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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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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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舒服些了么”,一笑轻声问,“饿不饿”,凤随歌浑身一震,眨了眨眼,却默然不语,半响才冷冷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一笑顿时敛了笑容,漠然回视了他片刻之后,慢慢的掀开薄被坐起身来。

野兽终究是野兽,它的受伤只不过是小小的牺牲,自己居然会被这一切蒙蔽,忽略了它凶残的本性,现在也只能让它狠狠的咬上一口,连本带利的讨要回去了。

活该!!!

真是犯贱!!

真是自取其辱!

凭什么认为他会在乎你?

凭什么认为他和你一样寂寞!!

一笑的足尖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凤随歌忽然死死的抱住她,将脸埋进她肩里,近乎无赖的低喊道,“你不要走……我不想你走……”,一笑气恼的挣了两下没有挣脱,轻斥道,“你先放手,勒痛我了!”

“不放,是我说错话,但是是你先气我的”,凤随歌竟一脸认真的控诉起来,“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想法”,“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把你用被子裹起来丢回河里”,一笑毫不示弱的回道,“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多吗!让我走?你想我走到哪去!?”

凤随歌略略吃惊的看着她,在他的记忆里,一笑从来没有这样直白过——曾以为自己已经狠满足,可是,心底始终缺了那最重要的一块,而现在,终于,严丝合缝的拼了起来。

一笑一口气说完,转头看见他呆呆的,恨恨的从他怀里挣脱,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向门口走去。

凤随歌猛醒的跳起来想将她拉住,却虚弱的打了个趔趄,一笑慌忙扶住他,将他置回榻上,微责道,“惩什么能”

凤随歌的心事放下,人也轻松了许多,索性将大半重量都倚在了一笑的身上,含笑道,“我是不敢相信……你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在努力,得罪父王也无所谓,只是希望有一天,站在我的身边,对于你是快乐而不是折磨”

一笑却毫不领情的推搡着他,“你没有骨头吗,肉大身沉的,起来,我去给你找些能吃的……”,凤随歌的目光一直停在一笑翕动的嘴唇上,终于忍不住凑上去阻住了声音的源头。

浅淡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吻,凤随歌像吮吸露珠一样小心翼翼的轻啄着一笑的唇瓣。

这才是他们的初吻,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戏阳怔怔的坐在凝碧池边的凉亭中,平地起了一阵凉风,将她垂散的发丝吹得凌乱的舞动,她下意识的抬手归拢,细细一丝黑发从她指缝连到她唇间,抽动的时候带来一阵麻痒,戏阳忍不住轻轻的掩住了唇瓣。

那天,圣帝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拉过去,她像被烫到似的要把他退开,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强硬的将她箍在胸前,吻上她的嘴唇。

只是短短的一瞬,戏阳仿佛死过去又活了过来,觉得自己象要被无底的深渊拖下去,灭顶前最后抬头却看到一线月光,绝望中,对那月光伸出无力的一只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呼出的气息,唇齿间的清香,微凉的薄唇,近在咫尺的幽深的黑瞳,像极了夏静石……

夏静石!!

戏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推开了他,在他一愣之际,她跌跌撞撞的后退着,背心撞在一棵树上,眼泪滚滚而下,“你怎么可以……你是国君啊”,圣帝眯起眼,“那又怎样”

戏阳喘息了一会,渐渐的平静下来,肃容道,“戏阳已是镇南王妃,请帝君放尊重一点”,圣帝与她对视片刻,忽然笑了,“若寡人许你后位,让你重新再选,你还会不会选他”

“会”,戏阳坚定的答道,“好吧”,圣帝击掌笑道,“冲你一个会字,寡人决定助你一臂之力”,见戏阳警觉的看他,圣帝微笑道,“你说,你与他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戏阳心中一跳,“帝君说的话,戏阳听不明白”,圣帝悠然抬头望了望天上迅速流过的云朵,一字一顿的说,“付,一,笑”

见戏阳呆呆的看他,圣帝勾起一边唇角,“夏静石为她向寡人讨封,待寡人圣旨一下,她便同你一样,也是一国公主了,你知道吗”,戏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只听圣帝续道,“公主那么聪明,寡人就直说了,只要公主助寡人收回夏静石手中的兵权,寡人便助你将他对付一笑的感情连根铲除,寡人向你保证,一切过后,夏静石还是镇南王,你也仍旧是镇南王妃,除了兵权,一切与现在无异,没了付一笑,以公主的聪敏,对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怎样连根铲除?你要杀了她吗?”戏阳直觉的问,圣帝神秘一笑,却不回答,“公主只要回答寡人,好,或者不好就可以”,“我想知道为什么”,戏阳执着的问,“我要知道原因”,圣帝沉默片刻,轻笑道,“只要他喜欢的,寡人都要,若得不到,寡人宁愿毁掉”

第七十八回

远远的传来笑语喧哗,打断了凤戏阳的思绪。

先前已得到消息,圣帝在朝堂上宣布赐封付一笑为护国将军,加封兴平公主,宁非则被斥为特使,即日便要启程前往夙砂送旨,凌雪影得以随行。

付一笑。

戏阳垂着头,无意识的摆弄着手指,脑中又响起圣帝的话语,“没了付一笑,以公主的聪敏,对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并不担心圣帝是用付一笑做饵来欺骗她——先断情,再释权,这是圣帝给她的承诺,而且,圣帝赠做信礼的免死金牌,正静静的躺在她袖中。

她只是担心,若夏静石知道了一切,她将万劫不复。

但是,若再不决定,便要来不及了。

“全都是饭桶!!”凤歧山狂怒的拍桌吼道,“孤交代你们的事情,你们哪次给孤办得妥妥贴帖过?!”那日在客栈里扮作店伙计的男子惊惶的匍伏在地上,哀声求道,“国主息怒,臣下已经派出所有人手在运河沿岸细细搜索……”

“放屁!”凤歧山气得直哆嗦,“若皇子有半点闪失,孤诛你全族!!”一旁神情忐忑的庄妃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国主,不要气坏了身子,皇子吉人天相,也许……”,“滚!!”,凤歧山猛地将她一把挥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孤保证绝不失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围宫人早已立成了石柱,大气都不敢透,更别说上前搀扶了,庄妃踉跄了几步,摔在地上,顿时委屈的低泣起来,“臣妾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个叶端方会从中作梗,不然那付一笑早就葬身火海了,皇子也不会……”

“国主……国主——”,一个宫卫面露喜色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皇子回来了……”,凤歧山一怔,大喜的几步抢上前一把揪住宫卫的领子,“人呢!人在哪里!”

宫卫流利的答道,“臣下听到消息的时候皇子与少妃还未入城,戬昕侯已经带人前去迎接……”,话未说完,凤歧山已经变了脸色,“那个女人也一起回来了!?”宫卫吞了口唾沫,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少,少妃与皇子一起回来的”

凤歧山沉着脸将他一推,大步朝外走去,宫卫连忙追了上去,而庄妃也在宫人们的搀扶下慢慢爬了起来,见先前那男子还愣愣的跪在那里,羞恼的斥道,“还不快滚,等着国主回来扒你的皮吗!?”

原本熙攘的街道早已肃清,由叶端方营下铁骑护送的一架简易车轿缓缓停在皇子府门前,车帘一动,率先钻出了仍旧穿着粗布衣衫的付一笑,她低低的向车轿旁的叶端方道了声谢,转头一拳捶在车板上,“怎么还不出来,你到底要在里面呆多久”

“不行”,车中传出凤随歌气急败坏的声音,“要么让人送套衣服进来,要么让他们将车轿抬进去”,一笑撇了撇嘴,“大男人家这样扭扭捏捏,像什么话”

在场所有听清他们对答的人都忍俊不禁的偷偷笑了起来。

戬昕侯带队前去接人的时候便透着一股诡异,为了让车轿开进农人院中,外围的篱笆门也给拆掉了一半,而皇子终于在少妃进进出出数次催促之后,下令所有人背转身,只一弹指的功夫,他人已经从门内窜进了车轿中。

一路上车轿中已数次传来争吵声,大致是凤皇子嫌身上衣衫太过土气,不肯见人,但少妃偏要他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入皇子府——不管少妃是不是故意为难皇子,皇子面对少妃的时候,总是有些无可奈何的。

僵持了许久,车内终于传来凤随歌咬牙切齿的命令声,“去一个人在前开路,传令府内所有下人回避,剩下的,全部转过身去”

又磨蹭了一会,直到一笑不耐的唤过两回,凤随歌才从车帘后缓缓的试探的将头伸了出来,接着才是身体。

只见他额上伤处密实的包着干净的白布,却被付一笑扎成了一个巨大得可笑的花结,身上穿的是农夫好心赠与的麻袍,倒也还算整洁,可惜极不合身,从上到下的紧紧勒在身上。

一笑早已笑弯了眼,“还不出来?”凤随歌无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倏地从车辕上跳下,快步向大门走去。

刚踏上台阶,不远处忽然传来响鞭清道的脆响——国主凤歧山亲自来了。

原本背转身体的人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有胆大的悄悄回头窥向凤随歌,却见他早已忘了自己一身的狼狈,肃然挽住付一笑的手,将她拉在身边。

转眼间,凤歧山快马奔到,他铁青着脸一阵风似的卷下马背,丝毫不理周围跪倒一地的军士,快步向凤随歌这边走来。

“父……”,凤随歌刚开了口,凤歧山已向付一笑脸上挥去力道极大的一掌,若不是凤随歌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这掌打实,一笑想不晕厥也难。

“你这贱人”,凤歧山刻毒的咒骂道,“你怎么还没死”,“父王!”凤随歌显然也动了真火,怒喊道,“怎么能这样说一笑!”

凤歧山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指住凤随歌喝道,“你究竟中了什么邪,一个低三下四的女人也配你如此回护于她!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副德行,哪还有一个摄政皇子的样!”

凤随歌昂然道,“儿臣与爱妃的相娱之乐,父王是不会理解的。况且,不管一笑从前如何,如今她已是儿臣的妃子,此次更是救了儿臣的性命,儿臣希望父王能够尊重……”

凤歧山冷笑着打断他,“你问她了没有,为何她会背着你偷偷跑到客栈里去?她明明就是在你眼皮底下私通情人未遂……”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一笑忽然纵声大笑,“国主好计,付一笑甘拜下风,只可惜国主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太多”,凤歧山冷然睨她,“若想挑拨离间,你根本不够资格”

“也许吧”,一笑脆笑一声,温然回视凤随歌,“大难不死,我今日也送你一份大礼”,凤随歌虽怒气未消,却仍转头问她,“什么”

只见她狡黠的笑了笑,示威似的向一旁的凤歧山横过娇娆的一眼,凑近凤随歌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众目睽睽之下,凤随歌涨红了脸,粗声道,“当然!

第七十九回

王城最大的酒楼。

秦家长期包下的雅间里,叶端方面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自顾自饮的低头饮着茶,不时还偷偷的瞟一眼笑得同样诡异而又魂不守舍的凤随歌,又过了一会,不明就里的秦誉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疑惑道,“皇子找老秦来……”

凤随歌觉醒般的啊了一声,看向秦誉,“秦老这两日可有得到新的线索”,秦誉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子最近可是得了一封来自锦绣的密信”

凤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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