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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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错位-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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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夏天,午饭后要睡午觉,我们寝室有四张上下铺床,睡八个同学。

  钱飞扬同学睡临门边的下铺上,王炳阳同学睡在他对面。

  因为天热,钱飞扬把衣服全脱完,只穿了一条内裤,对着门仰面躺着睡。

  一会儿他睡觉了,可能是做梦,还是生理反映,他那东西不知不足地从裤头中钻了出来,硬硬的、直挺着。

  这情况被王炳阳发现了。

  王炳阳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先用牙膏在他龟头上轻轻涂了一圈,又用黑毛笔在上面画上眼睛、鼻子、嘴巴。

  没有睡觉的同学都被王炳阳的动作搞笑了。

  午睡值班的是一位上体育课的女老师,她听到我们寝室里有动静,跑过来,从门缝隙中查看室内的情况。

  大家见有老师来了,全装睡,眯着眼,观察动静。

  钱飞扬睡得太死,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把他吵醒,面带笑容还在做美梦。

  那东西仍是翘然昂首,正好被女老师视察到了。

  只见她,马上把头缩了回去,悄悄走开了。

  下午班会,值班女老师到班上训话说:

  “某寝室的男同学,午觉不好好睡,拿起笔来乱画。”

  说得全班男生哄的一声大笑也来。

  女老师脸也红了,女同学个个感到莫名其妙。

  上午,有两辆车,从马尔康方向上开过来,拦下问,都是短途,不到两路口。

  中午大家吃着用火烤热的馒头,黄段子越说越多,大家听得入神。

  忽然,一辆解放牌汽车从公路边驶过,去丹金方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钱师傅己飞快跑过去,把车拦下了。

  一问正是去丹金两路口,驶室空着,钱师傅高兴地喊我:

  “小魏,快上车”。

  我拿起行李跑到车上,激动地不断跟钱师傅握手:

  “再见!”

  “再见!”

  车上,我还在回忆刚才的笑话。

  那年代,正是大讲阶级斗争,强化意识形态,统一思想,统一言行的非常时期。

  但人们对性事却津津乐道。

  足以说明,性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是基本人性,是任何政治理念都代替不少了的。

  翻蒙毕山时,正如郑师傅说的那样,公路两边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但砍伐破坏得相当严重,有些山岗被砍伐得光秃秃的,好端端的一片森林,搞得千疮百孔,使人感伤!

  天黑了,车才到丹金两路口。

  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全店只有我一位客人。

  旅店房间门窗紧闭,被子很厚,盖在身上感到沉重。

  我怕睡着了,室内缺乏空气,被闷死,便爬起来想开点窗户,放些新鲜空气进来。

  刚打开点缝儿,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冷得我直打颤,赶紧把窗户关紧。

  睡觉时感到很暖和,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我用身上仅剩的半斤粮票,在饭店买了几个玉米馍,准备用着路吃的干粮。

  向老板打听:

  “去丹金的路怎么走?”

  老扳告诉我说:

  “两路口到丹金正在修筑公路,你先沿新公路走,走不通了,再沿小路走”。

  我整理了一下行李,吃了一个馍和一碗饭,就向丹金方向大踏步地走去。

  新修公路,刚铺上一层碎石,不好走,很打脚,但路不长,只有几公里。

  走到公路尽头后,在筑路工人指引下,我开始沿小路向丹金方向进发。

  这条小路,其实就是骡马踏出来的山间小道。

  小路时而沿河而上,时而翻山越岭,但山不高不陡,比公路好走。

  路上行人很少,走了十多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偶尔会看见山坡上的人家户。

  丹金地区,以汉人居住为主,房屋的修建风格和平原上的差不多,是用石块砌成的平顶屋子。

  石墙砌好后,用木扳搭盖在墙上,

  木扳上面再铺上一层泥土,夯压紧后可以防漏雨,又可以在上面晒谷物。

  路边河水清晰见底,因气温低,河边结冰了,河心淌急处,才可见涓涓流水。

  一路上,看见河道上分布着许多小海子,这是因岩石阻塞河流形成的。

  海子水深,呈蓝色,有很多死树浸泡在里面,细小的树技,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海子平静如一面镜子,两岸的山峰映照在水面下,像人工细心雕琢的盆景。

  除偶尔可以听到几声鸟叫外,四周寂静得无一丝声息。

  悬岩绝壁上有许多瀑布泻下,但大多数都成了擎天玉柱,水被冻住了。

  路上有的地方树木参天蔽日,阴深可怕。

  真担心,有什么野兽,忽然从树林里蹿出来伤人。

  有的地方因山崩形成泥石流,风化后是一片砂砾。

  人走在上面,脚下的沙石不断向下滑落,很危险,不小心,人会随沙石梭下去。

  走了半天,见到了几队运货的马帮。

  每队马帮,有螺马数十匹,赶马的马帮只有二三个人。

  马帮穿戴特别,用自制的土布做成的长衫,袖边掉着许多布丝,

  长衫外面套了一件用羊皮做成的背心,背心边露出白白的羊毛。

  他们头发和胡子都很长,乱糟糟的,满脸都是灰尘。

  腰间挂着光亮的长刀或匕首,很想电影中看到的土匪。

  他们盯人的眼光锐利,凶巴巴的,使人心寒。

  骡马脖子上都挂有响铃,马队在山间走动,铃声一串,非常清脆,老远就可以听见。

  开始,我怕遇到他们,怕他们杀人掠货。

  抢了东西,杀了人后,甩在山沟里,有谁知道呵?

  遇到的次数多了,也不怕了,

  同方向走的骡马队,我还跟着跑一段,但他们走得快,我追不上他们。

  90年代,九寨沟、牟泥沟、四姑娘山被媒体和旅游部门吹得神乎其神,我都跑去看了,感到所见仙景,和我63年去丹金路上看到的风景差不多,只是九寨沟把好看的地方集中了一些。

  走到一个称为木坡的小镇,天全黑了。

  木坡离丹金还有一半路程。

  木坡镇有两户人家,一户是邮电所,一户是驿店。

  驿店前面是饭馆,后面是旅店。

  旅店只有一间房间。

  房间里的床铺,是在羊圈上搭上木板,再用毛粘摊在上面形成的通铺。

  通铺分成两排,

  人睡下去,头靠墙,脚放在中间走道上。

  每排可以睡七、八个人,

  是不是分男女睡,我不清楚。

  当晚没有女客,只有三个男客,

  毛粘破旧,被盖很脏,发出霉汗臭味,

  可能有半年没有洗换了。

  我带的于粮早在路上吃光了。

  到木坡后,因无粮票,只好在饭店里花了一元钱,买了一份烧牛肉吃,吃得半饱。

  饭后,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找到了铺位,不管脏不脏,合衣钻进被子里,

  因太困倦,马上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想到饭店再买一份牛肉当早饭吃,但饭店早上只有玉米馍。

  真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多买一份牛肉吃?

  可是,昨天晚上买肉吃时,想到自己身上只剩四元钱,要省着用,所以没敢多买。

  没办法,只好空着肚子赶路。

  希望前面路边会遇到饭店,能买上一份肉或菜吃。

  走了十多里路,就是没有看见买东西吃的小店,肚子开始感到饿了。

  步几步,就想坐下来息一下,喝几口路边山沟水,

  我就不相信这么远的山路,就找不到买饭的地方?!

  站起来,再走,

  近中午了,路上遇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是从后面来,追上我的。

  她主动向我打招呼:

  “你去哪里?”

  我见她面善,又是个老太婆,便放松警惕地说:

  “去丹金。你呢?”

  她说:

  “回家,就在前面不远。”

  她见我穿着,又问到:

  “你是外地人吧,从哪儿来。”

  我说:

  “从江口县”

  她说:

  “解放前,我去过,那是个好地方。”

  她又问:

  “是学生吧?还没有放寒假,怎么就出来了?”

  我说:

  “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去丹金看亲戚”。

  她高兴地说:

  “我们一起走,有人说话,走路不累”。

  我说:

  “我可能走不赢你。”

  她说:

  “慢慢走,我陪你走”。

  她背了个背兜,用一块花布盖着,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看样子不重。

  她走得很快,向前走不到几步,总要停下来等我。

  有人说话,注意力分散,我没有感觉到肚子特别饿了。

  走了三、四里,我的饥饿感再次袭来,比以前更强烈,虚汗直冒,我坐下说:

  “我肚子饿了,想休息一下,你前面走吧!”

  她看了看我说:

  “这么早就饿了,早上没有吃早饭?”

  我只好实话实说。

  她听后充满同情地安慰我说:

  “没关系,我陪你,慢慢走,到前面想办法”。

  她的话立刻给我力量。

  一个老太婆,背上还背着东西,都不怕走,我一个大小伙子还怕什么?

  便挣扎着和她一道走起来。

  她问了一些外面的情况,注意力又被分散了,饥饿感开始淡下去。

  又走了二、三里路,见前面路边有一户人家,她高兴地说:

  “到了,进去休息一会”。

  我问:

  “你家到了?”

  她笑着说:

  “还远,要翻过这座山才到”。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见路边有一座高矗的山峰,有几朵白云罩在山峰上。

  我说:

  “这山太高了,我们不能同路了”。

  她说:

  “休息会儿,就分手”。

  我实在走不动了,虚汗又冒了出来,双腿软得快站不住了,真想躺到地上去。

  屋里女主人和她很熟悉。

  她叫我坐到火膛边烤火,自己走进屋里和女主人咕噜了几句。

  见女主人从厨房里拿了半袋玉米面出来,向木升子平平地倒了一升玉米面。

  女主人把玉米面递给她说:

  “借给你一升,过几天一定还我。”

  她接过升子说:

  “放心,我后天就给你还来。”

  见她非常熟练地把玉米面倒入面盆里,渗了些水,合了合,做成了两个半尺大小的玉米饼。

  她将火膛的红灰掏开,把生玉米饼放了进去,又用火灰盖上。

  约半小时,从火膛灰里冒出阵阵玉米馍的清香气。

  她用铁钳把烧好的玉米饼挟出来,放在桌子上,拍了拍上面的灰,

  两个黄晶晶的玉米饼呈现在眼前。

  我马上感到她要请我吃饭了。

  但她没动,过了会儿,饼可能冷了,

  她将两个玉米饼全部拿起来,重叠着一齐递给我说:

  “你拿去,路上作干粮”。

  我一下呆住了,不知所措,忙说:

  “不行,一升玉米面,有几斤重,我没法还你”。

  她微笑着说:

  “送给你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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