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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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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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劳烦给折校尉通报一声,代州杨延昭求见。”
  听到代州,那四个守卫皆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接而一人开门进府,没多久,一身黑sè束装的折御卿便出现在门前。
  “没想到真的是你来了,还以为我听错了。”
  折御卿见到见到杨延昭明显有些惊讶,但看到其身后背着包袱,心中更加疑惑,代州城此刻可是战火刚熄,刘继业可刚投诚,这刘家子怎么就跑到府州来了?
  “见过舅父,延昭此刻已是无家之人,因而此叨唠舅父。”
  无家之人?
  聪慧的折御卿立马想起了去年之事,那时,杨延昭毅然前往晋阳城,他与兄长也担心了几分,前些rì子,听到马峰作乱,宋军雷霆袭击北汉,二人这时才知道那个如同痴人说梦的计划成功了。
  这本是好事一件,只是他遇上了个榆木脑子的爹,折御卿暗自叹了口气,忙将杨延昭二人带进府中。
  寻了两间厢房,暂时将他们安顿下,杨延昭刚将东西放下,却有个丫鬟寻了过来,说老太君请他过去。
  “娘亲这几天心思全都放在了代州那边,等下见到她老人家,别说些伤心神的事情。”
  与折御卿同行时,他在一旁嘱咐着,杨延昭听后,自然连连点头,老人家思女心切,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杨折二家同朝为臣,可以见到rì夜思念的女儿,心中怕是欢喜的很,他这逐离家门之事当然不能提及。
  进了房门,折老太君的jīng神似乎别外的好,将杨延昭唤到身前,满是笑容的问着事情,后者自然是小心作答,老太君更加的开心。
  “六郎,是不是雨娘特意让你过劳告诉老身这些事情?是不是过些rì子雨娘便会回来坐坐了?”
  “恩,老祖母,娘亲她也是对您挂念的很,过些时rì等手上的事情忙完,定然会来与老祖母相见。”
  “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折老太君脸上露出的欢喜,守在一边的折御卿眉头不知何时紧了起来,撇着嘴,眼中有着为难之sè。
  一阵交谈中,尽是欢笑之语,折老太君将杨延昭的到来当做送消息,而后者也乐于顺着老太君的意思来应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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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二章 金戈不再

      “看来你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出了折老太君的屋子,走到凉亭之处,折御卿沉默了许久,接而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
  “恩,延昭明白,说实话,来府上也是想借舅父之手,寻个合适的院子。”
  在折府待了久了,刚才那番话自然就露出了马脚,老太太不是愚笨之人,很有可能便明白过来,至于娘什么时候来府州杨延昭不是很明白,但他离府后,折老太君至少心中还有分期盼。。。
  听了杨延昭的话,折御卿暗自的点了点头,与聪明人交谈,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遂应了杨延昭的请求,“这事情倒是不难,只是你rì后有何打算?”
  “还未想好,先安顿下来再说,毕竟还得过rì子。”
  杨延昭说的很随意,但折御卿看出他眉宇间的痛楚,不禁心生惋惜,“难道不愿再进入行伍?”
  说完之后,折御卿顿时又觉得不妥,杨延昭虽被杨业所弃,但无论谋略还是勇猛都是常人难以匹敌,府州城的营地能容下他么?
  那身的孤傲,哪怕是跌落谷底,依然毫无退减。
  杨延昭没有回答,折御卿也没有再问,只是唤来一个小厮,将书房的棋盘取来,摆好棋,对着杨延昭做了请。。。
  索xìng也无事,恰好心里也憋的慌,既然没地方可发泄,杀上几局,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落子,杀意即现。
  对面坐着的折御卿不禁眯起了眼睛,本yù划出棋子的手又收了回来,调动着别处,做起防守之势。
  rì暮西斜,余晖撒在凉亭尖顶之上,折出几道彩sè的光晕。
  棋盘上,所生的棋子并不多,但杀意仍是布满全局,思量再三的折御卿停下了想要移动的手。
  “此局却是我输了,想来你也舒服了几分。”
  收了子,之前还笼罩在杨延昭周身的杀气也随之消散,起身恭敬了行了一礼,“多谢舅父。”
  摆棋对弈,以棋来泄他心中的恨意,虽然杨延昭曾经对折御卿也算有礼,但毕竟年岁相仿,也只是寻常的客气罢了,直到今rì才真心的生出敬意。
  后者笑着将棋盘收好,望了望快要坠下西山的残阳,“兄长也该回来了,晚膳也该准备好。”
  如折御卿所说,折御勋是很快就回来了,见到了杨延昭免不了要惊奇几分,当得知他来此的缘由之后,便直接要将城东一座空下的宅院送给杨延昭。
  “兄长,城东老宅虽已经空下,但娘亲偶尔还会去看上一看,到时候只怕会”折御卿在一旁低声的说着,“倒不如在城中另寻个院子,不知兄长以为?”
  “便依了晗之。”
  晚膳较为丰富,折老太君欢喜的劲儿还未退去,比平常还多喝了半碗的莲子银耳粥,见这模样,折御勋兄弟二人不禁心中暗叹。
  也许是该修书一封到代州了,如今同朝为官,雨娘回来也并无大碍才是。
  吃过饭,折老太君去诵经了,杨延昭则是跟了折御勋兄弟去了书房,油灯燃起的黄晕伴着清茶升起的淡淡雾气,若不是心中郁积着烦闷,眼前倒是一副宁静的场所。
  “前两rì,契丹人南下,却在代州城前吃了瘪。”
  折御勋抿了一口茶香淡淡的说着,杨延昭听后表情并无多大的变化,契丹人收到消息后已经为时已晚,失了先机。
  而代州城有刘继业与大批的宋军,肯定不能轻易拿下,持久战,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对于契丹人极为不利。
  所以,撤兵将是最好的选择。
  “听晗之说你没有从军的打算?”
  折御勋不慌不慢的又问出一句,这次杨延昭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哪怕他早就想好了弃武从文,但眼下的场景却是他所未想到的。
  “延昭有一事想求教舅父,不知今年的科试何时举行?”
  科试?
  折御卿瞪大了眼睛盯着杨延昭,折御勋眼中也满是震惊,直到杨延昭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但折御勋还是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到一边,罕见的低沉着声音,“你是说你要去参加科举考试?”
  一个带兵打仗之人竟然要放下手中刀枪,放下热血澎湃的沙场,捧着让人头疼的书卷,难不成是受了刺激,要与杨家彻底划清界线?
  “舅父,延昭不是一时糊涂,我已经想清了,经过此事,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的心思突然间淡去了,现在只想从书中博个功名,哪怕不能,也只愿做个小院的捧卷闲人。”
  折御勋的虎目一直盯着杨延昭,许久,才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有了决计,那老夫便不再勉强,今岁的解试得入秋,若是能中,明年chūn便可以往汴京参加省试,之后,官家召见,那便是殿试了。”
  “多谢舅父。”
  之后,三人并未聊些什么,只是折御勋与杨延昭手谈了一局,也许是下午的对弈让后者心中的怨念去除了不少,虽然依旧是棋势凌厉,但内敛了几分。
  屋中无风,灯火却余光摇曳。
  “这局再下下去,怕是要到天亮也不会有个结果,依我看,还是平局算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折御卿的话让折御勋不满的瞪了瞪眼,但不得不认为他所说极为在理,当下朝着杨延昭望去。
  “小舅父说的对,这局到了此境地,确实分不出胜负,延昭吃不了舅父的帅旗,而舅父也拔不掉延昭的将营,也只能是平手定局了。”
  折御勋捋了捋下巴的短须,眼光再次扫过棋盘,“那便是如此吧!”
  丢下棋子,书房中恰好传来屋外打更的声音,清脆的木击声倒是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的清晰。
  不知不觉,竟是三更天了。
  折御勋也不与杨延昭继续说道,让侯在书房外的小厮送他回房,自己则是盯着摇晃的灯火之上。
  “兄长,难道真的就这样看他走上科举这条路?”
  折御卿小声的询问着,白天之时,杨延昭未回答他的问题,只当他是被杨家所伤,暂不做行伍的打算,谁知竟是铁心,要放弃马上功名。
  低幽的轻叹,折御勋收回他的目光,折御卿的意思他懂,虽然与杨延昭接触不多,但晋阳城的事情他大致能猜到几分,宋军北袭也是他一手策划。
  这样的人,天生便是良将奇才!
  如今他要远离疆场,作为惜才之人,折御勋理应劝阻才是,但不知为何,脑中竟没有这样的打算。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刚才那棋盘之上,许久,才回过神,“或许,这条路他会走得更好”
  听到这句话,折御卿年轻的脸上不禁露出思索之sè,似乎要将兄长的话给好生的琢磨个透。
  还未走近屋子,便见房中灯还亮着,坐在桌边的瘦小身影映在了窗纸之上,杨延昭心里莫名的暖了几分。
  不管如何,有盏深夜为你而燃的灯,有个为你守候的人,总会有种家的温馨感觉油然而生。
  轻手的推开门,声音还是弄醒了正在打盹的排风,只见她赶忙的站了起来,“公子,你回来了。”
  茶水已经凉了,杨延昭还是到了杯,灌了一大口,对着排风笑着道,“恩,天sè已晚,倒是让你等的久了,这些天赶路劳累了,回屋歇息去吧。”
  接下来的两rì,杨延昭便在折府与老太君聊聊天,唠唠嗑,老人家像是对代州的事情极有兴趣,总是乐此不疲的听着或问着。
  闲暇来的时候,将包裹中带着的书卷拿出,科举虽说在秋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奈不住涉及内容之多,且不谈进士科,单单的诸科便让杨延昭很是吃力。
  诗、赋、论策、贴经、墨义。
  这些对他来说都有些陌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状元郎,到现在却感觉压力极大,总不能真的如之前所说,在小院潦倒一生的过着。
  没了将军府,富家公子的rì子化为了乌有,因而杨延昭必须得对科试全力以赴,虽说手中的书本不全,但至少有几卷经书,因而得争分夺秒的开始准备了。
  三rì后,杨延昭在庭院中,手中拿着书卷,晒太阳时,折御卿悄然走进,“城东有家小院还算不错,临着小二河,景sè也有些雅致。”
  听到这,杨延昭合起书,眼睛眯着望向已挂到正空的太阳,“恩,多谢舅父,延昭收拾一番便过去安家了。”
  唤来排风,让她拾掇东西,杨延昭则是朝着后院走去,走了,也该和折老太君道个别,几天下来,这个热心肠的老太太让他心中的苦闷减去了许多。
  折氏的府外,一辆马车静静的立着,折老太君眼圈发红,拉着杨延昭的衣袖久久的不肯松手。
  “六郎,记得早些和你娘来看看老身。”
  杨延昭心中有些酸楚,但还是笑着脸应了下来,做了允诺之后,登上马车,排风则是抱着她的小包袱紧随其后。
  车厢中,一只大包袱放在一边,排风找了个地坐了下来,手中仍是紧紧的抓着那小包袱。
  耳中,一声凄凉的叹息声传来,掀开左侧的帘布,杨延昭看见折老太君正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府中走去。
  发已白,身渐老,只是挂记的人在何处?
  或许这几天老太太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有些时候,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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