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毒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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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毒的历史-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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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无病逝故早,气死了;
  不完钱粮不纳草,地卖了;
  赤身露体到处跑,拆光了;
  日窃夜盗人人恼,不远了;
  走在野地尸难找,狗吃了。
  在新疆,解放以前烟毒泛滥,人们深受大烟的毒害。当地流传着许多歌谣,反映着人们对大烟危害的认识,对大烟的痛恨。其中,有一首歌谣是这样写的:
  正月里来是新年,清朝要兴鸦片烟。
  白天抽来黑里喧,分不开眉眼颠倒颠。
  二月里来龙抬头,户儿家备耕齐动手。
  拉粪整地选籽种,大烟籽事先要选够。
  三月里来是清明,大烟瘾犯发疯狂。
  好地选了几十亩,要把烟花种地里。
  四月过了四月八,罂粟地里把根扎;
  根根深来叶叶发,嫩嫩小苗地上爬。
  五月里来五端阳,罂粟花地里把苗间。
  粪壅上来水放上,一沟两行好派场。
  六月里来入伏天,花花地里挑好汉;
  挑的挑来捡的捡,烟花鼓肚圆上圆。
  七月里来收浆忙,烟花地里人站满;
  后晌割刀早上刮,过夜渗出疙瘩浆。
  八月里到八月节,抽烟人儿赛富汉;
  乌鲁苏盘子月儿灯,玻璃罩子不漏风。
  九月九来打野牛,烟花杆子往家收;
  地上光来场上净,再也不见收烟人。
  十月里来十月半,抽烟人儿也不闲;
  赶早吸了一口半,后晌还想再见面。
  十一月来冷寒天,抽烟的人儿浆全完。
  变卖家产换大烟,家境节节变贫寒。
  十二月来整一年,抽烟的人儿气抽断;
  买不起棺材买不上板,买一张苇席往出卷。
  一卷卷到河坝沿,小狗啃来大狗掂;
  哈巴狗噙了个肋巴扇,毒心老鸹把眼剜;
  放牛娃过来行个善,拔了个毛盖做响鞭。
  变驴变马也情愿,一辈子不抽鸦片烟。
  这首歌谣,从鸦片种植、收获唱起,一直到烟民气断,抛尸荒外,真实地反映了种烟、吸毒的悲惨下场,即令人毛骨悚然,又发人深省。
  以上,我们根据各地文史资料有关文章的记载,缕述了各地的民歌、对联、打油诗词等,“大烟文学”作品,都生动而具体地反映了大烟之害,让人警省。下面,我们再介绍几名大烟鬼的经历,作一具体补充。
  云南安宁烟鬼耿开方。耿开方本是当地大家子,父母兄弟同居共食。1922年成婚后,起初学着吸大烟玩,玩上了瘾。家人劝阻,他也不听,整日沉浸在大烟之中,不事生产而日费颇多。为此,被迫另立门户,分居独过。本来,耿开方是个聪明能干的本份人,吸大烟成瘾后,骨瘦如柴,好吃懒做。全家生活只靠妻子一人耕种农田,以及做凉粉摆摊卖来维持,生活逐渐拮据、困难。
  他的妻子是个生性刚强的女子,一再好言相劝,耿开方仍是不听。耿开方堕落得越来越厉害,没有钱买下酒菜,竟用斧头锤绒了挑柴用的皮条,放在“子母火”中烤黄了当下酒菜。1932年,他趁妻子不注意,偷走了妻子藏在箱子底下的20元钱,从县街烟馆里买来了一大缸烟膏。本来家中一贫如洗,只靠这20元钱维持生活,以防万一之用。妻子回家后发现丈夫对着一缸烟膏,马上知道箱子里的钱被拿走,换了烟膏。妻子彻底失望了,既不可能把烟鬼改造教育成一个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又不愿意陪一个烟鬼受累受气。于是,性情刚烈的女子决定一死抗争,她拿起了丈夫的一缸烟膏,当着丈夫的面,一气喝下肚里。第二天中午,妻子就因烟毒发作,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妻子死后,家中失去了一切生活来源,又失去了操持家务的能手。耿开方的日子越发艰难,难以维持了。然而,面对着妻子惨死、两个女儿年幼的困境,他仍然我行我素,不能断然戒烟,重新做人。他却丧心病狂地打起了女儿的主意,大女儿玉英,被卖给同车坝谢家做童养媳;二女儿玉芝七岁时被卖给区长沙子厚做丫头。她们受尽了折磨和虐待,玉芝受不住打骂,两次逃走,沙子厚勾结红祥大地主李先儒,逼迫玉芝外公李得标将孩子交还沙家。玉芝长大后,又被卖给土司作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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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民心态与悲惨下场(5)
绍兴的陈姓瘾客。据钱可生在《上海黑幕汇编》一书的记载,浙江绍兴有个陈姓地主,是个瘾君子,家境颇富,但因家乡禁烟严厉,使他不能安心吞云吐雾,逍遥吸食。于是,他携带大量钱财,来到了烟都上海,只想悠闲地抽大烟,别无所求了。
  陈姓地主到了上海,住在三马路某客栈45号房间,“终日无事只抽烟,坐也安然,躺也安然;日高三丈犹未起,我不是神仙,谁是神仙?”这种日子过得很快,时间一长,旅栈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乡下来的土地主老财、专门来上海吸大烟的。
  一天,一个客人住进了隔壁的44号房间。此人看来也是个烟民。住下不久,即掏出10元钞票几张,让茶房代购精良烟具一副。烟具买来后,此人打开西式皮箱,取出精制铜烟盒,开始点灯吸烟。在隔壁,陈姓地主听到飕飕的吸烟声,闻到一阵阵清香,就产生了一种亲近感。三四天以后,因为都是瘾君子,爱好相同,两人便结识了,并交上了朋友。这个客人自称是江苏昆山人,姓蒋,已40岁了。父亲曾任四川视察,饶有资财。自己染上烟瘾,不便在家吸食,便来到上海过瘾。
  无巧不成书。陈姓地主一听到蒋氏的介绍更觉两个境遇相同,完全相信了蒋氏,没有丝毫怀疑。蒋氏为人慷慨大方,有时邀请陈姓地主同榻共吸,闲话聊天。蒋氏烟瘾很大,一天要吸一两左右烟膏,而且其烟膏烟味浓厚,是与市场上出售的一般烟膏大不相同的上等货。他想,自己每天吸食四五钱,就要花费5元,蒋氏烟瘾这么大,烟又这么好,每天起码要花10元了。他好奇地询问每天消费烟价几何,不料,蒋氏回答说:“每天3元足矣。”陈姓地主笑了起来,根本不相信。蒋氏于是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这么好的烟膏,若从一般烟商手中购买,每两起码20元以上。我所以能买到价廉物美的烟膏,是因为另有秘密购烟地点。”
  陈姓地主听到另有秘密地点可以买到便宜上等烟膏,便想占便宜,自己也买些,于是赶紧询问秘密地点所在,蒋氏却不愿告诉,笑而不答。陈姓地主一再询问,蒋氏才说:“本来不便泄露,但你我同好至交,就破例吧。但你可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因为这种烟膏一旦卖完,我们就无法找到好的便宜货、只能吸食市面上流行的普通烟。”陈姓地主一再保证,不再转告第三人,蒋氏才告诉说:“白克路有一公馆,是前清一名中丞的别墅。中丞烟量极大,家中存有大量烟膏。前年夏天,中丞患膨胀病死去。现在,别墅中仅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姨太太,与几名仆人、女佣、厨师、花匠居住。地下室藏的烟膏由女佣掌管,并成批地卖出。妇道人家,不了解市面行情,不知道烟价昂贵到这种地步,仍然每两卖3元。只是此妇人胆小,非有可靠的人介绍,不敢轻易卖给他人。而且,有个规矩,每次售出,至少600元以上。否则,她也不愿动手卖。别墅的大厅后,另有两间烟室,备有全套精致烟具,并陈列烟膏多种,可以品尝、痛吸。”
  陈姓地主听后,心中盘算起来:这么好的便宜货,别说花600元买200两,就是花6000元买2000两也不嫌多。而且,在上海的绍兴人很多,有不少人愿意购买,自己一倒手,也可获厚利若干了。因而,催促蒋氏带他前去购买。蒋氏答应两天以后的晚上,带他前往。
  第三天晚饭后,两个人过足了瘾,雇了一辆马车,准备起身前往。临行,蒋氏询问是否带够了钞票,陈姓地主如实地告诉说,自己带的钞票、庄票已经足够了。于是,便上车前往。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姓地主坐在车内不辨东西南北,只觉得转了无数弯,才来到一片密林旁的白色别墅前。两人下车,已有一个仆人引他们进到烟室。别墅陈设华丽,器具精美。两间小烟室,也别有洞天。烟盘中罗列各色烟膏佳品:白皮班膏、别直参汁公班膏、公班马蹄和合膏、公班清膏等名品,且定价均为3元。蒋氏说,这些都可品尝,不费分文。于是两人上榻躺下对吸起来。吸完一筒后,陈姓地主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竟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陈姓地主发现自己躺在吴淞口外的崇明沙滩上,一身体面的衣服被剥去,换上了一身破旧肮脏的衣服,自己分明变成了乞丐。身上带的钞票、庄票、金表,则不用说了,早被别人骗走了。他恳求过往渔船,将他带回了上海。回到旅栈,才知道自己外出已经三天了,他那个朋友蒋氏,两天前即拿着皮箱走了。
  

烟民心态与悲惨下场(6)
这时,陈姓地主才知道自己被蒋氏合伙骗了,后悔也晚了。他悔不该嗜好大烟,躲着家人,只身一人来上海,破了财,又差点送了命。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
  总之,在当时,无论是民间歌谣等文艺作品,还是人们身边发生的烟毒瘾患者的悲惨结局,都在向人们警示着烟毒之害,敲响着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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