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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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 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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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都在这车上坐了一上午了,也没怎么见他家寒儿笑,自家皇兄只一句话,他就笑的这般开心……差距,这就是差距啊。见水寒眼角眉梢笑的全都弯在一处,轩辕静撇了撇嘴。
    从乾州出来三天后,这一队游山玩水,逍遥自在的铸剑山庄的人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惠州。
    和乾州一样,惠州州城外也同样有铸剑山庄的分庄,所以铸剑山庄的这些人并未进城,而是直接住进了距州城十五里的铸剑山庄分庄内。
    与乾州不同,从决定往惠州那一记得开始,庄内就有信袅通知惠州分庄,分庄内管事早在几日之前便把一行人的住处全部妥当,打扫收拾出来。所以,一进庄,几百人的队伍很快便分散到了庄内各处院落。
    窗明几净,全新的被褥和漂洗的干干净净的床帐,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些全都让从落凤城一路跟来的庄客和管事们十分满意。
    不过这些满意的人中间却不包括铸剑山庄的正牌庄主,飞岚的一国之君轩辕亦。
    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的轩辕亦站在自己居住的院落内,微仰了头,望着院内青砖高墙的西北一角,整张俊脸越来越冷,。这院内气温在骤然降了数度的同时,一股如暴风雨之前平静一般的压力也一同聚集起来。
    躬了身子,战战兢兢的立在轩辕亦一侧的分庄总管沈凤和分庄内的一干管事全都双手拢在胸前,低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等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等了半天见轩辕亦虽然脸色越来越冷,却并未说话,沈凤便悄悄的抬了袍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光这院落,全庄上下就打扫了数天之久,院内院外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亲手布置的。怕庄主不满意,还提前让庄主身边的人亲自过目,按照庄主的喜好重新排了家具,添了摆设,怎么庄主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不明所以的沈凤接着放手臂的机会悄悄拉了拉跟在轩辕亦身后一言不发的的铸剑山庄大总管莫语。
    莫语又岂会不知轩辕亦恼恨的是什么?
    西北角和这院落隔了一座小桥的另一座院子内安排的便是铸剑山庄少庄主轩辕水寒。无论是在盘龙殿,还是在铸剑山庄这两人起居坐卧一直都在一处。从未分开过的两人忽然被这分庄的大管事拆散,轩辕亦又怎会不恼。可这恼恨他又没办法说出来,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吐不出来,也才会立在院内隔着院墙生闷气。
    不过这话,莫语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跟他说。所以,他便装作并未注意到沈凤的小动作,垂了头,一言不发的立在轩辕亦身后。
    莫语不理他,尽管是千般为难,百般的不得已,沈凤也不得硬了头皮开口问道,“庄主是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属下立刻改正……”所以请您不要这么……吓人了……咽了咽吐沫,沈凤仗着胆子悄悄看了眼轩辕亦地张俊美异常却蒙了一层寒霜的脸重新低了头。
    沈凤一问,轩辕亦身形一转,便面对了沈凤和跟在他身边的管事们。微眯起来的凤目中恼怒更甚,被轩辕亦的目光扫到,包括沈凤在内的分庄一干庄重全都硬生生打了一个冷战,胆子小一点的双膝抖了抖险险跪下去。
    “没事,没事你们就退了吧,本座今天累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轩辕亦袍袖一甩进了正房。
    看那正房房门关上,得到轩辕亦命令的沈凤和他身后的一干管事全都如临大赦一般,齐刷刷的松了口气,擦汗的擦汗,拍胸口的拍胸口。
    “莫总管,庄主看样子不高兴?”见莫语一声不响的出了院子,沈凤忙跟上去。
    高兴?守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庄主不久前才得偿所愿,抱得美人,此时正是浓情蜜意,难舍难分之时,你就这么一声不吭连个招呼都不打的把人给拆散了,他不暴怒就不错了,还高兴?莫语见沈凤满头雾水的看着自己,一笑,大步流星往自己住的院内走。
    “莫总管……属下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您明示。”沈凤见莫语笑的高深莫测,就知道他知道原因,只是未说出来,忙躬着身子追上去。
    “想知道?”转头看看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侧的沈凤,莫语笑问。
    “想。”听莫语话头有所松动,沈凤忙又上前两步。
    “什么原因我不能说,你去找一个人,只要把刚才的事说了,庄主自然就会高兴了,也不会怪罪你了。”
    “谁?”听莫语说的神神叨叨的,沈凤追问。
    “呐。”莫语一笑,握在手中的素面折扇一指不远处另一座青砖院墙围起来的院子,“少庄主。”


江湖卷 第二十二章 初入江湖
    天下第一庄,飞岚铸剑山庄。
    庄内既有无数武林豪杰,江湖高手,举世闻名的剑师工匠,庄下商号又遍布飞岚,苍霄,和莹碧三大帝国,聚敛的财富让人难以想象,背后还有飞岚唯一的亲王,静亲王轩辕静撑腰。这样的所在本就是江湖中各路侠剑客,各门各派争相巴结靠拢的对象。
    又加之,今年更是付出从未在江湖中露过面的铸剑山庄庄主段一凡会亲自前往惠州这一消息,使得本就引人关注的铸剑山庄和现任庄主段一凡完成成了早已云集了无数武林人士江湖门派的惠州最大的焦点。
    所以,铸剑山庄那几百人的队伍还在庄外宽敞的官道上逶迤而行的时候,铸剑山庄庄主到惠州这一消息便不径而走。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各式各样的请柬拜帖如雪片一样争先恐后的飞到了惠州城外这座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庄院。
    跟在请柬拜帖后的,则是前来拜庄的各色人物。从成名已久的侠剑客,各门各派的长老甚至是掌门,到名不见经传的初入江湖的毛头小伙,男妇老幼一应俱全。
    拜帖,礼品留下,若是想见庄主,对不起,庄主才到,人因马乏暂时不见任何人。面对纷至沓来的各色人等,铸剑山庄大总管莫语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客客气气迎进来,再客客气气的送出去。
    跟在莫语后面,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又送走了一波方明不见庄主就不走了的客人,沈凤对这名三十出头的青年心生佩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既给人留足了面子又丝毫未折损铸剑山庄的形象,大总管果然是大总管啊。
    “时辰不早了,关庄门吧。”眼看天色渐黑,趁着没有客人的来访,莫语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
    “是。”随着一声应答,一直敞开的铸剑山庄的正门被几名庄客推了,轰隆隆的关上,上锁。
    “总算是结束了。”这半天,可真够累的。这座庄院即使是年节也从未这么热闹过,迎来送往竟是一刻也未曾休息,抬手擦擦头上的汗水,沈凤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出了口气。
    “结束?”一声轻笑传来,莫语嘴角轻扬,“离结束还早呢。通知庄内客护院,全都给我警醒一点。今晚咱们怕是还会有不少不请自到的客人要招待。”
    “总管,大总管是什么意思?”正厅内同样是忙了一下午的管事们目送莫语往后院去后全都看向沈凤。
    “大总管的意思是今夜怕是会有人前来探庄。”一丝苦笑自沈凤嘴角现了现,随后隐去。
    庄主到了,又不见客,心生好奇,或是心怀鬼胎的大有人在,趁着夜黑风高前来探庄也算是江湖人做派。虽然庄内外早就因为庄主到来戒备森严,但是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为好。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沈凤苦笑了一下,提了提精神“立刻去安排人手,告诉巡庄的护院,今夜若是因为他们的疏忽庄内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
    “是。”难得见沈凤如此郑重。本已放松了精神的管事们又重新紧张起来,纷纷散去。
    庄内的护院和庄客们虽一个个精神百倍,警醒异常,庄内也因为他们的警醒透着股如临大敌的紧张。与之相反,山庄后院,与轩辕亦所居的翠园隔桥相望的那幢小小的院落里,却透了股郊外山夜深人静时那份特有的安宁和静谧。
    已近千夜,书房中的灯光依旧明亮,书房靠内侧的长案后,铸剑山庄少庄主轩辕水寒正逐一检视不久前莫语派人送来的拜帖和请柬。
    峨眉、武当、点苍、崆峒……前世武侠小说中看到的门派名一个人全都出现在他面前的拜帖上,除此之外天涯望海阁,玉门,灵隐教……等等这一世听过的门派名字也在那一堆拜帖上,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张梁上盟长老的拜帖。
    从落凤城到惠州,一路行来,游山玩水,逍遥自在,虽是出门在外却并未遇上什么波折,和平日出行没什么区别。直到此时,坐在长案后,翻看着桌上这一堆拜帖请柬,看着一张张拜帖上听过或是未听过的姓名,门派,水寒才终于有了一种初入江湖的感觉。
    合了最后一张请柬,水寒长长的舒了口气,抬了手臂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沐浴吧。”
    “是。”立在桌案扣的春梅就了一声,退出书房去准备沐浴用品,夏荷则留下来收拾桌案。
    沐浴更衣之后,换了素白里衣,水寒走进寝室,摒退了跟进来的喜子和春梅,待他们掩了寝室的门之后,水寒才来到床前,伸手挑了天青色厚纱幔帐。
    幔帐内宽大的木床上铺了厚厚的锦褥,一条雪青色锦被平平整整的铺在锦褥上,背头上两枕并排,枕上铺了绣着大朵牡丹花的枕巾。木床最内侧数条锦被摆在一起以备随时取用。
    照理说半日的车马劳顿,又加上处理了半晶的庄内事务,见到这般舒适的大床水寒本该一头倒上去睡个安稳的好觉才对,可是皱了秀气的眉毛立在这床前许久,水寒并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
    很久以前,每当年底帅府省亲,躺在帅府内雪青色的幔帐内他都会失眠。开始他以为不过是因为睡习惯了自家父皇那张宽大的龙床,乍一换床不习惯,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发觉,他恋上的不是那张龙床,而是龙床上的那个人。
    既然已经有了那个人不在身边就睡不着的觉悟,水寒便不打算浪费时间,重新合了天青色床帐,伸手捡了外袍裹在身上,胡乱系了腰带,扫了一眼寝室后又将放在桌上的挎包斜挎在身上,身形一闪便出了寝室,开了正房房门,飞身跃上了青砖的院墙,辨了一下方向,往轩辕亦所住的院子飞掠而去。
    翠园内,正房的灯都已熄灭,只有廊下两盏风灯略显暗淡的光线照亮了房门口的几级台阶。踩了那几极台阶,水寒推了推房门,进去,随后穿过厅堂,很快就到了寝室前。
    伸手推开寝室的房门,待那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飘进鼻孔,水寒就知道自己并未找错。嘴角上挂上抹淡淡的笑意同时,反射掩了房门,宽去身上外袍随手扔到圆桌上,然后拎了背包噙着笑意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寝室最内侧的床前,伸手去挑床上的厚纱幔帐。
    却不想指尖才触到那幔帐,一双大手便从帐内伸出,揽了水寒的腰身,幔帐一动,本是立在床边的少年便被那双手卷到了床上,身子被箍进床上之人怀中的同时,一声冷哼自耳边响起,“哼,都这么晚了,寒儿终于舍得来看被忽略很久的父皇了?”
    “才半天而已。”黑暗中,水寒撇撇嘴,解了放在枕畔背包上的暗扣,伸手进去掏出了那颗一直带在身边的夜明珠。单手撑了床想爬起来把那珠子挂在帐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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