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终点- 第109节

　　　　江海眉头皱的更加厉害，“等你的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林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因为江涛？”

　　　　娜塔莉心里乱糟糟的，一双蓝色的眼睛在这间小屋子里胡乱瞟着。四角的摄像头全都对准了自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走进来一名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他先解释了一下局长因为某些原因临时有事，所以任命自己负责此事——虽然娜塔莉还不明白是什么事——的调查。

　　　　娜塔莉认得这个中年人叫做詹姆斯·马克斯，是前任监察局局长劳尔特罗·马克斯的儿子，现任监察局特勤科科长。刚刚被那个叫做张建斌的“请”到监察局的时候，娜塔莉就联想到了一定和自己的爸爸有关系——虽然，现在的贾斯汀已经不是从前的贾斯汀了。詹姆斯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非常直接地说出来让娜塔莉协助调查的事情的始末。让娜塔莉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爸爸”居然被林枫杀死了！

　　　　娜塔莉点了点头，她确实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监察局虽然直接对皇帝负责，但皇帝陛下常年久卧病床，对监察局的事情早就不再过问。太子年幼，皇后几乎接手了监察局所有的大小事务。皇帝的死讯肯定会被皇后压下来，直到纪念日活动结束，各方势力达成了一些互利共赢的协议，为太子登基奠定好了基础之后，这时候皇帝一死，恰似一阵东风，让所有万事俱备的事情全部都变得水到渠成。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意思？难不成真像传说中的那样，他是江涛的私生子？”詹姆斯·马克斯好像在说一个笑话似的，笑完了之后，才忽然间想起来面前这位娇滴滴的贵族小姐的爸爸，也就是第三军区海王星分区司令贾斯汀·伯格罗死了。“咳咳，”他咳嗽几声，继续说道：“可是，江涛是帝国的通缉犯，死有余辜！国防部还没有治他窝藏重犯的罪，他居然又杀死了帝国的高级军官，这简直就是叛国的行径。娜塔莉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还您父亲一个公道！”

　　　　娜塔莉本来还想解释关于贾斯汀古怪行为的事情，詹姆斯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就让张建斌带着她离开了监察局。詹姆斯目送娜塔莉离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嘴角弥漫着得意的笑容。几个月之前，自己的弟弟西努里维克曾经和自己通信，将塞班星球上发生的事全和自己讲了。詹姆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一些行动，以显示自己作为监察局特勤科科长的权利，就接到了弟弟的死讯。

　　　　“林枫啊林枫，这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詹姆斯带着这个好消息参加了纪念日最后一场盛大的晚宴。等待着那个来自于波兰德的斯诺邓肯离开之后，他才回到自家坐席中，坐到了父亲身边。“父亲大人，那个家伙来干什么？”劳尔特罗·马克斯看着斯诺邓肯的背影，冷笑一声说道：“一个喜欢搬弄是非口舌的跳梁小丑而已！”然后端起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你刚才在电话中说有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儿？”

　　　　詹姆斯清了清嗓子，在劳尔特罗耳边低语了几句，劳尔特罗起初不以为意，然而听到最后的时候，拿在手中斟酒的酒壶都开始有了一点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待詹姆斯说完了之后，劳尔特罗才尽量保持镇定，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詹姆斯见父亲的反应和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非常满意的拿起酒壶给父亲斟满。劳尔特罗有些失神的再次一饮而尽，可能是喝得太急了，剧烈的咳嗽起来。詹姆斯急忙拍着父亲的后背。

　　　　“父亲，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为弟弟报仇的好机会！”

　　　　劳尔特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好多了。詹姆斯停了下来，等待着父亲的态度。劳尔特罗沉思了片刻，回想起刚才斯诺邓肯提出来的条件，一时间有些难以下决定。传闻虽然是传闻，但毕竟谁都不会空穴来风。假如那个叫林枫的少年真的是江南家族的私生子，万一因为西努里维克之事和江南家族多生冲突，损坏整个马克斯家族的利益是划不来的。更关键的是，太子爷的身份像是江南家族的一块金牌一样，将这个人员凋零的三大家族之一的家族保护的密不透风，就连黄河家族和秦岭家族都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劳尔特罗再次摆了摆手，说道：“此时自由国防部和安全事务委员会决断，监察局最好置身事外，尤其是你！”

　　　　听到父亲的这句话，詹姆斯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有些不解的望着父亲，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父亲，我需要您的解释！”詹姆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说道。

　　　　劳尔特罗冷笑一声，“知道这一届为什么你没有被选上监察局副局长吗？”詹姆斯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他知道父亲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没有说话。劳尔特罗笑着说道：“我一直告诫你，做情报的，不能心焦。你想想，江南家族虽然还没有承认林枫，从这段时间观察看，俨然已经是江南家族的人了。江南家族，三大家族之一，帝国之初就一直存在于地球上。过往的历史不多说，太子爷身份的传闻摆在那，就没人敢碰江南家族。不过，死的可是埃索尔那个老匹夫的儿子，他可是什么钉子都敢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 ； ；　　　　“哎呀，能看到帝国的千年**日顺利完成，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

　　　　斯诺邓肯离开了黄河家族的坐席，坐到了旁边的马克斯家族坐席中。黄德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还真是春风得意、左右逢源。刚才他装作有意无意地透漏了那个前几天发生的被凯特皇后压制下来的消息，黄德还不太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和钱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很快就看到了其中的利益。但是，黄德虽然见钱眼开，却也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和自己一样奸诈狡猾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斯诺邓肯。

　　　　黄德放下手中的酒杯，将面前的吃了一半的竹笋鸡翅向前一推，老管家走上前来将其扶住，离开了自家的坐席。黄德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旁边的江南家族的坐席上，见江南家族的族长、国务大臣正对着一碗山药粥发呆，手中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弄着。江南家族只占了七八个席位，好多还都空着。黄德随意的坐在江瀚身边说道。江瀚把思绪从远方拉回来，低头看着山药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非常的苍老，但是黄德的年龄确实江瀚的一倍还多。黄德坐了下来，江瀚的老管家递过来一碗同样的山药粥。江瀚说道：“喝吧，吃一口少一口！”

　　　　“所以，你也不要浪费！”黄德笑着端起碗喝了一口，有点涩，却很甜。

　　　　“你是没有白活，”江瀚当下手中的勺子，拿起纸巾擦擦嘴，“但是和**纪念日没有关系！”

　　　　“啧啧，多少也有点！”黄德放下碗，喝了一口红酒，“虽然不大，还是有点！”

　　　　“也对，反正你也能捞不少！”

　　　　“那是必须的，”黄德自鸣得意，“我们三大家族努力维持这个帝国的运行，不就是为了能够带来利益吗？没有了利益，就没有动力。这是永恒不变的！和人心有关系。人心都是自私的！”

　　　　“也不尽然！”

　　　　“并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黄德想了想，补充说道：“还好人人都不像你这样！”

　　　　“也还好，人人都不像你这样！”

　　　　黄德点了点头笑了，“所以你看，人们都说大自然是公平的。但是我看来，大自然也是自私的。他绝对不会允许绝对的公正，所以在赋予了人类长久的寿命之后，却单单忘记了你们江南家族。大自然也是自私的，公正往往苦口刺耳！”黄德拿江南家族的遗传病打趣道。

　　　　江瀚不以为然，“所以才更需要有人来维持，即使付出一些代价！”

　　　　“即使是致命的代价？”

　　　　“即使是致命的代价！”

　　　　黄德活了一百七十年，从小接受的就是黄河家族的箴言“概不赊账”的理念。简单四个字蕴含着的绝对丰富的内涵。时至今日，黄德每天还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品味这四个字的意义。在内阁呆了也几十年了，他最为之不屑同样也是发自内心有一点小佩服的就是身边这位把仁义道德顶在脑袋上的国务大臣。

　　　　不在他的位置上，就很难理解他的行为。

　　　　反正黄德是理解不了江瀚所坚持的那种——姑且算是信仰吧！

　　　　黄德又喝了一口红酒，可能是刚才山药粥太甜的缘故，红酒入口显得异常的酸涩。黄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擦擦嘴，咳嗽一声说道：“今天，瓦克·斯诺德为什么没有来？我听说，皇后也邀请了他！”

　　　　江瀚摇摇头，“不太清楚！”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倒是挺替你感觉到悲哀的！”江瀚当然清楚黄德所指的是什么事情，黄德看了江瀚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呢，对于我来说，谁做皇帝，有没有皇族血统都没有关系，反正还不是几个大家族说了算。就像刚才你说的那样，对于你这就有很大的区别！公正，这个东西很讨厌，没有的时候，很多人舍弃生命也要争取，拿到手上之后发现原来只是一条枷锁，让你寸步难行！”

　　　　黄德一边说，一边在长桌上寻摸，目光落在了一盘雪梨炖牛筋。老管家给他端了过来，用餐刀切成小块，放在了他面前。黄德拿着叉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很劲道，但是被雪梨的酸汁浸泡之后很容易咀嚼，味道酸甜可口。

　　　　“相反呢，”黄德细细的咀嚼，“你如果放弃公正，放弃你所坚持的那些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再睁眼去看，就会发现，整个世界其实一点都没有改变。也许，咳咳，也许在局部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整个大的环境，整个大的背景，大的局势没有受到影响。帝国是皇族的，呵呵，放开阔一点，帝国是属于所有人的，属于几百亿的帝国人！”黄德噗的一下把牛筋吐在盘子里，喝了一口酒漱了漱口。

　　　　江瀚此时才扭过头来，紧皱的眉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身边微笑中带着狡黠的小老头。“你说的很对，但是到头来，稍有一丝改变，这些发生改变的局部就会连锁爆发出很多冲突。血统，毕竟还是很多人在意的东西，比如那些一根筋的史学家！反正你们黄河家族已是满身铜臭，无所谓了。我们江南家族可不能成为千古罪人！”

　　　　“哈哈哈哈，”黄德听到最后一句话，大笑了起来，“你又错了，铜钱已经被取缔了几千年了，现在大家都用纸币了！”

　　　　“那也同样臭！”

　　　　“但是很多人喜欢！”

　　　　斯诺登非常同意地点了点头。整个世界不就是建立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吗？俗话说得好，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虽然有的时候，双方共赢的利益多少会有所差别，却也符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