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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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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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挣扎坐起身,道:“我叫云飞扬,你呢?”

侏儒又偷望一眼,看见云飞扬态度平和,才有些安全感,道:“主人叫我三尺,其实我才有二尺七。”

“那我也叫你三尺,成不成?”

三尺点头。

“是了,你家主人就是海龙老人?”

“江湖上的人都是这样称呼的,因为他在海里,矫捷如游龙。”

“我是他从海里救上来的?”云飞扬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两天前的事情。”

“那是说,我已昏迷了两天?”云飞扬吃惊道。

“差不多三天了。”三尺搓着两手,道:“当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主人却是说仍然有救。”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在这里。”一个老人接声出现在门口。

老人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而发光,像有一层油脂分布其上。

他扳着脸庞,却令人一点也没有严厉的感觉。

“晚辈云飞扬,多谢前辈的救命大恩!”云飞扬连忙下地,哪知道随即一个踉跄。

他及时扶着竹榻,总算没有摔倒在地上,这时他才发觉饿得要命,四肢都酸软无力。

老人看着他一声冷笑,道:“多谢?多谢就成了?”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云飞扬胸襟,将云飞扬整个抓起来,摔回竹榻上。

这一摔正撞着伤口,云飞扬痛得死去活来。

老人看在眼内,竟然又急起来,上前忙问道:“怎样了?痛不痛?”

云飞扬点头。

“这是你罪有应得。”老人突然扳起脸庞。

“我犯了什么罪?”云飞扬脱口问。

“什么罪?”老人怒容满面,道:“你这个小子迟不漂来早不漂来,偏偏就在我要抓住那只大海龟配药的时候漂来,害得我为了要救你,不得不放走那只大海龟,那只大海龟百年难逢,它的蛋就更是妙药,我已经找了十年,才找到一只,又花了三个月,安排好一切捕捉的工具,现在全都没用了。”

“晚辈知罪。”云飞扬甚感抱歉。

“还好,等不到那只大海龟的蛋,等到你这只龟也一样。”

云飞扬听着也不知是好气是好笑,老人接着道:“你不用难过,我已经原谅了你。”

“多谢老前辈。”云飞扬苦笑。

老人接拍手,大喝道:“三尺,你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拿吃的来,难不成要看着这小子饿死在这里,”株儒三尺慌忙奔出去。

一口气吃了六大碗稀粥,云飞扬才觉得舒服一些,一种强烈的疲倦按着袭上心头。

他也就在疲倦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呼喝声惊醒。

“我说过不教,就不教!”那是海龙老人的语声。

接着的声音,他也好象在哪里听过,那人道:“师叔,弟子一向都没有求过你老人家,只是这一次!”

“不教!”

云飞扬不由自主地下了榻过去推开门,移步循声往外面走去。

房外是一条竹廊,过去三丈是一座小厅子,海龙老人负手站在石阶之上,一脸不悦之色。

在石阶之下,跪着三个人。

当中赫然就是哦嵋派的管中流,在他的左面是剑童七宝,右面是琴童六安。

他仍然一身白衣,这一次却没有理会地上的泥土,跪倒在地上。

云飞扬在门扉外一眼瞥见,慌忙缩回去。

管中流没有察觉,以恳求的目光望着海龙老人,道:“师叔,峨嵋派衰落到这个地步,就只有弟子一人还堪造就,还有望重振峨嵋派的声威,师叔你就是瞧不起弟子,也要为峨嵋一派设想啊,请教弟子‘落日剑法’最后的三式。”

他虽则在恳求,说话语声仍然自负得很。

从他的说话转来,海龙老人不但是峨嵋派的前辈高手,而且还是唯一懂得“落日剑法”最后三式的人,所以管中流才这样不惜下跪,苦苦地恳求。

武当的“两仪剑法”与峨嵋的“落日剑法”齐名江湖,败在青松的手下管中流才明白,不学最后的三式,还不足笑傲江湖。

在武当山下再败给云飞扬,更坚定他去学落日剑法最后三式的决心。

所以他才会找到这里来。

海龙老人也就是峨嵋当代掌门一音大师的师兄,只因为脾气怪异,行事只顾自己的喜怒,与一音大师不甚合得来,也不理会一音大师的劝告,终于在一次争执之下离开峨嵋,隐居这个僻静的海滩上。

他天智聪敏,武功在一音之上,但医术更高明,云飞扬坠崖漂流遇上他,亦可谓不幸之中的大幸。

当然怎么也想不到冤家路窄,竟就在这里遇上了管中流。

海龙老人对于管中流似乎并无多大好感,一叠声道:“不教,说不教就不教。”

“到底为什么?”管中流实在很不服气。

“是我还不想害你!”海龙老人忽然笑起来。

“害我?”管中流更诧异。

“落日剑法最后三式,必须阴阳配合,有阴气的内功修为,才能够配合阳刚的招式,你阳刚有余,阴柔不足。即使学得招式,亦没有什么帮助,况且过刚必折,只怕你未学成,便已经一命呜呼。”

“弟子宁可死,也要学!”管中流说得很坚定。

海龙老人冷笑道:“那你尽管跪下去。”霍地转身。

门随即关上。

管中流没有动,目光却寒起来,七宝、六安倍伴左右,垂下头,也没有作声。

海龙老人的心肠看来已真的狠起来,关上门,便往内里走。

三尺从桌底下钻出来道:“师父,他……他们跪在外……”

“管那许多干什么?”海龙老人骂了三尺一句,冷笑道:“你以为那小子真的有那个耐性,我看他,跪不了一炷香。”

三尺不敢再作声。

海龙老人接着催促道:“还不去睡觉!”

三尺垂着头走出竹廊,对于这个主人,他似乎怕得要命。

这一夜云飞扬仍睡得很甜,那些药物本就有一种令人宁神安睡的作用。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白,周围一片静寂,房间内外都一样。

大堂也一样无人,不但不见海龙老人,甚至连三尺也不见。

门仍然关着,云飞扬随手将门拉开,对于管中流跪在门外那件事他似乎没有记在心上。

门拉开他才突然想起。

“师叔──”管中流的声音也实时入耳。

他与七宝、六安赫然仍跪在门外地上。

云飞扬当场一呆,管中流亦一呆,这剎那间,他已经发觉推门出来的不是海龙老人。

“云飞扬──”他脱口一声怪叫。

“管……管大侠……”云飞扬要退避已不及,只有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管中流霍地站起身子,盯着云飞扬,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

“我……”云飞扬也不知从何说起。

管中流也没有让他说下去,冷冷地接道:“难怪我师叔对我成见这样深,不肯教我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管大侠,你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管中流一伸手,道:“剑!”

七宝立即将剑送上,管中流拔剑在手,一声长啸,凌空一剑飞刺过去!

云飞扬急忙倒退回屋里。

墙上挂着一柄剑,云飞扬一眼瞥见急掠过去,才将剑拔出,管中流的剑已刺到!

云飞扬挥剑急挡,“叮当”声中,连接了管中流十七剑!

云飞扬伤势未愈,被迫得连连退后,管中流亦因为一夜长跪,血液未流通,身形未施展得开。

他连刺十七剑,突然一顿,冷笑道:“你受的伤看来并不轻。”

云飞扬尚未回答,管中流一声狞笑,接道:“我师叔看来已从屋后出外,这一次,倒要看谁来救你。”

说话间,又几剑剌出!

云飞扬再接几剑,人已被迫出屋外,管中流人剑紧迫,箭一样射出。

云飞扬伏地一滚,才闪过那一剑的迫击,腰一挺,方待弹起来,但伤口一阵刺痛,又缩了回去。

他身形滚动,贴地又让开管中流的二十八剑追击,闪到一株树木后。

管中流一个箭步窜前,突喝一声,一剑疾削了过去!

“唰”的一声,碗口粗的树干在剑光中断下,簌簌地疾倒下来。

云飞扬双手一撑地面,倒掠了开去,一长身,终于站起来。

管中流人剑已然迫近,人里在剑中,一个光轮似的,滚削向云飞扬!

他双脚的血液已逐渐畅通,身形更矫健,闪耀腾挪,剑光一道一道飞射!

云飞扬咬牙苦撑,“叮叮”声响中,又接管中流一百二十剑,又被震翻地上!

管中流暴喝一声,人剑凌空,大鹏一样扑下去,一剑千锋,就像暴雨一样洒下!

周围一丈都在剑光笼罩之下,云飞扬要闪开这一剑,实在不容易,眼看他就要伤在这一剑之下,管中流那千锋突然化回一剑!

他整个身子同时倒飞出去。

云飞扬看得清楚,剎那间海龙老人就像是神龙经天,闪电般掠至,右手一探,抄住了管中流的足踝,反手将管中流掷了出去。

管中流剎那间亦知道是怎么回事,凌空两个翻滚,卸去力道,落在地上。

“师叔──”他立即跪倒,七宝、六安那边忙亦跪下。

海龙老人已立在云飞扬的身前,一声冷笑道:“不敢当,我也没有你这种乘人之危的师侄。”

管中流一呆,道:“师叔你──”

“我总算来得及时,却是坏了你的好事,是不是?”海龙老人连声冷笑道:“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乘人之危那种人,你就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应该等他的伤势痊愈,再与他算账,这才是英雄的行径。”

“但……”

“不要分辩了,你这样做就是不公平,一个你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我怎能放心将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传给你?”

“师叔!”管中流心中大急,膝行上前。

老人没有理会他,径自问云飞扬道:“你怎么样?伤了多少处?”

“我什么事也没有。”云飞扬强忍伤痛,挺直了身子。

“分明痛得要命,还要说没有事。”老人一掌拍在云飞扬伤口上,道:“挺着身子干什么,这就表示很英雄?”

云飞扬给那一拍,不由弓起了腰背。

三尺从那边树后转出,忙奔上前扶住云飞扬。

老人瞟了三尺一眼,道:“他用不着你来扶,你要帮忙,就回去给他准备药。”

三尺慌忙松开手,奔回去。

管中流目光一转,突然又唤道:“师叔──”

“不用说!”老人截口道:“总之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不能传给你,你就死心吧!”

“师侄只是有一些江湖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老人家。”

“哦?”老人一翻眼,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湖上,是以哪三派为尊?”

“当然就是峨嵋、少林、武当。”

“那么无敌门──”

“邪魔外道,怎能够与我们名门正派相提并论?”

“师叔说得是。”管中流霍地手一指云飞扬,道:“师叔可知道这个人就是无敌门的人?”

“什么?”老人猛一把劈胸将云飞扬抓起来。

“我是武当派的人。”云飞扬急忙分辩。

老人白眉一扬,道:“看你方才的出手,的确是武当派的招数。”

“可是当日我在武当山下,本来可以将独孤无敌的独生女儿独孤凤与他的入室弟子公孙弘斩杀剑下,就是这小子插手,将他们救去。”管中流声色俱厉。

老人的手又一紧,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件事?”

云飞扬苦笑道:“我也不知怎样说。”

老人一松手,反手一掌将云飞扬打翻在地上。

管中流看在眼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老人严厉的目光突然又落在他脸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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