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谁跟谁呀,还是我来吧。”谷傲天把朗一飞的手掀开了,之后倾过身子,便要往苏若彤酒杯里倒洒:“女士优先。”
“哎呀谢谢,我不能喝酒。”
“傲天,她不能喝酒。”
俩人同时出声出手挡酒,貌似很有默契。谷傲天一阵酸水往上冒,涌出口腔,又被他强咽了下去。他当然知道她不能喝酒,但也用不着紧张成这样吧?
“一飞,你太不给面子了,这又不是白酒,你至于这样护着她吗?”话语间,醋酸味浓烈得呛鼻。
“不是我护她,她是真不能喝。”苏若彤患过中渗之后,就不能再沾酒了,但貌似不喝好像不太好,于是朗一飞爽快地说,““行,往我酒杯里倒吧,她的这杯我代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你这么护她,我就不客气了。”不知是酸,还是那阵激颤没有过去,谷傲天往酒杯里倒酒时,手微微抖着,居然洒落了一些在桌上。
三杯酒注满,他便率先端起了酒杯:“来,咱们先为有缘人干一杯!”
苏若彤端起装满果汁的杯子,随着朗一飞也站了起来。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想找借口逃走,可是,她又害怕她走了之后,朗一飞说出了小天的事。
等朗一飞两杯酒喝了下去,谷傲天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询问道:“一飞,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苏记者认识的?”
“当然是在这儿认识的了,这儿不是朗帝酒吧吗?看着亲切,经常来坐坐就认识一飞了。”不管是否合适,苏若彤张嘴就抢答,而且是一连串的,带有一定解释的抢答。他这问话,令她胆战心惊,生怕朗一飞说出了俩人相撞,而害她早产的事。
抢答完了,才感觉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妥,而且语气也不对,就连朗一飞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错愕,于是她放软语气,抿唇一笑:“其实,人与人之间只要有缘,不管在哪儿都可以相识。”
“这话说得好!”朗一飞听后,高兴得眉飞色舞,他认为苏若彤在说他俩有缘。
“是啊,这话说得太好了,为了这句话,苏记者,我敬你一杯。”谷傲天边说,边开始行动,不顾苏若彤的阻挡,强行将摆放在她面前的空杯注满了红酒,“苏记者,这杯酒你无论如何都要喝下,不然就太不给我谷傲天的面子了。”
“谷……谷主任,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能够喝酒。”苏若彤的脸涨得绯红,她敢肯定,这家伙是成心在整她。
“傲天你这浑小子,你是想灌醉我吧?”朗一飞笑骂着,将苏若彤不肯端起来的酒杯拿了起来,“同样,她这杯酒我也代了。”
“不行不行,这杯不能代。”谷傲天当然不会同意代了,不过朗一飞说对了,他的目标不是苏若彤,而且朗一飞,他要灌醉他!他没好气地说,“我说朗一飞,哪有你这样护你女人的?我之前跟苏记者吃过饭,一杯红酒,她绝对能喝下。”
“哥们,不是我护她,她是真的不能喝,一年前她曾经患过中渗,之后滴酒不能沾,你这家伙就别闹她的酒了,要闹找我吧。”闹闹哥们的女人,这很正常,朗一飞丝毫没有起疑,记得陈北家的曾可,他们也是这样闹的。
“中渗?”听了这话,谷傲天忘了闹了,带着几丝不解的目光望向苏若彤。
“就是视网膜血管出血。”苏若彤小声答了句,声音有些发硬。看得出来,他在吃朗一飞的醋,还有这时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关切。
“是啊,当时她的视力都为零了,整整三个月,所以哥们,你就别闹她了,你敬她的酒,我统统都代了还不行吗?”朗一飞一副苦相,都在告饶了,苏若彤看在眼里,很是感动。
“行,既然这样我就不为难她了,但她的酒,你统统都得代下,一杯也不能少。”心酸加心疼,外带浓烈的醋酸在谷傲天的五脏六腑翻滚,但他不能有所表示,他要先将朗一飞灌醉,再好好审审这个女人,至少,她得给他一个解释。
“没问题!”朗一飞的回答很干脆,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老实的角,将掌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边说,边便去拿酒瓶,“在我给她代之前,你得将三杯自罚的酒先喝了。”
“哈哈哈,好,我也没问题!”谷傲天答得爽快,笑得也开心。看来上帝还是眷顾他的,居然在他们拿结婚证之前,他来到了北京。
喝下了那三杯,谷傲天便提出:“一飞,既然苏记者不喝,咱俩干脆喝白酒吧,这红酒喝得太没劲了。”
朗一飞不知道他的用意,爽快答应,于是,他亲自去柜里拿出了两瓶茅台酒,等两杯酒满上,谷傲天便找各种理由,逼朗一飞喝酒,还在苏若彤身上找噱头,要他代喝。
这样下来,朗一飞至少多喝了他三两以上,苏若彤起先不知道,后来才明白了那恶人的用意,经过席间的一个多小时,她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既然命中注定躲不过,不如沉着应战。
席间,苏若彤很少说话,除谷傲天和朗一飞找上她时,她答上一两句,多半都是含着得体的笑,静静地看着他俩闹酒。
当两瓶茅台见底时,朗一飞便彻底醉了。他睁着迷离的眼,还不忘醉熏熏地拜托谷傲天:“哥……哥们,彤……彤彤就拜托……拜托哥们送……送……回家,她是……是我老婆。”
“嗯嗯,行行,你放心吧,我会送她回家的。”谷傲天搀住朗一飞,打算将他送回顶楼的房间,但朗一飞双手挥舞,硬是不愿意离座,谷傲天便沉着脸,对站在一边的她很客气地说道,“苏记者,麻烦你过来帮忙搀扶一下。”
不用她帮忙,他当然也能将朗一飞弄回房间里去,但是,他害怕这可恶的女人,借此机会开了溜。
苏若彤应了一声,便慌忙上前两步,去拉朗一飞的胳膊肘儿。这苏若彤一拢身,朗一飞不仅笑眯眯地站起了身,还伸出胳膊将她的肩膀搂抱住了,嘴里还在讲醉话:“彤……彤彤,咱去……咱们去领结……结证婚证……证去……”
“嗯嗯,好,我明天就跟你去领!”苏若彤连连回应着。谷傲天的出现,坚定了她的心,他已经是陈晓的丈夫,即便不是,也不可能,她不可能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原点。
谷傲天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声不吭连搀带扯,将朗一飞带进了电梯里。这个电梯直通顶楼,是朗一飞的专用电梯,谷傲天熟门熟路的,直接将朗一飞带到了他的房间门口,随后掏出他的钥匙开了门。
倒是苏若彤,有些摸不清状况,半年多前她曾来过一次,那次她是出差回来,小天被他接回后,在他这儿睡着了。
俩人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吐了一地的朗一飞弄到床上躺下了。苏若彤像个小妻子似的,慌忙打来一盆水,朗一飞的上衣已经被谷傲天脱下来了,瞧着她的小手拿着毛巾在朗一飞裸露的胸膛上擦拭,谷傲天想也没想,极其霸道,一把将她的毛巾给夺了过来:“他由我负责,你去把客厅处理一下。”
苏若彤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便往外走。
等她离开,谷傲天将朗一飞的西装裤也脱了下来,让他仅穿着平角内裤躺在床上,将他从上到下擦拭了一遍,等他出来时,苏若彤还在收拾地上的呕吐物。
站在关闭的房门前,谷傲天默默地瞧着蹲在地上忙碌的小身子,身体不可抑制地又抖动了起来,苏若彤蹲在地上,知道他在望着她,紧抓抹布的小手,也止不住在发抖。
☆、第168章 一拳砸下去
过了许久许久,谷傲天开口了,他嗓音低沉缓慢,嘶哑得吓人:“请你告诉我,当年的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苏若彤吸气,再吸气,之后蹲着身子答了句:“不管当年是真是假,现在再追究,都毫无意义了。(ziyouge。)”
“这么说,当年你跟何小鹏结婚,是真的在欺骗我了?”
苏若彤蹲在地上,沉默着没作回应。
“快说呀!”
一声厉吼在客厅里炸开,苏若彤的身子也被吓得抖了一下,她吐了口气,很平静地说道:“刚才我说了,现在说这个毫无意义,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而我马上就要成为一飞的妻子,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已过去了,不论现在还是过去,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可是,我有权知道这一切!”怒吼着,谷傲天气冲冲走到她跟前,随后将身子蹲了下去,“苏记者,麻烦你告诉我。”
“……”
见她不说,谷傲天气极地扳住了她的双肩,红着两眼咆哮:“你快说呀!”
“是,是我在骗你。”
“你……”谷傲天浑身抖着,眼里,燃着似要吞噬她的火焰,你了半天,最后,瞪着喷血的眼,痛嚎着一拳砸向地面:“噢,该死的!”
血,瞬间从他握紧的拳下涌出,迅速将地板染红了,砸在地上的手连同他的身子一起,痉挛般地在抖、在颤。
我他娘的,当初为什么不去追查!
此时此刻,谷傲天捅死自己的心都有。
瞧着地板越来越多的血迹,苏若彤被吓呆了,小身子陪同谷傲天一起,抖着颤着,过了许久,才突然爆发似地喊叫了一声:“你这疯子……”
苏若彤哭着,便去扯他砸于地面的手。
“苏若彤,我真想掐死你,你知道不知道?”看向苏若彤眼,红红的,已聚满了雾气,谷傲天任她拉扯,不去理睬她,拳头撑于地面,目光定定地瞧着她,他恨,恨得咬牙切齿,恨自己,也恨这个女人!
“谷傲天,你这疯子,快把手拿起来让我看看,呜呜……让快我看看……”苏若彤哭喊着,拼命拉扯他的手腕,那滩血迹告诉她,他的手,绝对皮绽肉开了。
谷傲天满头大汗,泛着红色的眸光,还定定地将她瞧着,眼里,净是痛。
当初,他太相信她的性格了,她倔强、她刚烈,做事决绝,再加上自己亲眼所见,就这样他相信了她!
啊啊!谷傲天懊恼得在心头狂喊,他痛恨自己,同时,也心疼她。
痉挛般抖动的拳头还撑在地面上,他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随后,缓缓地触上她泪流满面的小脸。
苏若彤浑身一颤,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拇指在她的面颊上轻轻抹着,但是她的泪水,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在往下滚落,令他总是抹不净,谷傲天闭上眼睛抽吸了一口,吐出的问话,还是低哑得吓人:“眼睛是怎么回事?还碍事吗?”
呜咽着摆了摆头,泪水洒落了一地,苏若彤垂下眼睑,又去拉扯他的手:“你快把手拿起来让我瞧瞧。”
谷傲天这才听话地将手抬了起来,紧接着,苏若彤惊呼一声,便大哭了起来:“你这疯子,你看看你的手,呜呜……都伤成什么样了……”
跟她想象的一样,他的手真的皮绽肉开了,除拇指以外,四个手指关节处的皮都崩裂了,手的背面不像别的地方有肉,皮一崩裂便是骨头,白色的指骨隐约可见,瞧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苏若彤呜呜地哭着,她的手连同抓握着的手腕,像弹棉花似地在抖动。
她知道,他这一拳是带着恨与懊恼,使尽全力打下去的,他恨他自己,他也在恨她。
忍住哭泣,苏若彤一下站了起来:“走,咱们去医院……”
谷傲天也清楚,手伤成这个样子必须去医院包扎一下,明天早上他还要参加发改委的会议。
随着她,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