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后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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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后青染-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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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赫然露出半张紫黑狰狞的面容。

    “妖怪!”朱音厉喝,一剑向墨青染刺去。

    然而刀刃又一次被打偏,两次打偏刀刃的,赫然是白衣美少年手中的松针。

    那小白蛇已然醒过神,反应奇快,吱溜钻入墨青染衣袖内躲起来。

    白衣美少年缓缓起身,“这蛇是你养的?”

    他的微笑极美极柔和,娥玲登时忘了哭。

    墨青染用另外半块轻纱重新遮住脸,“不是。南疆山中的妖兽甚多,人人家中都有雄黄,这蛇不过是嘴馋,若它真有心吃人,何必等到野鸭烤熟。虫兽修行不易,你们放它一条性命。”

    红衣女子怒道,“这个畜生刚才差点吞了我!”

    墨青染忽然将手中的东西向她掷出,红衣女子与她距离极近,此时连忙拧身避过,刷的甩出金蛇鞭缠住她手腕。“无耻妖人,竟敢使暗器!”

    只见落地的却不是暗器,而是一块色泽青翠的玉佩。

    墨青染偏头笑道,“玉佩掷你尚且发怒,何况用鞭子抽蛇?它不咬你,才是傻子!”

    小白蛇钻出她袖口,摇头晃脑,似是极赞同。

    “谬论!”红衣女子厉声说,“我们一路走来,你们墨陵国中净是怪事,藤萝化作美女噬人,百姓把虫蚁当菜吃,山中妖物成群,迟早酿成祸患。”

    “霞衣,你不走吗?”白衣美少年缓声说,红衣女子一噤,立刻跟出门。

    等到他们走后,墨青染这才开始着急。“娥玲娥玲!这下可真晚了?”

    她将小蛇放到地上,拔腿就跑。

    这蛇却飞快的又钻进她衣袖里,她只好带着它一起朝城中狂奔。

    远远望去,元城已变得灯火通明,灯光几乎映亮了半边天空。

    街两旁悬着红灯笼,城门也挂了一整排,人群挨挨挤挤,满街人潮。

    这简直是灯的盛会,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各样的灯亮了起来,人们手中拿着纸糊的花灯:粉红兔儿灯,碧色白菜灯,朱红寿桃灯,橙黄月亮灯……小孩子手里拿着会转的风灯,空中浮着孔明灯,水里飘着的莲花灯。

    “想不到小小南蛮之国会有这样的盛景,就跟我朝的元宵灯节好相似。”说话的是方才使鸣哨剑的朱音。

    从城门处就人潮汹涌,墨陵国的姑娘泼辣大胆,一路上人群向白衣美少年抛来的莲花灯如同下雨,还有大胆的姑娘还在灯上写下含情脉脉的诗句,行至客栈前,护卫着他的几人被这暴雨似莲花灯砸得蔫头耷脑。

    这家最大的客栈依河而建,三层飞檐上全挂着大红灯笼,门口立了个硕大的风车彩纸灯,咕噜噜转个不停。

    店老板穿着墨陵国特有的衣饰,蓝布上衣滚着大红色边,木钮扣五彩缤纷。

    “找了几家店,都说客满,怎会有这么多人。”霞衣以手扇风。

    老板很不耐烦,“观看灯节的人历来都多,今年灯节熙庆公主献舞,住店的人是往年的三倍。要住便住,不住快滚。”

    话音刚落,寒刃手中的剑已抵在老板的脖颈上,厉喝道,“无知*民,还不赔罪——!!”

    “回来,寒刃!!”白衣美少年微微一笑,扔下一片金叶子,“店家,给我六间房。我们还未曾果腹,你备些酒菜送至房中。”

    老板眼珠都瞪圆了,抱着金叶子讨好的问,“蝎蛇酒和百虫宴可好?”

    寒刃一个激凌,嘴里可怜巴巴的叫道,“公子……我不吃虫……”

    “普通酒菜就可。”白衣美少年似是无意询问,“不知熙庆公主的舞,几时开始?”

    老板眨了下绿豆眼,“还有半个时辰。”



………【杖责贞妃】………

    “普通酒菜就可。”白衣美少年似是无意询问,“不知熙庆公主的舞,几时开始?”

    老板眨了下绿豆眼,“还有半个时辰。”

    一行人刚走,客栈的柜台下赫然钻出头上插着大红花的老板娘和五六个身着花短裙的小丫头,统统用着迷的盯着他们。

    “老头子,这年轻人多俊!”

    胖老板一甩头发,“想当年,我栗逍遥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少女,现在也号称师奶杀手——!”

    话音未落,老板娘手中的平底锅便砸在他脑袋上,“死鬼,终于诳出你的真心话……”

    ~~~~~~~~~~~~~~~~~~~~

    华音宫。

    墨青染戴着一方蒙面白纱,跪在冰冷的方砖上,娥玲垂头跪在她后面,浑身乱抖。

    “染儿,你竟敢私自出宫!”中年美妇身穿浅绛色百蝶长裙,面罩寒霜。“金姑姑,取竹杖。”

    娥玲扑上前磕头,“贞妃娘娘,全是奴婢的错,要罚就罚奴婢!青染公主上月旧伤刚好,禁不得再打……”

    “好了伤疤,就忘了痛。”贞妃美艳的脸上毫不动容,闭目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青染公主一错再错,不罚不足以服众。”

    贞妃身侧的年龄稍小些的另一名华衣贵妇,抬起搁在婢女手上的金指甲,掩面吃吃笑道,“贞妃姐姐,染儿和婉儿都是你所出,怎么差别

    就那么大,你们南疆小国的山中多妖女神汉,巫蛊之术邪门诡异,连产公主当日都天打雷劈……”

    墨青染猛的抬起头,“不许辱我母妃……”

    “青染不得无礼!”贞妃厉喝。

    “贞妃生青染之时,恰逢滨州大旱,她为了祈雨日夜不眠,因此动了胎气。”说话的是站在中央的妇人,年纪较长,衣饰妆容无一不庄重华贵。她淡淡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染,“不过……如此胡闹,有失公主身份,若是拂了皇家威仪,必又惹皇上忧心——公主年幼,你理应多加管束才是。”

    贞妃低低敛眉,“是,公主不教实为臣妾过错。王后娘娘,请恕臣妾教导无方,臣妾愿按宫规受杖刑。”

    金姑姑已捧了儿臂大小的青竹杖来,丽妃洋洋得意,亲手取了竹杖,交给陈皇后身旁的*。

    见责打的对象换成贞妃,金姑姑惊慌失摸欲夺竹杖,却被丽妃一巴掌扇倒。

    贞妃缓缓跪下,青竹杖打在她瘦削的身躯上,结结实实的发出‘啪啪’响声,娥玲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墨青染只是直挺挺的跪着,小脸煞白,却无一滴眼泪。

    *狠命挥舞着竹杖,杖杖击在要害处,下手也极狠,每杖下去,便抽出一道紫痕。

    陈皇后仍是雍容华贵的端庄模样,连眼皮也不曾眨过。

    丽妃卑躬屈膝的伺候着王后起驾回宫,丹凤眼中透出怨毒得意之色。

    帐幔低垂,贞妃伤痕累累的卧于床上,金姑姑和娥玲流着眼泪为她上药。

    墨青染跪在床前,内心痛苦,眼圈刚一红,便传来贞妃微弱的声音。“染儿,不许哭,你又忘了母妃的话吗。”

    “可是……可是……”墨青染哽咽,却把眼泪硬生生咽下去。

    “若是你因此而哭,便会浇灌出心中的仇恨悲伤,无法做到清心寡欲的去修行母妃所教你的术法。”贞妃用锦被掩起身上伤痕,浅浅笑道,“染儿起来,母妃不疼。你将聚水术练一遍。”

    金姑姑与娥玲立刻支走各宫女,关紧门窗,站到宫门外放哨。

    “……吾神娲皇,怜悯之心,恳请神力赐予子民……”墨青染闭眸,集中精神低声念咒。

    不多时,她面前的空盘中奇迹般的慢慢浮现出水渍,越聚越多。

    她的小脸胀得通红,猛的张开眼睛,“母妃……染儿……还是没能力。”

    盘中仅盛了浅浅一滩水。

    贞妃和蔼微笑,“染儿年方十二,便能唤风聚水,灵力远比你母妃强很多,将来定会成为大巫祝,庇佑整个南州大地的子子民民。”

    说到此,她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强打精神说,“母妃有半年未见婉儿,很是想念,染儿去参加灯节吧,看看她在皇后娘娘膝下过得好不好。”

    “不,染儿要在华音宫陪您。”

    贞妃摇头,“傻孩子,母妃想静静休息一会儿,你看望婉儿之后,顺便替母妃买些南疆的蜜渍雕梅回来。”

    “你父王看见你可能不太高兴,把我的令牌拿去。”贞妃将自己的令牌交给她,注视着她离去后,忽然咳出一口血来。

    金姑姑慌忙差人叫太医,跪哭道,“月巫大人,您这是何苦!自从离开南疆国娲皇山,嫁到这牢笼似的王宫,您就没有一天露出笑脸!不如回到我们南疆的十万大山里去,远离这鬼地方。”

    用白绫帕拭掉嘴边血迹,贞妃低声道,“如果想走,这王城中有谁能拦得住我!!只是兽妖山魅一直觊觎南州大地,忌我之力才不敢放肆作恶,我若离开,岂不是祸及万民。”

    *几下,她眼中笼上一层阴霾,忧心忡忡道,“墨陵国又逢干旱,而我如今无力再施祈雨**,染儿又小,这样下去不知要饿死多少黎民百姓。”

    她叹道,“如果染儿能成为下一任大巫祝最好不过。只是……我担心她像我一样为容貌所累,无法清心寡欲修行——月婉就是一个例子。”

    金姑姑抹泪,“月巫大人勿要忧心,青染出生时,您便在她脸上施加鬼面蛊,她断然不会……”

    说到这,她凝噎无语。

    当年墨陵国主墨泓率军攻打南疆国,却被南疆士兵阵前施术的大巫祝的美貌迷住,遂派使者议和,希望纳月巫为妃。

    南疆万民伏在娲皇殿前哭声震天,宁愿血溅三尺也不愿敬仰的大巫祝月巫远嫁。

    三日后,墨泓送来信函一封,只说元城妖物肆虐,请月巫大人移步除妖,对于纳妃一事只字不提。月巫心系万民,便拜别南疆皇,携七大巫座来到元城,暂居宫中。

    墨泓当时年轻英俊,且待她情意款款,更是派百名说客日夜游说月巫及七大巫座,言明国中妖孽横行,一旦成了气候,将波及整个南州大地,届时位于南州大地的墨陵国、南疆国、落栖国、兹火国等大小二十六个国家皆会民不聊生。月巫思前想后,也亲眼见到诸民惨状,遂答应委身下嫁,墨泓欣喜若狂,赐字贞妃。

    然而贞妃与他只谈国事,对于情意之事始终冷漠,墨泓渐渐失望,一年后纳丽、屏二妃,从此贞妃所居的华音宫便成冷宫的代名词。

    此时贞妃已有孕,十月后诞下公主,帝心稍霁,赐名月婉。

    熙庆公主温顺聪明,深得墨泓喜爱。

    当月婉刚满月,宫中突发巫蛊之祸,侍卫从贞妃枕下搜出诅咒墨泓的纸人。墨泓大怒,虽未将贞妃打入冷宫,却从她膝下夺走熙庆公主,命无法生育的王后代为抚育。月婉聪明温顺,深得王后欢心,视之如已出。

    两年后,贞妃又孕,此时南州大旱,饿殍遍野,她拖着沉重的身躯登上祭台祈雨。

    雨至,她却昏倒祭台,当夜在雷电交加中诞下公主青染。

    墨泓探视,却见到一个面上有紫疤的丑陋小女婴,顿时拂袖而去。

    青染很少见到父亲,她会说话时,一日忽对乳母道,西凉城有水灾。乳母只当孩童呓语,一月,墨陵国最富庶的西凉城遭遇洪水,百姓死伤无数。

    四岁,老太傅教习功课,青染又说,‘太傅不要过生辰,青染不想没有老师’。太傅讶异,却未放在心上,十天后,青染一语成谶,太傅在寿辰上突发心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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