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蕊面上一红,低下头去。唉,都是自作聪明惹的祸,还是母亲说得对,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似乎般配的两人,投缘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凌王爷爱怜地拍拍寒蕊的肩头,宽和地说:“赐娶的不能退,你叔叔我,还有很多侧室啊,不委屈,别往心里去。”
平川担忧地望着寒蕊,已经极度不自信的她再被这样一打击,估计又有好长时间想不开了。
凌王爷看平川一眼,笑道:“失礼了,只顾跟寒蕊罗嗦着,把将军晾到一旁了,真是罪过。”
“无妨,无妨。”平川笑笑。
“吃菜,吃菜!”凌王爷招呼着,先往平川碗里夹一筷子菜,而后,连着往寒蕊碗里夹几筷子,直到碗里推得老高,放不下了,才停下手,复又转头朝向后边的丫环:“去请王妃把我书房里那个红色匣子送过来。”对着寒蕊,神神秘秘道:“叔叔送个礼物给你,保管你喜欢,特意从高丽国买回来的,为你留了好久了……”
寒蕊狐疑地盯着凌王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了好一会儿,修竹还没有来,凌王爷有些不耐烦了:“去催催,拿个东西还要那么久……”
正说着,丫环进来了,一脸的紧张。
凌王爷脸色很不好看,正要问话,猛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凌王叔,你出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这声音好熟悉啊,寒蕊一惊,琼云!
凌王爷一听,脸色一变,立马离座,往屋外走去。寒蕊也马上跟上去,平川也出了屋子。
琼云正在院子里跟修竹拉扯着,两人都脸色通红,似乎起了争端。修竹拼命想把琼云往院子外边拉,琼云则使劲往屋里冲,还一边喊着:“凌王叔,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怎么了,琼云?”凌王爷转过高高的木槿树,跨下阶梯。寒蕊想了想,停在了木槿树后。
“你们家王妃真是够仗义啊,过河就拆桥!”琼云愤愤地说。
凌王爷看修竹一眼,不紧不慢地问:“此话怎讲?”
修竹拉紧了琼云的袖子,低声哀求道:“别说了,过会我给你就是了……”
“这下知道怕了?早先不是不见我,还搪塞我?!”琼云的火暴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顾了,张嘴就说:“知道我来借钱,不借就算了,左一个借口,右一个借口的,糊弄谁呢?谁不知道你们凌王府有的是钱,你堂堂凌王妃,跟谁装寒酸呢?!当我琼云是个宝,想怎么耍就怎么耍?!当初求我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什么这么大的忙无以为报,以后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就是!”
修竹急了,一个劲使眼色,嘴里说着软话,想把琼云拉走。
“那是谁说的话呢?!”琼云根本不理会修竹的拉扯,一口气说下去:“当初不是跟我说,只要能当上太子妃,我就是对你有再造之恩?!是谁指使我约太子出来见面?是谁要我一趟趟地跑寒蕊那里,要她跟太子牵线?是谁巴巴地求我,要说服寒蕊跟皇后做工作,尽早定下你做太子妃……”
“你都不记得了吧?我来提醒你!”琼云猛一下甩开修竹,怒气冲冲地说:“还有,太子死了,郭平川想娶你,托了北良来说,北良怕寒蕊伤心,不敢明讲。寒蕊倒是好心要把你配了平川,你死活不肯。为了不嫁给平川,又不伤和气,你求我如何如何,这样那样,非引着寒蕊
去考虑你和凌王爷的亲事,你说你要嫁入皇家,而凌王又家境丰厚,只要你生个儿子,王府就是你的天下!你利用了我们,终于赐了婚,成了凌王妃。可怜郭平川,还一直以为你对他一往情深,是被逼嫁过去的,把一肚子气撒在寒蕊身上!可怜寒蕊,一心为你考虑,结果里外不是人!还有我,被你算计了一通,害了寒蕊,自己还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我想是朋友,不跟你计较,关键时候请你帮忙,借点钱,你就这样对我?!把我关在外头,说你不在?!”
木槿树后,寒蕊的身子晃了晃,她轻轻地,扶住了树干,指尖却抑制不住微微地颤抖着。
平川的心,往下一沉。怎么会这样,老天,既然寒蕊不知道,就别让她知道了吧,你何必,何必还要揭开过去呢?
那边,琼云手指直戳向修竹,还在咬牙切齿道:“我算是看透了你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从此后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她恨声道:“这会你肯借了,我还不要了!我就是要告诉王叔,你是个怎样的人!”
修竹张口结舌地望着琼云,一脸土色。因为想到琼云是来借钱,所以她就多了个心眼,既不想搅进去,也不想跟她翻脸,没想到,琼云压根不信管家的话,一把就闯了进来。她的斡旋之计,这一来反倒惹恼了琼云,把前尘往事一古脑给她倒了个干干净净。她又惊又怕,大脑一片空白,傻立当场。
都听完了,凌王爷出乎意料地平静,望着修竹,冷冷地问:“是这样吗?”
修竹泪流满面地跪下去,一声不吭。
凌王爷想了想,朝身后喊道:“寒蕊……”
寒蕊缓缓地,从树后转出来,走到凌王爷身边。
琼云一看见寒蕊,脸色登时惨白,她嗫嚅着,愧疚地说:“我,对不起你……”
寒蕊眼睛一眨,泪水夺眶而出。被伤害得已经够多了,却还要被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来欺骗和愚弄,真相,令她如此地受伤。
凌王爷爱怜地望着寒蕊,递过丝帕,凄然道:“你母亲要是知道这样的真相,该会怎样的伤心啊……”
寒蕊一抽鼻子,低下头去,擦干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郭将军——”凌王爷又喊,这下,平川也藏不住了,只好走出来。
琼云的脸瞬间转白为红,窘迫而赧然。
修竹凄切地哭倒在地。
凌王爷看了地上的修竹一眼,凛然道:“我这就去跟皇上说,要废了王妃,将军若还是余情未了,尽管拿了去,”他说:“可怜了我这单纯的侄女寒蕊,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既然都说白了,将军就放她一马吧。”
平川默默地看了寒蕊一眼,寒蕊只将脸别向一边,并不看他,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感觉心如刀绞。
夜已经深了,红玉进了屋子:“公主,将军请你去书房。”
“我不去了,”寒蕊望过来:“你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是想来做说客么?”她冷冷地说:“我不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红玉顿了顿:“公主,还是去吧。”
寒蕊决然地摇摇头。
“将军明天就出征了,他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红玉硬着头皮说:“您忘了,皇上的交代了么?”
皇上的交代?!郭平川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寒蕊轻叹一声:“他们都来逼我,现在,连你,都跟他们站到一块去了……”
红玉感伤地低下头去。
江山社稷啊,我还是公主——
寒蕊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书房。
“寒蕊!”他微笑着站起身,急切地迎向她。
她站定,幽声道:“将军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事,只想跟你说说话……”他一张嘴,却蓦地一阵心酸。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却无奈地发现,她越离越远。
她站着,不动。
他想了想,挑起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今天才知道,凌王爷原来,深爱你母亲……”
“这不是秘密,宫里都知道,父皇也知道,”寒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后一直避开着他,也不太喜欢我们跟他接触。”
他笑道:“凌王爷比你母亲小吧?”
“小四岁。”寒蕊说:“父皇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凌王叔那时还在宫里生活,太后奶奶吩咐母后督管弟弟们的学业,他也就跟母后常有接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母后。”
“看得出,凌王爷很喜欢你。对了,我们走后,他托人送来了这个。”平川轻轻地推过一个匣子:“是送给你的。”
寒蕊信手打开,只见明晃晃金光乍泄,竟然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开屏孔雀,尾羽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巧夺天工,富丽非凡。她惊异地看了一眼,轻轻地盖上。
“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这么疼你。”
“爱屋及乌吧,”寒蕊说:“这个给琼云送过去,大概可以抵得上两万两银子。”
“不用了,凌王爷已经借了钱给琼云,他说,怕你把礼物给当了。”平川轻声道:“我告诉他,你把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了琼云……他比我了解你……”
“将军费心了。”寒蕊客套一句。
寒蕊眼睛一眨,泪水夺眶而出。被伤害得已经够多了,却还要被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来欺骗和愚弄,真相,令她如此地受伤。
凌王爷爱怜地望着寒蕊,递过丝帕,凄然道:“你母亲要是知道这样的真相,该会怎样的伤心啊……”
寒蕊一抽鼻子,低下头去,擦干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郭将军——”凌王爷又喊,这下,平川也藏不住了,只好走出来。
琼云的脸瞬间转白为红,窘迫而赧然。
修竹凄切地哭倒在地。
凌王爷看了地上的修竹一眼,凛然道:“我这就去跟皇上说,要废了王妃,将军若还是余情未了,尽管拿了去,”他说:“可怜了我这单纯的侄女寒蕊,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既然都说白了,将军就放她一马吧。”
平川默默地看了寒蕊一眼,寒蕊只将脸别向一边,并不看他,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感觉心如刀绞。
夜已经深了,红玉进了屋子:“公主,将军请你去书房。”
“我不去了,”寒蕊望过来:“你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是想来做说客么?”她冷冷地说:“我不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红玉顿了顿:“公主,还是去吧。”
寒蕊决然地摇摇头。
“将军明天就出征了,他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红玉硬着头皮说:“您忘了,皇上的交代了么?”
皇上的交代?!郭平川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寒蕊轻叹一声:“他们都来逼我,现在,连你,都跟他们站到一块去了……”
红玉感伤地低下头去。
江山社稷啊,我还是公主——
寒蕊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书房。
“寒蕊!”他微笑着站起身,急切地迎向她。
她站定,幽声道:“将军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事,只想跟你说说话……”他一张嘴,却蓦地一阵心酸。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却无奈地发现,她越离越远。
她站着,不动。
他想了想,挑起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今天才知道,凌王爷原来,深爱你母亲……”
“这不是秘密,宫里都知道,父皇也知道,”寒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后一直避开着他,也不太喜欢我们跟他接触。”
他笑道:“凌王爷比你母亲小吧?”
“小四岁。”寒蕊说:“父皇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凌王叔那时还在宫里生活,太后奶奶吩咐母后督管弟弟们的学业,他也就跟母后常有接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爱上了母后。”
“看得出,凌王爷很喜欢你。对了,我们走后,他托人送来了这个。”平川轻轻地推过一个匣子:“是送给你的。”
寒蕊信手打开,只见明晃晃金光乍泄,竟然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开屏孔雀,尾羽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巧夺天工,富丽非凡。她惊异地看了一眼,轻轻地盖上。
“很漂亮啊。”平川没话找话:“没想到,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