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将军刘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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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将军刘永福-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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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河内附近丹凤等城的守军统统撤走;在阻止黑旗军反击河内的同时,还逼迫刘永福退还保胜,以显示其对“和平”的诚意。在这一年里,李维业和他的士兵们俨然成了河内一带的实际统治者。
  丹凤的大街上乱糟糟的,空气中仍弥漫着战马的骚味——很显然,法国人才离开不久。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见怪不怪,商贩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被“洗劫”后谈笑风生的以一种“顺民”的姿态兴高采烈的收拾着自己的铺子和货品,看不到一丝愤怒和无奈。
  “小国寡民,不外乎是。”文士打扮的唐景崧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越南特产的米酒,不禁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经历:上年秋,唐景崧在左副都御史张佩纶等人的支持下上书朝廷,大胆提出了他对法越形势和援越抗法的主张,并自告奋勇请缨入越。
  唐景崧的上书在清廷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众军机大臣对此纷纷表示赞同,却不敢对唐景崧所提“乞假以朝命”的要求作出批复,只是模棱两可的派他前往云南“差遣委用”。唐景崧敏锐的察觉出这只是朝廷玩的小小手段:若此行能说动越南及刘永福坚定抗法保全大清门户,则清廷派人得力;一旦生出麻烦,则可将责任推在唐景崧个人身上,定其妄自行动之罪。
  唐景崧并未因此而惶恐动摇,在座师宝■“壮哉班定远”(班超,字定远)的鼓励下毅然上路。
  来到边境后,唐景崧没有贸然去见刘永福,而是稳扎稳打的先行入越,经镇南关南下,一路考察民风地理及越南国的实际状况。来到越都顺化后,由于没有清廷的官方朝命,唐景崧并未得到嗣德王的召见,只是与大学士阮文祥等人进行了几次会谈。越南朝臣对抗法一事的软弱推诿、对黑旗军百般为难、对刘永福的猜忌排挤,都让唐景崧对这个“藩属之邦”失去了信心,此行成功与否的关键,只在刘永福!
  从顺化回国后,唐景崧上书朝廷,指出《李宝协议》难以实行,更不能指望越南坚定抗法,并恳请清廷接济黑旗军以军火粮饷、壮其抗法之心。就在这时,云贵总督岑毓英上书朝廷,备言唐景崧条陈越事未合时宜,请令回京供职。
  就在请缨之举面临流产危险的时候,唐景崧兵行险着,毅然决定只身入越说刘抗法!
  谅山、北宁、丹凤,一路行来,唐景崧探悉越南朝廷一直在敦促刘永福率部撤离山西,也对黑旗军粮饷短缺、军火匮乏的近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最令他担心的是,黑旗军已经有了逃兵,一旦刘永福支撑不住,放弃战略要地山西退往保胜,那么此次说刘之举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唐景崧必须尽早见到刘永福。
  “吴老板,您来了,楼上请!”一个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引起了唐景崧的注意,紧跟在那男子身后的,是一位眉角带刀疤的精瘦汉子。那汉子双手抱胸、步伐有力,显然是个行走江湖的亡命角色,经过唐景崧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唐景崧目送二人上楼,缓缓放下酒杯,想起了那个悬赏二万两买刘永福人头的传言……
  “这里是三千两的定金,事成之后,全额补齐。”
  “三千两?吴老板是算准了我没命回来,还是觉得黑旗军都是草包?”
  “这样的买卖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这是看得起你!”
  “看得起我?那也得有命花销!如若不然,就请吴老板另请高明吧!”
  “你要多少?”
  “……”
  “一万?!”
  “我的本事,吴老板应该很清楚;您付的越多,刘永福死的越快……”
  “好,就一万!三天之内,事成结清!”
  “吴老板果然是痛快人——什么人!”
  “砰!”包间房门被重重踹开,刀疤脸飞身冲到走廊上,却不见一人。
  “砰!”刀疤脸拉上门,一把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塞进怀里,狠狠道:“此地人多耳杂不好说话,三天后,咱们老地方见,告辞!”说罢,推开窗子,纵身跃下。
  二楼走廊拐角处,唐景崧朝身旁那人一拱手,道:“多谢兄台搭救。”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嘿嘿”一笑,道:“先生在河内丹凤转了几日,可是从大清国来?”问的隐讳,唐景崧却明白他把自己当成了两广地方暗中派往越南“办事”的人,便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关文一角,又塞了回去。那人显然认得大清国的关文,这才把手中短枪往身后一塞,退开一步,低声道:“在下李德才,为山西办事。”
  山西,便是黑旗军,天下之事何其巧也!
  唐景崧道:“方才二人恐对你家主人不利,还请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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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丹凤遇刺  唐景崧初入北圻(2)
李德才道:“在下晓得,敢问先生大名。”
  “唐——景——崧!”
  李德才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景崧微微一笑,道:“唐某入越,正为黑旗军之事而来,还请李兄代为引见你家大帅。”
  李德才连连道:“先生只身入越游说越南君臣一事早已传遍北圻,我家大帅对先生更是仰慕已久,在下马上安排先生去见大帅!”
  “不!”唐景崧斩钉截铁道,“见面事小,大帅安危事大,你速回山西,决不能让贼子有机可乘!我在丹凤还有些事要办,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李德才心头一阵感激,当即道:“在下这就回山西,先生高义,请受李德才一拜!”
  唐景崧连忙扶起他,道:“同心抗法,何须多礼,请!”
  李德才走后,唐景崧故意往茅厕方向走了一圈才回座上,撩开外衣一角,瞅了眼座师宝■送给自己的那把精致手枪,兀自一笑——这个李德才显然是刘永福麾下的情报头子,欲成其事,先收其心,唐景崧对自己方才的表演十分满意。
  ☆ ☆ ☆ ☆ ☆ ☆ ☆ ☆
  “唐景崧到丹凤了,另外,今日可能会有刺客潜入城中,还请大帅多加留意。”唐景崧到来的消息让刘永福从榻上跳了起来,完全没有听到李德才关于刺客的提醒。一年了,从雄心勃勃到进退维艰,黑旗军缺粮、短饷,战不得、退不能,从左右中法越三方均势的关键到法国人敌视、越南打压、清军敷衍的尴尬境地,其间种种比初到越南流窜求生的日子更为艰难!
  眼看着李维业横行河内而不能出兵,甚至连法国军舰在山西城外开过时亦不能放炮击之!黄守忠杨著恩等将领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刘奇谦已经逮捕斩杀了十几名逃兵;韩再生每隔一阵就会拿着钱粮簿册来诉苦,从保胜运来的粮食就连阿虎的伙食都难以保证,只好由他自己外出觅食。万般无奈下,刘永福只好命刘文谦、刘启亮二人率亲兵营主力一千二百人退还保胜,以减轻军粮压力。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黑旗军的士气越来越低,刘永福唯一能做的就是画“虎”——刘永福生平只会写一个“虎”字,每天早晚,他都会来到屋外的空地上,用刀鞘在泥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开划。刘永福的“虎”与众不同,远远望去,既像“禅”字的右半边,又像一只背脊朝天,有耳有尾的“卧虎”,故称“画虎”。
  另一件让刘永福欣慰的事就是阿虎成家了。那一日阿虎无意间闯进了一个法军据点,令人称奇的是,阿虎非但没有受伤,还带了一只同样乌黑漂亮体型硕大的母犬回来。杨著恩大笑着说阿虎能把洋妞搞定,就是长咱爷们儿的志气!开春时,两口子便有了一窝八只同样黑黑壮壮的狗崽。当了爹的阿虎突然变得勤快,如何喂饱那一窝肥崽成了它每天的头等大事。
  夜深沉,刘永福靠在软榻上,手里托着烟斗,习惯性的将脚往榻前一搁,却踩了个空,阿虎还没回来,要养活那八只小崽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簌簌!”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刘永福的沉思。
  “成良吗?进来吧。”刘永福想去点烟斗,摸到的却是那杆“十三响”。
  外头没有回应,门却“吱嘎!”一声开了,两具亲兵的尸体在门口缓缓倒下,人影依稀,一枝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榻上了刘永福!
  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刘永福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近乎本能的一把从榻上抓起棉被,甩手就朝门口掷去。屋里本就没什么光亮,劈头飞来的大被子一下打断了刺客的视线,还迫使他不得不往后退以免被当头罩住。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间,刘永福夺回了主动,更算准了那刺客不敢胡乱放枪惊动护卫,当即从榻上跃下,抓起长刀轻轻窜到墙边,不动声色的朝门口靠近。
  那刺客躲过大被子的当头一罩,举着短枪再次扑进屋里。守在门侧的刘永福看准时机连刀带鞘重重砸在那枝黑洞洞的枪管上!
  “当!”刘永福虽然精瘦,却是力大无比,幼时曾身负百斤石料夜行山路而面不改色,这一击竟生生将短枪砸落在地,紧跟着又是一记左手勾拳,结结实实的轰在刺客右臂上。
  刘永福本以为能将他击倒,谁知这刺客不但顽强,挨了一记重拳仍有战力,且十分擅长近身搏击,猛地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挥臂径直朝刘永福前胸扎来。刘永福连忙闪身,眼看着匕首就要扎进自己肩头时,那刺客突然往屋里方向一歪,一个踉跄跌出七步开外。
  “呼!”一道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窜进屋里,阿虎用它那硕大的脑袋将刺客撞飞后,紧接着又张开大嘴亮出尖牙朝他肩脖子处狠狠咬下!
  “轰!”一记闷响,阿虎竟然扑空。
  那刺客就地一滚,翻身跃起,正要挥匕朝阿虎脑门扎去,却觉上臂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匕首“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咬他的却是另一头乌黑的猛犬。
  “呼!”从未扑空的阿虎气急败坏的将他扑倒在地,张开大嘴正要当头咬下,却被刘永福大声喝住,只好极不情愿的将刺客手脚牢牢踩住,虎尾倒立。
  “二万两换我的人头,看来你是无福消受了。”刘永福收起十三响,从地上捡起被砸得变型的短枪,看了眼,丢在一边,拿刀鞘指着那刺客,从他怀里搜出几张一千两的银票往自己怀里一塞,道,“剩下的银子,就让黑旗军去帮你讨回来——说,谁指使你来的?”
  

第4章 丹凤遇刺  唐景崧初入北圻(3)
那刺客冷笑几声,道:“没想到黑旗军穷成这样,连区区几千两银子都不放过……”
  “啪!”那刺客脸上狠狠挨了一记耳光,吐出几枚碎牙。
  刘永福阴沉着脸,咬牙道:“黑旗军将士每月才能领到二两银子——阿虎!”
  阿虎早就等的不耐烦,一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刻一口咬下,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骨碎声。
  那刺客晕了过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刘永福背转身,又道:“阿虎!”
  阿虎会意,抬起后脚朝刺客小腹下缓缓踩落。
  “啊……”彻骨的剧痛让刺客再次醒来,他能清楚的闻到阿虎口中的血腥味。
  “说,谁让你来的。”刘永福的声音不响,却透出森森寒意。
  刺客仍在顽抗,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按法国人的话说,这叫职业操守。
  “倒是一条好汉,阿虎……”刘永福的话音才落,那刺客便大叫讨饶起来——作为一个杀手,命可丢;作为一个男人,命根子决不能丢!
  刘永福坐回榻上,将长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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