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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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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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它捡起,杨延昭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小丫头倒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将衣袍放在桌案上,杨延昭走到院子中,排风的小身影已经开始忙碌了,见到他,指了指院中桌上的水盆,“公子,洗漱之物放在那了,排风熬到粥也快好了。”
  “不急,天sè尚早,排风你以后可以晚些起来。”
  杨延昭一边用盐粉刷着牙,一边对排风说道,毕竟她只是个孩子,怎能每rì做着仆役的事情。
  “排风已经习惯了,公子你看这布包可好?”
  将粥盛出来放在一旁凉着,排风从房中拿出一只青sè的布包,样子与张谦的相仿,只是缝补的细处多点了粗糙。
  想来是他昨晚吃饭时提起,小丫头连夜做出来的。
  很是欢喜的接了过来,杨延昭在身上比划了几下,“恩,当真是不错,排风的手儿现在是越来越巧了。”
  听到杨延昭高兴的声音,排风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公子不嫌弃就好,排风这就给公子收拾书卷去。”
  将布包递给了排风,待她收拾好之后,杨延昭便照着老规矩在院中练起身手,今天用的是点钢枪,一支长枪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
  一套·动作下来,脸颊上已经有些汗珠,接过排风递来的汗巾,杨延昭将长枪递给她,“排风,刚才的招数你记着了多少?”
  点钢枪的分量对于排风这瘦小的来说有些沉,提在手中有些吃力,“公子,招数是能记下了,只是气势上怕是比不上公子这般。”
  “那就好,排风果然很是聪慧。”
  将长枪接过,杨延昭面带笑意,排风现在身子骨还弱,怎么可能有他这种气势,或许给她寻个合适的兵器到时能事半功倍。
  想到武器,杨延昭脑子中不禁闪出‘烧火棍’三个字,再想着排风舞着黑漆漆烧火棍的样子,当即在哑然而笑。
  或许鞭子比较不错,这才是女孩儿家该用的兵器。
  早膳是绿豆粥,炊饼以及盐水菜,简单了些,但早餐对杨延昭来说也就是吃个肚子饱,两碗粥,三块炊饼下肚,恰好张谦也到了门口。
  检查了布包中所装的东西,杨延昭很是神气的背上它上学去了,站在院门口的排风则是目送着他离去。
  公子真的不要自己送午膳,那他中午吃什么?
  “恩,好吃,今夕,今个儿这菜比昨天可口了几分。”
  草地上,清风拂过,倒是让人心神愉悦,不过若是你身旁做着个不顾形象大快朵颐之人,任谁都会觉得失了风景。
  当然,现在的张谦便是有着这种想法。
  “延昭兄,你我好歹读的圣贤书,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做不到也就罢了,可是用膳之时能否斯文些,没人跟你抢。”
  张谦一开口,那何钰也是连连点头,“对,延昭兄,你慢些吃,马车上还有食盒没拿下,准保你吃个够。”
  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杨延昭手上没闲着的应道,“有免费的午餐还不赶紧下手?更何况这免费的午餐还合着我的胃口,当然要吃个欢了。”
  一句话说的张谦二人连连摇头,很想走到一旁,与身旁这毫无礼仪的他划开界限。
  杨延昭的求学生活便这样安静的进行着,早晨与张谦结伴而行,中午吃着何钰家中送来的美味菜肴,rì落之时搭着顺风车回家。
  当然,有时他也会留在书院中与夫子求教,不过怕排风担心,因而就算是天sè过晚,也会在城门关上前回到城中。
  这rì,三人正坐着马车往城中行去,杨延昭与张谦谈论着之前夫子所讲的策论,而何钰则是在一边托着下巴,时不时的插上一句。
  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让毫无准备的何钰差点倾了出去,何小胖当即掀开车帘,“怎么了何七?”
  赶车的何七有些慌张,但随即指了指前面挡道之人,“公子,这人猛的冲了出来,将路给拦住了。”
  何钰顺着何七所指望去,果然是有个穿着褐sè麻布衣的少年,似乎有些眼熟,满头大汗,脸sè极为焦急。
  “张谦大哥是不是在车中?”
  何钰还未说话,那少年便几步走了过来,而听到他声音,坐在车中的张谦将身子探了出来。
  “孙明,你怎么来了?”
  此刻杨延昭也跟了出来,这个少年他见过,是张谦的邻里,因不喜读书,帮衬着家中做些糕点买卖。
  “张谦大哥,你娘出事了!”
  一句话差点让张谦从马车上跌落下来,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冲到孙明身前,“我娘她怎么了?”
  “你娘买炊饼的时候被人给打晕了,此刻正在家中昏迷,与她一起的小姑娘却不见了踪影!”
  “什么!”
  这是杨延昭惊呼一声,也不管何钰的吃惊,一个纵身跃到孙明身边,“你是说排风不见了?”
  “恩,张婶虽然昏迷,但口中却唤着排风的名儿,而我也特意的找了左右,没有见到排风,不过在一处墙角上看到‘今夜子时,竹节巷’几个字。”
  听到这杨延昭脸冷了几分,张谦与何钰也明了了几分,这齐文彦沉寂了数rì终于有动静了。
  “延昭兄,此事关系人命,我们还是赶紧去报官吧!”
  何钰有些担忧与愧疚的说着,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虽不知这侍女对杨延昭如何重要,但他渐冷的表情说明了并不一般。
  “不用了,我们先回去。”
  声音也有些冷,杨延昭转身走向马车,何钰与张谦都不觉有背后有威压感袭来,仿佛眼前之人完全不再是那个随和的谈笑风生之人。
  马车继续平稳的前进,车中却没了刚才的那清闲的气氛,终于,何钰忍不住的捏着拳头道,“这卑鄙小人,我这就去找他理论一番!”
  杨延昭没说话,张谦也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不禁泄了气,有些沮丧的拍着车厢,口中低低的囔着,“那该怎么办才是?”
  怎么办?杨延昭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许久没有这般的想杀人了,要怪就怪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当他被逐出家门时,唯有排风不离不弃的相随,在杨延昭心中,谁也不能伤害这可爱单纯的女孩儿。
  马车莫名的颠簸起来,赶车的小厮极力的稳住,车厢中何钰等人皆是感觉到寒意刺骨,当即失声道,“延昭兄”
  “我没事。”
  依旧是没有情感的声音,回过神的杨延昭收敛了心中澎湃的杀气,闭目靠着车壁,不再言语。


 第七十一章 那一夜,一杆长枪震府州

      这次张谦没有反对,马车将他送到了家门口,里面一个妇人闻音走了出来,却是孙明的娘亲。
  “孙婶,我娘她还好么?”
  “张家小哥,钱大夫来瞧过了,说没大碍,只是受了撞击,很快醒来就没事了。”
  “多谢孙婶”,张谦行了一礼,随礼从胸口掏出几粒散银子递过去。
  孙明母子也是坐着小买卖,单不说生意耽误了,请大夫也是要银子的。知道张谦的为人,孙婶也不做推辞,拿了块小的,便带着孙明回去了。。。
  见张婶没事,杨延昭只身回到了屋中,放下笔墨书卷,从床边拿起被黑sè麻布包裹起的点钢枪。
  解开黑布,枪锋寒光闪耀。
  仔细的擦着点钢枪,让它本来就不染一丝灰尘的枪头更加清意冷咧。
  “延昭兄你这是?”
  何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杨延昭手中的长枪当即傻了眼,在他心中,对方可一直是谦谦君子,何时有这让人看了便心惊胆战之物了?
  杨延昭没有作声,放下手中的长枪,继续用布将它包好。
  “延昭兄你这是要作何?难不成要单闯竹节巷?”。。
  何钰脸sè顿时白了几分,忙坐到杨延昭一旁,“延昭兄,此事万万不可,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且莫说今夜的凶险,即便你救回排风,也要惹上命案,对你rì后的科考可是极为不利。”
  排风的名字是从张谦那听来的,虽然他心中也担心这侍女的安危,但想到杨延昭要以此来犯险,何钰还是有些不忍。
  在他眼中,报官才是上上之选。
  “排风是我妹子。”
  吐出这几个字,还想说话的何钰顿时哑口无言,一时呆住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杨延昭的脸sè没有丝毫的缓和,走到隔壁的书房,提笔快速的写了封短信,之后交到何钰手中,“今夕,此事我心中有着分寸,你若是想帮我,便将此信交到折府的两位将军手中。”
  接过信,何钰胖胖的脸上担忧更加的浓郁,还想继续规劝,但见杨延昭目光中的坚定,只是低低的道了句,“延昭兄,莫要失了理智”
  何钰走后,杨延昭继续坐到桌边,手轻抚包好的枪身,眼中竟是杀机。
  夜终于寂静开来,杨延昭始终坐在桌前,油灯都未点燃,往常,此时排风都会轻手轻脚的到书房给他添着热的茶水,可是今夜没有。
  于是,今夜有些人是该死的。
  黑暗中,一直静坐的杨延昭突然伸手抓起点钢枪,大步往外走去,竹节巷,虽不曾熟悉,但他相信很快便能到了那里。
  出了小院,周围的屋舍都已经灯灭人眠,平时很晚睡的张婶受了伤,因而隔壁未有熟悉的暗黄sè灯光。
  抬起头,月黑风高,当真是杀人的好rì子。
  提着枪,杨延昭沿着靠河小道大步急行,几只关在院中的狗闻声而吠,惊了几个梦中人,引来声声谩骂。
  小道之上便是平川街,在杨延昭拾阶而上的时候,一辆马车正静静的停在道路zhōng yāng,何钰肥阔的身子顿时映入眼睑。
  “信我已经交给折家二将军了,夜深,怕延昭兄迷路,所以留下送送你。”
  白昼的驾车小厮不在,或许是怕他口舌不严,或许是怕连累于他,至于是哪种原因,杨延昭也懒得去猜想,对何钰点了点头,便要到车上去。
  这时车帘掀开,张谦有些疲惫的脸露了出来,“夜凉人清闲,岐路难行,延昭兄,张秋白愿与你结伴而行。”
  如此情形,二人定是知道他所为,却在此守候,愿共赴险境,这份情谊,杨延昭暗自的记在了心中。
  上了马车,鞭子甩出的声音尤为的清脆,杨延昭将长枪放在盘膝的双腿上,闭眼不出声,一旁的张谦则是静静的坐着。
  除了车辕滚动地面的声音,夜,依旧是一片寂静。
  “吱呀~!”
  是马车停下时车轮在青砖路上磨出的声音,何钰将马车停下,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竹节巷,转过身轻声道,“延昭兄,我们到了。”
  闻言,杨延昭睁开眼,右手提着点钢枪便跳下马车,“今夕,秋白,若是一个时辰我还没出来,你们便立马驾车离开,去找折府说明经过,之后忘了今夜,也忘记杨某。”
  说完,杨延昭只身走进黑雾迷绕的竹节巷,身后的何钰大急的yù跟上,却被张谦给拉住。
  “秋白,放开手!”
  “让他去吧,我们二人只会拖累了他。”
  张谦的话有些落寞,何钰听后忿恨的一甩衣袖,坐到车边,“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
  眼望着早已经看不见人影的竹节巷,张谦轻轻的说着。
  沿着小巷道前行,杨延昭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但直觉告诉他,该继续往前走。
  前面微弱的亮光传来,而头顶之上,乌云再起,遮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
  突然间,两道寒光起,在这夜间,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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