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奴戏主- 第17节

　　由於萧香女胜战最多，所以端木谷和宋衍山两人对决之後，赢的人便可再与萧香女一决。

　　这两场比试事关重大，所以休息了一天，才又开始比赛。

　　宋衍山昨晚秘密去找傅成江，得到的答案，是叫他放心。因此今天比试一开始，他便有了轻敌的意态。

　　哪里知道端木谷出手一样沈稳有力，宋衍山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宋衍山见情势不对，敛收轻敌之意，哪知道端木谷的剑招愈见凌厉，宋衍山心下骇然。端木谷面上凝霜，剑锋带寒，气势万钧，逼压得宋衍山喘息不过。

　　比起端木谷终日陷在危难之中，他的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剑法虽然好看，却少了力道，只听得咚一声，他手上一麻，剑飞射出去。

　　「承让。」端木谷收剑，面无表情。

　　宋衍山愣愣地站著，直到傅成江唤他下场，他才转回神思。

　　「爹！」宋衍山不敢相信地看著傅成江。

　　傅成江一笑，把他安在旁边坐著，在他耳边说道：「你等著看就是了，你是我女婿，难道我会亏待你不成？」

　　说完，傅成江便宣布道：「这场比赛端木谷获胜，半个时辰後，由端木谷和萧香女对决。」

　　萧香女看著宋衍山的目光，流露出轻蔑之意。都怪他不济事，才害得她要亲自上阵。之後，她收心凝神，调息了半个时辰。

　　这场比试关系盟主之争，众人皆是屏息以待，全场鸦雀无声。

　　端木谷要上场前，柳素颜握了他的手，示意他小心应敌。

　　萧香女抽出软绸，扬成飞鞭，狠对著端木谷而来，哪里知道端木谷这次的身形不再沈稳，反而是变换无踪，在闪躲她当中，总还似有若无地靠近她。每每两人一闪即过的相接中，端木谷的嘴角眼梢，都会逸出一抹戏谑轻佻。

　　萧香女攻击的软绸，软化为撩人眼目的彩带，一圈圈幻出成缠绞，将两人旋成暖昧的相近。

　　两人这样的相贴，萧香女身上的香气变得迷乱。

　　端木谷在她耳旁低声说道：「如果我说我後悔了呢？」

　　萧香女心神一荡，眼神闪出一丝的迷醉。

　　端木谷一笑。「我决定改变说法，你的功夫这麽好，至少要五十岁。」

　　萧香女一怔，手上的软绸已被利剑割成飞散的碎片。端木谷的剑冷冷地架在她的颈上。

　　「端木谷胜。」傅成江的声音扬起。

　　四下正要响起欢呼的声音，萧香女冷冷地说：「这人没有资格做盟主。」

　　柳素颜横出，插起腰来。「你别输了，不服气。」

　　萧香女看著她，面露同情。「妹子，可怜你不知道他的为人，一直叫他给骗了。这人心术不正，曾企图要非礼我。」

　　此话一出，四下躁动再起。不管萧香女在江湖上是否受到争议，她看来确实是楚楚可怜，说起话来，很能博得别人的信任和同情。

　　萧香女匿下得意的笑容，转对傅成江。「盟主，像他这样的人，若要继承你『江南帮』，萧香女是无话可说，不过要统御武林，就不适合了吧。」

　　「哼！」傅成江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的话，就可以瞒天过海、只手遮天了吗？」他从怀里抽出密函。「你自己做的丑事，需要我当众宣读吗？」

　　「这是怎麽回事？」群众开始鼓噪，连「觉天门」的人，也是惊讶不已。

　　傅成江对著群众说道：「这是仲孙子临死之前，交给端木谷的密函。信中提及宋衍山与萧香女，因觊觎盟主宝座，联手设计九大门派的人；且宋衍山色迷心窍，毒害了我的女儿傅彤。」

　　「胡说，胡说，这全是胡说！」宋衍山脸色大变，急得起身。他一起身，旁人便将剑架在他身上。

　　萧香女虽是惊愕，犹强自沈住气。「这什麽密函，这种东西任何人都能捏造诬告，盟主未经查明，就要信以为真吗？」

　　柳素颜看著她。「这封信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对的。那就是真的傅彤早就死了，而宋衍山身边的宋夫人，是由你底下的人假扮成的。」

　　「你要证据吗？」傅成江拍手一击，後面转出一男一女，男的是「正义山庄」副管事。他架了一个女的出来，那女人赫然是傅彤。

　　柳素颜向前一跨，撕开那女子的脸皮，露出另外一张年轻的脸。「这人叫梅香，是你手底下的人。」

　　梅香一见萧香女，便跪了下来。「门主救我。」

　　宋衍山一看事迹败露，急道：「都是她们两个女人做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萧香女冷冷地从宋衍山身上转回视线。这男人，真是没用！

　　柳素颜巧笑。「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地查，不过，眼下这条罪，你赖都赖不掉吧！」

　　傅成江一声令下。「押走他们两人。」尔後宣布。「老朽年迈，决心退出江湖，以後江湖上的各项事务，就由端木谷裁夺。」

　　「盟主万岁，盟主万岁！」群众开始欢呼。

　　端木谷在淹没的欢呼声中，寻找柳素颜的表情。

　　柳素颜一笑，看到她的笑，端木谷终於展颜。

　　江湖险恶丑陋，只有她的真情，是他的依靠啊！



尾声
　　端木谷成了新任的武林盟主，不过，他还是依照先前和柳素颜的约定，亲自去「夺容谷」向天机老人提亲。

　　柳素颜站在天机老人身後，看他是否肯点头答应。

　　天机老人坐下，轻轻啜了一口茶。「我这人最好说话了，不要你的大饼，不要你的聘礼，只要你回答三个问题就好。」

　　柳素颜嘟嘴。「师父，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好说话，多跟他拿些大饼和聘礼。」唉，她师父都不顾虑她的心情，要是他回答不出问题，她不就别嫁人了？

　　天机老人回头。「哎，你还没嫁，心就向他了。」

　　「哎呀！」柳素颜跺脚，脸上一红。

　　端木谷一笑。「前辈有什麽问题，尽管问吧！」

　　「嗯，还是你乾脆。」天机老人完全不理柳素颜，自顾著和端木谷说话。「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何时喜欢上她的？」

　　端木谷看著柳素颜，柳素颜盯著他，也想听听他怎麽回答这问题。

　　「咳！咳！」天机老人唤回端木谷的注意力。

　　端木谷收回视线。「这问题我无法回答前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喜欢上素颜的。只是有一次，素颜离开我三天，那三天中，我不只为她担忧著急，还会不知不觉地想起她，不断忆想起她的种种。那时我才赫然发现，原来我早已喜欢上她。」

　　他说不出情爱发生的瞬间，但发现时情爱已经发生。

　　柳素颜看著他，眼底涌现了笑意。

　　「是这样啊！」天机老人应了声，抚抚下颏，不特别满意，却也还接受的样子，又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你为何喜欢我们素颜？」

　　端木谷一笑。「若是以前我一定想千种理由告诉前辈，只是和素颜相处越久，我越说不出为何喜欢上她了。」

　　「你果然头昏了。」天机老人一叹。「真的喜欢上女人的人，头都很容易昏的。你这小子，真的变了。」

　　「那这答案可以喽。」柳素颜为天机老人按摩，一边撒娇地说道。

　　「就算这答案过了，还有第三题呢！」天机老人摇摇头，看著端木谷，再问：「你要如何喜欢素颜？」

　　端木谷扬唇。「这问题，得问素颜。」

　　天机老人沈下脸。「我这是问你，你问素颜做什麽？」

　　端木谷对上柳素颜，目光放得极是温柔。「问题不在我想怎麽对她，而是她想我怎麽对她。」

　　柳素颜双颊泛红，晕跌在他深浓的情意中。

　　「好小子。」天机老人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你这三个答案，我都还接受。呐，你们可以去我为你们备好的新房洞房了。」

　　柳素颜嘟嘴。「师父，你什麽时候悄悄备了新房，我怎麽不知道？」

　　天机老人一笑，摸摸她的头。「我为你们两个备了个墓穴，那里风光明媚，可以做你们的新房。」

　　「墓穴！？」两人惊呼出声，面面相觑。

　　天机老人理所当然地说：「墓穴好啊！」

　　他的目光中，绽出深睿的光。「靠近死亡的地方，也靠近情爱。你们以为你们这一生在寻什麽吗？你们在寻一个可以共生死的人，愿意共生死的人。你们在寻一个人，寻到他之後，才知道不枉此生的人。」

　　「不枉此生……」两人喃喃地重复那四个字，凝盼著对方，紧紧地、紧紧地握了彼此的手。

　　——全书完　

后记
　　这本书里，想提提一个人物耶。那个人，可能被大家视为坏人，但是我个人还挺欣赏的。那个人就是萧香女。说真的，我唯一不能接受她的地方，是她以伤害别人，来获得她所要的东西。除此之外，我是觉得像她这样四十几岁，功夫很好，保养得很好，还能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女人，也实在厉害。

　　写到端木谷不断以萧香女的年纪来攻击她的时候，其实我是觉得那男主角这一点（只有这一点啦）实在是超恶劣的。不过，因为那是男主角会有的反应和想法，所以我还是保留那些片段，让男主角说出那些话。

　　读者啊，请饶恕男主角这样的想法，千万不要因为这一小点缘故，而不愿花钱买这本书啊！

　　其实我的想法和男主角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人不管到了几岁都应该有权利追求幸福。爱既然是很好的东西，它就应该可以超脱年纪、外貌。所以哩，我会想写，像萧香女她本身可以有的爱情故事，或者是说，天机老人和杜芸娘的故事啦。呵！呵！就怕你们不想看。

　　这本书出来的时候，应该是过年吧。祝大家新年快乐。

　　因为新年到了，所以我一样要藉这机会，回一回收到大家的信。（欠债不能欠过年，欠信债也是一样的哩。）

　　弓月，收到你的小礼物了。呜呜呜，令人感动到爆了。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我，其是太谢谢了，谢谢，谢谢……回音中。

　　Ruby，呵呵呵，我也收到你的明信片了，你回香港了吗？一切都还顺利吗？希望你一切顺心。

　　雅萍，收到你的卡片很开心，你的卡片，很有童话书的味道。

　　孟妤，台北的天气的确比较阴湿（比起台中的话）。我自己的肩膀也很容易酸痛。有空的话，敲一敲、捶一捶、冲一冲热水，我觉得会好服一些。我有认识一个不错的推拿师父，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络我喔。如果是急需，那就写E…mail给我，我比较能及时回信。一个人在台北工作不容易，有些心绪更需要沈淀吧。我很高兴，你把我当成朋友，让我分享你生命中的这一段。嘿嘿，说其的，我看到你的信也很开心，因为觉得一个老朋友在那里。

　　小草子，你的漫画画得好可爱，伦家也很喜欢喔。谢谢你喜欢千金那一本书。只是没想到，偶的书，被你Dad……希望下次还有活动，可以让你参加，你就可以再拿书了。

　　潼子，收到你的信，哇，第一眼就傻了，写这麽多张纸，真是不容易啊。我一点都不觉得这封信很突兀，相反地，愿意花这麽多时间精力，去看待我的作品，分享你的经验。你果然是行家呢。一开口，就是书本结构的问题。

　　关於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