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紧张个什么?我说的是赵叔叔的亲事。”包纨回头笑道。
公孙岚松了一口气,几步跟上去与包纨并肩走在一起,二人吱吱喳喳地说起赵虎的亲事来。待知道包纨这是要去求包夫人替赵虎提亲时,公孙岚便自告奋勇地要求同去帮忙。二人商量妥当后,一同往包夫人的房间而去。
包夫人听了他们两人说的这事,心里欣喜,便遣人去找了个可靠的媒婆来,以她的名义替赵虎上孙家去提亲。事情发展得甚是顺利,媒婆携礼来回跑了几次,原本两家有意,也费不了多少唇舌。一来二去地,赵虎的婚事就给定下了。
定亲后,过书和文定却是要做足的。赵虎跟随包拯多年,双亲早已不在,因此对这婚嫁六礼虽说不是一窍不通,却也手忙脚乱。王朝等三人见状,合计着拉了展昭一同向包拯和公孙策替赵虎请假,让他安心地安排娶亲的事宜。包拯和公孙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不但批准了赵虎的假,还关照展昭等人看着他些,又说到时候一定去赵虎的新居喝喜酒。
而作为媒人的包夫人见赵虎没多少亲戚帮衬着,展昭王朝等人又是一群没成家的光棍,虽在布置新居和一般粗重活计等方面能帮上点忙,一些喜事的细节却是毫无头绪。包夫人看在眼里,便替赵虎打点起来,事事上心,不时提点几个大男人该如何如何地做。
包纨见包夫人对赵虎的事情上心,自己也乐得在旁帮忙,不由得打趣包夫人比自家儿子娶媳妇还要紧张。包夫人却说如今还喝不上女婿的茶,便只好先喝着人家的媳妇茶了。闹得包纨直向包夫人撒娇,问是不是要迫不及待地将她嫁掉。包夫人笑着搂她进怀内,说做娘的怎么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意呢?这时机到了的时候,自然会一切顺当的。
赵虎的亲事定在一个好日子里。多年来赵虎一直住在开封府中,此次成亲以后,便搬到离府不远的新居里去,却是一间半新的小院落,五脏俱全,到时候赵虎便在这新居里迎亲了。王朝见婚期渐近,他们几人实在忙不过来,府中的衙役又不能离了职守,便出主意凑钱请了一群帮工。待赵虎成亲那日,安排宴席和干活的人手便够了。赵虎见开封府上下皆为他的亲事奔走打点,心里感激之余,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跟定包大人、和这帮共事多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了。
迎亲这日,展昭和王朝公孙岚等人一早就到了赵虎的新居,在外边指点着帮工们准备迎亲之宜。包夫人则带了包纨等在内堂打点迎客的一切。公孙岚抓了个空子溜进内堂,见包纨有模有样地指挥着仆人贴大红喜字,不由得打趣她道:“颇有当家夫人的风范。”
“那是当然。”包纨得意地道。
“那你今日好好地看着,将来便有经验了。”公孙岚笑眯眯地说道。
“去!”包纨一脚踢向公孙岚,嗔道,“那你干嘛不出去跟赵叔叔学着些儿!”
话刚出口,包纨便觉得不妥。见公孙岚笑得开怀的模样,她便连推带搡地将他撵了到外头去。却不知这一幕已被包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吉时已到,宾客盈门。喜轿在一片热闹中到了赵府的门前。待新郎踢了轿门后,媒婆扶下新娘来,将一对新人送到内堂,叩拜天地和父母,便在一片祝福声中送入了新房。一会儿喜宴开始后,赵虎又出来向客人敬酒,身边陪着一众兄弟,喝得面红耳热。
让一众人等惊喜的是,一身便服的包拯果然同公孙策来了。众人又不免团着他二人痛饮一番,直到夜晚,方商量着一起回府。
夜凉如水,包拯等人心里高兴,又喝了些酒,被风一吹,才醒了几分。
众人正踏出大门,走在外院之时,却有一人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在包拯等人面前一跪,夜色里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却像是新请的帮工。展昭和王朝等人虽是喝了酒,警觉性却还不弱,刷地一同拔出了剑,挡在包拯和包夫人面前,喝道:“什么人?”
那人说道:“小人有冤要申。”
包拯反应过来,便问:“你状告何人?可有状纸?”
那人道:“小人所告之人,就是包大人!”一字一句在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众人皆大惊失色,仅有的一点酒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言乱语!敢在包大人面前放肆!”展昭喝道。
包拯将手一抬,阻止了展昭的话,问道:“你且说来,为何要状告本府?”
那人抬起头来,直视包拯,厉声说道:
“包大人,你可记得十五年前的窃棉花一案?”
作者有话要说:
39
39、【二】包公面前告包公,十五年前失棉案 。。。
“包大人,你可记得十五年前的窃棉花一案?”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炸在众人的头上。看那人坚决的眼神、手中捧着的状纸,又不像是来捣乱的。众人皆惊疑不定,一同望向包拯。
宴席才毕,许多客人皆未散去,听到院中响动,俱好奇地走出来观看,刚好碰见了这震撼的一幕。客人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不知包大人可敢接下此案?”那人跪在地上,脊梁却挺得笔直。
“大人……”公孙策上前一步,担忧道。
“接过状纸。”包拯微敛双目一想,向展昭说道。
展昭只得走上前去接了状纸。
“还请青天包大人还草民全家一个清白!”那人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半是嘲讽半是认真地说道。
“本府自有计较。”包拯说罢,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草民贱名沈元,家住离此不远的榕树巷中。”沈元答道。
“待本府看过状纸,再做道理。你且回家去等消息。”包拯点了点头。
“草民在家恭候大人传唤。”沈元语气恭敬,双眼却直视包拯,毫无畏惧。
包拯望了他一眼,心下思度,率了众人一同回开封府去。
虽时已深夜,开封府的内堂却是灯火通明。除了赵虎以外,包拯等六人全部都在。包夫人因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心里不安,带了包纨和公孙岚二人在旁陪着。
包拯将沈元呈上的状纸看毕,想了半晌,心里一动。多年以前所办的案件历历在目,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大人,这是……”公孙策有点担忧地说道。
“公孙先生,劳烦你将十五年前开封府所办之案册取来。”
“是。”公孙策点头,转身离去。
众人见包拯面色有些凝重,皆不敢贸然说话。不多时,公孙策便捧了一本厚厚的册子而来。包拯将状纸递给公孙策,接过册子来一翻,手指在一段记录上停了下来。
“原来是此案。”包拯点头叹道。
“三弟,到底是什么案子?为何那沈元竟要告你?你与他在十五年前究竟有何瓜葛?”包夫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包夫人的话音一落,王朝早已按捺不住了,愤愤地道:“那沈元混进赵虎的新居,当着众位客人的面前如此奚落大人,真是其心叵测!”
马汉接着自责道:“是属下等人疏忽之过,致使大人受此委屈。”
包拯抬起头来,望着各人说道:“你等不必慌张,那沈元口中所言、十五年前窃棉花一案,确有其事!”
展昭急道:“那他为何要说大人冤枉了他一家?”
包拯抚须,微微摇头道:“这也是本府不明之处。”
这话一出,堂内众人皆义愤填膺,谁人不知包大人有青天之誉,清正廉明,办案一丝不苟,以为民伸冤为己任?如今竟不知从哪儿跑出个叫沈元的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包拯曾经冤枉了他家,这不是叫包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说不定现在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地说开了,这摆明了是对包大人的清誉有损。开封府的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那沈元言下之意,是要本府替他的父亲翻案。”包拯出声说道。
“替他翻案?”包纨忍不住问道,“这十五年前的案子……究竟是件怎样的事?”
公孙策将案册捧了下来,众人赶紧围着他争相观看。
原来十五年前,沈元的父亲是一个打棉花的工匠。凭着祖传下来的好手艺,沈父打出来的棉花是地方上口碑最好的,又轻又松软,拿来做棉被和棉衣都十分暖和。靠着这门手艺,足以让沈父和沈元两父子糊口过日——那时,沈元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一日,沈父接到了一件重要的活儿。地方上的陆员外因买了两斤上好的精棉花,要用来做棉被。因精棉比普通的棉花价格昂贵许多,陆员外一直不肯将其交给平常的工匠。年近严冬之时,他打听得沈父的人品厚道,手艺又佳,便找上门来央沈父为他这两斤精棉打松了,又许以两倍的报酬。
沈父见了这一宗大生意,如何不肯接?又知客人对他的信任,就格外地上心。定好了取货的日子后,他便每日仔细地打起这趟棉花来。他见这趟精棉的质量确实好,又见自己儿子的旧棉衣已经不成样子,一点都不保暖,便也去买了一点精棉回来,给沈元做了新的棉衣。
转眼已经到了取货的日子,陆员外看着这一床松软的棉花,对沈父的手艺赞不绝口,满意得很。行内规矩是打棉花前后俱要上秤,以示公道。谁知沈父将打完以后的棉花搁上秤时,却少了整整二两!
这下子,陆员外不干了,揪着沈父叫喊起来,说是偷了他的棉花。沈父见自己被冤枉,也就急了。两人正争执之时,邻居们听到响动,都出来了,围着沈家的门口议论纷纷。
有好事者便说:“你们在这儿争也无用,怎么不到衙门报个案去?”
一言点醒了陆员外,他朝周围拱手说道:“如今坐堂的是包青天包大人,必能为我讨回个公道,各位街坊都为我作证,这打棉花还打出个贼来了!”说罢,他揪了沈父怒气冲冲地往开封府而去。
包拯听罢二人的供词,一个坚持说对方偷了棉花,一个赌咒发誓说不会做这等事,一时也难以决定。他略想了想,便让衙役到沈家去搜一搜,看是否能寻出遗失的棉花。
待衙役回来报时,他们翻遍了沈家的屋子,都没找到那被藏起来的棉花。再审沈父时,他急得捶胸顿足,坚持表明自己的清白。包拯心中奇怪,便带了人亲自去沈家查看一番。
衙役们当着包拯的面,再一次仔细地将沈家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家常用具外,还真没有藏起来的精棉。气得陆员外双脚直跳,道:“不是他藏了,难道我那二两棉花会自己长脚走了不成?我与他素日无仇无怨,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他罢?”
包拯抚须沉思之时,忽然沈父的儿子沈元穿了一件新棉衣,晃晃摇摇地走了进门。
陆员外一见沈元,眼前一亮,说道:“大人请看!这姓沈的家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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