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女尊)- 第16节

　　　　于是，娘亲把家里所有的家当都放在马车上，带着我和爹爹上路了。谁知，路上却遇到了山贼，她们抢了我们的所有家当后就叫我们滚。娘亲当场感激涕零地向她们致谢后，立马拉着我和爹爹逃离那里。

　　　　记得事后，爹爹很生气地责问娘亲为何要向山贼致谢，哪有被人打劫了还要向打劫者道谢的？

　　　　娘亲却笑笑着说，“她们抢走的不过是的身外之物罢了，只要你们还安然无恙，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当时没听明白，但爹爹却突然掉了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爹爹掉眼泪，奇怪的是爹爹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余下的路上，遇到小镇的，娘亲就找苦力活干，这个赚钱又快又多；但更多的，是在荒郊野外露宿，每当找到可以吃的，总是我先吃，接着是爹爹，最后才伦到娘亲。日子虽艰难，但大家都没有报怨，也没有灰心，对未来一直充满希望。

　　　　就这样走了三个多月后，我们终于到了都城。

　　　　谁知，娘亲打听到的消息却让大家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

　　　　娘亲紧紧地抱着我和爹爹，许久，才故做轻松地对我们说，“天无绝人之路！没关系，我可以找活干，一定可以养活大家的……”

　　　　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娘亲的颤抖和爹爹的沉重。

　　　　娘亲找了一个搬运货柜的重活，而爹爹也帮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柴房，代价是爹爹必须当免费的洗洁工。

　　　　虽然娘亲每天回来后都笑着向我们打招呼，但她脸上的疲倦日益加重，常常是一回来递给我们吃的后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和爹爹虽然心急如焚，但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娘亲一天比一天消瘦，背影越来越蹒跚，步子越来越不稳……

　　　　娘亲终于累得病倒了！爹爹去找娘亲的雇主讨薪，对方只给了一锭银两后就打发了我们。

　　　　爹爹虽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地回来给娘亲请了大夫。

　　　　大夫给娘亲看过说，“心力交瘁，必须大补静养。”尔后开了一些药方领了诊金就离开了。

　　　　一锭银两一下子就没了！

　　　　爹爹到处问了许久，才找到帮人缝补浆洗的活，一天五文钱。这只够给三人买填腹的馒头，根本无法给娘亲买药，所以娘亲的病一直拖着，日夜煎熬着。

　　　　一个月后，在一天深夜里，娘亲带着不舍和歉意，深深地地看了我和爹爹一眼，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祸不单行，柴房的店主嫌我们晦气，在娘亲草草安葬后的次日，把我们父子俩赶了出来。

　　　　跪在爹爹身边，听着爹爹不断地哀求着店主，我心里一阵惶恐不安，看着店主冷漠的嘴脸，我的心绝望到了极点。心里忍不住乞求着上苍，只要它不放弃我们，我愿意付出所有。

　　　　也许是上苍真的听到了我的乞求，她，‘百香聚’的掌上明珠，宛如仙人般地站在我们面前……

　　　　晚上，坐在床上，我忍不住开口对爹爹说，“爹爹，我们真的遇到仙女了？”

　　　　爹爹叹息地轻抚着我的头，低声说，“傻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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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搜寻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她的俏皮、她的沉静、她的热情、她的淡漠……

　　　　即使闭上双眼，她的一颦一笑也能清楚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她对他的态度，好像只把他当成一个弟弟，即使他比她还大上两岁，看到他也只是大概打招呼一声就走开了。

　　　　但她对爹爹和江叔叔却很热情，跟他们相处时，她的双眼满是亮眼的光彩。

　　　　他的心里为此感到一丝妒嫉，更多的是深深的失落感。

　　　　有一天晚上，他和爹爹正在房里刺绣时，江叔叔进来了，像往常一样聊着。

　　　　倏地，江叔叔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蓝儿竟然能说服莫庄主，让她成亲后搬来都城。”这个她指的是柳日儿。

　　　　“是啊，想不蓝儿年纪小小的，竟然有此能耐。”爹爹也感慨地说。

　　　　江叔叔轻笑一声，摇头状似无奈地说，“真不知道蓝儿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无法想像她会娶怎样的人？”他眼底漾着自豪的光芒。

　　　　爹爹也笑着感叹着说，“是啊，如此出色的人儿，至少也得样样出众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蓝儿呢。”

　　　　江叔叔闻言又笑了，两人又继续聊着。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表面平静，实则早已心潮澎湃了。怎么办？他样样不出众，一定入不了她的眼的。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儿，这样的人注定会引起更多优秀的男子青睐的，他拿什么去跟人家争？

　　　　从那以后，他一日比一日更沉默，脸色越来越黯淡下来。爹爹很快地发觉了他的消沉，仔细询问了他一番，开始他不肯说，后来爹爹急得直掉眼泪，他才黯然神伤地说出了自己对那人的感情。

　　　　爹爹知道后，不再言语，只是用一双哀伤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爹爹才对他说，“轩儿，我们本就寄予她的帮助下，如今你竟然存有这份心思……唉！如今你还小，也许是你错把感激当仰慕了……以后的事再说吧。不过，爹爹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低头不语，整个人失去了生气。

　　　　爹爹不忍心地揽住他，举首无奈地看着上面，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心里凄苦不已。

　　　　想了好几天，他还是放不掉心里的那份感情，心里想能陪在她身边也好，至少能每天都看得到她。

　　　　谁知，连他这份小小的希冀也破灭了！她竟然去拜师学艺，而且一去就是七年！

　　　　这七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江叔叔生了两个小孩，而‘百香聚’由柳夫人接手后又连开了十几家分店遍布全国。在江叔叔婚礼上认识继娘的爹爹，也在三年后终于点头答应嫁给苦追他三年的继娘。

　　　　出嫁之前的某个晚上，爹爹看着紧绷着脸的他，语重心长地说，“轩儿，爹爹知道你心里怨恨着爹爹对你娘亲的背叛，可是轩儿，爹爹这也是为你好啊！你心里一直念念不忘蓝儿，可又自卑于自己的处境。爹爹想了很久，才答应嫁给了她，条件是她必须教你医术。她一口就答应了，说观察了你很久，觉得你有那份天赋。”

　　　　看到他脸上染上希冀之色，爹爹心里暗叹地说，“轩儿，只要你跟爹爹过去，在那里，你就可以学到一门技艺，这样，你就有一丝胜算的筹码了。”

　　　　他心动了，眼里闪着一抹奇异的光彩后，又暗了下来，沉声说，“可是，爹爹你……轩儿不希望爹爹受到委屈。”

　　　　爹爹无声地笑了，轻声说，“轩儿放心，爹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做儿戏。宋大小姐对爹爹是真心实意的，她的夫郎们也很好，不会排斥爹爹的。这一点你可以问一问你江叔叔。”

　　　　他心底终于释怀了，动容地看着爹爹不再年轻的容颜，眼底浮上水雾，声音颤动地说，“爹爹……轩儿……”已是泣不成声。

　　　　爹爹也是泪眼盈盈地抱着他，边轻拍他的肩背边说，“好轩儿，不必难过，爹爹嫁给她后一定会幸福的。轩儿也是，要努力让自己变得能配得上蓝儿才是。”

　　　　他只是呜咽地在爹爹怀里不住地点头。

　　　　在宋家呆了一年后，在经过和爹爹继娘商量后，他决定搬回都城江叔叔家，因为当初为了能方便追求爹爹，继娘也在都城开了一个医馆，里面的坐堂大夫是宋大夫的大弟子宋琪。

　　　　宋琪在考了他一些医理方面的知识后，对他大为赞赏，欣然同意倾囊传授他医术。

　　　　就这样，他就一直呆在江家，边努力学医边苦苦等待着那人归来。

　　　　终于，整整七年后，他再次看到了她！
第35章
　　　　刚步出‘百香聚’，天宇就有如脱缰般的野马，冲向不远处卖着冰糖葫芦的女贩那，小手臂高指着冰糖葫芦，回头对跟在后面的大姐说，“大姐，我要吃这个。”

　　　　江天蓝微笑地取下一串递给她，再回首笑问着跟上来的爹爹他们，“谁还要？”

　　　　天晴脸红红地，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也要。”

　　　　江天蓝又递给他一串，然后促狭地看着两个大的说，“要不你们也来？”

　　　　爹爹轻啐她一声，“连爹爹的玩笑你也开？”

　　　　安子轩则羞赧着脸不语，只是摇首。

　　　　江天蓝不再取笑他们，低下头再问着弟妹说，“还要不要？”

　　　　爹爹却制止了她说，“别买了，小孩吃多了不好。”继而俯下身子轻斥着此时正嘟着嘴的天宇道，“爹爹不是跟你说过么，出来就要乖乖的，不许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了，要是伤着了怎么办？”

　　　　“是～宇儿知道了。”天宇委屈地对着爹爹说，大大的眼睛里像要滴出水来。

　　　　江天蓝静静地看着他们俩，爹爹好像从没对她说过重话呢。

　　　　“好了，爹爹，宇儿还小，待她再大一点就懂了。”江天蓝轻声对着爹爹说。

　　　　爹爹却摇首说，“记得女儿从一出生就不哭不闹的，乖巧听话得不得了，从没让爹爹操心过。”然后俯视着此时已眉开眼笑的舔着冰糖葫芦的天宇，略带无奈地说，“晴儿还好，性子羞怯文静；可宇儿，也不知哪来的野性子，经常让我和你姨娘犯头疼。”

　　　　江天蓝轻笑开来，牵过天宇空着的另一只手边走边说，“小孩子活泼点是好事，女儿觉得睛儿就太害羞、太安静了。”

　　　　爹爹牵着天晴的手跟她并肩，安子轩跟在后面。

　　　　爹爹斜睨着她说，“等女儿以后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女儿就不会如此说了。”

　　　　江天蓝平稳的步子突然一个踉跄，她定住身子，转首睁着大眼看着爹爹说，“爹爹，你也扯得太远了吧？”

　　　　爹爹此时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猝然出声，“女儿已满十三岁了，是该娶一个夫郎了。”

　　　　啊！？江天蓝呆若木鸡地僵在那里……

　　　　好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爹……爹爹……这……女儿不急！”她急忙一喊，路过的一个女人吓了一跳，莫明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后才低骂一声离开。

　　　　爹爹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儿着急的脸，清声说，“什么不急？平常人家的女子十二岁就开始有小侍了。女儿你又不比别人差，要不是因为学武，也早就有小侍了。”

　　　　“爹爹！”江天蓝非常严肃地看着爹爹，“女儿目前没有这个心思！还有……”她左右顾盼，周围已经有人竖着耳朵了，“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讨论女儿的事么？”

　　　　爹爹一震，这才记起这里是大街上，俊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赶紧拉着天睛的手急急地离开。江天蓝简直是欲哭无泪，无奈地一手抱起天宇，一手拉过还没反应的安子轩，紧跟在爹爹后面。

　　　　这次真的完了！她心里暗测着，眼角瞄了安子轩一眼，此时他已是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是被她拉住的。

　　　　对他此时的反应，她心里大概明白几分，但也不好跟他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拉着他快步追上爹爹。

　　　　“爹爹，我们要去哪里？”东拐西拐了几道街巷后，她终于忍不住喊住爹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