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与法则- 第3节

　　　　钱能的意识逐渐清醒，接着便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来。“昨天，不是应该被那黑脸打废了么？”钱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却是完好无损。

　　　　“难道，我已经死了？”钱能这样猜测着，同时从地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吃人不吐骨的衙门口了。接着，钱能看见了仍旧躺在地上的钱惠与那中年乞丐——一具死尸。

　　　　钱能见了钱惠的样子，还以为他也死了过去，顿时眼眶就红了起来！他疯狂地扑到钱惠的“尸体”边，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不停地摇着钱惠的身体，叫的撕心裂肺。

　　　　“钱惠你可不能死啊！钱惠钱惠你醒醒！钱惠。。。。。。”

　　　　“嗯？”

　　　　“钱惠？”正当钱能快把嗓子喊哑的时候，钱惠却突然把眼睛睁开了，轻轻嗯了一声。这时钱能才发现钱惠根本没死！顿时摸了摸鼻子，感到有些尴尬。不过这尴尬也就是持续了一会，便被内心涌起的狂喜所冲散。

　　　　他紧紧抱着钱惠，眼里又流出了泪来。

　　　　“额哥，疼！”钱惠背上的伤口被钱能的手臂擦到，顿时叫了起来。

　　　　“额。。。。。。”钱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擦干了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走，哥背你，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嗯。”钱惠点了点头，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哥，你昨天没挨打吗？”钱惠看着钱能一身完好，连擦伤也没有，甚至以前钱能背上一条伤疤也不见了，不禁狐疑的问。

　　　　“当然挨了啊！”钱能漫不经心的回道，却突然回想到了刚才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推测。

　　　　既然自己没死，那身上的伤又怎么没了？

　　　　这简直。。。。。。怎么说呢？这简直。。。。。。不科学！

　　　　可是任凭钱能想破天来，也绝对想不到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幕。只见钱能把脸都憋红了，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大概是。。。。。。已经长好了？”

　　　　而钱惠显然是不信的，不过现在他也没精力去想这些事。他的背上和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好像被火烧了一般，这也导致了他的头痛得几欲裂开。没办法，他只能向钱能挥了挥手，示意他带自己离开这儿。毕竟这儿还是衙门口，万一那县太爷来上班时，看到钱能他们，眉头一皱，然后把他们又拉进去打一顿板子就不划算了。

　　　　钱能背着钱惠回到了那条他们原本呆的商业街，好在他们原本呆的角落还没被占掉，就又坐回了那儿。而显然，钱惠就只能趴着了。。。。。。

　　　　可是当钱能回来时，周围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们俩，就好像是再看一个奇迹。

　　　　终于，在钱能对面一个卖鞋的小贩忍不住了。他拿起一枚铜板，丢在了钱能面前的破碗里（真是奇迹，这个碗居然还在！），然后就蹲在了钱能面前，犹豫着问道：“我说。。。。。。这位小兄弟，你们。。。。。。你们没挨打么？那位县令大人没打你们？”

　　　　钱惠听了，嘴里哼哼唧唧的说道：“你没看我站都站不起来了么？你看看我的屁股，诶呦～～”边说着，边指了指自己的臀部。只见他的屁股上，已经几乎不像人样。纵横交错的狰狞伤口还未结痂，仍旧是有着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还有的血已经干了，结成了一粒一粒紫黑色的晶体，显得分外恐怖。

　　　　那卖鞋的小贩却并不看钱惠的方向，他只是盯着钱能看。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钱能一切正常，并没受任何的伤。

　　　　钱能用手摸了摸鼻子——不知何时，钱能养成了摸鼻子的坏习惯，然后苦笑道：“大叔，如果我说我昨天也挨打了，而且打的比他还重，你信不信？”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还趴在地上的钱惠。

　　　　而那大叔显然是不信的。只见他便走回自己的摊位，边嘟哝道：“怎么可能，除非你小子遇到神仙了。。。。。。”

　　　　钱能自然是听到了那小贩的话。他对于遇到神仙是不怎么相信的。他的心里盘算道：“我他妈是不是遇上鬼了。。。。。。”

　　　　想到这儿，钱能忽然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无聊的光阴就如白驹过隙，一晃半个月已经过去。而明天，就是那在钱能与钱惠眼中最重要的日子，丐帮招收弟子大会！这半个月中，钱惠的伤口终于结了痂，也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了。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钱能和钱惠怎么也睡不着，俩人干脆起身，对着一轮残月唱起了歌来。至于歌名么。。。。。。额，《十八摸》（俩乞丐嘛，估计也就会这种歌了）。正好这儿是商业街，也没住什么人，二人对月欢唱，直到睡在对面的另一名乞丐把鞋甩在了钱惠嘴里，二人方才讪讪地停止了这荒唐的行为。

　　　　终于，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天亮了。

　　　　钱能拍拍钱惠的肩膀，对他笑了笑，说道：“加油！”

　　　　钱惠虽然不甚细心，却也看出了钱能的心情没那么好。他知道，钱能是在为他自己担心。正如那天那个已经被活活打死死的中年乞丐所说，就看钱能的身板又瘦又小，他就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进入丐帮了。不过钱惠自然是不会当面戳穿钱能的。他安慰钱能道：“哥没事，我们一定都能进丐帮的！”

　　　　“嗯。”钱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应道。

　　　　时间到了，钱能与钱惠藏好了他们唯一的财宝——那个破碗，然后肩并肩一起向小镇最大的广场走去。
第五章　兄弟分别
　　　　钱能二人来到那广场时，只见人山人海。除了本小镇的大部分乞丐外，还云集了其他来看热闹的民众。

　　　　人人都想来看看，在世上吹的神乎其神的武林高手，到底长成了是什么样。在他们心中，武林高手应该都是那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的样子。不过，大部分人都失望了。只见那广场中央，站立着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儿，他一手捧着一个酒葫芦，一手油腻腻地握住半只鸡腿，就如几日没吃到饭了一般，将那只鸡腿胡乱往嘴里塞去。他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只是套了一个满是油渍的破麻袋，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这种形象，实在是与众人脑海中所想，差之千里。

　　　　不过，却有人发现了那叫花子与其他乞丐不同的地方。比起其他乞丐，那老头的眼神出奇的亮，就像天上的雄鹰，盯在人身上，像被利剑透过一般！

　　　　叫花子老头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而且手中的鸡腿也啃完了，就略带惋惜的看了看手中的鸡腿骨，然后轻咳了两声，待场面稍稍安静，才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线朗声言道：“在场的诸位，丐帮挑选弟子大会，正式开始！”

　　　　未待众人鼓掌，老叫花继续说着：“有意向进丐帮的，到我这排成一队！如果老叫花我看你有学武的筋在，自会收纳，其他的。。。。。。就对不起啦！”不知为何，那老叫花喊话的声音并不算响，却远远地送了出去，哪怕是处在最外层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钱能与钱惠听了那老叫花的话，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向着他的方向挤了过去。在磕磕碰碰并且踩了好多人一脚之后，钱能与钱惠终于是排到了队伍的末尾。长龙般的队伍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前被刷掉过，这次又来碰运气的乞丐。甚至还有许多人并不是乞丐，他们只是为了学习功夫而进入丐帮。好在丐帮对这类人并不排斥，因为偌大一个丐帮要运转也是需要钱的，而这类不是乞丐的人要进入丐帮，就必须每月缴纳一定的费用，这类人被称为假丐。而如果是像钱能这样的真正乞丐进入丐帮，则被称为真丐。

　　　　众人排在队伍里，心中都有些发虚。毕竟所谓的根骨，谁都不知道有没有长。特别是看到刚开始的四个人无一例外全被淘汰后，人们的心中就更加紧张了。钱能与钱惠也是这般，当下只觉心脏咚咚咚地跳着，仿佛要飞出胸口。钱惠连续几次深呼吸，方勉强把这种感觉压下。而钱能只是在不停地摸着鼻子，不停地摸。。。。。。

　　　　终于是轮到钱能与钱惠了。只见那老叫花子看到钱惠，眼睛便先是一亮！他用油腻腻的手拉过钱惠，在他的手臂，大腿上捏了捏，又敲了敲他的后背，然后便咧起嘴笑了起来。钱惠只见那老叫花什么也不说，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傻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他挠挠头问道：“额，大师。我这。。。。。。算是通过了吗？”

　　　　那老叫花用手背擦擦从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后突然激动地跳将起来：“通过？哈哈！过了过了！老夫一路从北方招人招过来，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适合练武的！老夫算是捡到宝了！你小子。。。。。。你小子是个奇才啊，哈哈哈哈哈”

　　　　“奇。。。。。。奇才？”钱惠听了那老叫花的话，一时难以相信。奇才这种话，是乱说的么？钱惠挠挠脑袋，看着老叫花疯疯癫癫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小子。。。。。。”那老叫花搓了搓手，“我说。。。。。。你当我徒弟吧，老夫一定把老夫全身的功夫都交给你。。。。。。”面色上，竟有了几分讨好之意。

　　　　顿了顿，那老叫花却突然苦丧着脸，幽幽叹道：“唉！不行不行。如果让老夫教你，岂不是就埋没了你小子的才华。。。。。。看来，我还是把你交给耶律帮主吧。”

　　　　接着，那老叫花便看也不看钱惠了。他只是在嘴里嘟囔着：“下一个。。。。。。”

　　　　下一个人便是钱能了。钱能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刚从疯癫状态中走出的老叫花子身前，手指放在鼻子上，显得十分紧张。而那老叫花只是看了看钱能的身板，，眼中就出现了一丝不满。他甚至连手都没伸，便向着钱能摇了摇头。“小子，你不行。。。。。。”

　　　　“我不行么？”钱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太瘦弱了。”老叫花子向钱能说出这句话，就又朗声喊道：

　　　　“下一个！”

　　　　“哥，你。。。。。。”钱惠见钱能未被选上，心中依依不舍。让他放弃这个机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现在也是被称为奇才的人了。而且钱惠从小心中就有一个武侠梦，他知道，这大概就是他们兄弟俩分别的时候了。

　　　　“没事！你。。。。。。加油！”钱能拍了拍钱惠肩膀，对他笑了笑。显然，钱能也意识到了他们将要分别这件事了。他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而更多地是一种希望与勉励。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人过！

　　　　钱惠的眼中有一些晶莹闪烁，他偷偷将眼底的泪用手背抹去，然后强颜欢笑道：“大哥！五年，五年后我会回来，你一定等我！到时，我们一起去把那贼县令的衙门，给拆喽！”

　　　　“好，我等你！”钱能也笑了，“到时，你别忘了请我吃顿好饭！”

　　　　“一言为定！”钱惠与钱惠紧紧拥抱了一下，突然便听到那老叫花宣布道：“好了，大会结束！被选上的丐帮弟子跟我走。”原来是大会已经结束了。

　　　　“好了，该走啦！”钱能拍拍钱惠的肩膀，然后目送钱惠跟着那老叫花子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