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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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宠-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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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语重心长的“保重”如在耳侧,可那人已化为山水,不留痕迹……
  
  怎能不令人神伤。
  
  “怜,抱我下马。”廉宠忽然道。
  
  楚怜顿了顿,翩跹下马,将她举接入怀。廉宠从马鞍上取下酒坛,缓步上前,面临漫漫云梦大泽,洒酒入湖,深深鞠了三躬。
  
  烨,你孤魂无依,飘荡多年,廉宠至今才来此拜祭,请你原谅。现下没有香火黄纸,唯有一壶浊酒,聊表寸心。
  
  当年一别,不想已天人相隔……廉宠此番回来,便以炤为国为家了。我知你身前最放不下的便是国家苍生,亦知你毕生理想是还天下安宁,结束这纷纷乱世。廉宠无能,不仅没有替你辅佐劝制他,反而一走了之……才造成他今日的杀业。
  
  你仁心宽厚,若在天有灵,请原谅他。所有罪孽,廉宠愿一力承担,亦在此承诺,必竭尽全力,承你夙愿。
  
  正在这时,一人一骑疾驰而至,俯身楚怜耳边低语。楚怜闻言蹙眉,上前扶起廉宠:“皇帝正在返府路上,我们快回去吧。”
  
  廉宠回头,锦衣白马,面若冠玉,赫然便是凌夔。
  
  心下明了,他原来是楚怜安排来保护她的人,遂点头问好。又蹲下以空酒壶舀入云梦之水,抓入泽畔白沙,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怀抱酒壶,她坚毅庄重。
  
  烨,廉宠定会送你返皇陵,使你英魂得以安息。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我吧作收我吧~~~

关于他自称朕的问题。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廉宠在殇小时候说过一句话:“以后长大了做了皇帝,要自称朕哦,朕,朕,真酷……”

对于廉宠小朋友来说,一个称呼根本体现不了什么……当初她不让他自称本王,是觉得本王喊起来很老气横秋……让他长大了称呼朕,是因为朕很酷。

小殇还是算比较了解宠儿的。当了六年皇帝,这样自称都顺口了,让他刻意说“我”,满满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人家小宠对这样的自称完全没感觉……反倒觉得帅呆了,酷毙了……




世界上另一个我(楚怜番外二)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血雾弥漫,入目漆黑龙雕,狰狞攀援。
  
  世界一片眩晕……这是……镜花水月……
  
  还是……我自己……?
  
  ………》………》………》………》………》………》………》………》………》………
  
  曜彰三十二年春,京师泰阳逶迤曲巷,绿杨荫,赭白青黄墙砌石,一径吹桃花。
  
  玉树庭深,雕木古香,芙蓉流苏帐中,满身绷带白纱赤膊男子梦魇难安,冷汗涔涔,猛然弹坐而起,桃花眼敛尽风流,杀气四射。(昏迷阶段用第三人称)
  
  “公子。”软声细语入耳,一清秀少女匍匐跪于我面前。
  
  迅速打量四周,竹帘画阁,绿罗幽庭,彻底的古典建筑。再定睛于眼前挽髻长裙少女,我有些糊涂。
  
  “这是哪里,你救了我?”跪礼?这是日本?不对,刚才那人说的国语。
  
  “铃儿,你且下去。”好耳熟的声音。
  
  门扉推开,男人逆光而入。阳光刺眼,我有些目眩,半坐床弦,以手支撑。
  
  那少女疾步退下,我听得关门声。抚额半晌,眩晕感才散去,抬眼望向来者。
  
  剑眉入鬓,桃花眼雅致端和,锦衣玉袍,风姿特秀。
  
  “你!”我豁然起身,目瞪口呆。
  
  顾不得伤口阵痛,我一步步靠近他,徐环上下打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与我如此相像?无论五官、体型、身高、年龄……难怪刚才觉得耳熟,那分明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就是Lan?”那男人温文儒雅,书卷气中自然流露王者风范,双手合揖见礼道:
  
  “孤乃炤国太子宇文烨。”
  
  我别扭学他回了个礼,尚未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嗫嗫开口:“我是楚怜……你认识我?”
  
  这是我的双胞胎兄弟?脑海中陡然浮现一个念头。
  
  他闻言莞尔,恭敬有礼道:“楚兄重伤在身,且先做休息。”
  
  我有些懵,盯着他目不转睛,忍不住想上去捏捏到底是我做梦还是镜子。
  
  这人说话有股魔力,让人不自觉信赖,我便坐回床弦。
  
  似察觉我的疑惑,他微笑坐于床侧椅上:“孤有一位挚友,想必为楚兄旧识。她手上刺青与楚兄一样,亦有一对与楚兄相同的耳钉……不过颜色相反,而且……”
  
  “小R?”我忍不住又要起身,被他摁止。
  
  “你认识小R?她人呢?她伤势如何?”我急切问道。
  
  “伤势?”他闻言面色陡变,“她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对话令我有些糊涂,不确定道:“你所说的挚友,她叫什么名字?”
  
  “姓廉名宠。”
  
  “小R!”我一把抓住他手臂:“她现在在哪里?”
  
  宇文烨叹息摇头,轻道:“孤与她,已经七年不曾见面。”
  
  七年?
  
  我一愣。七年前的小R不过十一二岁,手上纹身是她十五岁生日那天我们一块儿纹的。而且七年前的小R成日跟在我身边,若有何挚友……我怎会不知道?况且这位挚友与我一模一样,她的德性哪里沉得住气只字不提?
  
  突然,我缓目扫视四周,想到小R的突然失踪与突然出现,想到神殿倒塌后折返而回,哭得声嘶力竭的她莫名其妙的斥责:
  
  '我为了救你,什么都没有了!你tmd不活下来,我也不想活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我开口,听他娓娓道来。
  
  ………》………》………》………》………》………》………》………》………》………
  
  不管我相不相信,我的的确确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了。
  
  若如宇文烨所说,那么我猜测,八九年前,在伦敦机场消失的小R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宇文烨九弟宇文煞府上姬妾。七年前,战争爆发,小R独身离京,直至莫名消失。
  
  而当时我带着NISF的精英队员前往太平洋白鲨军舰,准备与Robert Cheney同归于尽。孰料遇到海啸,军舰支离破碎,等我们醒来,便发现与敌人同在一座海底神殿。
  
  我们与Robert Cheney的部队展开了激烈的枪战,一路追击至神殿深处一座满是龙柱的厅堂。
  
  在那里,伫立着黑色巨型石雕,基底刻着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剑坛”
  
  也不知Robert Cheney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神殿突然坍塌,巨型石柱自天砸下,身负重伤的我无力再躲避。千钧一发之际,小R凭空出现,背着我向外逃窜。飞石流弹中,她也不幸受伤。
  
  眼见出口即将崩塌,我惟有用尽全力将她顶了出去,或许外面也无生路,可我不能放弃一丝希望。
  
  我喊着,走啊,他妈的我叫你走!
  
  孰料,那个傻瓜居然在巨石落下最后关头滚了回来,哭得像个孩子,她说:
  
  你才他妈的,我他妈的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没了跑回来救你,要是救不了你,我也不活了。
  
  除了苦笑,只有苦笑。
  
  眼看着战友们一个一个倒下,我们走投无路,只得并肩面临疯狂的Robert Cheney,漫天枪林弹雨,与必然的死亡。
  
  临死前,我看到了一阵强烈的白光,感到自己化作一缕烟尘,被卷入无尽漩涡。
  
  宇文烨说,他是在炤国皇陵禁殿发现的我。皇帝缠绵病榻,太子代天祭礼,他忽见密室光芒万丈,遂秘行潜入。我想,那座皇陵或许便是后来的海底神殿。可是,我没有机会再去探查。
  
  ………》………》………》………》………》………》………》………》………》………
  
  我与宇文烨,相处不过两月。
  
  前一个月,我一直在这私院养伤,照顾我的便是那叫铃儿的丫环——一个盲女。
  
  我不是傻子,他是当今太子,权倾朝野,我的出现,若让有心人得知,必然酿成祸患。而在这比中国更加尊敬信奉神龙的国度,我的纹身,无异自寻死路,甚至授人权柄,栽赃给宇文烨意图谋朝篡位的罪名。
  
  这一个月,他隔三岔五会来看我,与我小坐聊天。
  
  对我为何出现在皇陵,他从不追问,可是我知道,这份信任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所代表的人。
  
  为了尽快让我这异域之人融入这个世界,他时常与我聊炤国风俗,聊政治风云,聊战事民生。而我只与他聊一件事,或者说,聊一个人。
  
  每当我说话,他都静静地听着,不时微笑摇头,然后追问我更多关于她的故事。
  
  我知道,这个男人将她视作生命之珍重。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在你心目中,把廉宠当做什么?”
  
  其实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宇文烨,就冲你这长相,廉宠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产生男女之情。
  
  他愣了愣,反问我。
  
  “她是我妹。”我脱口而出。
  
  他闻言神色黯然,半晌苦笑:“我自然也把她当作妹妹。”
  
  我想他早知道自己无望,而我狠狠地揭开了他的伤疤。
  
  一个月后,我完全康复的那天,他说要摆宴庆祝,而就在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病。
  
  当年夺走我师傅生命的病。
  
  在他休克前最后一秒,他似乎耗尽所有力气对我挤出一句话:“你代我活!”
  
  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在我的全力抢救下,他总算活了过来,却卧榻整整一月——从此,便再也没有起来过。
  
  你代我活。这是生命的托付,这是一个男人使命的托付,也是一个国家的托付。
  
  可惜很久以后,我才体会到这份重担。
  
  那日他醒来,第一件事,是跪在我面前,行五体投地大礼:
  
  “请楚兄务必答应烨。”
  
  “你代我活。”
  
  ………》………》………》………》………》………》………》………》………》………
  
  曜彰三十二年,炤国称霸麟云大陆的前一年。曜彰皇帝生命的最后一年。
  
  朝外,战乱纷飞。屠魔宇文煞率军鏖战西覃。朝内,宇文衍与澜贵妃挟天子以令诸侯,逐步把持朝政,唯宇文烨可与之分庭抗礼。若太子在此时崩殂,莫说恶病缠身的皇帝,前线征战的九王性命不保,整个大炤都将危在旦夕。
  
  他临死前交到我手上的,便是如此乱世。
  
  我推拒之语尚未出口,他已撤手人寰。而我为求生存,一步步走出小院,走上朝堂,变作了他。
  
  回首往事,突觉世事难料,诡变莫测。
  
  明明一样的躯壳,却装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第一眼,我以为他是我,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我。
  
  他端庄恭敬,胸有天下。缠绵病榻亦不忘家国黎民,无论如何劝阻,都时常忙碌国务,不眠不休。
  
  我曾经问他,若我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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