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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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天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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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广场之上,几大堂主都已到达。能如此回答她,已经是萧子凉的让步。毕竟林若惜的身份并非任何人都能知晓。

绯夕烟与他四目相对,往年的回忆纷然叠至。

曹新死了的那日,她的心就死了。日日噩梦,都是他死无全尸的模样,甚至于最后那句密语,也让她饱受煎熬。

她恨萧子凉,恨他铁石心肠,无情至极。

咬牙拿出圣主令,绯夕烟噙着冷笑,昂首看他,“送去定玉楼!”

——对不起,林若惜,你是个好姑娘,我却是个罪人。我必须送你去死,因为你已经是我与萧子凉博弈的那颗棋。输赢都在你,你却根本不应该来找我。

风起处,硝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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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君子误终身 023 定玉楼内

黑暗、阴霾,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哀鸣,都充斥着林若惜的五感。她感觉不出自己身上的痛楚,却分明泪如雨下。

被架在这定玉楼天蚕锁上,脚下是血水漫漫,头顶是阴风阵阵,恰若十八层地狱。这里是第几层……呢?好痛,一滴水滴在胳膊上,顿时烫的她浑身战栗。

正在她大脑一片虚无之时,就听见声温柔的呼唤,是他?那个始终对自己很好的男人。强自睁开双眼,却看洛景寒已是愁容满面。

林若惜想,为什么他就如此相信自己呢……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好呢……

虚弱的扯开一丝微笑,张了张嘴将自己想说的告诉他。

你们……要小心。

“傻丫头……”洛景寒走上前,毫不介意脚下那片血池。

他摸出块白色手绢,在她面上缓缓擦拭着,说道:“放心,等过了几日,门主便能想办法将你放出去。”

“即便是他没办法,我也会救你出去。”洛景寒看着她面上流下的泪,心痛不已。

那让人如沐春风的软侬细语,那让人温暖如昔的美丽微笑,拥有这一切的善良女子,却要在这里受着苦楚。

自己真的能扛下去么?林若惜不知,却感觉到那手绢忽然放在自己的鼻下,已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洛景寒轻声说:“再等几日……”

一脚踏地,狠狠下去,只听见整个大牢之中传来嘎嘎作响的声音,天蚕锁赫然停下运转。

很快跑进几个守楼之人,又惊又怕的问:“洛堂主,你怎么能将天蚕锁给……”

洛景寒摆了摆手,将手绢放回怀中,“门主与圣主正在准备闭关事宜,如今我是代门主,等闭关之后再论惩处,现在听我的就好。”

“是……是……”来人诺诺应下,却也不无担忧的相互看了一眼。

真的没有问题么?

闭关大典是地狱门十年一度最重要的典礼,从清晨开始就一直忙碌不堪。

萧子凉从早起便感觉十分不适。

原因很明了,他的随身婢女如今正被关押在定玉楼中受尽折磨,换来的五个人都不及她一人顶用。不论是穿衣亦或者是吃饭,都让他,非常不满意!就连泡出的碧茶,也被他扔出房外,简直是无法忍受。

如今整个地狱门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分外谨慎。生怕谁触了眉头自己遭了秧。终于是到了准备闭关日,虽无人员伤亡,但周遭的人纷纷表示,已经快要到忍耐的极限了。萧子凉冷着脸,任由随侍的两名女子替自己换好大典的服饰,黑金色冠服着身,绣十二金丝日轮,用玄狐之毛镶的绲边,只是那面具罩面显得有些阴森可怕,旁的人是一句话不敢说。

他问旁边的人:“还需多久?”

那女子吓的一激灵,抖抖索索的说了声:“马上就好门主。”

“我问的是离大典开始尚需多久?”

“一、一个时辰!”听着他语气不善,一屋子的人都赶紧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萧子凉冷哼一声,忽然什么也不说的就朝外走去。没有一个人敢拦他,等其中一人下意识的抬起头时候,不觉惊慌的喊了声:“门主不见了!”

萧子凉是去了哪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莫名的心烦,尤其是不想看见这满屋子的人,往常的清净全没了,只剩下些没用的东西。

信步在花园之中闲逛,思绪万千。

想起了那软软的声音仿若江南细雨绵绵不绝,想起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上始终挂着的柔和微笑,也想起了那被吻到几欲断气后羞红的脸蛋。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定玉楼。外面守卫不敢吭气,但忽然吓的不敢吭声,他们是没料到居然在今天门主就来了,若是发现那天蚕锁停止了运转,岂不是会责罚他们。

萧子凉淡淡的问:“她还活着么……”

停在外面,他没有进去。他知道她肯定还没死,毕竟对自己还有用,给她选了最容易续命的刑罚,然则不论哪种都不太好受,他停在外面就是怕看见曾经自己都非常喜爱的那张脸,伤痕累累。

守卫一听,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门主饶命门主饶命啊!她……她……”

闻听此言,萧子凉猛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见君子误终身 024 君情妾意

——伊人尚在,徒有余气。而面白如玉,却丝毫未损。微微垂下的眼就恰似刚刚睡着,只是憔悴不堪,教人心疼。

虽萧子凉是个不太怜香惜玉的主,这一幕却也教他微微松了口气。他转身问:“谁来过?”

“水、洛堂主!洛堂主将这天蚕锁给断掉了,还说如果有问题一切由他担着!我……我们不知的啊门主……”

睡梦之中,似乎有谁在面前的感觉。这个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到林若惜几乎要落下泪来。

是他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他居然来看自己了,只是脖子好重,喉中也很疼,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一刻宁辉,再无言语。

激动、落寞、心痛、愤恨,万般感情袭上心头,化作眼角一滴眼泪,缓缓滑下白净的面庞。

——是呢,为什么在倾烟阁前,你不替我多说一句?还是说你压根也不信我?

——也是,绯夕烟是你自小结识的伙伴,更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

——若我不是前朝公主,没有半分利用价值……如今的我,还能活么?

——要小心啊,闭关大典上那个将要与你祈望日月、教你信任百倍的女子,已然杀机暗藏。

萧子凉就静静站在她面前,意外的那狂躁的心情忽然舒缓开来,这眼角渗出的泪水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让他皱着眉头伸手缓缓拭去。

这时,门外跑进一个下人,抱拳说道:“门主,大典即将开始,洛堂主请你速度前往后山。”

萧子凉点了点头,移步朝外面走去。

这一场未知的硝烟,却将卷起。只是在那一场滚滚红尘中,究竟有多少情真,有多少情假,谁输谁赢,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后山处人头攒动,所有的地狱门弟子已经集合在火焰洞外,准备送自己的门主与圣主入洞中闭关。

这一日的地狱门最是守备森严,怪石崚峋的峰顶,星罗密布着各色旗帜,分金木水火土五色,当前便是各门堂主,只是依旧有两堂未到,便是木堂木长雪、土堂言凉。

而洛景寒则作为代门主立于中央等候着萧子凉和绯夕烟的出现。天上九曜连星日渐明晰,身后的火焰洞似乎在熊熊燃烧着,即便是背部朝向也能感觉出那灼烧炙热的感觉。

峰顶广场正中置放着一个几人高的大鼎,鼎内沸腾着一股特制的香料,整个峰顶都弥漫着股奇异的香味。门众皆以顶礼膜拜的姿势跪在地上,广场之上鸦雀无声。洛景寒深吸了口气后,持着把剑高高举起,单手一弹,长剑豁然射出,劲风刮起,弧光忽绽,便淹没在众人顶上那最高的旗杆挑起的金色球体之中。

下方诸人皆是屏气凝神,耳听“砰”的一声巨响,青天白云之下,豁然黑烟滚滚,若群魔乱摸,若百鬼尽出,靡靡之音顿时在广场上散播,尽显魔教本色。若放个常人在此,恐怕已是难以忍受,然则这些地狱门中人,皆是面露喜色,似乎极为享受。

一声锣鼓音后,众人齐喊:“恭迎门主、圣主!”

他着玄衣,戴玉冠,气势威严,若非有那半面残缺以面具遮掩,当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风神俊秀。

她着轻裳,罩月纱,清丽脱俗,双眸微垂瞧不清内中情绪,只是如此却也让所有人惊为天人。

如果没有曹新那件往事,或许他二人堪称佳偶天成。

萧子凉立于主位之上,单手扶过面无表情的绯夕烟,侧头对洛景寒说:“此番闭关,地狱门便交托于你了。”

洛景寒含笑点头,拱手说道:“门主放心,属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萧子凉满意的颔首,低低的说了句:“启门!”

火焰洞外盘着数十条粗大的锁链,当他说出此话时候,黄红色衣裳的门众分两边,同时拖动锁链,众人只觉一阵热浪扑面,还未有别的反应,就看洛景寒及绯夕烟默契的携手掠入。

洞门瞬间封锁,一入了其中,绯夕烟还是觉出了几分热意,运功将那日寒泉之力渐渐释出,才微有缓意。

萧子凉道:“知道要如何做吧?”

绯夕烟看了他一眼,就冷笑了下,“还需你说么?”

“我若是不说,再如同十年前一样,你是想毁去我另一半脸么?”

绯夕烟瞳眸微收,面色铁青,不满的回答:“我看你如今这般,即便是毁了另一半也没什么所谓的。”

萧子凉周遭气焰豁然降低,绯夕烟以为他定是要与自己吵上一架了,谁料他居然会冷静下来,竟然有几分哀伤。

“你我二人,何以至此。”

绯夕烟淡淡的回了句,“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好、好一个各自东西流。”

一见君子误终身 025 谁入地狱

身前是热浪熏人的熊熊火焰阵,不敌萧子凉心中越发寒冷。他也不再多言,朗声说:“我这便入阵。”

腾跃掠起,完全不惧脚下火舌猛然扑向自己的势头,整个身子瞬时没于火焰之中。半晌没听见动静,已然是稳稳坐于居中的所画星宿阵图之中。

绯夕烟也缓缓坐下,透过火苗的摇晃,能见到那双直视人内心的眸子已然缓缓闭上,放下心来,口中僵硬的念着那所谓的清心咒,耳中是火焰扑腾的声音,心中却是百态万千,往事连绵。

依旧是绵绵阴雨的天气,,青瓦白墙迎天露,繁花绿树掩晴空。整个小镇笼于水雾之中,恰似一幅舒展开的水墨画,分外迷人。

而此刻的绯夕烟却根本毫无心情,居于一座佛塔之上,眺望远方。

连绵江水浩荡不息,九曲连环玉带澄澈,佛在身后,她在忏悔。三千菩提三千树,三千花语三千路,业海莫如三更烛,梦尽花落是故土,哪里是她的归处,她已不知,只希望这心途,可以尽快寻到出路。煎熬,一切都是煎熬。

身后忽然微暖,已经被拥进了别人的怀抱。

似乎感觉到她在流泪,一只手温柔的挪上,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

“怎么在哭?”

她嗫嚅了几句,不知道如何去说,慢慢转身,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着的是银丝白边的长衫,而面上却也如同萧子凉一般罩着银白色的软丝面具。

此人正是江湖传闻中赫赫有名的九天门门主南宫锦,却也从未露出过真容。有人说他的面相也同萧子凉般,怕也是个毁了容的;也有人说他长得太像女子,所以就如同历史上兰陵王那般,以甲覆面;然则却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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