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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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再变-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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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那只是一个黑点,出现在极远的前方,却迅速移近,迎向云飞扬。

那仍然有一段距离相差都已有如一般人大小,随着继续迫近增加,到了云飞扬面前,已是十数丈高下。

他的面容狰狞,张口狂笑,目光如电闪,笑声更就是奔雷一样,那一片空灵的境界随即消失,变成血红色一片,烈火四方八面涌现,“轰轰发发”烧来。

孟都一双巨手随郎抓向云飞扬,迅速将云飞扬包里在当中。

那剎那周围一片漆黑,云飞扬什么也看不见,却感觉到那股压力,他放声大叫,奋力挣扎。

那当然完全是幻觉,云飞扬却就在这种恐怖的幻觉中惊醒,眼睛也就在这种惊惧中暴睁,体内的真气内力激荡,一声暴喝中迸射。

包里着他那个蚕茧立时被震碎,片片飞舞,云飞扬在飞舞的茧片中长身立起来。

他立时明白是什么回事,心情那剎那更加激动,甚至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之前他不止一次重伤垂危,面临死亡的威胁,却仍然有一艘生机,这一次在进入冬眠之前他虽然推测到所练的天蚕却在发挥作用,有绝处逢生的感觉,那种感觉却已是那么遥远,现在甚至已没有记忆。

也所以重生复活的感觉特别强烈。

他到底没有哭出来,眼眶中却已经泪光闪亮,目光连随落在贝贝的尸体上。

贝贝的尸体仍然在原来的位置,却只剩一具白骨,据说养蛊的人死后除非死前有适当安排,否则所养的蛊虫必然反噬主人,之后才死亡。

看看这具白骨,云飞扬彷佛又看到了贝贝的容貌,前事接又涌现心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原就是一个献情很丰富的人,贝贝兴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促,却是他认识的女孩子中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一个,虽然因为贝贝他才会堕进圈套,贝贝却是完全不知情,被萨高骗信加以利用,而最后也为了救他付出了生命。

一个这样善良的女孩子竟然得到这种下场,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很令人感慨的事情,类似这样的事情云飞扬也已遇上很多次,也因而,对人生越来越怀疑,只是并没有因此改变。

他甘愿接受命运的安排,只因为他已经明白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

若是好人都该死,亦宁死无悔。

暗门的开关虽然已经被孟都破坏,要将这扇暗门弄开,以云飞扬目前的功力却又是何等简单的一回事。

他感觉内力真气比之前更充沛,有多大进步他虽然不知道,却已留意到肌肤有显著的变化,那简直有如冠玉,光洁晶莹,看来有一种很悦目,很舒适的感觉。

天蚕神功的神奇变化固然令他惊奇,这种变化的后果却令他感慨无限。

出到了信道,他便看到之前孟都刻意破坏留下来的痕迹,经过那面倒塌下来的墙壁,他看到了倒在墙后密室地上的唐宁。

剧烈的毒药据说也是绝佳的防腐剂,唐宁的尸体非独没有腐烂,而且看起来栩栩如生,只是肤色已变成紫黑,紫黑而光亮,简直就像是以某种木材雕刻出来的木像。

看看这双眼睛,云飞扬完全感觉到唐宁临终前的心情,自是更加感慨。

她的眼睛仍睁大,眼瞳中凝结着临终那份悲愤怨毒,还有一份强烈的绝望。

这绝无疑问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千,只为了救他跑到这里,遭遇不幸。

感慨之余,云飞扬难免有一份深重的歉疚。

这到底已过了多久。孟都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又到底闯出了什么祸来?

云飞扬终于走向出口。

祭坛没有土人到来祭祀过的痕迹,云飞扬绕着祭坛打了一个转,终淤决定将整座祭坛摧毁。

这在他也是一件易事,他看着密室的入口在崩塌的砖石瓦砾下消失,看着砖石瓦砾堆成一个奇大的坟墓,才飘然离开,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也不知是否还能够回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有人再惊扰贝贝与唐宁的尸体。

早在这之前他已感觉到生命的短促,只是这一次,感觉更强烈。

仍然是清晨,木叶间朝露晶莹未散,旭日已然从东天升起来,朝露旭旺下能够支持多久。

生命如朝露,云飞扬突然有这种感觉,他省起他的师父,也是他的父亲青松曾经这样说,却是要他在短促的生命中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才是有意义?云飞扬现在却有些怀疑,但无论如何他都知道现在应该去做些甚么。

清晨的风带着清寒,云飞扬感觉到的却不是清寒,乃是接近冰雪的寒冷。

这些年来他也习惯了孤独,走惯了没有伴侣的路,早已没有孤独的感觉,但是现在他非独又感觉到,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

孟都毁灭了华山派,剑先生剑折人亡,孟都力斥武当派偷窃魔教内功心法率领魔教高手直扑武当山要算清楚旧账……

类似的消息终于传进云飞扬耳中,传言也许会夸大,对武当派来说却已是绝大的不利。

离开那个祭坛并没有多远,江湖上消息传递虽然迅速,但传到这里来总要相当时日,孟都是不是已经上了武当山?到底已经将武当派弄成怎样?

云飞扬不由日以继夜赶路,他仍然存着万一的希望,只希望及时赶回去阻止孟都的杀戮。

也就因为存着万一的希望他才能赶到这么急。

人总是活在希望中,一个希望破灭,另一个是必又出现,没有希望,有那一个人能够活下去?

五台山木头陀,太湖水寨总寨主柳先秋,洞庭君山紫龙王,点苍铁雁终于都先后到了,随行的还有相当多的手下弟子。

枯木的出现令他们惊奇,却没有玉冠那么大的好感,毕竟枯木并没有多大的名气,仅有的一点也早已随着悠长的岁月消逝,他们惊奇的只是武当派居然还有一个这种辈份的高手,也看在这个辈份上没有太放肆。

在他们的眼中,白石根本就不配与他们平起平坐,这当是从武功辈份着眼。他们也希望枯木真的有几下子,替他们解决孟都。

华山派的毁灭,剑先生的剑折身亡已令他们大为震惊,再知道云飞扬也倒在孟都手下,对孟都的武功他们不能不重新估计,单打独斗,他们完全没有信心,所以看见枯木那样从容镇定,若无其事,那就不由都寄望枯木身上,那当然就不会反对枯木第一个出战。

对武当派天蚕功窃自魔教内功心法一事他们反而提不起多大兴趣。

武当派到底是名门正派,即使门下弟子每一个都练成天蚕功,都不会对他们构成多大的威胁,魔教却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声誉与生命安全。

之前魔教入侵中原武林造成的祸害固然有记载,现在华山派的毁灭更就是明证。

没有比对付魔教更重要的了,之前魔教的行动都是在中原武林的团结下瓦解,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他们有这份信心,一直到听到枯木对这次形势的剖析,他们不能不承认单打独斗未必是孟都的对手,却也怀疑孟都能够独力将他们一一击倒。但来的是否只得孟都一个高手?魔教的其它高手会不会及时会合,支持孟都的行动?

他们完全没有魔教的其它消息,只是有消息中原武林的邪魔外道蠢蠢欲动,准备全力支持孟都。

类似的消息越来越多,正派武林的高手却也同时纷纷赶到武当山,不少的坏消息也是由他们带来。

也只有坏消息,虽然如此,武当山上处仍然洋溢着爽朗的笑声。

发出这种笑声的有些是天生性格豪迈,有些则是心存激励的意念。

表面上看来武当山上却仍是非常平静尤其是孟都到达的前夕。

暴风雨的前夕据说也都是特别平静。

那该是云飞扬与青城玉冠他们相的会面的日子,云飞扬并没有出现,虽然是意料中事,各人仍难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尤其武当派的弟子,枯木百石更就不在话下。

阳光洒落在三元宫瓦面上的时候,所有人已集中在三元宫前面的空地上,消息传来,霍都昨夜已到了山下,准备清晨上山,也所以示警的钟声从山下传上来的时候,没有人感到意外,只是仍难免魄动心惊的感觉。

钟声一下接一下,由远而近,孟都终于出现了。

他仍然坐在肩舆上,一身金红色的衣衫,外加一袭全红色的披风,头发在脑后束起来,给风一吹,飘飞脑后,衬着那袭迎风飞扬的披风,也颇觉威武。

那座肩舆显然又加以修饰,更加华丽,簇拥着肩舆的那些苗族战士也更加神采飞扬。

除了那些苗族战士,随行的还有大台中原武林人,都是邪魔外道,声名狼藉之辈。

这些人虽然无力为祸武林,却也是坏事做尽,唯恐天下不乱,难得有这个机会,又怎肯错过。

听到孟都挑战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消息,他们无不大感兴奋,四方八面涌来,投入孟都座下。

华山派被毁灭固然令他们兴奋,最令他们刺激的却还是云飞扬的倒下,在他们的心目中,云飞扬非独是正义的象征,还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

魔教的行事作风他们虽然无缘目睹,却早有传闻,也正合他们心意,只要能够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击倒,邪魔外道能够抬头,他们便已经心满意足。

对于他们的归附,孟都当然不会反对,反正要在中原武林扩展势力。多了这些人,声势当然更庞大,孟都高坐在肩舆上也自然更觉威风,他无须付出任何的代价便已得到这种感受,又何乐而不为。

也因为有这些人沿途打点开路,他与他的人都避免了很多麻烦,当然也更加舒服。

这些人也刻意奉承,一路上非独安排妥当,而且极尽奢华。

孟都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享受,兴致勃勃不在话下,再听说称霸武林后还有那许多好处,更就是雄心万丈,争霸武林的决心也就更坚固了。

虽然有萨高指点在先,萨高也到底不是中原武林中人,对中原武林并不太熟悉,而目的也只是为魔教扬威,并没有旁及其它。

认识了这群中原武林的邪魔外道孟都才茅塞顿开,越享受越懂得享受,野心怎能不越来越大。

玉冠他们看见这群中原武林的邪魔外道当然也难免平添三分忧虑。

这群邪魔外道的所作所为他们心中有数,与孟都走在一起意料中里,他们完全不觉得奇怪,只是奇怪他们这么快便走在一起。

危机固然更明显也更大了。

肩舆正对枯木等停下,那些苗族战士不的而同一声内喊,音节简单而雄壮。

君山紫龙王第一个有反应,嘟喃道:“他们在嚷叫什么?”

在他旁边的点苍铁雁笑应。“那该是耀武扬威的口号,还不太难学。”

太湖水寨的总寨主柳先秋随即接口:“老铁这说话大有俯首称臣之意。”

铁雁笑应道:“要俯首称臣姓铁的宁可选择你这位总寨主,那最低限度可以每日大吃太湖鲜美的虾蟹。”

紫龙王接道,“洞庭的虾蟹也不太坏,你若是厌倦了太湖那边,不妨到我这儿来。”

铁雁大笑道:“看来姓铁的还有几分魅力,才开口便已大受注目!”

语声未落,那边孟都已开口:“武当山上谁人作主。”

他只是随便说来,声音并没有故意提高贯注真气内力什么,不怎样响亮,在场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铁雁的笑容立时凝结,好象他这种高手,又怎会听不出孟都的内力已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其它人亦无不心头抨然震动,以前对华山派的事件他们仍然有些怀疑,以为传言不足信,现在已知传言纵然夸大,也只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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