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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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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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绝刀摇摇头.拒绝道:“老不以筋骨为能,老朽年届古稀,年老多病,隐世逃俗自甘淡薄,深悔当年任性而为,追逐名利的可耻行为……”

“住口!咱们可不是来听你诉冤苦谈忏悔的。”怒豹大叫。

五绝刀冷冷地注视着怒豹,久久方冷静地问:“那么项老弟是来做说客的了?请教主事人是谁?”

“事已至此,说亦无妨,柳兄听说过地帚星鄢本恕么?”

五绝刀深深的吸入一口气,点头道:“听说过。”

“由何处听来的?柳兄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么?”

“老朽的消息来自卫所,今年春正方知其事。”

“柳兄有何高见?”

“么魔小丑,草寇流贼,害民匪盗而已。”五绝刀厉声答。

柳老儿一字一吐地厉声说完,白髯无风自动。

怒豹大怒,变色而起,怪眼彪圆,便待发作。

狂彪淡淡一笑虚拦道:“项兄稍安毋躁,有话好说.柳兄昧于时势,所以言语间不知检点,咱们只消晓以大义,他便会……”

五绝刀柳老儿倏然站起,凛然地说:“诸位,柳某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五绝刀横行江湖三十余年,虽则行径乖僻,手辣心黑,恶述如山,血腥满手。但扪心自问,生平未曾妄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民,只找罪迹昭彰的事主,与白道英雄公平相决,和黑道朋友凭本事争雄。目下柳某洗手已六载于兹,这时再要柳某出山做洗劫村庄屠杀良民的勾当,柳某头可断,血可流,决不甘心附贼。”说完,沉重地坐下。

“姓柳的,你说话可要小心了。”鬼眼夺魂管信冷笑着提出警告。

五绝刀脸色一沉,厉声道:“姓管的,你听清了。十二年前,你唆使我儿柳成离家,在南阳府杀官劫库,事后惨杀我儿夫妻俩灭口,我孙柳琪年仅六岁,下落下明。柳某认为这是天道循环,苍天有眼,作为老夫当年造孽江湖的惩罚和报应,因此隐忍不提,十二载以来,从未向人提及。你这厮心怀鬼胎,自知老夫一日不死,你一日不得安枕,所以招引这些人前来搜寻老夫的下落,前后十天,终于被你找到老夫了。姓管的,老夫不追究你十二年前杀子屠媳之仇,那是老天爷给予我五绝刀的公平惩罚。因此,你最好给我早些离开。”

“哼!姓柳的,你想得倒好。”鬼眼夺魂冷笑着答。

柳青姑娘先是发呆,接着凤目中放射出怨毒无比的寒芒,大串泪珠向下滚坠,身形一闪,便到了屋角,抓起藏在凳下的两把钢刀。

第 六 章 宁死不屈

“青儿,不许妄动。”五绝刀沉喝。

柳青姑娘银牙挫得格支支地响,不言不动,怨毒的目光,死盯着鬼眼夺魂管信。

房门后躲着的安平,信手摸了一根木棍倚在手边。怒豹将铁爪挪至趁乎处,声色俱厉地说:“姓柳的,你听了。项荣不问你和管兄的早年仇恨,只想和你商量大事……”

“免了,老夫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五绝刀抢着接口。

“你并未听清……”

“老夫不听。”

“你要听的,除非你不想活。”

“老夫年届古稀,死了不算短命,早就不想活了。”

“你难道不为孙女打算?”

五绝刀屏息片刻。瞥了柳青姑娘一眼。

柳青姑娘坚强地说:“爷爷,一错不可再错,死,也要死得光彩些。”

“好青儿,爷爷以有你这位孙女为荣。”五绝刀颤声答。

怒豹冷笑一声,沉声道:“死并不能解决困难,同时也不是最可伯的惩罚。因此,项某得先将利害加以说明。咱们这些黑道枭雄,厌倦了浪迹江湖的生活,要以咱们的能耐,博取裂土封茅的大事业,图个封妻荫子做南面王的前程,因此,接受了地帚星的邀请入伙。去年冬地帚星在汉中失败,但实力仍在。天杀星蓝廷瑞也在四川失事,但并无大碍。目下地帚里已拥有五万之众,预定本年九月间进攻关中,与西湖的同进策应,分兵出潼关进入河南。因此,潼关必须派人前来安排夺取大计。你老兄世居潼关,知道潼关的地势险要。而且与关内的官兵十分熟悉……”

“姓项的,你简直是在做梦。”五绝刀沉叱。

但狂彪反而不再冲动,桀桀怪笑道:“项某杀人如麻,满手血腥,但吃得饱睡得稳,极少做梦,即使有梦,也都是些好梦。无论如何,你老兄必须帮忙,反正你也不是善男信女,凶名昭著,想洗手改邪归正,谈何容易?”

“老夫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快些滚蛋,你们的话污我之耳……”

“好家伙!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哩!”鬼眼夺魂叫道。

五绝刀推椅站起,一字一吐地说。“三更将尽,时辰不早.蜗居窄小,并无留客之地。

诸位如果无事,恕老朽不客气送客了。”

拼命二郎倏然站起,手按到把叫:“项兄,这家伙死心眼,看来若不给他吃些苦头,他是不会服贴的,让兄弟教训他一顿再说。”

狂彪摇手相阻,笑道:“卢老兄先忍耐一时,柳兄不是个糊涂人,他会考虑后果,回心转意的。”

“老朽宁可粉身碎骨,也不和盗匪同流合污。”五绝刀一字一吐地说。

怒豹忍无可忍,踱至厅中心,双手叉腰厉声道:“姓柳的,两条路,任择一条,你听清了。”

五绝刀哈哈狂笑,豪气飞扬地说:“姓柳的不怕死,何必用死来吓我?须知我五绝刀宝刀未老,仍可一拼。”

怒豹阴阴一笑,大声说:“项某从不想吓唬人,但话却必须说明。其一是生路,投效咱们夺取潼关,日后荣华富贵前途无可限量。其二是死路,咱们可以分了你的尸,你的孙女下场更惨。生死两途,任你选择,言尽于此,咱们立等你的回话。”

五绝刀哈哈狂笑,亮声叫道:“老夫早已准备埋骨斯土,何用多言,你们动手吧,还等什么?”

怒豹撤下铁爪,向霹雳斧丁威挥手道:“丁兄,你和卢兄先搜屋内,看看还有些什么人。”

鬼眼夺魂向前欺凌,撤剑狞笑道:“小丫头交给兄弟伺候,兄弟保证她毛发不伤乖乖就擒。”

五绝刀从柳青姑娘手中接过刀,低声道:“爷爷动手之后,切记从屋后撤身,火速投奔江爷,不许你违背我的话。不然爷爷死难瞑目。”

怒豹桀桀狂笑道:“姓柳的,你不必叮咛了,咱们七个人中,你不是任何一人的敌手,如果让你的孙女儿脱身逃掉,咱们岂不成了酒囊饭袋了么?还来得及回头,姓柳的。”

鬼眼夺魂一跃而上,向柳青姑娘点手叫:“小丫头,来来来,老夫送你去会见你的爹妈。”

尚未动手,内厅门口突然传出了惊天动地的狂叫。

安平早已等得心焦,思索着如何解决眼着的危局,发觉拼命二郎绕过客房门口,统向内厅门,显然搜查内室是假,想截住五绝刀祖孙两人的退路是真。

接着霹雳斧丁威到了,在门口略一停顿,然后不再向内侧走,信手轻推客门。

客房内没有灯光,这家伙一脚踏人门内,一手急掏火折子,想亮火进入。

安平不再迟疑,猛地一掌劈山,顺手将木棍向已走近后厅门的拼命二郎掷去.相距不足两丈,木棍一闪即至,击中了拼命二郎的右臂和右琵琶骨。拼命二郎狂号一声,右臂折断,右半身麻木,仆地便倒,毫无防备的足雳斧右耳门挨了一记重掌,立即昏厥,向房内栽落。

安平按住霹雳斧的身躯,顺手拔出对方的奇形怪斧,向厅中仅有的某油灯掷去。“乒”一声暴响,灯毁火灭,大厅立即陷入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一连串的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片刻间的事,实如其来的变化,令人目不暇接,难以分辨是怎么回事。

飞斧灭灯,令厅中的人骇然闪躲。安平也在这瞬间抓住放在门旁的茶碗,贴在门外戒备。

鬼眼夺魂鬼精灵,火速到了破大门旁,贴藏在门外等候。

事出突然,谁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敢乱动,各自贴壁戒备。

“丁兄,为何用飞斧击灭灯火?”狂彪怪叫。

安平循声而上,无声无息地向前数近,厅中伸手不见五指,即使练了夜眼,也无能为力,只能用耳,发声极为危险,移动也有凶险光临,除非他确能无声无息.安乎体力未复,但他会利用机会,黑暗中敌我不明,动手时投鼠忌器,谅恶贼们也难分敌我,他却可利用超人的听觉向发声的人接近。

怒豹闪在壁角,怒叫道:“老匹夫有人相助,丁兄可能已遭了毒手。赵刚,亮火折子。”赵刚,是他的仆人,他叫仆人冒险亮火折子。

火焰刚起,“叭”一声暴响,接着,“乓乒乓”碎瓦片坠地发声,火焰倏熄。

“啊……”亮火折子的赵刚狂叫,砰然倒地哀号。

安平用茶碗击中了赵刚的脸部,碎片割开了赵刚的右眼和鼻梁与上唇,深抵头骨,赵刚怎受得了?

他乘乱接近了墙角,贴着壁根轻移,轻灵如猫。

怒豹无名孽火冲上了脑门,厉吼道:“顾兄,管兄,咱们同时举火。”

狂彪见赵刚被暗器击倒,在地上鬼叫连天,前车之鉴,他岂敢冒险?对方是谁无法知悉,能一举击倒两亡命的人,岂是庸手?因此他不敢出声回答。

鬼眼夺魂先前乘机溜出了门外,外面星光朗朗,不怕有人接近,更不怕门内的人暗算。

他贴在外侧,叫道:“最好是放火,先烧了他这间龟窝。”

“不可打草惊蛇,不许放火。”怒豹急叫。

他不叫倒好,意志力放在对话上,耳力分散,却不知安平已贴近身侧了。

安平仍不想杀人,舍弃神匕不用,恰好摸到壁根的一张木凳。

“项兄,先出去再说。”狂彪突然大叫,踢翻一张木凳故布疑阵,人即随后向门外急冲。

木凳倒地令怒豹分神,他离开壁角便待纵出。

安平已久候多时,长身而起,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有响动处下手,双臂用了全力,斜劈而下。

“蓬!”击中了。

“哎……”怒豹的脑袋挨了一击,失声厉叫。

木凳坚实沉重,尽管安平的真力未复,但一击之下,力道仍然惊人。怒豹既不是铁打的金刚,又毫不及防,脑袋几乎被打碎。

安平知道怒豹了得,也知自已只能用上五成劲道,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怕怒豹不怕打击,他只有再次进袭,别无他途。

“啪!嘭嘭!”他倾全力连挥三凳,最后一记重击,把已陷人昏迷境地的怒豹打得掼倒在壁根下,动弹不得。他手中的木凳,凳面已经松断了。

先后已解决了四个人,还剩下三个啦!他知道已有两人逃出门外,这是说,贼人还有一个在内了。

他拆了一根凳脚,伏在门侧等候。他料想五绝刀祖孙俩不会从大门冲出,出来的必是贼人,在大门旁等候决错不了。

这时,他的真力已近虚脱边缘,喘息声隐隐可闻,冷汗直冒,感到双手发软。

门口有星光透入,可依稀看清门内一丈左右的空间。

黑影一闪,有物飞来。

他目力超人,不加理会,心说:“出来了,老兄,来得好。”

果然不错,一张木凳飞出门外,接着人影射出,随凳向门外急跃。

他等个正着,一声低吼,顺势就是一凳脚扫出。

“噗!”扫中了贼人的腰脊,“咔嚓!”凳脚扫出。

“啊……”贼人狂叫,飞出门外,“砰”一声仆倒在两丈外,狂叫“救命!”原来是狂彪的仆人。

大门外两侧,狂彪和鬼眼夺魂心胆俱寒,俱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门右的狂彪硬着头皮叫:“项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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