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病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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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病娇来-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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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再说!”她直接挂了电话。
  一转身,就撞上徐司白两道清冽如水的目光,探究地望着她。
  白锦曦面不改色将手机收回裤兜:“局里有事,我先走了。”
  徐司白点了点头。
  白锦曦其实就是被人惹毛了,所以难以再专心研究尸体。她噔噔噔就下了楼,跳上辆公交车走了。
  此时正是夕阳斜沉时分,一点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冰冷的屋里。徐司白并没有因为白锦曦的中途退场而受影响,一个人继续完成剩下的解剖工作。
  一旁的助手小姚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了:“徐老师,你都不去送送锦曦姐啊?”
  徐司白手里的解剖刀一顿,然后继续深入,淡淡答:“她不需要人送。”
  小姚:“但是……老师,你可能整天搞研究没注意哈,公安机关吧,男女比例非常失衡。尤其那些刑警,个个都跟狼似的,难得她跟你关系这么好……”
  徐司白转头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小姚:“……你怎么还没成为她的男朋友啊?”
  徐司白微微一怔,笑了。他的嗓音也如落日的余晖般平静温和:“我跟她,现在这样,就很好。”
  “可是!”小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如果喜欢她,就应该鼓起勇气追啊!”
  徐司白却依旧只是一笑,低头继续钻研面前的尸体去了。
  ——
  夜幕徐徐降临。
  这个夜晚,江城的降温了。空气中有了阵阵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可白锦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果有人继续多管闲事,卸掉的胳膊别想再装回去。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黑暗中的男人,是用怎样冷酷的神态,说出这句话。
  她决定明天就去找所长问个清楚。这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暗暗发了一会儿狠,她盯着灰白老旧的天花板,迷迷糊糊间,忽然又想起四年前在医院苏醒的那一天。陌生的医生、陌生的护士,遗憾地对她说:“白锦曦,你的父母在这次大火里全部身亡。因为长时间缺氧,你的大脑也受到伤害。记忆可能永远也不能恢复。”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块荒芜的地方。而她在二十一岁那年,变成一片荒芜。然后重新开始耕耘栽种。妈妈长什么样,爸爸长什么样,她不知道,也不记得。当人生飞来横祸,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种茫然空旷的滋味。
  她闭上眼,陷入睡眠。
  从来都是一夜无梦。
  ——
  水声。
  轰鸣如雷雨般的水声,从丛林深处传来。
  她拨开荆棘和草丛,一步、一步、又一步,离那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
  那是一座瀑布,奇高无比的瀑布。白色的水带,像一条河流般,奔腾而下。
  瀑布下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她好奇地问。
  男人上身穿着件暗蓝色T恤,黑色长裤。双手搭在膝盖上。
  瀑布奔流而下,而他一动不动。
  “你是谁?”白锦曦又问了一遍。
  他缓缓转头,望着她。
  白锦曦呆呆地望着他。
  那是一双漆黑的、漆黑的,仿佛望不见底的眼睛。
  慢慢的,那眼中渗出了泪水。
  白锦曦呆呆地望着他。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突然就揪住了她的胸口。
  像是不受控制般,她哽咽着,泪流满面。
  这时,男人忽然慢慢抬头,看向她身后。
  她也转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另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连帽衫、白色长裤的男人,正手持一把斧头,狠狠地、一下又一下砸向地上的一个人。那人瞬间脑浆迸裂,成了一团血泥。
  而后,凶手又转而砸向地上另一个人。
  “你干什么!住手!”白锦曦大吼。
  凶手动作停住,缓缓起身,转头看着她。
  满身血污,眼神如鹰。
  下一秒,他已经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高高举起了斧头。白锦曦拼命挣扎,结果四肢都被他抓住,完全动弹不了。
  男人阴冷的面容仿佛死神降临,手上是浸满鲜血的黑色利斧。他嘴角微弯,露出讥讽的笑,突然低头,重重朝她吻下来。唇舌热烈纠缠,只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
  白锦曦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依然是灰白的天花板,窗外已经露出鱼肚白。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死尸般的静静躺着,满脸泪水、汗流浃背。而一旁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一片雪亮,铃声狂响不停。
  卧槽!这是个什么鬼梦!
  白锦曦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擦干泪水,抓起手机:“喂?”
  周小篆急促而凝重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老大!道里巷10栋昨晚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第五章 刑警韩沉

  这是星期日的清晨,巷子里还有淡淡的薄雾。几名片警站在事发民居楼下,周遭一片肃静。
  周小篆将警车停在巷口,白锦曦面无表情掏出工作证别在胸口,刚要下车,他却飞快看她一眼:“老大,哭过了?”
  白锦曦抬头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像核桃。
  “唔……”她一脸晦气地推开车门,“梦到我被一个杀人魔……”声音一顿:“打了。”
  周小篆“嘿”了一声,快步跟上她,嘴里还不忘唠叨:“谁让你整天看那些血腥的电影啊连续剧啊?那怎么样,你打赢了没?胳膊没被卸吧?”
  白锦曦抬起一脚就踢在他身上:“滚蛋!”
  ——
  这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楼房,大多出租给周围上班的年轻人。案发地点,是二楼的一套普通民居。
  踏过阴暗的、贴满小广告的楼道,白锦曦在门口站定。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刑警戴着手套脚套,在里头勘探。
  白锦曦挑开警戒线走进去,周小篆紧随其后,还小声嘀咕:“昨天那思思,就住这附近。”白锦曦的方向感一向差,听他这么说,脑子里也没概念,于是含糊“哦”了一声。
  “小白。”“小白。”刑警们都跟她打招呼。
  白锦曦点点头,问:“有什么发现?”问这话时,她的目光落在满地狼藉的家具和物品上:客厅的窗户是关着的,显得光线阴暗;衣帽架被推倒、衣物散落一地;一个鲜红绿叶缠枝大花瓶,破碎在地上;布艺沙发全部被划破,茶几上扔了把剪刀;甚至电视机都被砸破,满地液晶碎片,中间多了个大窟窿……
  “受害者叫马小菲,25岁,在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大周百货上班,是个销售员。平时跟同事朋友关系很融洽,没有男朋友。”一名刑警答道,“据马小菲所说,最近跟人没有矛盾,也没有仇人,应该是陌生人作案。案发时间是晚上11点左右,她下班回到家里。罪犯尾随她进屋,用这个将她制服。”他将两个小证物袋递过来,一个里面是几根白色尼龙束带,另一个是块黄色胶带。
  都是常见的、易购买的东西,用来捆绑四肢和封住嘴巴,一般人还挣脱不了。
  “受害者看到凶手的样貌了吗?”周小篆问。
  那刑警摇摇头:“没有。罪犯带了个黑色面罩。”他往卧室一指:“马小菲现在就在里面。”
  白锦曦和周小篆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透过虚掩的房门,可以看到个年轻女人,身上披着件警服,单手捂住脸,坐在卧室的床沿上啜泣。面前还蹲着个女民警,正柔声安慰她。马小菲长发凌乱,依稀可见清秀俏白的侧脸。
  白锦曦示意周小篆留在客厅,自己走向卧室。
  客厅和卧室间还有一小段走廊,廊道上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一个刑警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检查地上的痕迹。白锦曦原本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忽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刑警的背影有点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在哪儿看到过了。
  他穿着件黑色夹克,身材格外的高。很多刑警把夹克穿得矮矮墩墩,只见壮实不见曲线。但他不是,皮质精良剪裁合体的外套,更显宽肩窄腰、体态修长。一头蓬松的黑色短发,可以看到脖子和侧脸的线条,白皙而修韧。
  他正伸手触碰墙上被打砸出的一些痕迹,手上戴的是薄薄的黑色皮手套,白锦曦很少看到有刑警戴这种手套,透着种冷肃而利落的味道。
  白锦曦又看了他一眼,先走进了卧室里。
  ——
  “关于他的样子,你一点也没看到?”白锦曦坐在马小菲面前,轻声问。
  马小菲含泪摇摇头:“他要我闭上眼睛。我不敢睁开。而且他戴着面罩。但是……看身材,不认识……”
  白锦曦点点头:“没事。没看到样子,我们也会抓到他。”
  马小菲再次伸手捂住嘴,脸色发白,泪水不断滚落。
  她再次想起了那耻辱和恐惧的一切。在被那个男人拖进卧室,扔在床上,绑住手脚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男人先是扣住她的双手,从正面毫不留情地进入,令她陷入痛苦而迷惘的深渊。
  而后又命令她转身趴着,从背后又来了一次。她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洞开的窗外,漆黑的城市,冰冷的月光,不知何处传来的隐隐古钟长鸣,绝望如瀑布般将她吞噬。
  最后,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男人却忽然命令她再次躺下来,然后他在床边蹲下,开始长时间亲吻她的双腿之间。这令她更加难堪和煎熬。
  ……
  “对了……他戴着手套。”她回忆起这个细节。
  白锦曦点点头,看着她身上遍布的淤青和红紫伤痕:“这些都是他弄的?”
  马小菲含泪点头:“他一直在拧我、掐我。”
  “明白了。”白锦曦继续低声问,“他有开口讲过话吗?”
  “没有。”马小菲的声音弱得像小动物,“他一直没有说话……”
  ——
  白锦曦走出卧室时,神情有点呆,连门口的周小篆叫她,都没听见。
  周小篆立刻敛了声,一脸严肃地在后面跟着。队里其他几个刑警,也知道她破案的习惯和节奏,下意识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她。
  白锦曦一直走到客厅正中,才抬起头环顾一周。刚要清清嗓子开口,结果一眼就看到刚才那人的背影。在这一群差不多高傲胖瘦、样貌普通的男刑警里,他格外醒目。
  他站在窗户前,正用手指触碰墙面上的半个模糊的、不成形的脚印。白锦曦不由自主又一次注意到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修长、干练又帅气。
  白锦曦朝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身旁一名年轻刑警,声音不大不小:“这家伙是谁?”
  那人继续观察墙上的划痕,没有回头。
  年轻刑警:“哦,是自己人,报案人的朋友。”
  这时另一名民警带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白警官,这是报案人思思,笔录做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
  白锦曦和周小篆同时愣住了,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女人。波浪长发、俏丽面容、疲惫神色,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思思?而思思也看到了他们,似乎不怎么意外,勉强扯了扯嘴角,笑笑。
  白锦曦和周小篆霍然反应过来,同时转头,望向窗边的男人。
  “思思是马小菲的好朋友,也住在附近。”年轻刑警还在解释,“出事后,马小菲第一个打电话给她,她就跟这位……韩沉警探,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然后他话音未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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