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梦华录 BL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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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梦华录 BL强强-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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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王衿为何处处与自己作对,李言瑾查了查他的身世,想得半明白半不明白,只是觉着可怜,随他去了。
  王衿四五岁便给卖到胭脂巷里,说来还在陆施琴家铺子边儿上干了些年头。起初是舀酒跑堂,长得灵巧些更要给人当乐子使,过了些年明白过来便暗里头接些别的活计,总之,这辈子算望到头了。只是某年某月,窑子里来了个少爷。
  那少爷长得奇形怪状却怀黄佩紫,连随行家人都个个褒衣危冠,一见,便是个有声名的主儿。只是这皇城里,处处是爷,起先王衿倒也不以为意,单是小心伺候着。谁知那少爷一来二去瞧上了他,虽不曾带他回去,但也教他读书认字,供他好吃好穿,又听说他家中管教得严,这便愈发景仰起来。
  隔一两年,王衿才知这少爷竟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李言秉,还是皇后娘娘所出,再想起这些日子来那人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心下欢喜,便死心塌地地跟他了,只怕他不要。
  李言秉也是器重他,事事讲与他听。王衿出身烟花柳巷,从小耳濡目染得厉害,知李言秉不碰自己实属不常。而李言秉在男女之事上又是胡闹惯了的,无论如何没有相敬如宾一说,是以王衿对此事耿耿于怀。一日,见李言秉与一少年并肩走在路上谈笑风生,王衿心中狐疑,偷偷尾随了去。平日李言秉便是与人出门,旁人也都往后与他错开半步,不敢上前的。又听他们说的些话,王衿猜到这少年的身份,大约是八皇子李言瑾。那时王衿知李言秉看这八弟不过眼,又见李言瑾的长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便愤恨起来。
  之后有一回,李言秉在院里玩得晚了打算留宿一晚,叫了个姑娘。王衿用银子将那姑娘打发走,自己进屋伺候。屋里没点灯,李言秉发现后气得将他赶了出去。没几日,王衿给李言秉送去伺候元翊,那主意还是陈芍烈出的。
  
  王衿只道这世上的男子与男子间若要谈及情爱,一种是李言秉与他这样的,流水落花,说出来便心甘情愿受他冷眼,再一种,就是天下的老爷同小相公那样的,你无情我无意,谁若动了真心便是满盘皆输。
  见了元翊与李言瑾,才知是他自己错了。
  这天下竟有个人能在心里把旁人存着,哪怕一直见不着面,往后也见不着了,说不准还要遭他恨的,但想到他,接人待物都不禁温和许多。当真可恨。




58

58、松风·清节 。。。 
 
 
  京城总算解禁,天下人人均知新帝不久登基,是以胡商往来外员续职,遂又热闹起来。
  
  李言瑾刚一返京便二话不说,照着与陈远含约定那般将陈芍烈塞八抬大轿里遣回去了。阔别已久的皇宫依旧是龙楼凤池的气派模样,只是李言瑾当初那寝宫里的藏书密玩大多遗落的遗落,损坏的损坏,不成样子了。虽说回到宫中之前便早有人将屋舍打点清爽,但那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了。
  李言瑾记得从前元翊在他屋里置了个箱子,似放了套官服在他这里。命人四下找了找,不多会儿便将箱子找着了,上了锁的。李言瑾屏退他人,捣了捣便将铜锁打开,果然是套元翊平日穿的官服,最上头摆着块木符节。腰带还是新的,绣着金绿猫眼。
  李言瑾本想看一眼便将箱子合上,随他云烟过眼。只是这一瞧,便顺手把衣裳抱了出来,又再细细摸了一遍。衣裳里头掉出厚厚一摞密函来,印了手印的,还有授受贿款名目,全是李言秉犯上作乱的罪证,光是他与都察院御史徐志昕二人见的所作所为,依律法便足以死个百来十次的了。
  想来,元翊留着这些的时候,还未有开战兆相,是存来与李言瑾保命用的罢。
  李言瑾愣了愣,将东西重新放好,官服也叠得一丝不苟才重新盖上盒子,拿去烧了。
  
  以车舟劳顿名义,李言瑾在宫里闭门不出了几日。期间把陆施琴和杏妃接了回来。杏妃还是老样子,脸上不显年纪,成天闷不吭声地坐着。只是她手里常抱的一条长毛狗冬天里死了,如今总是抱着元翊家那只名曰小绣的猪,看起来毫无不可之处。李言瑾跟她说父皇已鼎成龙去,她亦无甚反应,但听伺候的丫头讲,长毛狗死时,娘娘却撒了两滴泪。
  皇后,梁氏,李言秉等一干人此时均囚于天牢之中,依古礼,杏妃不该再居冷宫,李言瑾也不该呆在原先的寝殿,但一想搬迁工程浩大,李言瑾便照了旧,省去麻烦。
  陆施琴得了个儿子,肚子平回去,人却胖了些。
  小子白白嫩嫩,像极了他娘,只是一张嘴却长得像李言亭,将来恐怕也是个毒舌之人。李言瑾以为有趣,便将他抱了过来。小子依依呀呀张开了嘴,李言瑾当他要说话,伸出一指逗他,谁知那娃娃一口咬在李言瑾手上,吓他一跳。
  “殿下,他在长牙。”陆施琴诚惶诚恐地向前迈了一步,想将孩子接过来,却没敢靠近。
  李言瑾眨眨眼,哈哈大笑起来。
  “他叫什么?”
  “回殿下的话,尚未取名。”陆施琴低着头。
  “我问的是乳名。”李言瑾照样和颜悦色的。
  “没有乳名。”
  “那你平日如何唤他?”李言瑾惊骇地睁大眼睛。
  “儿子。”陆施琴总算抬起头来。
  李言瑾听了再度大笑:“真像极了琴儿。”隔了一会儿,李言瑾不笑了,沉吟片刻问道:“乳名不要也罢……把我的‘王’给他,单名一个‘琮’字,你看如何?”
  陆施琴困惑地点点头。明明是两辈人,如何能这般起名?
  李言瑾见她肯,也高兴起来,把琮儿放陆施琴手里:“你等等,我再过块玉给他。”便在怀里一通摸索,搜出块蓝田玉的佩环,塞进琮儿手里,谁知他一拿到,马上塞进嘴里作势要咬。
  “谢殿下恩典。”陆施琴抱着儿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起来罢。是我不好。”李言瑾叹了口气。他五哥强迫陆施琴怀孕之事,除去不想李言瑾断后之外,恐怕还有些李言亭本人都察觉不出的心思在里头。毕竟这人质似薄柳,打娘胎里出来就注定当不了皇上的。而莫淳珊逃婚后,听说他便决心今生不行妻娶。至于元翊,又让兄弟二人均不甚介怀。
  只是这些,李言瑾都不敢告诉陆施琴,某些人不明所以的行为,却能切切实实篡改这女子的一生。
  好歹,将来李言瑾要让陆施琴的儿子,李言亭的儿子当上皇帝,算是两清了。
  
  没几天李言瑾便被刘浩从宫里揪出来,天天坐在御书房里头批折子,当真苦不堪言。御书房这地方跟御花园一样,李言瑾从小玩儿到大,一进去便恢复从前的褦襶形状,把装出来的大将风范丢到一边捡都捡不回来。
  只是世人皆知,李言瑾这是背着手进鸡窝——不简单。李言瑾实在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从哪儿看出他不简单了,横竖见他大哥李言勋时省去许多麻烦,倒也不错。
  
  这一年不知怎的,水患忽就止住了,干旱亦有所缓解,那天气也不如往年来得蒸热。李言瑾忙里偷闲让工匠制了一大盆冰来,放在案前,专有宫女伺候着,他要吃便用小锥子凿下一小块。
  本想好生休整一日,不理会那些劳什子的事,谁知接二连三有人禀报,还都是死了人的。晌午刚过那会儿是王衿病死了,李言瑾让人去牢里知会了李言秉一声,下午是元翊的爹娘被人发现双双自缢于元府院中,尸身早已俱腐,李言瑾只好再派人去牢里知会元翊。
  小太监回来说,元翊求见太子殿下,李言瑾准了。小太监刚退出去,李言瑾又大叫一声:“慢着!”
  “殿下有何吩咐?”小太监赶紧退了回来,只道李言瑾要反悔不见。
  “先带他去沐浴更衣,”李言瑾寻思片刻,举棋不定道,“然后宣到御书房来。”
  “是。”
  “等等!”
  “是。”
  “算了,你去罢……”
  
  从元翊在他面前站着起,李言瑾便开始一杯一杯地喝茶,撑到腹中胀痛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停手。
  “殿下,浓茶伤声。”直至李言瑾放下杯子,元翊终于不卑不吭地来了这么一句。他这一开口,李言瑾才忽然明白他爹当年为何老爱坐在这位置上朝他摔杯子。
  “单先生见我何事?”
  李言瑾无关痛痒的一问,却把元翊问住了。元翊想了想,道:“父母就本,罪臣恳请殿下代为收殓。”
  李言瑾胸口一闷,似吃了一记狠拳地拽紧了拳头,淡淡点头曰:“无妨。你将你父母姓名、生辰八字、诞于何地殁于何时等逐一记好,我自会替你安排。坐下罢。”
  “谢殿下。”元翊拖开椅子,不徐不疾地将笔蘸饱墨,揽过袖子侧脸写起来。留给李言瑾的,依旧是那极长的睫毛与精瘦的字迹。
  “还有何事?”等写完,李言瑾见他没有走人的意思,便又问。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罪臣?”元翊搁笔,坐在椅子里平视李言瑾,目光柔得无关悲喜。
  “单先生通晓律法,何须多次一问?”
  元翊点点头,又问了一遍:“依据律法,罪臣该当处死。只是,我问的是‘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李言瑾听明白了,抽空了般靠在软椅中,反倒生不起气来,单单苦笑道:“今夜若你来我宫中侍寝,那……你想如何,便如何好了。”
  李言瑾不想看他,元翊却紧紧盯进他的眼,慢慢地,不带思考地回了句好,就行礼退了出去。
  
  当晚,李言瑾早早派人去狱中接元翊,算上更衣沐浴花销的时间,元翊来得算快的了。只是李言瑾实在不明白自己做何非得坐在卧房等他。
  “殿下,元大人到了。”宫女总算提着灯,进来禀报后便识趣退下。没多时,元翊走进来。一袭墨绿长袍,是他不常穿的,衬得肤色愈发通透如玉。
  李言瑾张口打个哈欠,犯了困。
  “殿下,此刻是否来得不凑巧?”元翊远远站在门边,兴意阑珊。
  “哪儿那么多凑不凑巧,来了就是来了。哦,你饿不饿?”李言瑾反而问。元翊摇头,却走近了。
  李言瑾唉地叹了口气,丢了个剥好皮的葡萄在嘴里。说是让元翊侍寝,真真等这厮来了,他倒不知该做什么了。元翊倒是轻车熟路,又走近两步,在李言瑾跟前站定,替他宽衣解带。
  “你不知道关门的么?”李言瑾挥挥手,很是烦躁。元翊没说什么,乖乖跑去合上门窗,复又返身过来给李言瑾脱衣裳。李言瑾找不着别的话,只有闷不作声地随他伺候,眉毛拉得老长。
  元翊不说话。李言瑾心里也不好过。
  让他服侍了一阵,总算两人都穿着亵衣躺在床上,还是无话可说。李言瑾一个不高兴,干脆侧身睡了,把元翊晾在一边不去管他。
  “殿下……”元翊好歹开了口。
  “难怪陈远含舍不得你死,连我都舍不得杀你了。”李言瑾转过身来,一把扯开元翊的衣领,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元翊不做辩解,含住李言瑾沾了葡萄汁的手指,轻轻地舔。
  李言瑾一个激灵,死命抱紧他:“再或者我把你杀了,哪般更好?”
  胳膊里一团温热,有些咯人,他是越发瘦了。李言瑾把手慢慢滑进他腰间扣住,比了比,当真瘦骨嶙峋。既然脱了衣裳不如从前好看,干脆不脱,只解开元翊腰带捧起那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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