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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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剑-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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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枫想了想,含笑道:“我看姑娘似乎输得极不甘心,这样好啦,你如果一定要报复,一月之后,可至江南找我,我必在彼处候你就是!”
少女黯然地望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去,我也正预备上江南去!”
江海枫奇怪道:“姑娘也预备上江南去?这太巧了!”
铁掌黑鹰在一边笑道:“大姑娘,我看算啦!俗谓不打不相识,你打了我也算露了脸啦,这位老弟虽把你打输了,可是你也不丢人,何必呢?”
说着又哈哈一笑道:“得啦!我们交个朋友算了!”
少女红着脸愠道:“谁跟你交朋友?你少开口!”
娄云鹏摸了一下嘴,干笑道:“又不是跟我交朋友,我是说跟这位江相公,人家可是少年奇侠,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白衣女闻言到此,有意无意地瞟了江海枫一眼,江海枫说道:“娄老哥,你的闲话说得太多了,我们走吧!”
铁掌黑鹰娄云鹏两边碰壁,也就不再多说,他挺着脸,向那少女道:“姑娘,我们走了,这件事,我看还是算了,其实这也是因我而起……”
说到此咳了一声,继续道:“如果你一定要报仇,可以到山西中条山去找我,差不多的时候,我都在那里,你只要问铁掌黑鹰娄云鹏,就一定能找到我!”
姑娘似乎全不留心他说些什么。
她那一双澄澈双瞳,似忧又怨,既悲又愤地只是凝视着那个长发灰衣的江海枫。
娄云鹏说完了,她一点也没有反应,这情形看在老江湖的娄云鹏眼中,立时心中大悟,暗忖道:“嘿!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这倒是新鲜!”
当下心中一动,默念道:“看这姑娘,生得如此秀致,她如改回了装束,更不知是何等姿色,足足可以配得过我们这位江老弟了,如果我为他们成全……”
想到这里,不由内心大喜,当时表面神色不动。点了一下头道:“姑娘,我说了半天你倒是听见了没有?”
白衣少女呆了一呆,嗔道:“谁跟你多说,反正我饶不了你们就是了。”
说着死死地又盯了江海枫一眼,就转过身子,向自己那匹白马行去。
娄云鹏咳了一声道:“你记好了,我这位江兄弟,他可是要上江南去,他的名字叫江海枫,他的名声很快就会传遍江湖,你一打听就能知道!”
姑娘并不回头,只冷笑道:“他跑不了!”
娄云鹏又赶上了一步,大声道:“喂!大姑娘,你问了我们的名字,我们也得问问你,到时候,也许我们还会找你去哩!”
江海枫不由皱眉,正要阻止他,却见那姑娘本已预备认镫上马,闻言却又姗姗地转身。
她那两道细细的蛾眉,微微地分开着,笑了笑,这笑容似乎并不包括愤怒的成分。
接着她又用那双剪水的瞳子瞟了这边的江海枫一眼,这情形看在娄云鹏的眼中,不禁暗笑道:“好丫头!我问你话,你却用眼去瞧他,行啦!我这媒人算是做定了!”
当时就装着冷笑道:“你敢告诉我们么?”
姑娘仍然连正眼也不瞟他一下,一双妙目只是无限情意地瞟着江海枫,闻言后,她巧笑倩兮地道:
“玉树原本植天山,
春花秋月影独怜;
只为自负枝叶茂,
何堪俗本共秋千?”
她顺口道了四句,已自翻身上马。这时由竹林夹道中吹出来的风,正飘起她头上零乱的发丝;再看她杏目如波,柳眉如黛,面颊上点缀着娇羞的笑容,正像是日出时候的朝霞。
她此刻仍是男装,但那女儿身的美,这一刹那,已暴露无遗!
由鞍前抽出彩色的小马鞭,她玉手扣缰,浅浅地笑了一笑,道:“江海枫你不要了不起,看我的暗器!”
口中这么说着,忽地窄袖一扬,只听得“嗤”的一声破空之声,射出了一枚小箭,直向海枫头顶上射来。
江海枫心中正自猜测着这姑娘诗中的含意,忽见对方竟莫名其妙地向自己发来了暗器,不由心中一惊。
他冷冷一笑,倏出右手,以中食二指,轻轻向空一夹,已把射来的那枚小箭箝在手中。
白衣少女在马上见他接到了自己的暗器之后,这才双足一磕马腹,那匹马立时带着她和那头小玉雕,泼刺刺飞驰而去。
她走了以后,铁掌黑鹰娄云鹏,摸了一下头,龇着牙直吸气道:“怪呀……”
一面望着江海枫,笑道:“这姑娘……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给我来一首诗,临走还射你一箭!”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道:“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说着,顺手举起手上的小箭,只是一支纯钢打制而成的小箭,一头插有两根雪白的箭羽,十分精巧,分量也相当重!
他无意地看了一眼,却见那小箭的尾翼之上,似有三个梅花小篆,细一辩认,却见上面写的是:秦紫玲。
江海枫不由心中一动,立即又把那枚小箭翻转一面,见这一面上,也刻有四个小字:
“塞外飞鸿”。
看到此,江海枫已是肚内雪亮,毫无疑问的,这姑娘定是叫“秦紫玲”无疑了;至于那“塞外飞鸿”四字,很可能是她的外号。
一旁的铁掌黑鹰见江海枫只是望着手上的小箭发怔,不禁好奇地偎了上来,笑道:
“什么暗器?”
江海枫面上一红,连忙把这枚小箭放入囊中,他不愿让娄云鹏看见这支箭,唯恐他又开玩笑。
当时一笑道:“一支寻常的小箭!”
铁掌黑鹰挤了一下小眼,嘻嘻一笑,他知道箭上必有名堂,可是却也不愿当面说破。
他望着江海枫,傻笑了一声,道:“小兄弟,你可是听见她方才念的那一首诗了?”
江海枫点了点头,娄云鹏信口道:“玉树原本植天山,春花秋月影独怜;只为自负枝叶茂,何堪俗木共秋千?”念完之后,呵呵一笑道:“怎么,是这么几句吗?”
江海枫心中倒颇为惊奇,想不到他倒记得这么清楚,就笑了笑道:“一点也不错,我们走吧!”
说着就拨马前行,铁掌黑鹰匆匆唤回了他的鹰,一面在马后面跟着,一面搭讪着道:
“江兄弟,我是个老粗,读书不多,你可是个有学问的人,你看看,她这四句诗里面,是说些什么?她的名字别是就叫什么‘玉树’吧?”
江海枫对这四句诗,早已会意,这时闻言,不由冷冷一笑道:“你猜错了,这首诗只不过是自述她的来历和愿望罢了!”
娄云鹏一怔道:“这么说你明白了?”
江海枫一笑道:“自然了,解释给你听听也不妨。”遂接着道:“玉树原本植天山这一句,是说她出身在天山之上,很可能她是自幼在天山习艺的!”
龚云鹏拍了一下手道:“对,一点不错,你真行!”
江海枫笑了笑,又道:“第二句是她自诉因处天山的寂寞!”
铁掌黑鹰娄云鹏嘻嘻笑道:“别是这姑娘想婆家了吧!兄弟,你再解释下面的两句看看!”
江海枫微微笑道:“第三四句更是很明显了,只为自负枝叶茂,何堪俗木共秋千,不过是说她一向自负,非一般女子可比,且不甘心和一般人为伍,这才离开天山,到中原来!”
铁掌黑鹰摇头笑道:“我看最后两句,像是有点待郎而嫁的意思,只不过这姑娘眼界很高罢了!”
江海枫心中这才明白,原来这娄云鹏什么都明白,只是在自己面前装糊涂而已。
他尴尬地笑了笑道:“也许是如此,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必再去谈它,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娄云鹏笑道:“小兄弟,你不要忙,前面就到了!”
说着用手向前面指了一下,眯着眼道:“喏!你没有看见么?青州府三个大字!”
江海枫抬头看去,只见遥遥有一层淡淡的城墙影子,却不见什么青州府三个大字,他不禁想到了此行任务,当时皱了一下眉道:“娄老哥,你是老江湖,你可知江湖上有一个叫左人龙的么?”
铁掌黑鹰又问了一遍,想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地方人?”
江海枫摇头道:“不清楚,可能是江南人!”
娄云鹏挤了一下眉,道:“我不大清楚,兄弟!你这不就要往江南去么?我还得告诉你,江南这个地方,可是一个人才荟萃的地方,能人异士多得很!”
又笑了笑道:“不过,你老弟有这身功夫,到那里也用不着担心!”
江海枫淡然道:“也未必如此,须知武林中,奇人异士比比皆是,英雄之外有英雄,能人背后有能人,以我这点本事,在那些异人眼中看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铁掌黑鹰娄云鹏心内暗暗赞许,他十分钦佩这年轻人的谦虚,这时哈哈笑道:“兄弟你太客气了,你有这种心胸器量,今后你的前途,就更加不可限量了!”
江海枫只微微一笑,他不太习惯别人对他恭维,而且觉得这娄云鹏有些碎嘴!
走了一程,已经可以看见城门楼子上站的人了,粉墙上刷着“青州府”三个大字,一些过往的旅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江海枫自幼独居海岛,平时所能体会的只是山风海啸,不曾接触过热闹市井。自来中原后,耳闻目触,皆是闹嚣的人群,内心早已生出厌恶!
这时见到大群的人,他就皱了一下眉,娄云鹏一笑道:“这地方因为府台衙门失窃了一点东西,所以连日来官人查得很紧,要是平时,进进出出根本就没有人问!”
江海枫怔了一下道:“这么说岂不是麻烦?我身上还带有兵刃!”
娄云鹏道:“你我大可放心,据说贼人是一个头生肉瘤的矮子,官人所要拿的,只是这么一个人!”
江海枫这才放心,说着话,已来到了城门口,就见许多行客,排着队,一个个通过。
在城门两边,却有八名哨兵,仔细的注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江海枫和铁掌黑鹰娄云鹏,只得按序排队进城,那几名哨兵,倒是很注意江海枫,因为他那种样子很奇怪,别人全都留着辫子,唯独他却是散发如云。后来还是误把他当作道士,才把他放了过去。
二人都因腹中饥饿,匆匆找了一家饭庄子,用过了饭,江海枫心中悬念着席丝丝的安危,就想在这青州府暂留一日,就便访察一下那左人龙的下落。
铁掌黑鹰自无异议,于是二人就在城东一家叫“老福安”的客栈里住了下来。
这客栈是本地最大的一家字号,房间大,也颇为雅洁。晚饭后,江海枫在室内梳理着披散的头发,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就听从了娄云鹏的建议,把头发改发为辫。
等到梳好了之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江海枫几乎都不认识自己了。
铁掌黑鹰娄云鹏却笑赞道:“这么一来,兄弟你就更俊了!”
江海枫总觉得改发为辩,虽是不得已而为,却实在有些别扭。
沐浴后,他静坐床上默默运功调息,娄云鹏不敢吵他,就架上了他那头鹰,一个人向栈外行去。
在他以为,能够结识到像江海枫如此一个身怀绝技的少年朋友,是一件快事。
他已决心追随江海枫一路前去江南,江海枫对这位古道热肠、性情爽直朋友的热情,自无理由拒绝;再者铁掌黑鹰娄云鹏饱经人情世故,沿途之上,对江海枫来说,也确是一个好伴儿。
铁掌黑鹰娄云鹏,架着他那头仗以成名的大黑鹰,走到熙攘的人群之中。
你看他那份不在乎的样子,前面的小汗褂全翻开着,露出他那光板似的黑瘦胸脯,一条小辫盘在脖子上,其上沾满了汗水和尘污,两只破鞋,明明可以提上,他却偏偏把它踩在脚下趿拉着!
在人群里,他到处吆喝着:“喂!大哥,借光借光,小心我的鹰可是叼人!”
谁见了他都赶快退,一来是怕他膀子上的大虎鹰,再者也都怕他身上的脏,沾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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