打铁的,成天也就跟《金属学》《材料电子理论》之类的东西较劲,偶尔爬在课桌上对一些歪诗斜联,还能顺着留下的QQ号码吊几个靓妹,也许,这样的生活太简单了。上帝看我活的腻味,就把我拉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接受再教育。
  “燕子,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想了想,点了支老兵的英文烟,吸着没感觉,反正不点白不点,点了之后再写我的情书,“燕子,你我近在咫尺,我何尝不想和你灵肉合一?燕子……”我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国民党老兵蹒跚着走过来,身后跟着马崽,那形象比较像保镖。
  “小样的,这下你的麻烦来了,告诉你三个消息!”老兵大老远就喊着,因为激动,他一口气吐不出来就开始响亮的咳嗽,听那声音,肺子好像到嗓子眼上了。
  马崽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我他妈想揍你,啥事都跟你有关,日了就!”
  我仰天长靠!
  这是什么世道:“老兵,还有小马哥,你们俩还是不是哥们呀,平均年龄都50岁了,说话怎么还没个正形呢,赶紧说吧,哥们有强迫症,照顾着点!”我突然记起,自己好像几天没犯强迫症了。
  马崽看到我腿上的香烟,如狼似虎地冲过来,拿着一根像吸大烟一样如痴如醉地享受起来,瞧丫没出息的样子,我丢过去一句:“小样,出院后就当我不认识你,真是交友不慎!老子要是活着出去,你也要是活着出去,就把这段日子格式化了吧,想想也烦……”
  他在一边没心没肺地吸着烟,全当我是空气了,吸了半天才念念有词:“这小女婿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啊!”
  看着马崽胳膊上的齿印,我实在忍不住就笑出来了:“哥们,你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我他妈十分同情你,还以为自己刚从前线下来呢,真正的兵在这里,你算个鸟?”我看看老兵,揶揄着讽刺马崽。
  老兵说:“三件事情,你选吧,看来你在ICU住的跟坟墓一样了,你那小妹妹也真是的,先听哪个?”
  我又点了一支烟,让他随便发挥。
  老兵看出他的情报在我这里不值钱了,就有点不舒服起来:“他妈的,我的60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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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了半天,老兵才极不情愿地告诉我:
  “第一,你的妹妹快要出院了;第二,门头沟老太马上就要走了,最晚不超过24小时,这几天都是特护,她那个病房都成坟墓啦;第三,小马哥的郭妹妹可能也要出院,最晚不超过72小时!”
  马崽从我手里抢过那张纸,一脸贼笑地说:“还灵肉合一呢,恐怕没机会咯!”
  我躺在椅子上突然,突然就那么一下,就泪流满面。
  “他妈的,你们不知道郭絮高烧一直没退,她出院,这不是找死吗?门头沟老太的死,是迟早的事情,早死早解脱吧,也就罢了!可是燕子出院,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伤感起来。这个消息,应该是我最先知道啊,怎么一个与事无关的老头都这么清楚呢?
  看到我流泪,老兵和马崽慌了。
  可是我无法控制。
  “燕子到底怎么了?”
  他们不知道,也许知道,但不回答我。
  这时候,李湘和李铁柱嘻嘻哈哈地从树林的尽头出现,我摔干眼泪,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俩,我在想,要是丫今天说一句不爱听的,我就豁出去敲这俩野鸳鸯了!
  李湘的瓜子皮在秋风中很有规则地飘来飘去,李铁柱依旧笑容可掬地跟在旁边,一切那么熟悉。我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一样等待猎物的到来,马崽在一旁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德性在等待战利品自投罗网……
  李湘近了,她给了我一个打击性的消息:“小余,燕子她妈闹的凶呢,在办出院手续,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没说一句话,在他们几个的注视下狂奔而去。
  我能去哪儿呢?
  到医院门口,提了五瓶啤酒,没头没脑地冲到那座熟悉的小山上,在小山的最高处,是我和燕子常来的地方。
  记得有一天清晨,我们为了看日出,买通了小川,天还没亮就溜达出来了。
  老天让我们彼此记住了那个清晨,我相信,在燕子和我的生命里,那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忘记的早晨,我们还没到小山上,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我们穿着短裤短袖一直走到山顶,可是,雨越下越大,我们俩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行走在林阴道上。本地的山水已经能淹过脚踝骨了……
  等坐在山顶的时候,大雨磅礴。
  反正已经湿透了,受琼瑶阿姨的影响,我们就那样在雨中坐了一个小时后,天才大亮,然后像个落汤鸡一样冲进医院,幸好大夫护士还没上班,小川吐着舌头,伸着拇指,对我们的行动表示了极大的精神支持。
  那次燕子没事,我感冒了,老曲一直从先锋一号升级到头孢七八号才治好了我的感冒,那几天精神恍惚,我的灵魂一直意犹未尽地飘忽在小山顶上,差点,他就没回来!
  如今,我提着几个啤酒,想再次让灵魂停留在那个昔日的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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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不高,但对整个医院一览无余。
  当我喝到第三瓶酒的时候,开始头晕了,开始鼻涕眼泪一塌糊涂地出来了。
  我问自己,我在干什么!
  我很清晰地看着燕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医院,坐着她妈找来的破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喝到第四瓶,我哭不出声音了。
  躺在还有余温的石头上,脑子已经不能很清醒地支配自己该去做什么。蓝天,白云,飞鸟,还有城市的嘈杂,昆虫的鸣声……
  它们伴我入眠。
  约莫两个小时后,我醒了,旁边多了几个空瓶子,还多了一个人。
  是马崽。
  他自己早已喝的酩酊大醉,我数了一下瓶子,最少有12个。凭那家伙的酒量,这个程度,他应该是爹妈不认了。
  我随手拿起一个瓶子,继续和马崽对吹。
  无语。
  两个男人,或者两个男生,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在山顶一直坐到天黑,然后到下面的面馆胡乱吸了一碗拉面。
  出来的时候,马崽轻描淡写地说:“你的病是消化道的,要是再喝,你恐怕就下不来了!”
  我说:“这大半年,就这一次。死了也值得吧。你不懂什么叫爱!”
  在ICU里,金凤像凶神恶煞一样等着我:“你死哪儿去了,说,大便,脉搏,体温!”
  我机械似的答道:“3次,78次,37。4度”
  金凤一本正经地记在本子上,开始盘问我的行踪。后来,她估计闻到什么了,她将口罩解下来,仔细凑过来像只警犬一样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好啊你,你是不要命了,还敢喝酒,这次,臭葱,我告诉你,这次我铁定要给你爸打电话,别拿断交来威胁我,你等着!”
  她刚咆哮着闪出去,小川穿着便装冲了进来,她揪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
  “丫真他妈的能整呀,一个燕子出院你就不要命了?要是她死了,你还不陪葬去?”
  “我日,你再说一句!”我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乖乖,你还真是男人,老子还不管了呢,你喝吧,喝死算求了!”说完她扬长而去。
  躺在病床上,手里抓了那把足有二三十颗的西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去打开床头柜找水杯的时候,发现有些异样,水杯下面有一张纸条:
 
  聪哥,迫不得已,提前出院,我跟郭絮的仓促出院性质不同,他们居然怕我出事,我回家会好好养的,你放心好了!
  我给你留了一个包,在郭絮奶奶那边,你过去,她就给你了,等你的情书!等你的拥抱!等你的红地毯!以下是我们学校的通信地址:
  ……
  燕子 即日

  吃完药,我到郭絮病房拿包。
  里面的一切让我吃惊!
  他妈的这个世界就一天时间咋变化那么大呢?整个病房里大包小包堆了一地,郭絮奶奶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吼后叹了口气: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然后把包递给我,再也不说话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郭絮,她好像早就不认识我了。郭絮有气无力地蜷缩在病床上,眼睛木木地看看我,再望望她奶奶……
  我叹着气走出了那间再也熟悉不过的病房!
  连李湘都换病房了,也许,这件事情对她们打击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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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魂不散的韩大夫最终还是俘虏了我。
  我拿着燕子的包刚想躺在病床上看个究竟,进门后却发现韩大夫皮笑肉不笑地在ICU里徘徊。
  “小余呀,听老曲讲,你明天就进普通病房了,可是……”
  “可是老这么折腾也不是办法!对不?”我接过韩大夫的话,心里十分不爽。
  他翻着死鱼眼睛楞了半天,这家伙怎么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呢?
  是啊,我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吗?我的病,已经输入20多个人的血了,要是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谁都知道,那是死路一条。韩大夫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茬,并不是不善于观察风水,他太能见风使舵地把握时机了。
  对一个大夫来说,不论他是中医的,还是西医的,甚至是巫医,某一个病人要是按照他的方法治好了病,这个广告效应先不说,光是成就感就能享受一辈子。何况,在我身上不断发生的一些医学数据足以能让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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