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瘟疫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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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瘟疫报告-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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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检疫是1465年意大利的拉古萨,要求船只在一处孤绝之地抛锚停留40天,不许一个人上岸(不幸的是,人是可以隔绝的,但老鼠们却带着它们的跳蚤游上岸来)。随后检疫隔离慢慢成了很平常的事。1831年4月,在英格兰东北海岸纽卡斯尔附近的桑德兰海港,英国政府下令对所有从俄国来的船只扣押15天进行隔离检疫。1832年6月纽约出现霍乱,市政当局马上实施了严格的隔离检疫。1887年有两批海轮由霍乱疫区法国马赛港及意大利拿坡里港开往美国,到岸人员均经美国政府进行海港检疫,对可疑病人和带菌者皆用细菌学检查,查出霍乱弧菌者皆被隔离在港口,使得霍乱未传入美国。
医学上的“隔离”概念最早是由意大利内科医生弗拉卡斯托罗1546年提出的,弗拉卡斯托罗认为,疾病可以通过健康人直接与患者接触传播,也可以通过健康人间接地与受到感染的物品接触传播,甚至隔一段距离也能传播。
饭前便后洗手是现代人的基本卫生习惯,但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19世纪中叶之前,连医生做手术都不洗手。当时的医生竟以他们的身上带有职业的污物而自豪,认为洗手是受侮辱。1847年,匈牙利的生物学家塞米尔维斯呼吁妇科医生在助产前以含氯的清水净手,却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他为此丢了饭碗,1865年死于精神病。直到1860年代,英国外科医生约瑟夫·利斯扛起巴斯德病原体理论的大旗,坚决要求外科医生动手术以前,在一些确信能杀死细菌的化学药品溶液中彻底洗净双手。从1867年开始,也就是塞米尔维斯去世后的两年,“消毒外科手术”终于得到了普及。
2003年4月24日,上海市人大专门审议修改了《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管理条例》:“随地吐痰、便溺者,将被处以200元以下的罚款;对乱扔果皮、纸屑、烟蒂、饮料罐、口香糖等废弃物和乱丢废电池等实行单独收集的特殊废弃物者,将处100元以下罚款。”这样的高额的罚款在中国破了记录,但上海的这一决定深得民心,随后深圳市也出台了同样的规定,北京、广州等大城市没有修改律令,但在稽查处罚时都是按最高罚款额度执行。其他城市,也掀起了重罚随地吐痰的热潮。许多人都期望根除随地吐痰的陋习,虽然这样的期望过于“奢侈”,但人们痛恨随地吐痰的心情可见一斑。
随地吐痰危害公共卫生,许多疾病都会通过唾沫和口痰传播,因此许多城市对随地吐痰都施以重罚,在中国的香港和澳门特别行政区,对随地吐痰的罚款分别为600港元和500澳元。在新加坡,随地吐痰和乱抛口香糖可以处以拘禁等刑罚,世界许多大都市,都视随地吐痰为可耻行为,到了这样的层次,罚款就不是最重要的治理手段,但反过来说,在人们还习惯于随地吐痰的情况下,不经过一个重罚严打的痛苦过程,就很难达到“不禁而止”的境界。 
                  
 “政府行为”
 在古代瘟疫所及的国家,当政者都会拿出相应的措施。历史学家以弗所得约翰记载的公元6世纪那场瘟疫中,皇帝拿出大量黄金、派专人挖巨大的坟墓掩埋死者尸体,大概算是历史上较早的“政府行为”,虽然掩埋尸体只是善后行为,但是,可以推测,如果尸体不能及时地掩埋,瘟疫将会更加肆虐。在人类历史上历次死亡人数较多的瘟疫中,如何处理死者,都成了考验政府的大难题。
为了阻止鼠疫的蔓延,威尼斯市政当局曾经公布过现今看来也还很实用而有效的种种规定:出现鼠疫的住宅必须关闭,垃圾满地的街道应当扫除干净,鼠疫病人一定要住进指定的住所,只准许在夜间为死者安葬等等。1349年,爱德华三世命令伦敦总督“所有街上的人粪和其他污物必须清理干净。所有恶劣气味必须清除,不至于更多的人死于这些气味。”
在黑死病这样肆虐欧洲的时候,一些国家的政府也采取了许多荒唐绝伦的行动,他们要么宰杀公牛祭祀上帝,要么燃起篝火“净化”空气,要么求助于占星术、炼丹术或巫术,这就是他们对付黑死病的办法。有些国家的政府也颁布了一些可笑的法律,例如不许在庭院里掷骰赌博,醉鬼、乞丐、吉卜赛人和麻风病患者被赶出城镇,尸体搬运工要戴上铃铛,陌生人被无情地抽打,等等。
到了近代或当代,凭借着日益发达的科技,政府在瘟疫中总是有所作为。但是,随着瘟疫与社会稳定的微妙关系日益明晰,政府的态度和反应越来越具有政治色彩,最主要的差别在于组织社会资源应付疫情以及对疫情信息的公开化程度等方面。 
                  
 冤屈的犹太人
 在欧洲的一些城市中,曾有人把流行鼠疫的根源推到社会贫苦阶层和少数民族头上,残废者、异教徒、摩尔人和麻风病人在基督教统治的西班牙至少要受到咒骂和污辱,犹太人受到的迫害就更可怕了。当时流传的谣言说,犹太人在基督教徒饮用的井水中投放了毒物,于是产生了瘟疫。1348年5月普罗封斯的犹太人遭到了屠杀;巴塞尔的犹太人被关进木头房屋里,然后有人点起火来把他们活活烧死,据记载被烧死犹太人有万名。同年11月,德国所有的城市中都发生了屠杀犹太人的事件,仅在斯特拉斯堡,就有万人被谋杀。在施派尔,当地居民把犹太人的尸体塞入大木桶中,然后再把木桶滚入莱茵河里。数千犹太人在施特拉斯堡死于非命,尽管那时鼠疫还根本未蔓延到那里。法兰德斯地区也同样出现了屠杀,在西班牙反犹太人的骚乱也时有发生。
整个犹太民族成了瘟疫的替罪羊,在“黑死病”中有许多民众被指控传播鼠疫并被处死。在历史上记载的“替罪羊”英格兰###官卡迪纳尔·沃尔西,1529年他被指控向国王的耳朵里吹气使亨利八世染上了梅毒,沃尔西因此落得一个反叛的罪名。
到了18世纪,“吸血鬼”取代了神明,成了瘟疫的祸首。1710年瘟疫流行,东普鲁士深受其害,当局为了消除人民的恐惧,说瘟疫的罪魁祸首是吸血鬼,当局采用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手段,比如把一座公墓里的坟墓全部打开,看看哪些人的尸体没有腐烂,它就是吸血鬼。 
                  
 风气:净化和毒化两极
 不仅仅在本书中,在其他许多资料中都可以看到在历次瘟疫对社会风气的毒害,犯罪、趁火打劫、纵欲、挥霍在历次瘟疫中都很流行,这也是很不难理解的。反过来说在瘟疫中出现过无数感人的故事,这些故事让我们明白,一种摧毁的力量同时也是构建的力量。
公元542年流行的君士坦丁堡瘟疫,使无数的人一天天在折磨中死去,但据记载,君士坦丁堡人并没有被吓倒,相反,他们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和互爱。无数的“自愿者”组织起来了,他们处理了成千上万腐烂发臭的尸体。许多食物和钱财则以皇帝的名义分发给受害家庭。教堂仍然举行着各种宗教活动。据说,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虔诚。公共娱乐活动从未停止过。来访的其他国家的宗教权威人士也受到空前的热情款待。虽然查士丁尼皇帝已病卧在榻,皇后犹奥多拉仍活跃在社交场合之中。
毫无疑问,542年的君士坦丁堡瘟疫,只是一个样板,是一个在文明时代足以引起我们反省的样板。 
                  
 引言
 毫无疑问,历次瘟疫死难者都值得纪念,几十种、千百场次的瘟疫吞噬了我们这个星球上数以十亿计的生命;更要纪念的是那些在瘟疫中为了同胞的生命而自我牺牲的人,那些为了整个人类能够有效地抗击瘟疫而奉献智慧的人。在这座“纪念碑”中,有发现病原体奥秘的巴斯德,有细菌理论的奠基人柯克,有发明最早的抗生素的弗莱明等等功高盖世的科学家和他们的成果;有为了争取医生在手术前洗手而失去工作的塞米尔维斯,有为了乌干达睡眠病中隔离患者而得罪英国政府的贝尔…… 
                  
 水手威廉·斯普罗特:摇头耸肩的…
 1831年10月,在英格兰东北海岸纽卡斯尔附近的桑德兰海港,英国政府下令对所有从俄国来的船只扣押15天进行隔离检疫。顿时,各种传说纷起。人们说,从印度传来了一种神秘的新疾病,得了这种病十分可怕,开始是无情的腹泻,然后是肌肉痉挛,疼痛难忍,干渴万分。还有人说,患上这种病的人,其血液会像沥青一样凝固,身体收缩,全身发紫发冷,然后死去。一个人也许上午还好好的,下午便呜呼哀哉了。
人们的传说并非子虚乌有,在印度发生的霍乱就像人们传说的那样。虽然桑德兰街头巷尾人们都在传说这种疾已经流行到了本地,但也有人不怎么在意。威廉·斯普罗特是桑德兰的一个船工,在一艘平底运煤船上工作。虽然年龄已经60开外,但身子骨还十分硬朗,他听到这种传说后,只是笑了笑,耸耸肩,没有把它当回事。可是就在此后一星期中,他胃开始不舒服,还常常伴随着腹泻。10月19日,星期三,他病倒了,只好一天没去上班。星期四他愈感不佳,星期五他自己又感觉好多了,晚餐时他高兴地吃了烤奶酪,第二天中午餐时又吃了一块煎羊排,但下午他又感觉病情加重了,腹中一阵痉挛,浑身颤抖,腹泻更加厉害。当地的医生赶来,检查了他的病症:脉搏微弱、四肢发软、皮肤干燥、眼睛下陷、嘴唇发蓝、体形收缩、说话无力、上吐下泻、小腿痉挛、身体虚脱。
几个月来,桑德兰政府一直想否认桑德兰已成为从亚洲传来的霍乱在英国登岸的第一个“滩头堡”这个事实。尽管医生汇报了几例无可辩驳的病例,但政府一直压制着这些消息的发布。斯普罗特的病例再一次证明,霍乱已进入了英国。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三,他在昏迷状态中死去。他是英国官方确认的第一个死于亚洲霍乱的英国人。在24小时内他的儿子与孙女也病倒,其病症与他完全相同。直到这时,人们才意识到可怕的霍乱已开始在英国传播。 
                  
 斯诺:一个医生的天职
 1848—1849年,霍乱在英国第二次爆发,这次霍乱使13万人丧生。虽然当时世界许多国家都经历过霍乱并且经受了重大创伤,但是,对于霍乱的成因并无定论,更多的人包括医生们猜测霍乱是通过污浊的空气或与病人的接触传染的,当时还流行一种看法,认为瘟疫起源于土壤中一种有毒的“瘴气”。
1849年,英国著名的麻醉专家约翰·斯诺博士发表于关于霍乱传播问题的文章,他认为霍乱并非通过呼吸道传染,而是经过食道传染,病人的粪便中带有病菌,这种病菌一旦进入饮水源中,被他人饮用,病菌就传染给了他人。
虽然当时破烂不堪、居住拥挤、卫生条件极差的居住环境比比皆是,但人们还是没把这样的情况和霍乱的传播联系起来,斯诺博士的“粪便传播说”在当时是破天荒的。
斯诺的推测来自他的观测。1849年,在伦敦的一次区域性霍乱爆发中,仅10天时间就有500人死亡,斯诺行医的地方恰好就在这个区域中。他在一张地图上把死者的住地和居民取水的井位都标划出来,结果发现,霍乱造成的死亡大都发生在一口人力抽水井的周围。斯诺推测疾病从肠道开始是因为吞下了什么毒素。他在行医过程中发现霍乱病人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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