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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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预言-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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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上尚有何致远的名片,那上面写有他的电话,我却犹豫了。
  “请问,您能帮我联系一下李秘书吗?”
  前台小姐点点头,拨通了内线电话。“不好意思,李秘书出外勤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
  唉,我有些泄气,手里的那张名片被我攥得变了形状。“那么,我等一等吧。”
  “好,您可以坐那里。”她指了指大厅的休息区。
  (二)
  休息区的南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可以看到距离很近的云朵,窗前两米开外放着一张很大的椭圆会议桌,最北面是一套环形皮质沙发,中间摆着一张檀木的茶几。
  我坐在沙发上,面朝落地窗,深深呼口气,这里真的很高很安静。
  然后开始一遍遍地看着手上的那张名片,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又不想一直坐在这里,接受那几位前台的注目礼。
  背后一声问好,我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何总。”有人说。
  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右后方停了下来,我缓缓站起身。
  “你迟到了。”我习惯性地把指甲嵌进手心,慢慢适应他冷漠疏离的口吻,这样的他于我而言无比陌生。
  但我知道,这种陌生相较于五年的漫漫时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便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转身,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秒钟走动的声响。也许是刚才站起来太快,突然感觉十分晕沉,脑袋仿佛千斤重,眼前也浮现一小层白色的点。我怔怔地望着地面,咬紧了牙齿。
  “我很早就到了,只是……”我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这里的实习工作并不包括坐在这里看风景。”
  我沉默,不知是否应该出卖前台那几位漂亮的秘书。
  他似乎有所察觉问题出在哪里,却还是说:“我想,程总应该很负责任地把我的号码告诉过你。”
  我无言以对。
  (三)
  “景澄小姐,虽然不可避免地我们认识,但是,请你不要把私人的情绪放在比工作更重要的位置上。”他的言语如同冰刺,一针一针地扎在我的身体上。
  不可避免地我们认识……也许,如今的他觉得与我相识不过是本不该发生的令人不悦的回忆。
  景澄小姐,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我,呵,景澄小姐。我觉得好笑,可惜,眼泪又开始在眼窝里打着滚。
  好想放下一切伪装和自尊,哭出声来,流出泪来。却不能,我知道,我不能。
  我还爱着你,还在痴心妄想地希图时间倒流,还会希望你不曾离去,不曾隐瞒你要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事实,还会后悔,后悔自己的百般退让和妥协。
  再次相逢,我从没有想象过会是如何的场景,但如今这样的一刻却是把人的心撕碎了一般。我无地自容无处可躲,因为尚有留恋和妄想,于是好像身处烈焰中,皮肤灼伤,心脏熔化。
  灵魂已经缠绕出一个死结,连自己都解不开,我又该如何捧着一颗破碎的心脏在你面前扮演出泰然自若的神情。
  (四)
  我跟着何致远走进办公区,视线之内是他深色西装的衣角,心里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他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依旧是冰冷的声线:“进来,坐。”
  这是一间极大的办公室,两面环绕着磨砂玻璃墙,西面是整墙的书架,还有一面是落地窗。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原木的办公桌,可以看到木头的纹路,很宽阔,上面放着一台台式机,两台笔记本电脑,办公桌的角落里整齐地摞着文件。办公室的一边放着一张可供十几人开会的玻璃会议桌,另一边则搁置一套暗灰色的沙发和茶几。
  这里的颜色如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得让人感到紧张和畏惧,周围又被冰凉的玻璃包围着,寒意丝丝缕缕地从心底流向四肢百骸。我坐在沙发上,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认真地工作起来。
  我一时无所适从,只好把自己当空气。
  一位秘书走进来,端着一杯咖啡,优雅地放在我面前,您慢用,她说。我轻轻说,谢谢。
  周围太过安静,以致那位女秘书的高跟鞋触地的声音都显得十分突兀,好像是敲打在心房的重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一)
  这里的光线很好,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身体上暖暖的。我微微抬头,光线越过他,直直穿入眼底,看得并不真切。
  虽然这样的近,却仿佛隔着天涯,朦胧迷茫。淡淡地自嘲,景澄,你在想什么。
  我埋下头。这里的地板是木制的,深色的木头,我从没有见到过这么沉重的颜色。
  眼前又出现一层白点,耳朵时不时传来一阵短促尖锐的耳鸣,头也越来越重。
  几分钟后,李秘书回来了,他敲敲玻璃门,然后进来。他在他的老板面前似乎也会收敛心性,变得严肃冷峻。
  何致远说,按照昨天的安排。
  李秘书点点头对我说,景小姐,您随我来。
  我起身,有些着急。猛地一下,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又慢慢地生出许多白色的点灰色的点,我眨眨眼睛摇摇头都无法改变。脚下踩着棉花一样无法动弹,我一手本能地撑着沙发背,另一只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徒劳。心跳渐渐加快,隆隆地声响碾过耳膜。
  下一刻,眼前的灰色白色都消失了,我仿佛陷入深邃的黑洞里,身体很轻,便再没了意识。
  (二)
  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为什么眼皮如此的沉重,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无。我想抬起手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手背上不知扎着什么,刺痛万分。
  周围极静,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皱皱眉头,努力地睁开眼睛,一片深蓝色的光映入眼底,只是眼前还有一团不明的黑影,这黑影好像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很美,我闭闭眼睛,又一次努力睁开。
  是的,这双眼睛含着落寞而哀伤的目光,雾蒙蒙的,好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秋水,深邃得望不到底。
  渐渐地我适应了周围黯淡的光线,那团黑影终于有了轮廓,是我熟悉的,是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
  蓦地,他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嗒的一声,门关上了,就像关上了心门,我的世界又一次陷入黑暗。心很疼,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疼痛,但一次次地撕心裂肺,越来越疼,伤痕一次次的裂开,永远也好不了。
  为什么爱着他,永远忘不掉,为什么爱一个人,如此痛苦,呼吸都牵着伤口。
  (三)
  四点半,拔了吊针,医生又来复查,他看着何致远说,没什么大碍,贫血,低血糖有点严重,要好好吃饭,尤其是早餐。何致远就站在医生的旁边,冷峻地看着我,我避开他凛冽的目光。
  看来,我带给他不少麻烦。不仅没有把私人情绪控制好,还让私人情绪影响了实习工作。
  我住的地方好像是何致远的卧室,周围有属于他的清爽味道,不曾改变,床头的台灯下还放着一份文件,上面有他的签字。
  上午我因为低血糖晕倒被送到这里,何致远请了医生护士过来,下午大概四点的时候醒过来。
  整个房屋似乎只有三个人,我,何致远,还有一位兼顾做饭和清洁的阿姨。阿姨年纪五十上下,下午送来一杯红糖水,和蔼可亲。她告诉我,何先生今天一直都在书房看材料。
  其实,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还有些头晕。不想下楼,我怕遇到他,只能倚在窗前看下面的风景。这里是北四环的别墅区,每一幢房子都连着一个宽阔的院子,何致远的院子里只有一棵树,十分冷清。
  我最终打算,还是早些回学校。
  整理好床被,看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下楼时,何致远并不在。阿姨看到我要离开,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姑娘,何先生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但是他说很快就回来,你这样走了,何先生回来我不好交代啊。”
  “没关系的,您就告诉他,我好多了,没什么事。您放心。”我应该谢谢他的,“您帮我留一句话给他,今天,谢谢他。”
  (四)
  高档住宅小区当然没有公车和的士,只能走出去,走到大马路上才能找到地方打车。于是,晕晕沉沉的我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一直一直走下去。我走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天边有一道晚霞,金色混着橙色,太阳的光是血红色的,抚过这房屋,好像欧洲的小镇,温情浪漫,惹人向往。
  我想起有一次在酒屋见到何致远,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他坐在玛格丽特的旁边,夕阳穿过玻璃窗,照在他的耳朵上,甚至可以看到精致的血管,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突出,英俊得不可方物。
  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呢,是第一次仰着头看着非凡的他在黑板上写下潇洒漂亮的名字的时候,还是看着他因为痛苦而喝醉的模样,抑或是在自己最无助孤单时他从天而降为我披上一件外套用滚烫的嘴唇抚慰我的心伤……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脚下还有些虚浮,可是我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这样的一天,过得可真快。
  (五)
  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金属色的宾利,我怔住。
  车窗摇下来,他没有看我,只是说,上车。语气冷漠干脆,不容置疑。
  我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晚上还要再输一次液。”他人已经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除非你还想拿自己开玩笑。”他直直地看着我,从容不迫波澜不惊,言语中也分辨不清这样的话是关心还是命令。
  “我会去校医院看医生的,今天,谢谢你。”
  他好像已经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就站在车门的旁边,镇定自若地看着我,只是那目光透露着威胁:“你是在我的办公室里晕倒的,我必须保证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否则日后你再有问题,恐怕会以此为由。”
  我咬着嘴唇,他乖张冷酷的话语如同鞭笞。
  我坐在车上,看外面天色渐暗,万家灯火,霓虹反射在车窗上,好像流动着的彩虹。
  流过泪的眼睛,风一吹,肿得像只桃子。我看着后视镜反射出的自己的模样,面庞爬上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又有什么资格留在那里。
  他早已不同于往日,而我不过是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序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
  ——《恋恋笔记本》
  (一)
  我们已经五年没有再见,但莫名地,即使他言语伤人却仍有熟悉的感觉。
  他有一双漂亮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指节分明,手指修长。他不工作时喜欢穿羊毛衫和手工裤,正如现在的模样,悠闲舒适。他洗完澡后不习惯梳头发,所以头发干了总是凌乱地在额头前。有一次我拿着梳子给他梳头发,他居然自己说,他是为了模仿流川枫的发型,我惊奇地问,你居然知道流川枫,他斜睨我佯怒道,我只比你大六岁而已,又不是六十岁。
  唉,是的,一切都好似熟悉,他清爽的味道,他潇洒的笔迹,他开车的样子,他喜欢穿的衣服,他的发型,这一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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